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团藏:我要不尸转生


    大半个月前,大蛇丸收到了老主顾志村团藏的信件。


    曾经大蛇丸还在木叶的时候,志村团藏就是他进行木遁人体实验研究的最大投资者,甚至还负责了实验材料的供应。


    他的投入自然要求回报,几年前大蛇丸就将一位不完美的木遁忍者交付出去,包括志村团藏现在的右臂也是出自大蛇丸的手笔。


    即使现在大蛇丸背锅叛逃了木叶,志村团藏仍在暗中支持着他的研究。


    当然,这需要大蛇丸持续不断地拿出阶段性进展给投资者画饼。


    上次收到志村团藏的信件,还是因为上一位木遁使者被三代火影收编进暗部,他被要求再制造一个更加完美的木遁忍者。


    这次,志村团藏提出了会面的要求。


    大蛇丸盘算着自己的饼已经画的足够大,再不交出成果可能也就捞这最后一笔经费,于是同意了这一要求。


    “可真是巧了。”他唇边溢出一声


    轻笑。


    从后辈手里得到的鲛人肉是一种近乎诅咒的阴性力量,它带来的不是永生,而是诅咒食用鲛人肉的凶手失去死亡的权力。


    大蛇丸想要的永生,可不是这种失控的力量,不尸转生已经足以保证他不会死在研究成果之前。不到万不得已,直接食用鲛人肉的方法只作为备选。


    只是他的研究方向做出了些许调整,他之前以外柱间细胞、阳遁的生命力能够成为永生的燃料,现在看来,阴性的力量也能掌控死亡。


    志村团藏那边稍微敷衍一下好了,反正那是个自大又胆小的蠢货。


    稍有不对,就自己钻进老鼠洞里躲起来了。


    不过比较偶然的时候,这位火影辅佐也会带给他一些别样的惊喜。


    “哦?听您的意思,似乎对我的不尸转生之术更感兴趣?”


    大蛇丸的蛇信在唇边舔舐一圈,语气温和中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嘲讽,“您不是一向信奉世上不存在绝对无法抢夺的东西,有看上的血继抢来便是。”


    他的视线从志村团藏缠满绷带的右眼和右臂上扫过,“难道写轮眼和木遁都不足以满足您贪婪的胃口了吗?”


    志村团藏冷哼一声,“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大蛇丸维持着一贯阴冷的笑意,“当然可以,不过你也知道,这可是我的立身之本、最重要的研究成果”


    志村团藏抬起手,比出一个数字,“这是我的诚意。”


    大蛇丸满意的点点头,从嘴里吐出一封卷轴抛掷过去,“我话说在前面,交换灵魂的术以龙地洞仙术为基底,如果您事务繁忙没空前去拜访白蛇仙人,我也可以辅助施术。”


    “您也算是合作多次的老顾客了,到时候价格好商量。”


    志村团藏有些嫌弃地用袖子接住卷轴,“我会检查真伪,尾款还是送到之前的老地方。”


    大蛇丸:“真不愧是木叶的火影辅佐大人,就是爽快。”


    志村团藏:“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大蛇丸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目光短浅却又野心勃勃的老人。


    是啊,他也走到了人生的末尾,谁都要面临死亡,而所有的追求与理想,在死亡面前都如此渺小。


    他追求永生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志村团藏似乎格外迫切,换做平时,他怎么也得送几个根部忍者去龙地洞送死后,才会彻底死心来找他大蛇丸合作。


    恰好,他的身体年龄也没到如此紧迫的时候。


    那就是他看上的容器有问题。


    会是谁呢?让志村团藏渴望至此的天才,潜力比肩宇智波千手,身份在木叶是嫡系中的嫡系,距离火影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他想来想去,感觉也就纲手的私生子可能有如此待遇,继承了木遁加上初代目重孙的根正苗红。


    这么想想,就连他都有些心动了。


    不过这样的人要是存在,他放在木叶的探子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纲手,那个暴力女人比谁都需要一份血缘的羁绊,作为多年前的战友,他还不至于卑鄙至此。


    嘛,反正志村团藏要想换个容器肯定绕不开他,到时候亲自去看看吧,也算不枉当年并肩作战的友谊。


    根部基地


    镜知由在给扉间猫猫制作过傀儡操控辅助程序后,后面也尝试过全自动或者量产,结果效果并不突出,在傀儡丝线上纯手工加插件成本也很高,最终只能搁置。


    不过这个过程中倒是制造了好多的半成品,镜知由操控丙再次回到根部基地之前,就拜托阿福回了别墅一趟。


    把操作方法交给他们之后,镜知由意外发现,这群同学里,和傀儡术相性最好的竟然是春野樱。


    她原本以为擅长心转身之术的山中井野会更擅长这种精神力操控的技巧。


    “小樱,你真的很有天赋。”


    镜知由看向樱粉发色的女孩,她的面庞依旧模糊不清。


    在镜知由的视角里,她如同一场粉色的雪,温柔而又充满生机。


    春野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有些羞涩又有点怀念和感动。


    虽然这样想有替身的嫌疑啦,但五代目也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夸赞的是她的医疗忍术。


    春野樱已经记不得梦中的细节了,她好像是在木叶医院就职,因为年纪不大,似乎是实习生的阶段,只负责在医院走廊帮忙处理一些止血的工作。


    五代目大人就是那时候走进来的,她不想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像一棵沉稳安静的梧桐树,让人无比安心的同时又不带任何攻击性。


    根本和她“诛戮的木遁使”名号完全不符!


    五代目和三代目火影的执政风格完全不同,她不爱坐在办公楼,改革之后的木叶也只需要她把握住大的发展方向,她任命了她认为最适合的忍校校长,从此终结了二代目以后火影兼职校长的传统。


    她不会说出期待孩子们的成长这种话,也不会鼓舞木叶的未来需要忍校的学生们去承担,春野樱还记得她在校长室门口听到那平淡而懒散的声线,“xx,你就是想太多。”


    “年轻人合该享受青春,责任是我们这群大人需要背负的。”


    不知道对面的校长说了什么。


    五代目大人轻笑出声,懒洋洋却带着漠不关心的冷漠杀意,“那就灭亡吧,接不住前辈浴血杀出来的王冠,这脑袋不要也罢。”


    在医院走廊里,五代目看着向她走来的小姑娘,食指竖起置于唇边,轻佻地眯起眼,用唇语说着,“不要告诉别人哦。”


    春野樱看到了她右臂上雷遁留下的狰狞伤痕,即使知道木遁使的恢复力很强,还是没忍住在那人旁边的座位上留下几卷绷带和止痛剂。


    应该,是会疼的吧。


    等处理完手里的伤患,再有时间看向那处角落,止痛剂还在原地,绷带却不见踪影。


    装着药剂的玻璃瓶下压着一片树叶,上面镂空着的痕迹拼凑起来是一句字很丑的:“你很有天赋,加油”。


    在忍校就读的时候,春野樱就听到同学吐槽,说这代火影一点也不温柔,她不关心教育民生,把这些通通丢给下属。


    似乎除了震慑忍界、无人敢犯的实力以外,她就像个吉祥物。


    就连火影本人也懒洋洋地认同了这样的看法,她认为“不是我的话也无所谓吧,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五代目。”


    但春野樱觉得五代目大人是旗帜,是没有她根本看不清方向的灯塔。


    她也许常常孤独地站立在世界的边缘,游离在欢声笑语之外,但她的奉献和付出,却为无数人带来了安全和希望。


    春野樱有一句话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不知道梦里的她有没有走到那个人身边。


    但现在的她,只是轻轻握住,她在梦里一直想要握住的,被雷电击伤带着焦黑的右手。


    相触的皮肤白皙细嫩,不带伤痕,眼前的人奶膘圆润,梨涡浅浅。


    春野樱没有看着任何人,她无比清晰地看见了现实。


    “镜知由,谢谢你。”


    “我真的好高兴,能够认识你。”


    镜知由有些惊讶,她遏制住想要逃离或者后退半步的下意识动作,“你,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哈哈,因为我感觉,我的人生好像从认识镜知由的那一刻起就被彻底改变了。”


    春野樱给镜知由一个大大的拥抱,“是那种向好方向的改变。”


    哪怕你不是五代目,也一点也不想做火影。


    山中井野也扑上来,“好巧啊,我也有这种感


    觉,我也很高兴认识了镜知由。”


    宇智波佐助:“总之,转来木叶忍校是你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日向宁次:“世上有些朋友,彼此交往既不长也不深,但就是一见如故。”


    奈良鹿丸:“嘛,有的麻烦确实能让生活更加像是生活。”


    秋道丁次:“下次来我家的烤肉店聚餐吧,我给你打折,从我的零花钱里扣。”


    就连躺着的漩涡鸣人都从嘴里溢出几个破碎的字句,“高兴开心”


    镜知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她不敢想象自己刚刚的肢体该有多僵硬。


    之前还能理直气壮地享受这份来自【意志扭曲】的好感,是因为真实的情感建立在虚假的过往之上,如同空中楼阁,不够完整,挑剔的镜知由有在意,却未真正放在心上。


    而现在她必须直视这些人的感情了。


    它太真挚也太纯粹,不含任何杂质。它像清晨的露珠,透明而清新,不带任何伪装和掩饰。


    在这份感情中,爱是无条件的,不求回报,只因为她是镜知由。


    阿尔弗雷德适时地递上胳膊,放在距离小孩不远不近的位置,只要镜知由轻轻歪头就能倚靠。


    他永远会把选择权留给小小姐。


    “这份力量,会让人上瘾的。”镜知由的脸贴上管家先生永远服帖的西装面料。


    “很高兴这些柔软的东西没能腐蚀您的警惕。”


    金牌管家覆上小孩柔软的发顶,“那就掌控住它,就像您放在我心口的纺结一样,永远不要放松警惕。”


    第32章 032当品德变成一种表演,就会走向……


    【傀儡戏】的持有者镜知由是个隐性的控制狂,主要体现在她对周遭的一切报以怀疑的态度。


    因为世界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以何种方式将她驱逐出去,而且这样的驱逐往往比较暴力,经常搞的镜知由火大。


    她警惕一切,也怀疑所有。


    只有在独属于自己的领地才会展现肆无忌惮的孩子气。


    指尖绕着莹白的丝线,有一根升起不该有的错弦波动。


    揍敌客暗杀技的一种,伸缩的指甲也能作为锋利的近身武器。


    这是只有揍敌客杀手才能拨动的丝线。


    她的武器,即使到了敌人手里也不许轻易上手。


    镜知由猫猫的爪子捏住那根发出不和谐音律的线,微微下压。


    三步远的位置,黑衣黑裤的面具忍者重重地跪伏在地。


    “果然是你。”


    “我就说暗部的追责怎么还没来。”


    眼前的人低下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着镜知由指尖的力道加重,膝盖被压进土里,就连周遭的地面都被压出裂痕。


    却也依旧一言不发。


    镜知由微眯眼睛,有些讨厌这种沉默的顺从。


    臣服之意已如此明显,却要用这种缄默表明对旧主的不背叛精神吗?


    “山中风。”


    中指的力道放松,尾指上挑,跪地的忍者被迫抬头。


    镜知由伸手,正好能够到他的面具,面具下的脸是典型根部忍者的死气沉沉,土黄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潭死水,没有波澜。


    镜知由把玩着面具,不带威势的话语随意出口,“你是什么时候背叛的根部?”


    那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大声反驳,“我没有!”


    “我从未背叛过根部的意志!”


    “扎根于黑暗中,支撑起木叶这棵巨树的根之意志,我是如此坚信并践行着。”


    他说到这里,眼里划过些许的挣扎,“是团藏大人,不,是志村团藏率先背叛了根!”


    志村团藏是个伪善又懦弱的阴谋家,就连野心也要用大义伪装起来,他这样说服自己,也如此洗脑他人。


    类似的谎言说的太多,他自己在心里隐隐唾弃,却让手下的人奉为理想。


    根部有太多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如果不是内心有着推脱的理由,说这样的脏活总有人要承担,甚至这样牺牲奉献的他们要比一般忍者更加伟大,他们根本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有时候,牺牲和付出会让人产生愉悦,这种愉悦来自于对自我价值的肯定,来自他们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高尚和有意义的。


    同时,他们的努力和牺牲不为人知。这种隐秘的付出会让他们产生一种特殊的自豪感,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拥有别人所不具备的奉献精神和道德高地。


    不过,哪怕他们自己觉得这很高尚,但在客观评价中,他们的所作所为可从来不值得称赞。


    镜知由转着面具的手停住,她重新将视线放在这个山中家的忍者身上。


    根部被【意志扭曲】影响的比例是不是太高了点。


    自己的祖宗里有没有检测好感度的能力啊,她现在真的很好奇,到底有多少人因为理想破灭,以至于失望绝望,最后把对志村团藏的忠诚寄托到了自己身上。


    镜知由:“暗部和三代火影那边?”


