兰斯洛特一直保持着冷静思考,但是对于这句话,他没有丝毫抵抗力。
晏尘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整个就像一个甜蜜可口的小蛋糕。
他嘴角噙着笑,伸手点在他的鼻尖上,又轻轻捏捏他的鼻子:“这么好?”
晏尘顿时被挑衅到了,他甩开兰斯洛特的手,直接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哼唧道:“我当然好啦,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了。”
“如果有呢?”
“那我就比他做的更好!”
兰斯洛特就在这一刻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幼稚,幼稚的执着,他没忍住笑,捏着他的脖子掐了掐。
“我也是。”
晏尘瞬间抬头和他对视,眨眼:“真的吗?”
“真的。”
兰斯洛特点头,将他从地面上拉起来。
跪久了膝盖会有青紫,兰斯洛特可舍不得,他将晏尘按到床上。
晏尘心里很开心,一开心他就更想做些什么,他知道兰斯洛特一直以来的心结是什么——铂尔曼。
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是也偶尔能注意到兰斯洛特翻出房间里角落里的箱子,独自翻看里面的东西。
虽然失忆的时间短暂,但他已经撞到了不下五次。
起初,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没好意思直接问,直到克里斯汀从休眠状态苏醒以后他才知道那是什么。
是铂尔曼的遗物,也就是他岳父的东西,克里斯汀告诉他铂尔曼的死和格雷沙姆有关,但是却被定义为自杀。
克里斯汀说过去的一年中他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寻找真相,至于有没有回信,他就不清楚了,一切的一切只能等他记忆恢复,才能见分晓。
晏尘觉得,他还是等着,等着他记忆恢复,等着他完成任务,就可以让兰斯洛特报仇了。
恩仇不可能一笑泯之,兰斯洛特平静的外表下是敏感复杂的心绪,他也能感受到。
他俩就是两头受伤的小兽互相舔舐着伤口,在陪伴中治愈自己的心。
“好爱你呀,宝宝。”
晏尘就想这样黏黏糊糊的,毕竟他本人也是个喜欢撒娇卖乖的粘人精,腻歪的称呼在他这里就是刚刚好。
“我也爱你。”
兰斯洛特抱抱他,然后就看着时间准备去训练场盯梢。
“好了,下训练场吧。”
兰斯洛特将他拽起来,晏尘不是很乐意放弃二人世界,他半搭在兰斯洛特的背上,被对方一路带下楼。
从外人的角度看,就是一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但是这里是虫族,是边境战场。
晏尘和兰斯洛特这样招摇过市,引来了无数目光,各种打量、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但是这俩完全不在乎。
一个笑嘻嘻的撒娇嘴里话不停,一个一脸平静的应和着时不时护着他。
晏尘仗着身高优势一路挂在他背后,一直走到训练场,看到满地躺下正在进行全息训练的虫他才收敛了一点。
当然也只是一点而已。
他照样是歪歪扭扭地靠在兰斯洛特的身上,整一个懒散的样子,唯一一个和他这个身份挂钩的地方就是打扮。
花孔雀晏尘的自尊绝对不允许被破坏,外表就是最重要的!
特别是他半夜做梦梦到自己毁容了之后,他对这个更加在意了。
“在这干嘛呢?”
他蹭蹭兰斯洛特的后颈。
兰斯洛特道:“看训练。”
晏尘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哎呀他们都在地上躺着呢,还能看什么?”
兰斯洛特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也进去不就能看到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晏尘不太乐意,他才不要躺在沙土地上在幻想里被揍,但是看着兰斯洛特的样子,他好像十分心动。
晏尘忽然感觉这事儿有些难办。
他不想躺地上,也不想不陪着兰斯洛特,难道这事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兰斯洛特此时此刻已经挣脱了他的手去旁边拿了两个“眼镜”,正准备给他戴上呢,就听到远方传来的呼唤声。
晏尘还没想好怎么拒绝,这道喊声仿佛天籁之音,直接将他从纠结之中解救了出来。
他猛地一回头,看到一只虫正在朝着他的方向奔跑而来,他定睛一看,是图尔斯。
兰斯洛特见状,将手收回来,但是他没有把眼镜放回去,而是直接将其挂在了手臂上。
“什么事?”
图尔斯跑到他们的面前,气喘吁吁道:“刚刚……找了你们好久……”
他说着,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署名是空白的,整个信封十分干净,上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
晏尘接过那个信封,完全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一封空白的信,谁寄的?
图尔斯垂着眼睛,气息还有些不稳,他先是伸出手,五指张开对着两人摆了摆手。
等他缓过来之后,才开始解释这封信的来历:“这是我的信封里带着的一封,是皮尔逊寄给我的,里面特意交代要把这封信交给你。”
兰斯洛特疑惑:“皮尔逊?”
图尔斯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晏尘和兰斯洛特都没有错过这一点,在图尔斯的心中,恐怕都将皮尔逊千刀万剐好几次了。
“他怎么会给你寄信?”
