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回到自己营帐里还有惊喜！
一个身着朴素青灰军装腰束黑色布带的小身影从帐篷角落里蹿了出来蹦到林溪面前。
头上绑着红绸发带缀着一枚银铃铛。大眼睛亮如星辰嘴角翘起两个浅浅的酒窝整个人像只欢快的小雀儿。
“你……安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啥时候来的！”
林溪愣在原地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我来给秦王殿下带好东西了呀！”李安乐双手叉腰昂起小脑袋叮铃声清脆。
“师父改良了酒精七成烈效果顶呱呱！师父说了‘斯乃医道至宝消毒除秽救人于危难’。
而且那蒸馏装置还能提纯硫磺呐日后兴许能派上大用场！”
“秦王这……公主是怎么说的？”林溪转头望向李世民眉头微皱手指无意地揪住腰间的佩剑穗子。
李世民无奈地摇了摇头
“长姐的意思是想让安乐在营里作随军医官说是孙神仙要求的。
学医必经战阵亲历救死扶伤方能成大器。”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一沉低声道：“其实长姐的心思我又怎能不明白呢？
当年……咱们调走娘子军的事她心里一直都有疙瘩我和阿耶欠她的太多。
安乐是她从小教大的寄托了真感情。这么多年她就这一件事求我我也实在没法拒绝。”
林溪听着李世民话中的凝重目光落在李安乐身上。
小丫头像个小大人似的挺直了腰板双手交叠在身前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像是随时准备接受军令。
她心头一紧眉头拧得更深沉声道：“安乐营内生活艰苦纪律森严可不是玩游戏。
虽然长春宫暂时安全但离前线近风险不小。你真愿意留在这儿？”
“我愿意！阿兄你不用担心我！”
李安乐猛地向前一跨步单膝跪地抱拳一礼动作干净利落抬头正色道。
“军医署李安乐参见秦王！参见林中郎！请准我入营效力！”
“哈哈哈！不愧是长姐教出来的孩子这气
势可比你小时候懂规矩多啦！
李世民俯身一把将李安乐拉起来，轻轻在她肩头拍了拍，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满意。
“我看这衣服穿上也不算错，扎实利落，真有点儿长姐当年英姿飒爽的味道！
说着，故意朝林溪挤了挤眼，见她眉头紧锁，一脸复杂。
“愁眉苦脸的干啥？没多大事儿！我让人在你帐篷边儿上给安乐搭个单独的。
平时她就在医署，跟几个老军医学手艺。
反正在长安的时候，孙神仙不也常带着这丫头往咱营里试药吗？熟门熟路！
谢秦王！我一定不辱使命！李安乐挺胸抬头，身板绷得笔直。
随即，悄咪咪蹭到林溪身边，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子，仰起圆圆的小脸，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奶声奶气撒娇道。
“阿兄！你别板着脸嘛，笑一个好不好？我保证好好干，绝不给你丢脸，连半条后腿都不拖！
说着，还故意踮起脚尖，鼓着腮帮子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猫模样。
“哼……别搭理他，你阿兄这人啊，经常搭错弦，阴晴不定的！
李世民哈哈一笑，抬手在林溪肩头拍了一记，力道不轻，震得她一个趔趄。
转头朝李安乐一挥手，语气硬朗：“本王早准了！今儿就是通知你一下，还摆上谱儿了是吧？
不想吃饭就在那儿杵着，最好晚上的岗你自己给自己站了，多省事！
走，安乐，带你去瞧瞧伙房，军营里吃饭可得抢，不然好菜都让人挑光了！
林溪默默望着夕阳下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背影。
本该是件好事，可心里却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走过这条刀尖舔血的路，才知道有多难熬。
不过，人各有命，只要问心无愧、生死无悔，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林溪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就像这条路，不也是自己选的吗？什么时候战死沙场，魂断中原，既无话可说，也理所当然。
十天后，唐军先锋部队与王世充列阵于九曲，战鼓震天，旌旗猎猎。
李世民特意赶到前线，迎接他日思夜想的英雄卡们，脸上挂着掩不住的期待与豪情。
九曲之地，地势起伏，洛水支流蜿蜒流淌，初春的草色在阳光下泛着新绿，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
战阵中央，尘土飞扬，双方将领隔着百步遥遥对峙。
唐军这边，李世民一袭玄色战袍，披风猎猎，骑在高头大马上，剑眉星目，气度如山。
身后诸将僚属列于两侧，个个神采奕奕。
洛阳军阵中，王世充身披金甲，盔上红缨在风中乱颤，面容阴鸷，眼神如毒蛇般扫视着对面。
身旁将领或低头不语，或强装镇定，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就在双方战鼓擂响、箭在弦上之际，洛阳军阵中突然一阵骚动。
只见秦琼、程咬金、吴黑闼、牛进达等十数名将领，胯下战马嘶鸣，铁蹄扬尘，竟齐刷刷向西疾驰而出！
王世充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自己这手下啥时候这么积极了！