    山中风:“根部的外务一向是我负责处理的。”


    镜知由心想,漩涡鸣人你的运气可真好啊,啥话没说就有人给你把路铺好了。


    她的手终于从丝线上挪开,失去控制的根部忍者却依旧跪在地上,头颅低垂,露出脖颈的要害,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在镜知由的眼中,根部忍者她是分不清的。


    丙是黑色的石头块,山中风是土黄色的石头块。


    他们就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坚硬而不可动摇,对外界的温暖毫无反应,无论别人如何劝说,都无法让他们有所触动。


    这样的顽石就算被遗弃在路中间都不会被人踢走,他们太冷硬,常人踹一下都要担心伤到自己的脚。


    根部的德行就连猿飞日斩都懒得计较,比起和这些烦人的石头计较,他更愿意把团藏叫过去问清楚顺便敲打。


    “三代目火影要求团藏大人回到基地之后立刻去见他。”


    山中风抬起头,看向还没自己腰高的小孩,“团藏大人联合大蛇丸,意图夺取您的身体,我摆脱操控,就是为了告诉您这个消息。”


    “镜知由大人,请小心。”


    镜知由:???


    她已经这么抢手了吗?


    除了大蛇丸,就连志村团藏都开始觊觎她的身体了?


    而且这两个家伙怎么搅合到一起去了?


    小孩脸上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嫌弃表情,本来一块小蛋糕明知道里面藏着芥末,但外观的奶油好看还能勉强忍耐。


    结果这块蛋糕拦不住地往茅坑里冲。


    该说不愧是蛇鼠一窝吗,怂的要死又野心勃勃的阴沟老鼠志村团藏


    小孩单方面决定,下次千手扉间写给大蛇丸的犀利批语,她要原封不动地转给他了。


    包括里面的各种嫌弃和极具攻击力的挑剔。


    “你的舌祸根绝之术?”


    山中风张嘴露出舌根上的咒纹,简朴的花纹右下角缺失了一笔,解释道,“我依然忠于木叶,忠于根部,忠于根部首领。”


    只是根部首领却不一定是志村团藏。


    五代目在研究出解法前就是这么处理根部的,破坏一部分的咒纹,再废除根部首领这一职位。


    既然是概念系的诅咒,那就先从偷换概念开始破除。


    这么看来,团藏老头你是真的不得民心啊。


    等镜知由前脚回到根部基地,后脚志村团藏就开始在办公室吩咐工作。


    而这些工作安排刚离开他的办公室,就送进了隔壁的会客厅。


    镜知由瞅着一个个黑心肝的阴损命令,慢悠悠地投了一票否决。


    志村团藏在听山中风汇报工作,他自然看不到隔壁房间的盛况。


    无数丝线纵横交错,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墙壁、天花板、地板,无一不被细密的丝线所覆盖,它们在灯光下闪烁着银光,如同梦幻般的迷宫。


    却在触及墙壁的瞬间没入无尽的虚空,串联起整个根部的运作。


    镜知由躺在又加了一层天鹅绒毯子的沙发上  ,手指如触碰琴弦般划过一根根傀儡丝线。


    这可不是她主动操控的傀儡。


    是这些根部忍者自己摇着尾巴凑上来,把脖子下面的软毛送到她面前随意揉捏。


    “这条,利用草忍挑起矛盾,灭绝某个小国顺便夺取秘术卷轴的。”


    “太粗暴了,手段温柔点吧。”


    “这个国家有内战的趋势,先暗中支持较弱的一方,以确保战争的持续和国家的混乱。”


    “在混乱的最高点,派遣精英忍者小队,以援助的名义前去,寻找和夺取该国珍藏的秘术卷轴。”


    “不仅能得到秘术,还能收获小国的善意,最后就算灭国了也不会有道德上的压力。”


    阿尔弗雷德递上茶点,“我想您带入根部首领的角色有些太自然了。”


    镜知由歪歪脑袋,“这可是邪恶组织的头头哎,我早就想试试这种人设了。”


    “但好像一直没有转校到全员恶人的学校,大家都是真善美的未来花朵。”


    阿福:“包括希望之峰学院?”


    镜知由扭开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不要提醒我,阿福,我已经快把它从记忆里删除了。”


    阿福优雅欠身,“好吧,是我失言了。”


    镜知由手指再次拨上丝线,“上道命令作废,静观其变,必要时以维护和平为第一命令。”


    小孩耸耸肩,“我果然是家族里的异类。”


    她的侄子伊尔迷十二岁时已经在里世界赫赫有名,而她却还在学校里玛卡巴卡。


    幸好她还能用武力值把伊尔迷吊在房顶上,不然那家伙的念钉必然已经刺进她的脑子。


    越是了解根部,越是觉得志村团藏这家伙真的无药可救。


    由于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是少年时期生死相交的队友,三代目火影对团藏的态度十分优待,不仅赋予他相当大的权力,还默许了团藏用些极端手段处理一些肮脏的麻烦。


    这样看来,三代火影的美德更像是一种盛大的牺牲表演。


    从他再次上位火影的那一刻起,他就渴望着做好这一段时间的过渡,渴望光荣的落幕,渴望有一位完美的五代目从他手里接过权柄,尊重而敬畏地感恩他的辛苦,将他的成就记入史册。


    他过分关注结果,为了维持稳定的假面,他幻想着自己的美德会带领自己走向一场盛大辉煌的落幕。


    从他渴望着光荣退休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战斗的勇气,最终必然走向投降主义。


    其实他并不是年纪大了之后就从好人变成了坏人,他只是失去了勇气,在敌人给到足够的威慑和利益之后,他就很容易转变思路:


    ‘投降和绥靖,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坏人,而是因为他投降了,才能为更多的人争取更大的利益。’


    他说服了自己,可能还觉得牺牲了面子尊严以求和平的自己格外高尚。


    就像志村团藏一样,他牺牲了所谓站在光芒下接受赞誉的名誉,于是索取暗处的权力和搅弄风云的肆意妄为,并将其视作理所当然。


    这两个人,还真不愧是朋友。


    “真是太可怕了,人老了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畏缩,犹豫,懦弱,谨小慎微又束手束脚。


    站在门口的阿尔弗雷德低头含笑,“应该只是个体差异吧,想想斑先生。”


    与那些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懦弱和犹豫的人相比,他更像是那不灭的火焰,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是啊,斑老师倒是越老越精神了,揍人也格外疼。”


    岁月的流逝并未削弱他的勇气,反而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


    属于山中风的那根丝线颤动,镜知由动作迅速地坐直,摆出修炼的姿势,丝线密布的房间转瞬间恢复正常。


    志村团藏没有敲门,推开房门的瞬间,命令就传了过来。


    “镜知由,过来。”


    第33章 033我看见你了


    从阴暗的地下基地来到地上,镜知由的眼睛在长时间的黑暗中适应了昏暗,现在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微微眯起。


    随着瞳孔的逐渐适应,一幅幅生动的色彩开始在她眼前展开,蓝天、绿草、还有远处的山峦。


    仰望着天空,那是一种深邃的蓝,云朵轻轻飘过,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显得那么鲜活。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镜知由突然想到,今天该是毕业考试的忍术考试,但她的同学们还在为了根部的未来努力奋斗着。


    他们还没毕业就过上了社畜生活,不由得心生感慨。


    镜知由的傀儡戏是出自本心觉醒的念能力,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除了试做人偶目前只能同时操作两个,操丝法的控制数量几乎没有上限。


    但春野樱他们就不一样了,即使那些被志村团藏洗脑过度的忍者几乎没有个人意志,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也不够他们变成熟练工。


    最后还是需要在实战中突破自我,每个人都面临着自己尚未解决的难题。有人需要克服技术上的障碍,有人需要解决沟通上的问题,还有人需要面对自我怀疑的缺陷。


    镜知由跟着志村团藏走密道来到了木叶村外。


    影子里的阿尔弗雷德转身向着根部基地而去。


    毕业考试的实战科目,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从三身术中挑选一个考核,主要考核学生们在理论学习之后是否能够将知识应用到实践中。


    有几个孩子,他们缺考了三身术的科目,却在更广大的舞台上证明着自己早已合格。


    根部基地,一场带着隐晦血腥味的清洗,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踏入三号实验室的前一刻,油女取根从背后偷袭,劈向镜知由的后颈,小孩连一声嘤咛都未能发出,就软软倒下。


    油女取根把人扛在肩上,继续跟着志村团藏往前走。


    志村团藏头也没回,展现出一种尽在掌握的从容,而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油女取根略微调整下姿势,避免正好硌着小孩的肚子。


    “取根。”


    油女取根心下一凌,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逃离的准备,“属下在。”


    “这次只是警告,下次不要带些软弱的东西在身上。”志村团藏的视线从油女取根胸前的萤火虫胸针上扫过。


    “是。”油女取根把新任根部首领命令戴上的幼稚胸针取下,没有丝毫犹豫。


    志村团藏:“回去之后去领十鞭。”


    “是,团藏大人。”


    志村团藏总算满意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大蛇丸,准确的说,是大蛇丸的分身早已恭候多时。


    油女取根把镜知由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试验台上,沉默地后退到门后,背对着实验室站岗。


    大蛇丸瞥了眼某个异常眼熟的小孩,神色如常地看向志村团藏,“这就是您选中的容器?看起来挺不适合当忍者的。”


    镜知由的身体里根本没有存储查克拉的构造,大蛇丸虽然不是感知忍者,但也有自己的方法判断敌人的实力。


    在忍者的世界里,体内查克拉的储备是一个重要的判断标准。


    感知忍者正是靠着对查克拉性质、大小、浓度等信息来侦察敌方动向。


    志村团藏摆摆手,“无用的寒暄就此打住吧,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现在立刻施术吧。”


    大蛇丸若有所思地看向镜知由,她的呼吸与脉搏倒是毫无破绽,但他直觉这只滑不溜手的鱼不会轻易被人类捕捉。


    “恐怕还不行呢。”大蛇丸指着台上的小孩,“这具容器体内的查克拉太少了,恐怕无法承载灵魂的转移。”


    志村团藏有些焦躁和不满,他渴求这具被整个木叶追崇的身体已经太久了。


    自从镜知由的情报第一次被贵族送到火影桌案上的那刻起,欲望的火焰燃起便无法熄灭,直到燃尽一切。


    木叶的聪明人很多,但感情用事的人也同样多,被现实的苦难折磨到需要精神鸦片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如果他能夺取镜知由的身体。


    再按照梦境里的一切进行,夺取根部,杀死前任首领,再一次走到台前,迎接无上欢呼与荣耀。


    恐怕就连猿飞日斩都会支持他成为五代目火影。


    最令人愉悦的是,作为年少轻狂的五代


    目火影,他铲除明面上的根部之后,还能名正言顺以请教的名义,让猿飞日斩成为他的白手套,为他处理那些见不得的人的肮脏事情。


    就像他为暗,日斩为光那样。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身份颠倒,该轮到他志村团藏走到台前,让整个忍界为他颤动。


    更别说,那可是完全体的木遁。


    他的右臂至今只能靠着写轮眼的压制维持正常,而镜知由已经是个成熟的木遁使了。


    至于查克拉的问题,等他走到台前,木叶有的是人会主动请缨帮他解决。


    志村团藏死死地盯着大蛇丸,“你之前没提过这种情况。”


    大蛇丸相当滑溜地一摊手,“我以为能被您看中的容器,怎么都得是个优秀的忍者,这小鬼放平民堆里都能找不见吧,太弱了。”


    他走到试验台旁,手指从小孩的发梢拂至眼眶,最后微微托起肉嫩的脸颊,若有所思,“这样的资质是不可能成为容器的。”


    他轻笑着,“当然不是在质疑您的眼光,被团藏大人看中的后辈,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或许您和我分享一下,我就有新的实验方向了呢。”


    大蛇丸目光沉沉地看向志村团藏,不带任何压迫感,但就是有种微妙的威胁。


    志村团藏和他对峙许久,察觉到大蛇丸这次竟然出乎意料的强硬,最终还是有所求的人率先败下阵来,只是在心里记下一笔。


    “她是当年千手与贵族通婚的后代,前段时间觉醒了木遁。”


    “哦?”大蛇丸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他知道这孩子自称宇智波镜知由,身上带着鲛人的非人类血脉,虽然没见过她的写轮眼,但从长相上来看倒是很有宇智波特色。


    结果竟然是千手的后人吗?


