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出肌肉记忆，温不语顺手又敲过去一个【嗯】，看清内容后沉默着撤回，重新答。
【不要乱造谣，你cp是假的。】
【上辈子互不对付，这辈子我把他当男模调戏。这能动心，就不是恋爱脑范畴了，是纯粹喜欢受虐，你觉得他像么？】
【…那那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啊？】像，真像，但引导系统不敢说。
它恨，好感值是角色本人同意才能展示给玩家的东西，否则它一定狠狠贴出大字报。
【活着的都不喜欢~】温不语答得随意。
【我认真问的啦你别吓我嘛QAQ！！】
她挑挑眉梢，认真回复：
【可能是左肩膀挨我一刀之后，还能抓着刀刃挪到右肩膀，颤着声音说“这边也要”的漂亮可怜小娇娇吧？^^】
【……哇。】引导系统陷入加载。
【所以别再问啦。】温不语慢悠悠打个哈欠，【除非这位死要面子的反派忽然被那种人格夺舍，否则我不听劝的。】
引导系统心碎闭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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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温不语看够乐子，终于大发善心，翻出创可贴帮燕无赴盖那点吻痕。
燕无赴盯着面前一箱花花绿绿沉默。
尺寸齐全，小的比指节还小，大的像片膏药，还有一些毛绒的、花纹的、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像个创可贴专场展览馆。
猜到他要问，温不语点点自己右眼下方早就贴着的那片：“小时候脸上烫伤留疤，买了一堆贴着玩，您随便挑~”
艰难挑出片正常普通的，燕无赴垂着眼，指腹又一次缓缓压过那处咬痕，片刻走神。
……疼，但他居然不太反感。
瞬间猛摇头把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子，他先把刚才疑惑的事问了。
“为什么总对你脖子动手？”温不语故作沉思撤开两步，认真道，“你裹得太严实，一点儿不露，脱着麻烦。就脖子这块的衣服我扒着方便。”
“？”
“你如果愿意穿点清凉的，或者总有意无意撩衣服勾引的话，我也一样感兴趣，不会偏心的。”
她竖个大拇指，完全没了咬他时的危险气场，与一刀扎穿他肩膀时更是判若两人。
猝不及防，燕无赴终于气笑了：“做梦去吧，明天我就换件紧身高领。”
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人的性格。
温不语：“啊，紧身衣那岂不是更涩了？完美勾勒您的身材？我想看的时候自己会想办法，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又没打算单穿这一件——不是，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二人又打场嘴架，温不语完胜。
两架打完有点饿了，她跑去翻零食柜。
想到这人将他的厨艺抬到与神并肩的夸赞，燕无赴没忍住问：“你平常都吃些什么？”
“泡面啊。”温不语拉开柜子。
各种口味的泡面、碳酸汽水、棒棒糖、辣条、薯片……囤到满满当当。
燕无赴这才想起，冰箱冷冻层好像塞满各种雪糕棒冰，保鲜层全是甜点。
蔬菜水果也不少，但明显没怎么动过。
他翻开她如约发来的资料，入目就是【亲属】【出生地】【种族】【生日】等基础信息后边一连串的【无】和【未知】。
还没来得及皱眉，就被她修仙似的日常生活习惯震惊。
完全不在嘴馋或贪玩的范畴，简直像世界末日前彻底放纵的狂欢，不把健康死活当回事，用“没有求生本能”来说都不为过。
本着“实在看不得别人慢性找死”的心态，最后燕无赴还是进了厨房，凑齐早中晚一日三餐成就。
借口是：
“……泡面味难闻，别摧残我嗅觉。”
这次换了轮清淡点的菜系，唯有骷髅头藕片承载他无处发泄的郁闷，再次出场。
等温不语无意抬头时，就见燕无赴单手支住下颌，正盯着她出神。另一只手把玩着小餐刀，锋利银光在修长五指间旋转翻飞。
气质如常，唯独神情有点微妙，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毫无健康生活觉悟、极易把自己养死的不要命蠢货。
温不语：“……？”
她冲他略一挑眉梢，紧接着这位偷看被抓正着、正欲言又止的人就转开头，结束对视。
但人有话想说时总是很明显的，他从餐桌旁到沙发上再到窗边，换了三个地方偷瞥她，终于开口：“我有个问题，比较冒犯，能问么？”
“能啊，你问。”终于等到，温不语也好奇这夸两句就耳朵泛红的人能有多冒犯。