等回过味儿来，人家早就水灵灵跑出老远了。
王世充瞪圆了眼，脸上的肌肉抽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拍马鞍，嘶吼道。
“这是要干什么！反了不成？！”
可这帮人压根没鸟他，跑出百余步，到了两军阵前的安全距离，齐齐勒马停下。
秦琼一马当先，青灰战袍迎风鼓荡，面容沉稳如磐石。
程咬金紧随其后，紫膛大脸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腰间双斧叮当乱响。
吴黑闼、牛进达等人也各自按住兵器，神情肃然，却隐隐透着一股戏谑。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这群人竟齐刷刷下马。
面向王世充，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秦琼率先开口，字字掷地有声：“郑王，蒙您殊礼，深思报效！
然公性猜忌，喜信谗言，非我等托身之所。今不能仰事，请从此辞！”
程咬金紧接着扯开破锣嗓子吆喝上：“就是！王世充，你是待我们不薄，可你那疑心病比城墙还厚。
跟着你混迟早把自己坑死！哥们儿不干了，拜拜啦！”
他还故意扬起大手，冲王世充挥了挥，像是赶苍蝇似的，引得身后将领们扑哧笑出声来。
王世充气得脸从青转紫，紫到发黑，像吞了只活**，嘴唇哆嗦着，半天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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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反贼！无耻！”
可话还没说完，秦琼等人已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唐军阵营飞驰而去。
只留下一路尘土和王世充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洛阳军阵中，士兵们目瞪口呆，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起。
“这……这就跑了？还骂了一通？！”
“太狠了！当着全军的面甩脸子，郑王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唐军这边，早已热闹地炸开了锅。
李世民乐得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忙捂住嘴，肩膀一颤一颤，强忍着没笑出声。
林溪和长孙无忌目光对视了一眼，没忍住，都一下子笑喷出来。
林溪在马上捂着肚子，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断断续续地嚷道。
“哈哈哈！太优雅了！太气人了！这广告效果，绝了！
不就是当众骂‘王世充——你混蛋——你丫不是人’嘛！
还骂得这么光明磊落，啧啧啧，**诛心啊！”
房玄龄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点头，杜如晦则低头咳嗽，嘴角像抽筋，硬是装出一副严肃模样。
秦琼、程咬金等人一到唐军阵前，齐齐下马，抱拳拜道：“见过秦王！愿为大唐效死！”、
李世民赶忙从战马上跃下，披风猎猎飞扬，脸上堆满热切的笑意。
快步上前，将等众将亲自扶起，挨个握手，挨个柔声道辛苦。
少年英气勃发，剑眉微扬，眼中似有星辰大海流转，凝视的目光深邃而炽热，似能将人心底的豪情壮志瞬间点燃。
热情如春风拂面，气场如山岳压顶。咱就是说，这玩意儿，谁能顶得住啊？
李世民退后半步，双手抱拳，腰身微微一躬，朗声说道。
“诸位将军弃暗投明，忠义无双，今日归唐，实乃大唐之幸，世民之幸啊！”
特意在程咬金肩头拍了一记，俯身凑近，眼角弯弯，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低声道。
“程将军，刚才那嗓子喊得，本王隔着九曲都觉得王世充脸皮发烫！痛快，实在是痛快！”
程咬金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大脸乐得像朵盛开的牡丹，粗声粗气道。
“秦王，这叫礼貌请辞！咱老程这还是给那姓王的留面子呢！要不是看他赏过咱几坛好酒，早当面啐他一脸唾沫星子了！”
李世民兴致上来了，趁热打铁，战马一声长嘶。
一手握缰，一手拔剑高举，阳光下闪出一道寒光，朗声喊道。
“对面的兄弟们！王世充猜忌忠良，失尽人心，洛阳气数已尽！凡愿归唐者，皆是我大唐袍泽，共享荣华！”
唐军阵中战鼓擂响，士卒齐声高呼：“唐军威武！秦王威武！”声震九曲，气势如虹。
对面，洛阳军阵已乱成一锅粥。
副将们面面相觑，有的低头装死，有的偷瞄唐军阵营，眼神里透着复杂。
士兵们士气跌到谷底，连战鼓声都稀稀拉拉。
王世充气得差点吐血，脸黑得像锅底。
手指着秦琼等人的背影，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半天，硬是没憋出个屁来
猛地一扯缰绳，战马吃痛嘶鸣，差点把他甩下去。
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声音嘶哑：“竖子！无耻竖子！撤！今日、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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