晏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图尔斯咬牙,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咬牙:“他是以议会的名义送来的信。”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又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被撕成两半,皱巴巴的信纸,图尔斯将他一把塞到晏尘的手上。
“你看吧,我真是服了!”
议会的名义?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到现在为止星网上还搜不到一点点关于《日暮川法案》的消息,赞同的声音没有反抗的声音更是见不到一点。
晏尘已经直觉形势紧张了,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打破而已,他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地位,而联盟内部的朋友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还是得想办法去搞到一点联盟内部的消息,至于怎么搞到……那就得靠那些被他“外派”出去的几只虫了。
如果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愿他们能看见,并且传递消息给他们吧。
如果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那当然是更好了,但是晏尘才不会相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族民会没有什么动作,单看日暮川的民众就不可能。
就连原世界线中的日暮川都爆发了相当大的起义运动,他才不相信这个经过他和克里斯汀捶打的虫族会没有反抗。
“信……”
他有些怀疑地看着图尔斯,后者翻了个白眼:“别管,我是被气到了,所以才被撕了。”
晏尘选择相信他,他将那张纸塞给了兰斯洛特的手里,一人一半慢慢展开,然后拼凑起来。
这封信上的字迹很少,只有短短几句话。
——【老朋友,好久不见,这次主要不是来和你打招呼的,我的另一位老朋友托我给他的朋友寄一封信。
但是鉴于我的名声已经彻底被他搞臭了,所以只能借用议会的名义了,不要怪我。
我的老朋友说,将信件交给大公晏尘·克里斯汀,拜托你了。
图尔斯,期待与你的下次再见】
然后是一行红色的大字,字扭曲且丑,纸张都被划破了,看得出来当事虫很愤怒。
他写道——【见你爹的见,老子不想和你见!!!你怎么不去死啊,母虫都嫌弃你脏死了!!!¥#&*%&……#¥%(一串骂天骂地的话)】
晏尘:“……”
兰斯洛特:“……”
看得出来图尔斯为什么要撕碎这个信件了,他确实对皮尔逊的恶意很大,嗯,达到了一种境界。
他看着图尔斯现在都还正在冒火的眼睛,忍不住为皮尔逊捏了把汗,他只是扫了图尔斯一眼,就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明显的杀气……
晏尘和兰斯洛特对视一眼,决定还是要好好看管住这个家伙。
至于皮尔逊提到的那位老朋友……
晏尘先是检查了一下这个信封,上面是有火漆印的,印章是塞西亚的族徽,应该是科波菲尔寄来的信件。
整个信封的外表没有任何的破坏痕迹,火漆印是红色的,是那种明度较低的暗红色,闻起来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说不出来。
兰斯洛特看了他一眼,主动将整个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很薄很薄,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的,什么都看不清。
信件的开头先是表明了他的身份是科波菲尔·塞西亚,后面就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如果信封被破坏就不要再看了。
再往下就是打招呼的寒暄内容。
接着又写了很多的东西,从政治立场分析到对任务的解读,最后才讲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包括为什么被囚禁,反叛军是如何逼迫众议员的,最后提到了一句话。
【如果你可以的话,请关注星网,如果不行的话请一定一定想办法救我,回联盟内,切记】
一个很有意思的信,中心主题是求救。
写信求救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发生在科波菲尔的身上就不正常了。
“这封信大概率不是科波菲尔写的吧?”
晏尘听到这个话有些惊讶,先他一步提出疑问的是兰斯洛特,看到是兰斯洛特之后他又不觉得奇怪了。
兰斯洛特和科波菲尔的相处时日不长,但是他能肯定这个家伙写不出来这种东西,但是保险起见,晏尘和他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情交给拉斐尔去处理。
这是最好的办法。
“先就这样。”
“那……我先走了?”
图尔斯指了指一边的训练场,然后在晏尘点头之后才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他走之后,另一只虫又出现在那里,说来也巧,这也是个军官,也是个雄虫——莫·图纳德。
他藏在树后看着图尔斯的离去,随后大大咧咧地走上前,直接一封信塞在了晏尘的怀里就准备转身离去。
晏尘满头雾水地看着又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及时叫住了莫·图纳德:“等等,你这个是哪里来的?”
图纳德不想理会他们,只是神色淡淡地道:“格雷沙姆寄过来的,点名道姓要给你,所以我即使不情愿也要来找你一趟。”
“你和他……商量好的?”
图纳德翻了个白眼:“信件包裹不都是同一天送到的吗?”
晏尘彻底呆住,丢脸丢了个彻底的。
所有送往边境的包裹都是半个月内的归为一批,月中和月末分别派送一次,所以这段时间段内的信件都是同一天送达的。
图纳德看他这个样子就懒得多说,他只冷眼瞥晏尘一眼:“东西送到了,我走了。”
晏尘点头,然后去拆那封信。
署名是:科波菲尔·塞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