    不过这小鬼是个狡猾的,志村团藏给出的信息并不可信。


    “难怪,木遁的话,倒是我的研究长项了。”


    大蛇丸在志村团藏没注意的地方,揪下手心里的奶膘,软乎乎的,就是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惊喜,“木遁使的生命力一向旺盛,配合药剂激发出来,应该勉强可以”


    志村团藏同意了这种方案,“需要多久?”


    大蛇丸:“至少半天吧。”


    志村团藏皱眉,“太慢了。”


    大蛇丸皮笑肉不笑,“那您也可以找效率更高的人合作。”


    志村团藏妥协了,只是那副监工催促的姿态很是令人不爽。


    大蛇丸的消极办公也没能拖延太久,随着药剂的注射,一场可以被称之为忍界版夺舍的实验开始了。


    志村团藏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他马上就能拥有一具近乎完美的躯体。


    甚至于,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从大蛇丸身上扫过,野心如火,燎原之势。


    如果他能够掌握这种技术,他不止能一统忍界,他甚至能够将他的伟大一直持续,属于志村团藏的时代将永不终结。


    志村团藏的眼前陷入黑暗,按照大蛇丸所说,他需要找到身体原主人的灵魂,吞噬掉她,这个术就算成果了。


    大蛇丸说,“每个人的情况不太一样,但原主人的灵魂是那里最显眼的存在。”


    可是他找不到,没有所谓灵魂的光芒,甚至连一丝微弱的光线都不存在。他的视线被黑暗完全吞噬,眼前是一片无底的虚空。


    视觉消失,听觉模糊,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陷入静止。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他试图聆听,却只能捕捉到自己心跳的微弱回响。那声音在黑暗中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无尽的寂静之中。


    可这里是灵魂的世界,为什么会有心跳声?


    志村团藏向上感知,终于在遥远的地方,捕捉到一缕血红的雾气,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他试图撤离。


    却发现那道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近,速度太快了,几乎转瞬间就到了面前。


    志村团藏看清了那缕红雾,那其实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球,眼球的颜色太黑了,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远远只能望见眼周像是守护者般拱卫的雾气。


    在那颗眼球的衬托下,他的存在变得如此渺小。


    无法理解的呓语在耳边断断续续地回响,他的耳膜处传来近乎撕扯的疼痛。


    【我】


    【看】


    【见】


    【你】


    【了】


    “啊!!!!”


    仿佛有一把看不见的刀子,在骨缝之间缓慢地搅动,疼到他视线模糊,意识却无比清醒。


    现实世界中,志村团藏发出一声惨痛的尖叫,捂着眼睛跪坐在地,大声哀嚎。


    大蛇丸优雅地靠着墙壁,左手中捏着真正能激发木遁细胞的溶液,右手搭在试验台上,时不时向着坐起来的小孩伸手又被打掉。


    “我以为他不会再醒来了,鲛人是这么善良的物种吗?”


    他又在试探。


    镜知由嫌弃地撅起嘴,却不止是对着大蛇丸,“很脏的啊,我的精神世界可不是这种人的埋骨地。”


    大蛇丸揉揉被打红的手背,半点没有被嫌弃的自觉,或者说,这一刻,他才真正对镜知由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比起写轮眼和木遁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他更关心真正让志村团藏心动的东西。


    今天的志村团藏有些太过宽容了,比起曾经恶劣的甲方态度。


    “好吧,看在我们过往的交情上,给你个忠告,小心志村团藏的眼睛”


    他话音未落,这具分身就被志村团藏身上爆发的风遁撕碎,一条细小的白蛇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镜知由身前浮现出一具红雾傀儡,黑色的绷带层层叠叠地封锁住这来自黑暗宇宙的不详力量,束缚、压缩、而后凝聚。


    裙摆繁复到与冰冷实验室毫不相衬,她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举至胸前,轻描淡写地拦下疾风骤雨。


    裙摆上镶嵌着硕大的珍珠和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在女人的气质下显得好不夸张,只有相得益彰。


    只有一点可惜,这具傀儡,她没有脸。


    “外婆的小由,今天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身后的小孩坐在试验台上晃着腿,摸摸脖子上的宝石项链,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当然,比昨天更多一点~”


    志村团藏身上的绷带被腐蚀掉,露出树根盘踞一般的右臂和上面嵌着的数十颗三勾玉写轮眼。


    “哇哦。”镜知由感叹了一声,这可比她想象的更精彩。


    本来准备关直播的她放下了伸向宝石摄像头的手。


    九号训练场的千手扉间再也坐不住了,捏着平板的手无比用力,恐怖的查克拉威势毫无保留地向着四周压迫而去。


    他的动作引来了弟子们的关注,六颗脑袋立马放下手上的武器,凑了过去。


    搞笑,难得老师注意力被转移,此时不偷懒更待何时!


    第34章 034宇智波镜:是伊邪那岐,请小心……


    狭小的实验室被破土而出的树木撑满,就连视线都被遮挡,佯攻的手里剑被傀儡诺拉用折扇击飞。


    镜知由边旋身边做出抽刀的动作,右手的莹白色丝线凝结成一柄晶莹剔透的短刀,与伸手偷袭的武器碰撞。


    “砰——”


    短刀与苦无交锋,发出刺耳的嘶鸣。


    镜知由小腿在试验台上借力,瞬间将金属台踩出一个深深的坑洞。


    查克拉对冲,将周遭的一切卷飞。


    狂风吹乱小孩的头发,被大蛇丸弄松的皮筋彻底脱离了黑发,飘至空中,而后被撕碎。


    镜知由虽然年纪不大,但志村团藏也早已过了忍


    者的实力巅峰期。


    这一对碰的结果,竟然是平局。


    镜知由往后倒退几步,站到诺拉傀儡的身边。


    诺拉傀儡捂着脸,“真可爱啊,倔强的,不依赖外婆的小由也很可爱。”


    “好奇怪,他的伤势完全好了,精神上的创伤可不是一般的治愈术能修复的。”镜知由将短刀在手中转了个花,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树木。


    耳边立刻传来了超冷峻的严厉批评。


    “不要在战斗的时候玩你那些小把戏。有经验的敌人会抓住这个破绽。”


    吓得镜知由差点把手里的刀扔掉。


    她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音量调成外放,“嗨嗨,扉间老师教训的是。”


    “这个术,应该是伊邪那岐”


    一道陌生的少年声音传来,他的语气有些艰涩,带着些不可置信的难过,但还是相当流利地解释了伊邪那岐的原理。


    从对面的杂音来看,他的名字是镜。


    “伊邪那岐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忍术,是能够将现实与虚假交换的幻术,可以选择性将对自己有利的事化为现实。”


    “只是使用伊邪那岐的写轮眼会永久失去光明。”


    “团不,这个人应该从一开始就使用这一忍术记录了自己的状态。”


    镜知由回忆起刚刚拼刀时的细节,“他手臂上有颗写轮眼闭上了。”


    宇智波镜回答她,“是的,那应该就是施术的代价。”


    镜知由捏好刀,她的木遁在地面扫出一片空地来,“好吧,保守估计团藏还有九条命是吧。”


    对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肯定地说,“或许不止,他的右眼一直没有睁开。按照右臂上的写轮眼全是三勾玉来推算,请做好准备应对万花筒写轮眼。”


    “每颗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都不相同,先试探下对方的底牌吧。”


    他有点啰嗦,但关心之意却平和如溪流趟过。


    镜知由模糊听见那边传来的背景音里有几声崩溃大喊的辩驳,“那不是我!”


    “我怎么可能长成那么邪恶的大人!”


    “那不可能!!!!”


    “镜!你相信我啊!!!”


    诺拉傀儡伸出手,从镜知由脖颈取下红宝石项链,“小镜知由的战意,外婆可是完整地感受到了。”


    “那么,接下来,请竭尽全力地战斗、挥刀吧。”


    “我会把小由最帅气的姿势全部拍下来的。”


    刺耳的破空声传来——


    折扇合拢,卡住了来袭的手里剑,诺拉傀儡头也没回,左手还举着项链,右手一挥将手里剑向着某个方向预判而去。


    手里剑绕过层层叠叠的树木,以好不科学的轨迹和力道击碎志村团藏的头颅。


    镜知由清除眼前的障碍,只看到一具无头尸体缓慢倒下,像是信号不好的频闪几下,又消失不见。


    “古麦内~”


    “看来小由只能少杀你一次了呢~”


    “真的是,干嘛非要打扰人家和小由的温情时光呢,我还觉得刚刚的台词很帅来着。”


    诺拉傀儡遗憾地摇摇头,冷漠地感叹道。


    镜知由叹了口气,再不掩饰自己的动作,繁复的阵纹在脚下浮现,她蹲下,把手里的莹白短刀重重地插进地面。


    【傀儡戏操丝法】之空间封锁


    “要是他知道您这么强,跑了我可去哪抓啊?”


    “明明已经看到我在布置结界了,还真是任性啊,诺拉外婆。”


    一座丝线构成的笼子被构筑完成,层层叠叠的丝线摇曳着盘旋,将视线中的树木全部撕碎,又将整个空间布置成蛛网样的巢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丝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光线透过丝线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使得整个房间充满了迷离和梦幻的色彩。


    空白的房间里,完好无损的志村团藏无处躲藏,他右臂的写轮眼又闭上一颗。


    “我一向信奉,只有弱者才需要掩体与偷袭。”


    这句话还是从宇智波斑那里学来的,从对面的扭曲表情来看,效果真的很好。


    “别做无谓的尝试,你逃不出去的,这片空间的规则同时限制你我,以这种公平换来了牢不可破的防御。”


    刀锋指着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狼狈几乎从他身上溢满。


    “这里只能走出一个活人。”


    镜知由的语气里带着点诡计得逞的小嘚瑟。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规则,空间封锁的力量只会更加严密。”


    在咒术世界,这个好像叫做术式公开?


    本质上是一种由语言建立的交易,镜知由手里有一座来自贪婪之岛的天平,有时候用来交易些糖果非常美味。


    镜知由看到层层叠叠的规则束缚落在自己和志村团藏的身上。


    就拿这个家伙来检验一下自己的补习斑成果吧。


    镜知由的每一次挥刀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每一次攻击都准确无误,几乎无懈可击。


    不过几个来回,就给志村团藏的身上添加无数伤痕。


    志村团藏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忍者了,哪怕年老体衰,也足够老道,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镜知由轻松地挡开。


    他的招式在补习斑初步毕业的镜知由面前,竟显得笨拙而无力。


    抓住某个时机,镜知由的刀完整划过他的脖颈,头颅被一刀斩下。


    镜知由将莹白短刀扔出去,插入丝线构筑的结界边缘,与傀儡丝融为一体。


    “刀术。”


    使用伊邪那岐的志村团藏就像是个在空间里随机刷新的小怪。


    镜知由并不害怕凭空出现的敌人,她旋身一脚踹在偷袭者的腹部,同时,右肩膀也被志村团藏的风遁撕碎,血液在空中飞溅。


    志村团藏的得意近在眼前。


    镜知由冷哼一声,那飘飞的鲜红血液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回到镜知由身上,仿佛时间倒置,除了破碎的衣服,毫发无伤。


    “怪,怪物。”志村团藏显然是不可置信的。


    下一秒,他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寒冷,就好像全身的供血器官在此刻停止了运转。


    镜知由垫着脚尖轻轻落地,尖利的指甲像猫咪一样优雅,捏着一袋湿漉漉的东西,清晰而有力地跳动着。


    “揍敌客体术,也叫杀人术。”


    接连两次的死亡,大大打击了志村团藏的嚣张自信。


    反而是镜知由的气势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让志村团藏感到巨大的压力


    又一次死于无印发动的豪火球之术。


    “忍术。”


    这次甚至连镜知由的写轮眼都没看到就自裁了。


    “幻术。”


    在一次次的死亡痛苦下,他的信心逐渐崩溃,他的攻击变得越来越犹豫,防御也越来越松懈。


    志村团藏又一次被丝线割断了生命。


    那边,镜知由像是死神报数一样,冷漠而无情,“操丝法。”


    志村团藏知道镜知由的查克拉匮乏,但他通过伊邪那岐却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他也一直等待着反击的机会,也或许是这份期待支撑着他坚持到现在。


    沉默许久的耳机再一次传来声音。


    “他要使用风遁真空波,正面突袭,不,这是佯攻,背后,五点钟方向。”


    “下一招是风遁手里剑,这对你没用,但可能涂毒,注意躲避。”


    “假的,他不准备释放忍术,小心头顶。”


    镜知由难得没有回怼嫌吵,她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形成一个狡黠的微笑。


    这个微笑不是出于喜悦,而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坏主意。


    于是她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另一个世界的少年团藏自然看到了她的动作,但并未对此发表异议。


    “他准备释放风遁真空大玉了,这招我还没学会,无法预判轨迹。”


    志村团藏的招数一再被预判,


    听到莫名熟悉的声音,他也只感到被看穿的恼怒,没有细想。


    “是谁?是谁在胡言乱语!”


