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清几人跟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来到一处府邸,只见苏婉明敲完门凭空消失。
几人正欲追上去,府邸的大门打开。
“二皇子!”
年轻的仆从惊呼出来,随即激动地捂住嘴巴。
应、江二人齐齐看向裴无渡,很明显裴无渡也很茫然,“啊?”
“二皇子……还有各位快快随我进府。”
仆从引着几人进府,应怀清迟疑一息跟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快步的仆从。
与庙会的热闹相比,府邸内仅有微弱灯光,直到穿过一处长廊,眼前瞬间明亮起来。
应怀清挑眉,竟然是两个空间,这凡间竟有修士?
仆从突然停下,在几人惊讶地目光下,快速地撕下一层面皮,露出一张截然不同的白净面庞。
“奴婢纷兰,见过二皇子。”
裴无渡瞪大了双眼,语气急促:“阿姐身边的纷兰?你没死……那我阿姐……阿姐还好吗、阿姐一定在这里对吧……”
应怀清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裴师弟,眼眶的泪水打转。
“公主她还好……但……”纷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突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一袭白色素裙,双眼覆着一层纱。
“阿渡,是你……”
裴无渡顾不上纷兰惊呼,快步上前扶住白衣女子,“阿姐……”
府邸深处,灯火通明,却驱不散裴无渡心头的阴霾。
他扶着白衣女子——他的长姐裴无凝在软榻上坐下,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她眼前覆着的那层素纱。
“阿姐……”裴无渡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眼眶通红,“你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当年宫变……”
裴无凝摸索着握住弟弟的手,冰凉的手指带着安抚的力道,唇角却弯起一丝极淡的、劫后余生的笑意:“别急,阿渡。纷兰,看茶。”
纷兰应声退下准备。
待室内的茶香氤氲开来,裴无凝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刻骨铭心的疲惫:“那夜宫变,火起得蹊跷迅猛……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苏府的长公子,苏衍之。他们受父皇之命,将我和纷兰带出宫。”
她顿了顿,似在回忆那炼狱般的场景,“这些年,新帝登基,裴国已不复存在。但我……我总觉得你没死,阿渡。天大地大,若你活着,彩凤城是故国都城,年节庙会最盛,你或许会回来看看……我便一直在这里等。”
应怀清静静听着,目光落在裴无凝覆纱的双眼上。那层素纱隔绝了视线,却掩不住其下透出的、一种近乎枯萎的灰败气息。
她心中一动,指尖微不可察地捻动,一丝极细的探查灵力悄然探出,如同无形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过去。
灵力触及素纱的刹那,应怀清眉心骤然一跳!
没有外伤!那双眼球完好无损,经脉也未曾断绝。但……生机却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流逝,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吸收着,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空洞。而且……她没看错的话,裴无凝是有灵根的,但是一条死灵根。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灵力,神色凝重。
“阿姐,”裴无渡强忍悲痛,声音沙哑,“那你的眼睛……”
裴无凝轻轻摇头:“不知何时起,便渐渐视物模糊,直至完全看不见了。苏公子寻遍名医,皆言无伤无病,束手无策。”她语气带着一丝自嘲,“或许是……天意如此。”
“你这些年去哪了?还有这两位……”
“我被千塔门的大师救走,后拜入止水宗。阿姐,如今我可是一名修士!可厉害了!”裴无渡站起身,“这是我宗门的大师姐,还有观星阁的江少阁主!”
纷兰此时忍不住插话,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恐惧:“公主!二皇子是仙人!他们是仙人!那件事,您得告诉二皇子和仙长们。”
裴无凝身体微微一僵,覆纱下的脸庞转向应怀清和江不言的方向,带着一种寻求确认的意味。
“止水宗应怀清。”
“观星阁江不言。”
两人简洁自报家门,清冽与温润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带着无形的安抚力量。
裴无凝闻言,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好。这些年,我与苏公子藏身于此,并非全然为了等我那不知生死的弟弟。我们……发现了一件怪事。”
她声音压低,带着寒意,“皇宫内苑,不断有宫女、太监……悄无声息地死去。死状……大多查不出明显外伤,如同枯槁,生机断绝。尸体……会被秘密销毁,不留痕迹。若非苏公子一次偶然撞见处理尸体的内侍,我们也不会知晓……”
应怀清与江不言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宫女太监枯槁而死?秘密销毁?这与裴无凝眼睛的异常、桐酒镇幼童失踪、乃至黑雾吞噬灵力的特性,瞬间在应怀清脑中串联成一条愈发清晰的线索!
