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城皇宫的夜宴,灯火煌煌,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身着华服的宗室、重臣及家眷们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然而,在这浮华的表象之下,一股无形的阴冷气息缠绕着这座皇宫。
应怀清——或者说,此刻的“苏衍之”,正端坐于席位之中。她完美地模仿着苏衍之的仪态举止,温文尔雅,与邻座官员寒暄应答滴水不漏。玉骨折扇轻摇,扇面上墨竹摇曳,掩盖着她锐利的目光。
她的视线,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御座之上。
新帝年约四旬,面容保养得宜,带着帝王惯有的威严。
他举杯接受臣子们的敬贺,笑容看似爽朗。然而,在应怀清的神识感知下,这位帝王周身的气息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
他的眼神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与僵硬,仿佛提线木偶在无人操控时的刹那停滞,尤其是在他放下酒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龙椅扶手时,极其隐晦地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黑气。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浅啜。
果然,黑雾的手伸到民间,到底所图为何?
“苏公子,”旁边一位官员凑近,带着几分讨好,“今日盛宴,陛下龙颜大悦。可惜国师大人抱恙在身,未能出席,否则定能更添祥瑞之气啊。”
国师称病?
应怀清心中冷笑。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她扮演的苏衍之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国师大人为国操劳,深居简出,我等也难得一见。不知国师大人玉体何处不适?改日当登门探望才是。”
“唉,说是旧疾复发,连陛下都未曾得见呢。”那官员压低了声音,“就住在内苑深处的‘观星阁’,那里可是禁地,有重兵把守,寻常人等靠近不得。”
观星阁?
应怀清心中不禁嗤笑,此观星阁非彼观星阁。
她默默记下,看来,这位国师大人或为此局的关键,称病不出,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单纯在维持神秘?
不能再等了,她必须亲自去那“观星阁”一探究竟。
趁着席间一曲歌舞正酣,众人注意力稍散之际,应怀清指尖在袖中极其隐蔽地一划,一张裁剪精巧、以自身灵力绘制的替身纸人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心念微动,顷刻间便化作另一个“苏衍之”,端坐原位,神态举止与她方才一般无二,甚至还在与邻座微微颔首交谈。
这替身纸人,不仅能模仿形貌,更能短暂模拟持有者的气息和部分行为模式,是早年七师叔送给她把玩的。只要不是近距离被高阶修士以神识仔细探查,足以以假乱真。
真身则借着扇面展开的瞬间光影交错,身形如一道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滑出宴席大殿,避过殿外侍立的宫人耳目,对着苏衍之给的地形图,向着观星阁赶去。
皇宫的守卫果然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巡逻卫队交叉往复,几乎没有死角。更麻烦的是,四周有极其隐晦的阵法波动,如同蛛网,覆盖着通往核心区域的路径。这阵法不仅隔绝神识探查,更能敏锐感知灵力波动,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应怀清足以破阵,但不能保证不会打草惊蛇,她只能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屏蔽灵力流转,如同真正的凡人。
她步伐轻盈,巧妙地利用建筑物的阴影、回廊的转角、甚至巡逻卫兵视线转换的刹那间隙,小心翼翼地避开阵法能量流转的节点,仅凭苏衍之提供的大致路线图和凡俗武者的身法,在禁地边缘谨慎推进。
越靠近所谓的观星阁,空气中的阴冷就越发浓重,四周的草木枯竭,和当初桐酒镇镇长府邸的情况类似。
就在她绕过一座假山,即将抵达一片被高大宫墙围起来的独立院落外围时,前方突然闪出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
那宫女低着头,脚步匆匆,似乎急于去往某个地方。应怀清的目光扫过她的侧脸——虽然刻意涂了脂粉,改变了些许眉形,但那熟悉的轮廓,那双此刻写满紧张、警惕的眼睛,是如此熟悉……
苏婉明!
应怀清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假扮成宫女?她想做什么?难道她体内的黑雾终于彻底控制了她,让她来为国师效力?
无数疑问瞬间冲上脑海。
但此刻绝非相认或质问的时机。
苏婉明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头,目光即将与应怀清撞上,露出惊疑之色的前一刻——
应怀清动了!
她并非攻击,而是欺身而上,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左手闪电般捂住苏婉明的嘴,截断了她可能发出的惊呼,右手则揽住她的腰肢,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她拖入假山背后的阴影之中!