    少年团藏没有理会这个无能狂怒的丑陋未来,他的语气带着些被打击过度以致于几乎超脱的漠然。


    “破绽,右手抬得太高了。”


    不用他说,镜知由的忍术已经到了,木遁刺穿了志村团藏的身体。


    镜知由踮着脚,背着手转了个圈圈,“木遁?不,这次应该叫做场外支援。”


    “那下一次再用木遁好了。”


    这次没有千手扉间训斥她放松警惕了,可能那边的人都把空间留给了少年团藏。


    志村团藏还有多少条命来着?


    记不清了。


    镜知由有些厌烦这样的碾压局了,她现在只好奇志村团藏右眼写轮眼的秘密。


    掌控根部的时候,她从绝密资料里翻到了对宇智波全族的侧写关注。


    如果不是灭族之夜诞生的万花筒写轮眼,目前有记载的万花筒中,还真有一双下落不明。


    “你的右眼是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吧。”


    “止水是宇智波镜的后代吧,也是绝对的亲火影派,你就这样对待他?”


    志村团藏:“正是因为止水是阿镜的后代,他才更应该为木叶奉献!就算是阿镜,也会赞同我的做法。”


    第35章 035三勾玉,也能开须佐吗?……


    看着志村团藏脸上愤恨不甘的表情,她忍不住出言感慨,“我想,用大义包裹野心,诱骗宇智波鼬进行灭族行动的时候,你也是如此心情吧。”


    “以木叶的利益和安全为借口,用华丽的辞藻和激昂的演说,将个人的野心包装成崇高的理想,让他相信这是一项必要的牺牲。”


    “你得意地计算着这场惨案后的所得,你所付出的,不过是几句漂亮的谎言。”


    “呵。”志村团藏还在矫饰自己的言行,虽然他认为镜知由是在拖延时间恢复查克拉。


    他的攻击不停,但镜知由却有了兴趣,他究竟会在少年的自己面前说出怎样的谎言呢。


    “你还太年轻,为了木叶的稳定和长远利益,某些残酷的决策是必要的。”


    “你只看到了宇智波一族的灭亡,你同情他们,认为他们是受害者,但你没看到邪恶的宇智波一族正是木叶灾难的源头,没看到他们存在的隐患与未来忍界动乱的苗头。”


    “只要最终目标是正义的,手段的选择就可以被原谅。”


    “更何况,背负一切黑暗,承担一切罪恶,本就是根的意志!”


    镜知由身上的耳机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呵斥,吵到耳机几乎变成了音响。


    “闭嘴吧你!不要再试图美化自己的野心,试图将你的行为正当化了!”


    “你就是想要强大的力量,你觊觎那些血继,嫉妒天生就站在普通忍者一辈子努力终点的那些天才!”


    志村团藏:“你有何资格评判老夫,政治是冷酷的,我的行为是为了广大人民的利益。”


    少年团藏近乎崩溃,对面的志村团藏说的越多,他越是控制不住情绪,“凭什么,就凭我是十六岁的志村团藏,因为我也嫉妒天才,我也想象过要是我拥有木遁或者写轮眼该有多好。”


    “但我绝不承认,我决不承认我的未来是你这个样子!!!”


    “我渴望那些力量,是因为我想要变强来更好的保护同伴。”


    “可你这个家伙,你这个该死的罪人,你做了什么啊,你杀了那么那么多的木叶同胞。”


    “你的右眼还装着镜后代的写轮眼!”


    “去死吧!你快点自裁吧!至少死前悔悟还能留下最后一分体面,你这样让我如何面对战友、面对扉间老师。”


    “哈哈哈哈哈。”这边的志村团藏却咧开嘴大声嘲笑,“这是你的幻术吗?”


    “毫无意义的否定。”


    尽管听到对面的声音,他的内心不可控地感到惊慌,但他在外表上尽力保持冷静和镇定。


    他知道,任何的慌乱都可能被视为认罪的迹象。


    “我坚决否认你所有单方面的指控,这都是毫无根据的诽谤和误解。”


    “相较于我,镜知由你才是真正的包藏祸心吧,隐瞒姓氏潜入木叶,刺杀火影辅佐的罪名就足以木叶对你的家族进行清算。”


    “你的守护武士,是叫做阿福吧。”


    镜知由嗤笑出声,大大的眼睛写满了凌冽的寒意,“你在威胁我?”


    “你是想说已经派了忍者前往川之国的宅邸,试图活捉我的家人并栽赃给盗匪的这条命令吧。”


    “你猜,为什么我会知道呢?”


    真是个令人打心眼里厌恶的虚伪家伙。


    “我已经彻底丧失耐心了。”镜知由把武器扔到地上,双臂打开,做出毫无防备的姿势,“你的底牌是右眼的万花筒瞳术吧。”


    “给你个机会,用那招来攻击我。”


    耳机传来了几声担忧的话语。


    “万花筒的瞳术除了反噬极大的副作用,威力强大且特性诡异,你要小心!”


    “啧,真和那家伙一个德行。”


    “喂,小孩,你别托大啊,这家伙今天不死在这里,我爬也要爬到你那边去!”


    眼见镜知由竟然真的不躲不避,志村团藏虽然怀疑其中的阴谋,却也不会错失良机。


    那藏了太久太久的底牌终于重见天日。


    那是一双四棱风魔手里剑形状的万花筒,有一瞬间,镜知由仿佛看到了一个不甘不解又茫然的灵魂,对于眼前的场景好奇又担心。


    【别天神】


    最强幻术,操控对手,足以改写一个人意志的万花筒瞳术。


    这是宇智波止水告诉志村团藏的部分。


    事实上万花筒左右眼的瞳术是不同的,志村团藏夺取到的这只,虽然没有长达十几年的冷却时间,却需要在施术时源源不断地输送查克拉进行操控。


    而且也不是完美的改写意志,如果被外人点破,这个术也会很快失效。


    但这些细节都不重要。


    因为瞳术并没有生效。


    志村团藏源源不断地给万花筒写轮眼供给查克拉,但对面的小孩却言笑晏晏,丝毫不受影响。


    别天神的控制瞳力仿佛石沉大海,被那双眼睛吸收。


    “不,这不可能。”


    他费尽心思得到的力量,他自以为无敌的最强底牌,他半生的追求与心血。


    怎么会?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镜知由收回手,诺拉傀儡非常自觉地给她的眼睛一个特写,三勾玉的写轮眼在白皙的面庞上是如此耀眼。


    青色的下眼睑极具个人特色,千手扉间努力回忆着哪个家族的人具有这种特征。


    猿飞日斩看着屏幕惊呼,“哦,她还是个宇智波!”


    宇智波镜却有些忧虑,“她的年纪还这么小,怎么就三勾玉了呢。”


    不过最后六人还是悄咪咪地把视线往千手扉间身上瞅。


    哎哎,会木遁的宇智波哎,还和扉间老师关系挺好的。


    对付写轮眼,镜知由当然是选择和因陀罗同调,这双眼睛虽然是三勾玉,但一定程度上反而能压制住被外人驱使的万花筒。


    镜知由抽取自然能量供给这双三勾玉写轮眼,只一眼,志村团藏便捂着右眼跌坐在地。


    强行驱使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光是反噬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小由,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只有镜知由能看到的视野里,玻璃水镜浮现出一张面容精致的脸,他的五官立体而深邃,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如同猫咪般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因陀罗的手里还捧着一块石板,似乎在追寻力量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但发现小孩的水镜和他串联,于是放下手里不重要的术式,抬头看向镜面。


    他的睫毛浓密而长,每一次眨眼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


    因陀罗的视线从地上志村团藏右臂上的写轮眼扫过,最后落在了被他捂住的右眼上。


    【倒是没见过的图案,有趣,但很弱。】


    镜知由和因陀罗解释了一下伊邪那岐的原理,【他身上至少还有两颗写轮眼,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施展不了伊邪那岐呢?】


    因陀罗思考一下,【我发明过一


    种封印瞳力的术,原理是这样的,首先你要】


    镜知由没细想因陀罗为什么会开发这种术,总不至于是为了对付他爹吧。


    千手扉间他们不知道这边的脑内交流,只看到小孩用三勾玉写轮眼压制住志村团藏的万花筒,似乎在思索。


    千手扉间:“镜知由,按照你的想法处置他吧。”


    转头对自己的学生们,“那边发生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团藏,那只是一种可能性,引以为戒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宇智波镜:“就是就是,你已经彻底否认他了,我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外人而怀疑自己的队友呢。”


    猿飞日斩:“放心啦,反正以后大家都会盯着你的,要是你真敢做坏事,我们就一起把你裤子扒了吊到木叶大门口去。”


    少年团藏的心情在老师和队友们的安抚下得到了平复,但他依旧捂着脑袋,表情痛苦。


    听到猿飞日斩不着调的话后,才没忍住一拳锤在他的胸口,“你还不如杀了我。”


    水户门炎在一旁说风凉话,“那可太便宜你了,当然要名誉扫地之后再关入地牢,看着最渴望的一切永远也得不到。”


    “喂,小由,一定要让那边的志村团藏好看啊!”


    转寝小春投了赞成票,“同意哈,让他身败名裂。”


    少年团藏不在丧气了,他和几位朋友打闹在一起,“都说了那不是我啊。”


    镜知由这边按照因陀罗教授的方法结印,事实证明,因陀罗的教授方法可比志村团藏靠谱太多。


    【我所处时代的结印和你学的有些差异,这里小指再抬高一点,嗯,没错,很棒。】


    她的结印速度并不快,以至于志村团藏已经从反噬中清醒过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镜知由:【我好像还没问过这招叫什么?】


    因陀罗:【这是封印术的前置准备,我前段时间开发出来的,还没取名字。】


    镜知由已经完成了术式,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她体内的查克拉如同漩涡般疯狂涌动,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


    随着查克拉的凝聚,她的周围开始出现神秘的光环,光环中闪烁着复杂的几何图案,这些图案逐渐变得清晰,仿佛在空气中绘制出了一幅幅神秘的符文。


    光环和符文汇聚成一股力量,须佐能乎的轮廓开始在光环中显现。


    最初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很快,一座巨大的紫色武士骨架逐渐变得清晰。


    因陀罗:【一阶段,稳定性尚可。好了,现在想象一个抽刀的动作,再配合这几个印。】


    镜知由努力控制着查克拉供应,不是,这招消耗也太大了点。


    似乎是看出来小孩的局促,体内查克拉紊乱的志村团藏举着苦无就冲了上来,反正他还有写轮眼可以施展伊邪那岐,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可能胜利了。


    苦无扎上须佐能乎的骨架缝隙的地方,试图穿过骨架攻击到里面的小孩。


    结果刚触及外层查克拉的时候,苦无便像打中了什么无比坚硬的铠甲,从中间断开。


    与此同时,武士骨架的刀自上而下从头顶正中劈开偷袭者。


    刀锋划过,志村团藏后知后觉地抬起左右手,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劈开,正准备开口嘲笑,却被从天而降的小孩一脚踩进地里。


    这一次,伊邪那岐再也没有成功。


    右臂和右眼的写轮眼前蒙上一层灰暗的光,如明珠蒙尘。


    胜负已分,封印空间的莹白傀儡丝将败者拖入地下,半晌后,卷着十一颗干干净净眼球的丝线瓶子被吐了出来。


    一直关心战况的宇智波镜喃喃自语,“原来,三勾玉也能施展须佐能乎吗?”