“苏婉明……”应怀清低声自语,指尖在冰冷的拂影剑柄上轻轻一叩。那丫头故意引他们来此,绝非偶然。
这彩凤城皇宫,难道也被黑雾渗透了?那日秘境竟没有彻底杀死黑雾。
应怀清抱拳开口,“公主可否知道更多信息?”
裴无凝轻摇头,“我也不知。但明日宫中有宴会,苏公子准备趁机调查。”
应怀清扬眉,“这个苏公子也是修士?”如果是这样,入府的空间阵法就合理了。
裴无凝沉默一息,随即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我不知。但苏公子确实很厉害,让我二人躲到如今。”
裴无渡全然没在意这段对话,只是拍了拍大刀,“等明日作甚?师姐我们今天就去一探究竟!”语气没有刚刚的伤感,此时满满的战意。
“不可。”一个沉稳的男声自门外传来。
房门被推开,一位身着黑衫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他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读书人的儒雅,眼神却锐利沉稳,正是苏府长公子苏衍之。他先是对裴无凝微微颔首示意,随即目光扫过裴无渡与江不言,最后落在应怀清身上,嘴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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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弧度一闪而过。
“苏公子,你回来了。”裴无凝站起身,轻声唤道。
苏衍之扶着裴无凝坐下,对众人拱手:“方才在门外已听得大概。裴姑娘,无渡兄,还有两位仙长。”
他看向应怀清,语气凝重,“皇宫内苑如今戒备森严,远非昔比。新帝登基后,招揽了一位‘国师’,深居简出,以我筑基修为看不分明。据我安插的眼线回报,宫内核心区域布有奇阵,稍有灵力异动,必被其察觉。硬闯,无异于自投罗网,更会打草惊蛇,牵连无辜。”
话落,裴无渡无所谓开口:“能有多厉害?我师姐……”
察觉到应怀清的视线,裴无渡熄了声,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打草惊蛇……”应怀清重复着这四个字,唇角忽然勾起一抹,“那便,不打草。”
她抬眼,直直看向苏衍之,“苏公子,明日宫宴,你身为苏家长公子,当在受邀之列吧?”
苏衍之微微一怔,随即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仙长是想……混入宫宴?但随行之人盘查极严,身份文牒、面貌特征皆需核对无误。且宫宴之上,众目睽睽,如何探查内苑禁地?”
“身份文牒,面貌特征……”应怀清指尖拂过腰间,那柄玉骨折扇无声滑入掌心。她手腕一振,“铮”的一声轻响,折扇展开,扇面墨竹清雅,扇骨流转着温润内敛的灵光。
“我替你去。”她看向苏衍之,语气不容置疑,“苏公子是修士,应该明白我要如何。”
苏衍之看着那柄显然非凡品的折扇,又看向应怀清明澈却深不可测的眼眸,心中震撼,瞬间明白了——李代桃僵!
他深吸一口气,肃然道:“苏某明白了。需要我如何配合?”
应怀清目光转向江不言。对方微微颔首,温润的眼眸中带着了然与支持:“风行水上,变易无穷。此计可行。”
“好。”应怀清合拢折扇,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锤定音。
裴无渡急切道:“师姐,那我和江少阁主呢?”
“你留在此处,江不言你在宫外接应。”应怀清语气斩钉截铁,“目标太大,易生变故。”
应怀清话音一转,浅笑:“趁此好好陪陪你阿姐。”
裴无凝虽目不能视,却能感受到那股凛冽而坚定的气息,她轻轻点了点头,“阿渡,听仙长的。”
苏衍之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年轻却气场迫人的女修,心中再无半分疑虑。
他沉声道:“宫宴在明晚戌时。白日里,我会将宫中路线、守卫分布、以及那位‘国师’可能居所的情报,尽数告知。”
计划已定,室内的气氛却并未轻松。
窗外的庙会喧嚣隐隐传来,应怀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扇骨,星辰剑在识海中发出极其轻微的嗡鸣,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心湖的颤动。
应怀清看着手中的折扇,心中五味杂陈。
苏师妹,你这次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你的剑心,当真未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