“唔!”苏婉明猝不及防,身体瞬间绷紧,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惊恐和杀意,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藏在袖中的匕首。
“别动!是我!”应怀清压低了声音,瞬间恢复了本音,但面容依旧是苏衍之。
闻言,苏婉明眼中的杀意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有恐惧,有羞愧,有挣扎,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她的身体僵硬着,停止了挣扎,但眼神依旧充满了警惕和不安,死死盯着“苏衍之”的脸。
应怀清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急促的心跳,便稍稍松开了手臂。
仅一息,苏婉明便挣脱开,头也不回地朝着与观星阁相反的方向疾奔。
她选择的路径极其刁钻,专挑巡逻卫队视线的死角,身形在昏暗的宫灯下时隐时现,显然对这片宫苑的布局异常熟悉。
应怀清眉峰紧蹙,犹豫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迷宫般的宫阙夹道、荒草丛生的废弃庭院间无声穿梭。越走越偏,周围的灯火愈发稀少,巡逻的卫兵也几乎绝迹,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灰尘味,这里似乎是皇宫最荒凉偏僻的角落。
终于,苏婉明在一处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破败院落前停下脚步。院墙斑驳坍塌了大半,两扇腐朽的木门虚掩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回头,眼神复杂难辨。
随即,她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门内。
应怀清没有立刻跟进。她停在院墙外一处断壁的阴影里,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院落。
没有预想中的陷阱波动,没有强者的气息,院内荒芜得令人心中发凉。
苏婉明的气息……消失了。
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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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停在厢房前。房门早已腐朽脱落,里面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
她准备进入房内,却被一堵无形的屏障挡住。
应怀清瞳孔骤缩,指尖下意识地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剑气试探。剑气触及屏障,被那屏障无声无息地“吸收”了!
应怀清瞳孔骤缩,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方向性的错误!
苏衍之的情报,宫中官员的言语,甚至她自己的神识探查,都将注意力引向了那座的观星阁。然而,真正的核心之地,竟然被巧妙地隐藏在了这最不起眼的废弃角落!
好一招灯下黑!
她强压心头的震动,将神识凝聚到极致,小心翼翼地穿透那层无形的屏障,探向厢房深处。
房内空无一物,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中央,赫然铭刻着一个极其繁复的古老法阵——阵纹由一种暗红色的勾勒而成,在应怀清的神识感知下,周围的灵力和生机源源不断流向阵法中心,而阵法表面,一缕金色流光隐隐浮现。
这缕金色流光并非实质的光,也非纯粹的灵力,更非任何她已知的能量形态。
突然,一直沉寂在应怀清识海深处的星辰剑,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嗡鸣!
紧接着,星辰剑灵钻出,鼻子轻轻抽动。
“咦……”星辰发出一声轻咦,脸上露出疑惑,“好熟悉的气息……好像很久之前闻到过……”
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努力回忆着什么,眼神迷茫,“金色的……像是……像是……”她“像是”了半天,却终究无法说出一个具体的形容,那段相关的记忆只留下一种模糊的熟悉感。
应怀清心中震撼,连星辰剑灵都觉得熟悉?这金色的流光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
“嗒……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应怀清心中警铃大作!是巡逻的卫兵?还是……察觉了异动的国师?
星辰剑灵瞬间化作流光钻回剑中,只留下一句急促的警告在应怀清识海回荡:“有人来了,很强!先撤!”
应怀清没有丝毫犹豫。此刻绝非暴露和硬闯的时机!
这法阵的秘密,这金色流光的真相,远比打草惊蛇重要得多。她必须保全自身,才能继续探查这惊天的阴谋!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房间,身形一闪,瞬间融入更深的阴影,沿着来时的路径,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无声无息地退去,只留下那破败的院落。
灰色衣摆出现,带着面具的男人轻轻捻起一抹枯叶,刚要放在鼻尖,一个剑飞猛然飞出。
面具男不耐烦的轻啧一声,“是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婉明利落地收剑,神情不屑:“哼,自然是大人要求的,来看你阵法维持的如何。”
面具男意味不明地阴测测笑出声,“是吗——下次来通知我,偷偷摸摸我还以为……被那位发现了呢。”
随即,大笑地转身出了院落。
苏婉明握住剑柄的手骤然收紧,接着猛然抽出剑将脚下的枯叶斩碎。
不留任何人的气息后,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