    第36章 036敬自由!


    水镜另一端的因陀罗揉揉下巴,【须佐能乎?这个名字不错,那这个武士铠甲衍生出来的系列术式都叫须佐能乎吧。】


    因陀罗在开发术式方面的天赋有些强的离谱了,很多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忍术干脆就以数字命名,某个系列的话,会叫做须佐能乎一式、二式、三式。


    镜知由把写轮眼收好,这东西还有点难处理,直接埋掉她还要找找墓地,很麻烦。


    等之后交给宇智波佐助吧。


    听到因陀罗毫不客气的拿来主义,她没忍住吐槽,【所以那个叫镜术的系列,不会是因为开发灵感来自我吧。】


    因陀罗回避了这个问题,【须佐能乎的初级阶段你已经完成了,之后可以尝试给骨架覆盖血肉,还有些添加武器的尝试】


    镜知由听着这些理论只觉得头大,有空的时候她确实喜欢研究这些新奇的东西,但她现在有些困了。


    诺拉傀儡带着摄像头宝石走到她面前,“我的乖宝贝,和对面的先生告个别吧。”


    镜知由的脸挤满了整个画面,小孩带着些许昂扬的笑意煞是讨喜。


    “怎么样,扉间,教育界名誉扫地的滋味怎么样?”


    上一秒还被可爱到,下一秒就连连后推几步,生怕被迁怒的几个忍者默默把视线投向了少年团藏。


    被盯着的团藏头上多出一个井字。


    千手扉间只是扫了几个站姿格外端正的学生们一眼,哼笑一声,“与我何干?”


    他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强调,“那些混蛋与我的弟子们何干?”


    “不如说,正是因为你刻意让我们看到的这一场戏,命运才正式走向另一个轨迹。”


    “我们不会重蹈覆辙,你想听到的是这个吗?”


    “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自有我这个当老师的教训。”


    “倒是你那个不安分的老师,才是真正需要被击碎幻想的家伙。”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千手扉间并没有透露过宇智波斑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但这并不妨碍他拿这个回击小孩的揶揄。


    镜知由挂了通话,千手扉间的视线落回六颗仍需打磨的顽石,他们眼里的触动还未消融。


    “还愣着呢,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吗?”


    “成绩最差的,明天我抽空单独指导。”


    另一边,和因陀罗告别之后,镜知由任由诺拉傀儡帮她梳好头发。


    空间封锁的丝线解开后,油女取根终于能够推开那扇诡异的门。


    看到年幼的孩子被贵族女性拥在怀中,他的心情应该是安定的吧。


    梦中的五代目大概是十五岁左右杀死了志村团藏,对于忍者来说,那是个相当接近巅峰期的年龄。


    眼前的镜知由大人比五代目的年纪更小,他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但真正尘埃落定的时候,却只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油女取根走到新上任的根部首领面前,跪下低头,双手捧起举至额前,“见过首领。”


    镜知由踢着腿,视线从他手中的小蜜蜂胸针上扫过。


    她本来想多机位拍摄的,不过油女取根不会留在实验室倒也算意料之中,就算没被要求取下来,也拍不到什么内容。


    这种拍摄小科技放在别人身上总是不太好。


    镜知由伸手准备拿走,却注意到油女取根的手往后撤了一丝丝。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视力太好也是一种缺点,很多东西就没法视而不见了。


    油女取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镜知由大人注意到了吗,一定会的吧,那可是五代目,他的做法会不会有点小家子气。


    胸针被取走。


    几秒后,新的蝴蝶胸针落在空茫的手心,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手心,油女取根感受到一种温柔的触感,就像昆虫轻轻啄手,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油女取根抬起头,胸针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翅膀由细腻的金属丝勾勒,镶嵌着闪烁的宝石,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


    他轻轻触摸着蝴蝶的翅膀,感受到一种微妙的震动,就像蝴蝶轻轻啄手,带起一阵温暖的痒意。


    “蜜蜂通常意味着勤劳,作为根部忍者的前半生已经足够辛苦。”


    “换成蝴蝶吧。”


    “变革与重生,


    很适合你。”


    油女取根轻轻地将胸针别在外套的翻领上,这个动作仿佛是一种仪式,标志着他正式接受这份祝福,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


    “以及,暂时不要叫我首领吧。”镜知由拍拍手,地上的丝线再次吐出一个熟悉的衰老人影。


    镜知由是第一次做人傀儡,这当然是相当邪恶的术法,但她想不到比这更残酷的刑罚了。


    将灵魂拘禁在这具破烂的身躯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半生的努力,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财富,被人无情地夺走。


    那些他曾经为之奋斗的日子,仿佛变得毫无意义。


    他会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视作奴仆、轻视到底的愚忠忍者,肆意挥霍他的积蓄,就像是在庆祝一场新生。


    他们的笑声和欢呼声,会在他耳边如同尖锐的讽刺从不停歇。


    “根部的首领,明面上依然是志村团藏。”


    那张长久写满野心与贪婪的脸,每一条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力量的追求。在失去了灵魂内核之后,终于变得安详而平静。


    那些因为野心而紧绷的线条开始放松,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表情逐渐平复。他的眉头不再紧锁,嘴角也不再挂着狡猾的微笑。


    安详如同一抹温暖的阳光,缓缓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变得柔和,不再有往日的锐利,而是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宁静和超然。


    如果是这样的他对三代目火影说出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可信度或许会高很多。


    镜知由摸摸下巴,“但这样就有些不像团藏了。”


    她连脸都看不清,更别说做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来调整气质了。


    只能寄希望于她的同学们有这方面的天赋了。


    镜知由和诺拉傀儡交换了贴面吻,才把傀儡收回去,顶着油女取根怀疑她性向的眼神回到了根部。


    她的同学们不见踪影,估计都在地牢里待着当幕后黑手。


    志村团藏走在最前,迎面遇上了前来问责的猿飞日斩,这倒是难得,他不是一向喜欢在火影楼和团藏吵架,恨不得把他对根部残忍的不满和他的仁善弄得全世界都知道。


    “团藏,把孩子们交出来。”


    镜知由回忆了一下志村团藏和她相处的样子,操控着傀儡摆出被阿福禁止小甜饼的阴沉表情。


    “孩子?根部没有孩子,只有愿意奉献一切的成熟忍者。”


    猿飞日斩:“我没空和你绕圈子,把人交出来。”


    志村团藏因为不服,梗着脖子向断甜品的人倔强对视,好半天才撇过头,“根部抓住的入侵者都关在地牢里。”


    猿飞日斩派身后的暗部去把几个忍校学生救出来,他本人则看着团藏身后拉着油女取根袖子的小孩。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小镜知由,过来一下。”


    镜知由抬头看看油女取根,对方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又看了看三代目火影,才开口介绍,“这位是火影大人。”


    镜知由松开手,绕着志村团藏一大圈跑到了猿飞日斩面前。


    猿飞日斩上下打量着镜知由,确定她没有收到什么伤,就连一根杂乱的头发丝都不存在,才恍然有了些团藏这次竟然真的改过自新的真实感。


    不过没有外伤不代表着没有做别的手脚,他想要伸手摸摸这孩子的头,却被躲开了,这就让他的怀疑不消。


    于是,猿飞日斩提起了另一个话题,“缺席了毕业考试的话,会不会有些遗憾?”


    镜知由点点头,“会的。”


    “你的几位同学为了找缺考的你,也错过了忍术考试。”


    他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到了镜知由身上,来不及细想其中的门道,就又开口,“这次涉及的人数还不少,我准备举行一次补考,你愿意来参加吗?”


    镜知由倒是无所谓,反正印象值早就满了,只是如果没有补考,剩下的休息日她是无法来到这边世界收尾的。


    于是她眨着眼睛,“真的吗?我愿意!”


    她直接忽略了前半句的道德绑架,后面猿飞日斩拉着家常,她打着哈欠敷衍着回答了。


    除了日向宁次,被关进根部地牢的同学们都被“解救”出来,被各自的家长从火影楼领回了家。


    镜知由也牵着阿福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


    深夜,根部基地


    “劫后余生”的孩子们在象征着权利的主楼办公室里吃烤肉。


    通常严肃、庄重的主楼办公室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温馨的聚会场所。原本冰冷的装饰被温暖的灯光和色彩斑斓的桌布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孩子们的欢笑声。


    这是勇者应有的礼遇,他们围坐在办公室的中央,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你都不知道,鸣人操控的忍者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歪歪扭扭的姿势,真的绝了。”


    “哈?最烂的应该是佐助吧,那个臭屁劲隔着陌生人的脸都能透出来。”


    “都很烂了,鹿丸还差点误伤了友军。”


    “哎哎哎,不要把火力往我这里引啊。”


    最后所有人都笑闹在一起,把整个办公室弄得一片狼藉。


    这些还没毕业的孩子,在实战中学会了小队作战的第一课,有时候,单靠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他们需要相互信任,分享知识,协同工作。在团队合作中,他们学会了倾听、尊重和支持彼此。


    就像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手术,将名为志村团藏的顽疾剔除,在新生的血肉上种上希望。


    根部忍者的数量缩水,战力更是进入低谷。


    却有一束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照在了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


    在某些被忽视的角落,有许多人默默地奉献着自己,他们如同扎根于地底的植物,虽然不见天日,却依旧坚持生长。


    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尊严,哪怕是那些在地底深处,不为人所见的角落。


    革命伴随着伤亡,但隔着傀儡,这份血腥并不浓烈,至少在这群孩子们后知后觉到生命的沉重之前,这一晚是庆祝胜利的。


    “敬未来!”xN


    春野樱绕到镜知由身后,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举起她手里的果汁。


    “敬自由!”


    六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几滴果汁摇摇晃晃地洒落在半空,被空气折射出五彩的光。


    “镜知由!”


    “哈哈哈哈哈。”


    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在门口站岗,但手中的酒壶是被镜知由特批的命令。


    真正的领袖端着烤肉,把两位站的直挺的门神拉进房间,“喝酒不配美食怎么行。”


    “等暗部的盯梢撤退后,你们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根部忍者没有名字,亦无感情,舍弃过去与未来。】


    油女取根抚摸着蝴蝶胸针,感到一股新的力量在心中涌动。


    他知道,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曲折,他都将带着这份祝福,勇敢地走下去。


    在照不进光芒的角落里,还有更多的忍者悄然庆祝着新任领袖的诞生,避着暗部那种。


    第37章 037我们是宇智波。


    木叶忍校的毕业礼顺利进行了,错过考试的学生在破例举行的补考中纷纷通过测试,难得连漩涡鸣人身上的九尾都没有出来捣乱。


    “哈哈,所谓的年级第一最后不还是和我一起补考!”


    “啰嗦!就算补考也是吊车尾的吊车尾。”


    “哈哈哈哈。”


    “喂喂,安分点啦,火影大人在往这边看。”


    笑闹声中,镜知由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到,于是站起身,清脆有力地回复,“在这里!”


    猿飞日斩手里握着薄薄的毕业证书,念出上面的文字:“奇迹镜知由,恭喜你从木叶忍村忍者学校毕业。”


    “以及,只用了一个月就从忍校毕业,你一定会成为伟大的忍者。”


    虽然猿飞日斩这个人有很多不好评判的问题,但此时此刻,他眼中的厚望与期待却无比真实。


    “谢谢您的祝福。”镜知由接过毕业证书,冲下方的同学们展颜一笑。


    操场上,山中井野拉着春野樱还有镜知由合照,漩涡鸣人毛遂自荐去当摄影师。


    “笑开心一点啦,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你快一点啊,我的脸都要笑僵了。”


    宇智波佐助抱着胳膊在一边吐槽着无聊。


    结果被奈良鹿丸怼了一句,“那你怎么不走,不是说无聊吗?”