燕无赴：“根据个人资料，你长期作息不规律、入睡困难、清醒更困难、饮食偏好重油重辣重咸，把甜品和外卖当命。”
“现在离——心脑血管、肠胃肝脏疾病、神经系统免疫系统损伤、甚至精神心理视力问题等，应该就差一点。”
这显然不是纯粹疑问，燕无赴不自在地略一偏头，墨发尾稍也跟着晃，停顿片刻又硬邦邦补上几句带刺的。
“活人都怕死厌病吧？你这样找死，在现实体检的时候医生不围成一圈鼓掌夸你命硬么？你可别真死游戏里。”
温不语：“……”
还以为什么呢，好别扭的关心提醒。
她现实是没什么牵挂，经常在全息网上跑来蹦去，人生态度可以概括为十二个字：
活着可以，死了也行，心情至上。
因此也听过数不清的医生叮嘱，早睡早起健康饮食别熬命。
而面前这位……
本质是一串循规蹈矩、老年作息的冰冷数据代码。怪不得之前敲她窗户，是真没见过有人睡到那个点，怕她出事。
但这人不能真有受虐倾向吧？还怕她早死？
“异主大人。”深吸气，出于对前任宿敌智商的担忧，温不语严肃开口，“你想陪睡的话，是可以直说的。”
燕无赴察觉危险：“我？想什么？”
“陪睡啊，你说这些，就是那天敲窗户之前被我吓到，拐弯抹角关心我健康吧？”她一脸正气地戳破。
“……自作多情。”燕无赴指尖在墙壁上敲敲敲，像猫尾巴烦躁乱拍，强行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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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大人分不清关心和嘲讽的区别？”
“你看，又关心我社交能力。”温不语慢悠悠笑，“你陪着我肯定就不失眠了，早上你也能叫我起床，异主大人真聪明~”
挺正常的词，被她咬得极颇为暧昧。
“你……”燕无赴满脸不可置信，无法理解她的逻辑怎么能从敲窗户扯到陪睡。
温不语弯弯唇角往前凑：“今晚试试吗？恰好任务也有这条。”
燕无赴：“………………”
恩将仇报，避重就轻，鬼话连篇，真是容不得他半点关心。
察觉面上烧起热意，他唰地起身——
抢走那颗黑猫机器球正在收拾的碗筷，躲进厨房锁门刷碗去了，摆明在躲她。
看着飘在空中双眼变成“？？”的迷茫机器球，温不语笑得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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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轮到二人“值班”。
傍晚时分，昏黄路灯光下，燕无赴咽喉处多出一片显眼且可疑的创可贴，温不语手背上也贴着同款。
“哎哟我天！”乌堇脑子没转过来，抓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你俩怎么受伤了！是哪儿来的异怪偷袭吗？！严重吗？！”
“被猫抓了。”温不语笑眯眯抽回手。
听出是隐喻他，燕无赴轻呵一声，两指点过那处，语气阴森森：“被蛇咬了。”
乌堇：“……哦哦哦！”
她面上揶揄一闪而过，紧接着清咳几声，严肃说正事：“你们注意和这位老婆婆保持距离，偷偷盯着就行，千万别和她对视！”
“现在陷进精神牢笼的人特别危险，与其对视就可能被影响，困进负面记忆狂掉精神值，很难清醒。”
温不语点头应下来。
房屋内窗帘没拉严实，二人在窗外视线死角，略一侧眼就能观察到室内情况。
一盏暗淡烛灯是昏暗室内唯一的光源，老婆婆正佝偻着身形，靠在这点明亮旁绣东西，动作迟缓，好半天才下一针。
没什么要在意的，温不语盯上半晌就有点无聊，想起刚才的对话，伸手去戳燕无赴：“你居然蛇塑我？我哪里像蛇？”
燕无赴正倚着墙闭目养神，闻言眼都没睁，淡淡反问：“我哪里像猫？”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这个问题很熟悉。
像是以前问过，好多次。
“我也说不上来。”温不语眉梢一挑，压着声音回他，“猫塑是一种感觉，它的精髓就是本人绝不承认自己像猫，你承认吗？”
燕无赴：“……”
这他怎么答。
夜色寂静，满天繁星。二人从猫闲扯到蛇再扯到龙，又绕到他那双漆黑大翅膀上。
温不语倦倦伸个懒腰：“各种外貌增项随便换，这完全是奇迹反派嘛——有没有狼人的增项？变个耳朵或者尾巴出来给我摸摸呗？”
“睡吧，梦里有。”燕无赴瞥她一眼。
“别这么绝情呀——”
故作惋惜地拖长音调，温不语终于找到机会问：“还有之前资料提到的虚弱期，不会真是狼或者龙的发情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