    结果一眨眼,宇智波佐助还真人就没了。


    他们这个时代已经有照相馆了,但手持的大相机还是很少的,也就贵族那边才有门道。


    镜知由从某个贵族那里借来的,他们用完之后还能给其他同学提供拍照服务。


    女生合照完,鸣人就招呼他们几个过去了,“鹿丸,佐助,丁次!这边这边!”


    奈良鹿丸悠哉悠哉地走过去,就发现某个宇智波早就站好了位置,在心里默默啧了一声,懒洋洋地入镜。


    阿尔弗雷德之前没有剥夺漩涡鸣人和朋友们斗嘴的乐趣,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金牌管家绝对会奉上最完美的照片。


    镜知由怀里抱着阿尔弗雷德送来的花束,主花是鸢尾,辅以百合与满天星。


    除了她以外,女生手里都攥着镜知由用精灵血统催生的祝福花束。


    木遁可没这么优美的效果。


    春野樱和山中井野把镜知由围在中间,男生们往两边插空。


    快门按下的时候,每张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未来的希望。


    照片的背景是他们熟悉的教学楼和操场,那些建筑、树木和花坛见证了他们的成长和变化,现在成为了青春记忆的一部分。


    “呐呐,镜知由毕业后是要回家吗?”漩涡鸣人摸着脑袋问出了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镜知由抱着花回头,发丝随风飞扬,每一缕发丝都似乎在诉说着自由和不羁。


    “是的,我要去旅行,去很多很多没见过的地方。”


    转去很多很多的学校,拿到那该死的居住证户口,然后,再回过头来看看,你们还在不在。


    青春永不散场,但人会。


    宇智波佐助一个人回到宇智波族地,族地的外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曾经被族人精心修剪的花园现在变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枯枝败叶铺满了小径,无人打理。


    回家的路上,他经过族内的商品街,那里曾经售卖着最好吃的甜品,街角的婆婆家里总是有着最新鲜好吃的小番茄。


    只是现在,两侧的宅邸窗户破碎,门扉半开。墙面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下面的砖石,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


    他怎么能不恨宇智波鼬呢?


    从拥有一切到失去所有,哪怕知晓背后的隐秘与苦衷,他依旧难以释怀。


    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偏偏是鼬。


    在夜幕降临时,宇智波族长宅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像是荒芜之地上的一座灯塔,为这片废墟带来了一丝生机。


    宇智波佐助抬起头,门前摆放着几盆被精心照料的花草,它们在荒废的环境中顽强地生长,为大宅增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他想起来,这是某个家伙在他家花园里释放木遁的时候催生出来的花,种子还是宇智波美琴当年撒下的,这么多年了,能让枯木生花,该说不说是名为奇迹的奇迹吗。


    想着母亲,他把那几株花草移植到盆里,省的被某人当做木遁实验材料。


    门口,有人逆光而站,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那几株花草,在她手下,娇艳欲滴,生机勃勃。


    “你好慢啊,佐助,等你好久了。”


    原来,家里的灯不是错觉啊。


    宇智波佐助:“你怎么”


    镜知由截过话头,“当然是有些私事只能和你单独聊啊。”


    “走吧走吧,别愣着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镜知由对着宇智波佐助伸出手,等待着他的回应。


    但宇智波佐助却止住了步伐,站在自己家门外的两步远,目光沉重地看着即将告别的朋友。


    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却不愿向前。


    “你,被限制了行动吧。”


    “是什么束缚了你,踏出那一步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声音带着些追问到底的尖锐,一样的背负着沉重的东西,一样笑容开朗却早已身陷囹圄。


    而现在,她要离去。


    太像了,和宇智波鼬的情况太像了。


    为什么他在意的族人总在暗处承受着痛苦却不愿诉说。


    那种被抛弃的迷茫,被最爱的人背叛的痛苦,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告诉我!”


    宇智波佐助总是这样,他永远说不出求字,哪怕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悲痛的乞求,嘴里也吐不出一句温柔的问询。


    镜知由有预料到他们发现自己的异常,但那些同学即使猜到线索,也会根据情况选择把真相隐藏在水面之下。


    包括漩涡鸣人,不问询是他们不言默契的温柔。


    “有什么意义呢?”镜知由早已对现状感到厌烦,她看向自己抬起的双手,它们白皙细嫩,哪怕看起来再像人类也无法掩饰内里的黑暗。


    志村团藏光是进入她的精神世界都得半疯。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无法理解”


    “不,我可以理解,我们是宇智波。”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狠狠戳到了宇智波佐助的PTSD,镜知由惊讶地看着冲到眼前的宇智波佐助。


    他拢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边,不知何时进化的双勾玉写轮眼快速靠近,甚至能够一根根细数上面的睫毛。


    “我们都是宇智波,我们的眼睛能让情绪与痛苦同调。”


    “我曾在宇智波鼬的幻境里长达千次的重复灭族之夜的惨案。”


    “我们分享痛苦,却始终未能达成共识。”


    “但我能理解他的痛苦,现在也能理解你的。”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依旧平淡,但他的眼睛却要装不下那份溢满的乞求。


    “告诉我,镜知由。”


    “你只需要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向前一步。”


    镜知由抿着唇,她眼前的玫瑰浓烈到快要凋谢一样,爆发出一种别样的绮丽。


    她自己的体温已经算低的了,没想到踏风归来的宇智波佐助,他的手竟然比她更加寒凉。


    “你在自讨苦吃。”


    “但我心甘情愿。”


    “好。”


    镜知由自己的写轮眼也是双勾玉,两双一模一样近乎复刻的眼睛对视,眼睛中的光影反射出彼此的形象,就像是在相互映射的镜子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拥有相似的轮廓,眼角微微上翘,眼形修长,似乎有一股不可见的情感电流在流动。


    镜知由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做了什么,但她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踏出一步。


    她的另一只手从少年的腰侧探去,扶住他的脊背。


    果不其然,这朵艳丽的玫瑰下一秒便落了满怀。


    镜知由能听到少年抑制不住的闷哼,他把她抱得很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这还只是踏出族长宅邸,如果是在宇智波族地外,坠落深海的排斥感只会更强。


    镜知由心说着果然如此,便准备退回安全区,却被宇智波佐助用行动拒绝了。


    少年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有些痒,但还能接受。


    “这,就是,你所处,的,世界吗?”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线,镜知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那我,也算是,有些理解真正的你了。”


    宇智波佐助顶着压力站直身体,揽住镜知由的胳膊略微用力,将人抬高。


    重心逐渐转移到另一人身上,镜知由感觉到额前的碎发从精致的喉结扫过。


    发丝


    纠缠间,他往家的方向迈出一步。


    隐晦阴暗的注视如潮水般退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无意间的邀请,到底包含着怎样的分量。


    镜知由感受着垫脚尖就能够着地的低空漂浮,默默脚趾用力,翘起了脚尖。


    算了,他已经很努力了。


    “这个感同身受的术式是你什么时候发明的?”镜知由戳戳某人瘦削却覆有薄肌的肩膀。


    宇智波佐助:“大概是从灭族之后就在构思了吧。”


    镜知由不满,“喂喂,施术条件是写轮眼的话,你这不是第一次尝试?”


    宇智波佐助心虚地不说话了。


    “说起来,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来着?”


    “”


    镜知由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她一掌把人推开,视线在宇智波佐助身上来回打量。


    宇智波佐助撇开脸,“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的心理素质和接受程度。”镜知由收回视线,“我准备把志村团藏的傀儡线给你。”


    宇智波佐助疑惑,“为什么突然决定是我?”


    镜知由的手中亮起丝线的纺结印记,装着十多颗写轮眼的容器自手心浮现,“我在团藏的记忆里发现了一处密室。”


    “那是他欠的债,合该用所有去偿还,哪怕无法弥补,天平的两端也失衡严重。”


    “至少我认为,你会想要知道他眼中的宇智波灭族一事。”


    第38章 038我果然讨厌下雨天


    “记忆是带有主观性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美化过去,将过去的经历回忆得比实际更加美好。”


    “为了维持自身的正当性,在回忆过去时,可能会不自觉地修改记忆,使之与自己当前的自我形象和信念相吻合。”


    这是一间充斥着屠杀、血腥与死魂鸣冤的屠宰场。


    与此同时,它也是一处干净、光洁与主人炫耀的展馆。


    破碎到无处安放的躯体成为陈列的展示品,喧嚣着志村团藏野心得逞的悲凉。


    它们在浅绿色溶液中上下沉浮,仿佛还保留着生前的脉动,就像被外人诟病的那样,臭讲究的宇智波们,死后依然没有被泥土腐烂,在水中,长久律动。


    观者可以用尽一切残酷的想象来描述房间内的惨状。


    但那对宇智波佐助而言没有意义。


    镜知由把傀儡丝递给宇智波佐助,并不算温柔地拢住他的手。


    她的手没什么温度,也无法传递什么希望或者力量。


    宇智波佐助抬手回握,深深凝望着那双再也忘不掉的眼睛。


    他看到了一片澄澈的海,刮着宁静的风,倒映出清湛的自己。


    “你要离开了吗?”


    镜知由却感觉,他仿佛在问,你不陪我一起吗?


    “宇智波鼬的故事,要追溯到木叶创立时代遗留下的一个问题。”


    她抽回手,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就像她第一次踏入木叶,充满着向下的包容。


    “志村团藏的真相也只是他眼中的真相。”


    “关于宇智波鼬的真相,需要你亲自去问他。”


    “看完志村团藏的记忆,你可以用他的身份触及到很多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遇到问题可以找井野,她家的秘术在这方面很有优势。”


    漂亮的宇智波缓缓撇开头,故作矜持的脸上带着些欲盖弥彰的红晕,“不能问你吗?”


    估计是感觉话已经说出口,于是干脆破罐破摔的少年红着脸转回脑袋,“我是说,为什么我不去请教那个最优秀的傀儡师。”


    他执着地盯着镜知由,执拗地期待着一个答案。


    镜知由微微翘起嘴角,抱着胳膊,无端带出些傲慢与嚣张,“呵,最优秀傀儡师的咨询费可是很贵的哦。”


    宇智波佐助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我想,咨询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只要还能找到咨询通道,这点费用真的不算什么。


    “那我可要狠狠宰一笔。”


    宇智波佐助走进门里,去审视志村团藏眼中的真相。


    一墙之隔,镜知由从背包里摸出补习斑的传单。


    在办理转校手续的时候,使用门禁卡容易在空间缝隙中迷失。


    还是用这个传单作为媒介定位,从黑暗世界里找到前往补习斑的路吧。


    不过有时候落点不太精准就是了。


    镜知由上次去千手扉间世界的时候,差点出了火之国的边界线,落地的时候甚至能看到还没建起雕像的终结谷。


    这次也没落得太准,镜知由看着陌生的森林,点点脚尖。


    【玩家视界】的地图上灰茫茫一片,这里是未探索的区域。


    不过镜知由知道白绝网络遍布各地,通过精灵能力感知到最近的白绝距离她只有两公里远。


    她拢拢斗篷,手指触上额头,好像自从第一次见面,宇智波斑在她眉心封印了什么东西之后,这个世界的排斥就小了很多。


    在补习斑基地以外的地方,她也不会被恶心到想吐。


    气压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降低,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空气中的水分明显增多,每一口呼吸都能感受到水汽的滋润。


    地面开始出现湿润的斑点,是雨滴的先遣部队,它们零星地点缀在干燥的地面上,逐渐扩大。


    “我讨厌下雨天。”


    镜知由仰起头,雨水从斗篷脸部的空隙砸在眼睑,顺着脸颊流到唇边。


    小孩伸出舌头,将那滴雨舔舐,砸吧两声之后又低下头,长久地沉默不语。


    直到阿尔弗雷德从阴影里走出,撑着伞的手举至主君头顶,他的胳膊从镜知由的膝弯穿过,将小孩抱进怀里,遮去一身风雨。


    “理论上,只要击散云层就能停止下雨,虽然那既不科学也不安全。”阿尔弗雷德轻拍孩童的脊背。


    镜知由第一次在诺拉揍敌客的默许下走出家门,那天的雨滴成为了穿刺她身体的利器,像无数细小的子弹穿过胸膛。


    身体不断破碎,又不断缝合。


    从那天起,她就无比厌恶下雨天,源于对自我无力弱小的厌恶。


    诺拉:“你有感受到恐惧吗?”


    镜知由:“只有厌恶。”


    诺拉:“那很好,至少说明我不用再把你丢出去一次。”


    “记住这种不甘,它会一直尾随着你,直到你战胜它。”


    镜知由偏过头,靠着阿福的肩膀,“根据星际和平条例,人为干预天气可能会对生态系统造成破坏,影响气候平衡,导致不可预知的环境问题,是绝对禁止的事项。”


    阿福:“是吗,私以为,对您来说,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按照星际和平条例,镜知由这样百分之七十的黑暗生物,并不具备知性与人权。


    在寰宇间,这样的存在并不具有“公民”身份,没有权利,也不承担义务。


    是可以交易的“战利品”,毁坏也不需担责的“物件”。


    “啊,所以说,人活在世,需要适当伪装。非人生物亦然。”镜知由掰着手指头数落着自己的补习老师,“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确实对斑老师的过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千手和宇智波的握手言和,终结了战国时期的混乱。


    然而在一切向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木叶的创始人之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却选择了背叛理想,与一切包括宇智波的族人背道而驰。


    他放弃了所有人,也被所有人放弃。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很多对宇智波饱含偏见的人,也只觉得这位将写轮眼开发到极致的宇智波终于疯了。


    宇智波斑是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只能以自己的方法寻求解脱,而他找到的解法,就是无限月读。


    既然光与影相伴相生,有胜者的同时必然存在败者,有压迫者必然有被压迫者,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定义,没有一方就没有另一方的存在。


    那不如创造一个幻


    境。


    基于他所视的现实,他得出了理想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结论,于是他试图创造一个没有冲突的理想乡,在虚假的幻术世界里,真正的和平才有可能生长。


    镜知由不探究这一思想背后涉及到哲学、社会学和心理学中的概念。


    现实世界中事物具有复杂性和多面性。


    尽管对立关系是不可避免的,但人们可以通过对话、合作和相互理解来减少冲突,寻求和谐共处的可能性。


    千手柱间相信人类能够互相理解,而这一理论在他活着的时候确实成立。


    只是后来的历史告诉了这一想法的时代局限性,而他的继任者也并未根据时代发展对和平理念进行扩充或者调整。


    千手柱间是唯一一个能让宇智波斑相信其理念存在可行性的人。


    于是在他死后,在他的理念被时间证明了错误的时候,宇智波斑的道路就变得无比清晰坚定。


    “如果说胜者书写历史。”


    镜知由拉住阿福的手腕,迫使他停下脚步。


    “斑老师以一己之力镇压全人类的自由意志,成功了,世界随他心意的改造是其应得的奖励。如果他失败了,也只是证明了人类的未来不由个人意志转移这一普遍规律。”


    血红色的雾气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逸出,一缕缕地升腾而起,它们在空气中缠绕、旋转,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形态。


    红雾开始向一个中心点汇聚,它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逐渐凝聚成一个更加坚实的形态,人形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标志性的长袍和战斗装束逐渐显现,细节越来越丰富,直至衣物的褶皱和团扇图案都清晰可见。


    随着人形的完全凝聚,一股强大的气场从这个红雾之人体内释放出来,最后,红雾凝聚成的眼睛中亮起了光芒,那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三勾玉写轮眼。


    虽然镜知由在宇智波斑的教学幻境里看过他万花筒的形状,但这具傀儡显然还达不到复刻那一时段宇智波斑的水平。


    斑傀儡抱着胸,黑长炸毛的每一缕都在诉说着桀骜,“小鬼,被一点雨水吓到躲在管家怀里哭泣吗?”


    镜知由啧了一声,挥手驱散了红雾。


    傀儡戏试做人偶就是这点不好,他们是镜知由精神力量的拟态,哪怕表现出与本尊极度相似的性格,本质上也是镜知由,记忆自然相通。


    如果有面板数值,那现在应该显示镜知由对宇智波斑的熟悉度已经达到了60的及格线。


    不远处传来了武器碰撞的声音,除了金属的清脆交响,还有些施展忍术的呼喊。


    镜知由本对这战斗毫无兴趣,但奈何眼神太好。


    那和成年土忍打斗的小孩握着苦无、喘着粗气,却是肉眼可见的外强中干。


    对面的成年忍者就要胸有成竹的多,就像在玩弄并欣赏猎物死前的绝望。


    土忍似乎用了某种隐身的忍术,他还是比较谨慎的,准备给予这个木叶小鬼最后一击。


    他的隐身术挺精妙的,只是在写轮眼的洞察力下就像一张透光的白纸。


    镜知由看着小孩的眼中凝聚翻滚着浓烈的阴性查克拉,视线划过他身上的红白团扇图案。


    如果他觉醒写轮眼,这场战斗的结局或许就不会那么循规蹈矩。


    用了隐身术的男人已经站在小孩的背后,举起了手中的苦无,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小孩却拔刀一挥,以超越极限的爆发,无比精准地刺入男人的心脏,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又是一刀砍在脖颈。


    隐身术被迫解除,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后是深刻的认识——战斗已经结束。身体的力量迅速从他身上流失,他的膝盖开始弯曲,最终倒在了地上。


    镜知由所在的位置距离战斗中心并不遥远,她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影。


    所以在那双写轮眼看过来的时候,她除了惊讶这双难得一开眼就是双勾玉的天才之外,只是举起了手腕上不久前领到的木叶护额,表明自己的无害。


    结果那个小孩在看到木叶忍者护额之后,突然露出一个无比安心的笑容,向她比了个看不懂的忍者手势后,直挺挺地倒下。


    那份心大和信任,隔着老远都要熏着她。


    镜知由眉毛微微挑起,眉头轻轻皱起,形成了一个问号的形状,显露出内心的困惑,看向阿尔弗雷德,“我这算是,被道德碰瓷了?”


    第39章 039黑绝,你是谁呢?


    空地上的土壤开始松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蠢蠢欲动。细小的裂缝逐渐扩大,大片的绿色从中心向外蔓延,像是大地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新的生命。


    那抹绿色迅速蔓延,如同野火般在空地上扩散。嫩芽破土而出,它们争先恐后地伸展着腰肢,向着阳光的方向生长。这些嫩芽迅速长高,变成了小树苗,然后又变成了参天大树。它们的枝叶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树冠,遮挡了天空,投下了一片片阴凉。


    大片树林中,某棵不算粗壮的树干里包裹着陷入昏迷的宇智波小忍者。


    这是精灵族哄幼童睡觉的戏法,他们认为在森林的气息中,再敏感脆弱的小精灵也能安睡香甜。


    自然会包裹住孩童的气息,等他醒来,这个魔法也就消散了。


    或许会在同伴的呼唤声中清醒,然后给予回应。


    又或许醒来刚爬出树洞,就被敌人逮个正着。


    这里怎么说也是火之国境内,木叶的后援要是比敌人迟到,那也只能说是命该如此。


    阿尔弗雷德一向能做好氛围组工作,“赞美您的善良,好久没有看到这种灵魂的闪光出现在您身上了。”


    镜知由不满地用脚后跟踢他腰间的软肉,“胡说,我明明一向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孩子。”


    阿福:“哦,您当然是,但您从不多管闲事。”


    镜知由用额头抵着管家的肩膀,“谁让他出现的时机这么好。”


    那可是活的宇智波,没有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溶液中上下沉浮,完完整整的宇智波哎。


    就算是当做珍稀动物也该呵护一点。


    “黑绝老师!”镜知由看到了熟悉的黑漆漆,扬起胳膊挥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黑绝附身版白绝从地里钻出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他已经习惯被镜知由从各个角落里叫出来,这小鬼总是能捕捉到他的藏身之处,即使在地下几百米都会被精准捕捉。


    他直白地表现出疑问,“你怎么没有直接去找斑?”


    镜知由的来历神秘,那些神奇的小道具却与神道息息相关。


    忍者崛起之后,武士、神官之流都逐渐没落,但那毕竟是曾经辉煌过的文明,存活千年的黑绝从不怀疑那些古老秘传的玄奥。


    可惜他翻遍了史书记载,也只找到了一脉早已没落的巫女曾以奇迹为姓。


    镜知由理直气壮,“我迷路了,准备找个白绝带我去洞穴。”


    她前半句话让黑绝对她的忌惮消散了几分,后半句又升起无限警惕。


    他佯装不满,低垂的脑袋带着些赌气的不满,像是被挑战了擅长领域的抱怨,“啧,你怎么总能找到我藏起来的探子。”


    镜知由盯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不知道哎,我好像被整个世界排斥,而白绝们的气息却很亲近又熟悉。”


    “可能,我们都不是此世之物?”


    黑绝:胡扯,白绝是什么玩意我还不清楚,你凭什么和白绝熟悉。


    不等黑绝反驳,她就率先大笑出声,“逗你的,只是直觉,直觉啦,黑绝老师就当我是特殊的感知忍者叭~”


    只要我把别人的话说了,就没人可以堵到我。


    镜知由看着黑绝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纠结模样,获得了由衷的愉悦。


    “小孩子尽


    说瞎话。“黑绝不满地扭过头,就想伸手敲在镜知由的额头,看某小孩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心中莫名被什么懦弱的东西击中,最后手指从被雨水打湿的脸庞上划过。


    寒凉的、毫不温暖的皮肤,藏身人群中的冰冷怪物。


    “雨下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黑绝转过身走在前面,难得的一身轻松,将后背暴露在空气中。


    只要不试图掌控怪物,她就是最和善可爱的猫咪,甚至允许人类伸手触摸那娇贵的皮毛。


    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只有互相利用的虚伪纽带。


    镜知由是仅次于宇智波斑的月之眼计划执行者,但她对自己的信任大多来自宇智波斑的信誉。


    等宇智波斑死后,他倒是可以尝试把她拉到真正的月之眼计划中来。


    这个孩子,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宇智波斑更加偏执疯狂。


    黑绝回头,看着被管家放下,在雨水中高高兴兴举着伞踩水洼的小鬼头,泥泞沾湿了裤脚,她翩然仿佛在雨中起舞。


    她太无所顾忌了,像是在无人区长大的野兽披上人皮混进人群。


    宇智波斑好歹还会在意家族、亲人,他是经历失去之后,又割舍了一切,才义无反顾地踏上月之眼这条唯一的正确道路。


    而镜知由,黑绝以他千年的阅历直觉,只要给她一个有趣的理由,就算是颠覆了这世界也不需要克服任何心理负担。


    难点在于,这个过分富裕的小孩,该如何在她心里种下一个“想法”。


    他现在有个身份可以利用,作为助教。


    “镜知由,你知道斑想要实现的理想吗?”


    大大的水花从小孩脚下飞溅出去,属于是妈见打的典型顽皮,镜知由抬起头,和黑漆漆的助教对视,“知道啊~名为无限月读的术式嘛。”


    黑绝大大地咧开嘴,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眼神里却隐藏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暖意,但仔细听来,却能感觉到一种刻意的甜腻。


    “那可是个超有意思的术式哦,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只要……”


    黑绝卖了个关子,试探着镜知由接话。


    镜知由顺着他的思路发散,“只要我保守秘密?”


    黑绝停顿了半秒,说实话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这意味着镜知由在宇智波斑和他之间做出最大的让步,就是保守秘密。


    这样的倾斜显然不足以将小孩拉到自己的阵营。


    于是他干脆收回了那不知所以的懦弱期待。


    黑绝不需要同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


    他的目标清晰而明确,任何挡在他道路上的人或事,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随时可以牺牲或抛弃。


    “当然不止。”黑绝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你一天的时间,独属于我的一天。”


    “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非常特别。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单独相处,而不是在斑的洞穴中进行训练。”


    这一天并不重要,无限月读的术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所谓宇智波斑的意志开始有了自己的追求。


    他需要表达出这样的异常,不再作为宇智波斑的附庸,被镜知由视作独立的个体。


    黑绝要种下一个想法,就像当初一步步引导宇智波斑走向月之眼一样。


    “可惜,我拒绝呢。”


    出人意料的是,镜知由坦然地摇了摇头,“我对于无限月读的术式并不感兴趣。”


    别忘了她还和大筒木辉夜保持着信件往来,那位曾曾曾祖母大人一开始还想端着架子,被数学题砸晕了脑袋之后,倒是有段时间没有回音。


    如果镜知由提起无限月读这个话头,或许会听到一个童话般的历史故事。


    亲历者的叙述,可比黑绝生动的多。


    如果镜知由说自己想要搞无限月读,可爱慈祥的辉夜奶奶交出来的筹码只会更多。


    “黑绝助教,想要邀请别人的时候,需要更加真诚些呢。”


    镜知由靠近黑绝,细嫩的手指点在人类身躯心脏的位置,没有脉搏也没有律动,只有植物根茎一般的冷硬。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脸盲的我另有一套分辨的技巧。”


    “您知道在我眼里您是什么样子吗?”


    小孩的个子明明不高,甚至要抬手才能够着他的心脏,那仰视上来的视线莫名带着洞悉一切的睥睨感。


    黑绝想,人类会口齿干涸的慌张感大概就是现在这样。


    他闭口不言,镜知由却已经默然开口,“一具枯骨。”


    “心脏处翻腾的火焰是灵魂与意志存在的意义。”


    “火焰是幽深的蓝色,骨架上盘桓着瘟疫般被沾上就别想挣脱的淤泥。”


    “你存在的时间将近千年,骨骼上刻满了岁月的伤痕。”


    “你不是宇智波斑的意志。”镜知由顶着黑绝的杀意粲然一笑。


    黑绝双手长出藤蔓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颈,将人举起,这下镜知由反而能够俯视那双恼羞成怒的眼睛。


    她发出嘻嘻的笑声,被抑住的喉管完全不能影响她的发声。


    “你是谁呢?”


    “让我猜猜……”


    “听因陀罗说,他身边也有个自称是其意志的黑漆漆。”


    “一千年前,你也如此哄骗过宇智波的祖宗吗?”


    黑绝发疯般地用力,那脆弱的脖颈在他手下不堪一折,“闭嘴!闭嘴!”


    但那非人的小怪物却还在笑。


    黑绝已经完全不想思索镜知由为什么会认识因陀罗,骤然被戳穿真实的心虚和害怕计谋失败的恐惧已经充满了她的脑子。


    头身分离,诡异清脆的笑声却还在耳边回响。


    黑绝愤怒地把碍眼的小孩撕碎,却丝毫无法缓解自己失控的情绪。


    真正的镜知由完好无损地站在黑绝三米外的地方,眼角的小痣亮的妖异,就连用大天使羽毛编织的斗篷都遮不住那份黑暗宇宙的诡异。


    黑绝杀了“镜知由”,完成了富江奴仆仪式中的最后一环,他会变成富江的玩具。


    莹白色的丝线缠上腐败的骷髅,将它死死压在地上。


    半晌,黑绝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向前几步后逐渐恢复正常,他回头看向某个还在踩水的小鬼,有些无语之余,突然想不起来刚刚要说什么了。


    “雨下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镜知由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水花,溅起的雨滴有一颗落在黑绝身上,悄无声息。


    “好的哦,黑绝助教。”


    第40章 040小小姐,请称呼我为又旅


    宇智波斑的洞穴还是一如往常的阴沉,镜知由穿过幽深的通道,来到自己无比熟悉的补习斑。  !


    是大猫猫!


    镜知由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漂亮的二尾猫猫,它的体型太大了,却被宇智波斑威胁着蜷缩在角落,身上的伤口不难看出遭遇过怎样的暴力镇压。


    它的皮毛是如同深海般深邃的蓝色,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能吸收周围的光线。


    二尾的身躯紧紧地蜷缩着,它的四肢弯曲,巨大的尾巴环绕在身体周围,像是在保护自己不受外界侵扰。它的头轻轻地搁在前爪上,一黄一蓝的异色眼睛中透露出一种尖锐而凶恶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现状的无奈。


    “两条尾巴哎,是猫又吗?”


    镜知由想也不想地朝那看似柔软的毛毛扑过去,等小脸陷入一片蓝色查克拉的火焰中,才挥手吞噬了这片查克拉,继续把手脚埋进毛毛里。


    二尾:???


    本来看宇智波斑没反应,还想着给这小鬼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过来被占便宜了?


    “嗷—”


    二尾嘴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她抖动身体,想把背上的小孩摔下去。


    却被当成了新的玩闹方式,小孩揪着她的毛,发出咯咯的欢快笑声,“好可爱的猫猫!”


    二尾无语,可当她想动真格的时


    候,不远处一双阴嗖嗖的写轮眼就瞪过来了。


    该死的,每个熊孩子背后一定有个熊家长,此话诚不欺我。


    大猫的尾巴试图卷走这个胡闹的小孩,却被镜知由欢呼着抱住了尾巴,顺着猫尾滑梯跳到了地上。


    “镜知由。”宇智波斑终于出声叫人。


    二尾略带惊讶地撇头看向蹦蹦哒哒往宇智波斑走去的小孩。


    再一感知,那份莫名的熟悉竟然不是来自宇智波的血脉。


    “镜知由?”二尾的声音非常温和有礼,像是古老仕女图上走下来的贵女般悦耳。


    镜知由扭回头,又转回来看向宇智波斑,询问道,“哎,是会说话的猫猫?”


    宇智波斑的视线不带感情地扫过二尾,他对于二尾和镜知由的交集并不清楚。


    但二尾却已经想通了缘由,她看看宇智波斑又看看小孩,心里感叹着原来如此。


    她重新趴下,脑袋放在前爪上,闭上眼睛,遮住了温柔的怀念神情。


    宇智波斑伸手抚摸镜知由的眉骨,并不柔软的拇指从她眼窝扫过,像是确认了什么,他拍拍小孩的发顶,仿佛最后的温情,“你可以离开了。”


    “那是你的毕业礼物。”


    【等你下次伤到我,就送只猫咪当贺礼吧。】


    大手的抽离,果决而又迅速,像是昭示着某种割舍,又仿佛那是他自己都未曾看清的决心。


    他抽取了二尾的七成查克拉给外道魔像,对他的计划来讲,二尾和镜知由一样,都已经成为无用之物。


    宇智波斑的话语总是简洁而有力,不带任何情感色彩,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推进他的计划而精心设计。


    他的每一次行动都是为了更接近他的目标。他不关心他人的感受,也不顾及道德的界限,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达成目的的不必要负担。


    为了达成理想,他不顾一切手段,也早已没有了情感和牵绊。


    活到这个岁数,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证明,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来自于他人,而是来自于自己坚定不移的意志和不择手段的决心。


    至少,宇智波斑是这么自认为的。


    所以,在被小孩扑上来的时候,他躲了,却没完全躲掉。


    宇智波斑自认为还没有到年老体衰的地步,这从他能单挑二尾并活捉回来就可见一斑,但他没能躲掉小孩的拥抱,就像他动摇的内心。


    镜知由没有说话,她只是抓着宇智波斑的衣服,心脏处细细的刺痛她猜测是人类定义的愧疚。


    在走进洞穴之前,抓住黑绝把柄的小孩就像考上举人的落魄书生,藏不住的洋洋得意,抑不住的幸灾乐祸。


    她充满着孩童的天真恶毒,忘了这位老人对她有多好多好。


    或许还自认为戳破真相的自己是善良且正义的。


    她和阿尔弗雷德说,自己一向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从普遍意义上讲,戳破真相的自己确实拯救了一位失足老人。


    她期待宇智波斑露出识人不清的窘态,因为她清楚那永不熄灭的灵魂之火是如何耀眼,他的理想只会从世界和平,变成解决黑绝后再次确认无限月读的可行性后让忍界和平。


    但人的情绪是有价值的,宇智波斑不会被打败,却不代表着他不会受伤。


    “我都没能打败你。”


    “斑老师肯定还有藏私,我才不要走呢。”


    怀里的小孩闷闷地发出声响,宇智波斑知道她原本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些,却没有戳穿。


    他拍拍小孩的背,“站好,多大了还撒娇,像什么样子。”


    “我不,我才十二岁,正是撒娇的好时候。”


    宇智波斑:“在我的时代,十二岁已经是战场上的精英忍者了。”


    镜知由不松手,“在我的时代,十八岁才算成年的。”


    “嘁。”宇智波斑抬手去抓她的小辫子,“照你这么算,小鬼就乖乖回家玩泥巴去,这些舞刀弄枪的对幼崽来说可太危险了。”


    镜知由:“现在的小孩才不玩泥巴。”


    宇智波斑几乎是被气笑了,“你给我站好!”


    小孩梗着脖子,“我就不!”


    宇智波斑:“信不信我明天就搬家,去一个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镜知由立马弹射起步,乖巧站直,湿漉漉的眼里写满控诉,“您这样威胁就没意思了啊。”


    宇智波斑扭过头没在说话,察觉到他态度软化的小孩却立刻打蛇棍上,一点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她凑到宇智波斑看向左边的眼睛前,“您还把我的辫子扯松了。”


    宇智波斑抱起手,阴阳怪气,“手断了?还是要我给你绑好?”


    镜知由把手背在身后,相当有求生欲地摇摇头,双手在发尾把辫子分成两份,用力一扯,发绳就回到了它该呆的地方。


    辫子的起点还算整齐,但随着它向下延伸,发丝逐渐脱离了束缚,开始向外散开,像是一群顽皮的孩子在逃离老师的管教。


    小孩跑去和二尾玩闹,那只猫自从知道小孩的名字之后态度就软化了不少。


    镜知由趴在二尾背上的长软毛里,两条长长的尾巴就像逗猫棒一样勾引着小孩的手。


    嘁,真的是,被猫逗的笨蛋。


    宇智波斑试图挪开视线,结果那缕杂乱的呆毛跳进眼里就出不去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们宇智波家的小孩出门前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要是泉奈在的话,肯定就随她意了吧。


    但他是不可能溺爱孩子的。


    绝不。


    最后还是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在镜知由疑惑的眼神中把那簇呆毛压下去,把右边那个小辫打理地一丝不苟,才终于感觉好受一点。


    镜知由:喵喵喵?


    宇智波斑:没有宠小孩,只是强迫症忍不住。


    镜知由拍拍二尾的背脊,“猫猫,你能变小一点吗,这个体型坐不了车的。”


    二尾抖抖耳朵,反倒问起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开始叫我猫又?”


    镜知由翻了个身,“在我去过的地方,经常有名为猫又的妖怪传说,它有着分叉的两条尾巴,口吐人言,能够与死者的灵魂沟通什么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二尾没在表示自己被错认的不满,她的尾巴从小孩的脸上扫过,卷起镜知由放到地上。


    她的体型不断缩小,体内的查克拉并未被压缩,而是溢散在空气中。


    对于查克拉集合体来说,这和自断一臂差别不大,本质上都是舍弃力量,变得弱小。


    就算是被宇智波斑用写轮眼控制住,她体内有一部分力量也无法被抽离,所以镜知由来到洞穴的时候,她才是那样庞大的体型。


    “请称呼我为又旅。”


    就像交换姓名一样,对于尾兽来说,这具有着非凡的意义和信任。


    跳进小孩怀里的蓝色猫咪抬起头,看着没有意识到其中仪式感的镜知由提醒道:“你的名字呢?”


    镜知由伸手捏住又旅的爪爪,“我是镜知由,奇迹镜知由,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一人一猫就在当事人面前小声蛐蛐起来。


    镜知由:“你的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治疗术。”


    又旅:“虽然我能屏蔽掉大部分的痛感,但是,治疗我要!”


    镜知由心痛:“斑老师下手也太重了吧,这么可爱的毛毛都烧焦了。”


    又旅反而替他说话:“我一直不喜欢宇智波的阴性查克拉,他不强硬些我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也就见不到你了。


    不如说,已经是宇智波斑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所以当年镜知由身边的那个宇智波小鬼果然是宇智波斑,她就说那么讨厌的查克拉气息不至于很常见。


    呵呵,蠢货守鹤,这次我才是先人一步。


    一人一猫被忍无可忍的宇智波斑扔出洞穴,阿尔弗雷德稳稳接住自家小小姐,连带着小小姐怀里的猫。


    “看来我们家要多一位优雅的女士了。”


    又旅:“谢谢你的赞美,我不用进食,只需要一片安静的区域。”


    阿福:“或许会错过许多美食哦,相信我的手艺不会令你失望。”


    镜知由:“特别是阿福特制的小甜饼,可千万不要错过。”


    又旅:“我会期待着的,以及,镜知由小姐,多的甜食我不会分给你的。”


    镜知由大惊失色,“怎么连你也要我控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