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乌梅
向荟妍话音落地的那一秒, 客厅内瞬间安静了下去,连负责的化妆师团队和站在两侧的佣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也听不见。
这八卦可真够劲爆的, 还能跟自己妹夫好上。
这是在场人心里不约而同所想的。
乌荑倒是不甚在意,她望着向荟妍懊恼的神色, 知道她不是因为说了这句话而后悔,而是后悔在大庭广众下说了出来。
于是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眉目生得本就冷淡,这抹浅浅的弧度也没把那股清冷劲压下去, 不紧不慢,似笑非笑道:“您是打算给我添个妹妹了?”
闻言, 向荟妍脸色气得铁青,可那么多外人在场她又不好发作, 只能沉下声警告道:“你最好赶紧跟他断了, 你是指望因为你一个人的缘故让整个向家背上污点吗?”
“如果是这种理由的话, ”乌荑慢条斯理地道, “暂时说服不了我。”
自从那次回向家不小心被向荟妍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开始,她就知道对方一定会在暗地里调查她的事, 向荟妍不会允许有超出她掌握范围内的事情发生。
正因为这点,所以乌荑就算知道母亲在查她的关系也没有选择打草惊蛇,就这么默认下来。
可想而知,向荟妍在看到消息的那刻会有多震怒, 而恰恰与之相反,乌荑很乐意看到她这副样子,叛逆的报复带来的舒心。
“妈, 我想提醒您,”乌荑漫不经心地抬手摆弄了下领口的玫瑰花, 修长的手指抚过花瓣,没搭理向荟妍一眼,慵懒道:“已经取消的婚约在我这里毫无作用。”
“跟谁玩不是玩,”她抬眸,声音不带情绪,“怎么他不行?”
被自己说过的话呛到,向荟妍气结,好半天都没说出个字来。
乌荑笑了笑,没管她,跟后面恨不得把头钻进地里的化妆师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化妆了。
在眉笔轻轻描绘眉毛,勾勒眉形的时候,乌荑坐在镜子前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方才在换衣间里荆向延给自己发来的照片。
是调色盘,上面给她调了两种颜色作为示范,回答她问的酒红色礼服配什么耳环好看
最后一笔收回,荆向延这才抬头看向坐在对面喋喋不休的好友,手中的铅笔随意在指尖转了转,根据他说的话时不时点头当作回应。
“你也太敷衍了吧,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吗?”好友控诉他的走神行为,然后下一秒就注意到他画在餐巾纸上的人物,好奇拿了过来:“这是什么?”
荆向延画的是速写,并且还是一个穿着鱼尾礼服的女孩,可惜的是没有画五官,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由这幅速写联想到最近圈内的传言,好友压低声线,小声八卦道:“诶,这谁啊?不会是你未婚妻吧?”
“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婚约,”荆向延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风景,回答好友的问题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调微扬,却又显得不太正经:“不过是画的一个”
他顿了下,补充:“朋友。”
“朋友?”好友疑惑,“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有这个朋友,哪里人?”
“嘉陵人。”
“哦,那什么时候回嘉陵一起出来见见呗。”
“不用,”荆向延停顿两秒后,轻飘飘道:“她会回来的。”.
乌荑没和向荟妍再说太多,在人走后还特地让保姆去把主宅里她周围可能有微型摄像头的地方都检查一遍,发现一个就立马砸了。
准备好这些后她又端着早餐上楼去了趟外婆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把早饭放在桌子上,接着又轻言细语地陪她说了会儿话,待做完这些才出门。
八点快九点的时间段还处在上班的高峰期,去谢家的路上堵了两三回车,不过好在没超过约定的时间。
到了地方后是谢家的保姆急急忙忙跑过来给她开门迎接的,又给她道歉说谢远闵还在医院,让她先在家里等等。
乌荑无意识皱了下眉头,虽然听闻谢二少的眼睛场面不好需要经常去医院做检查,但她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凑巧。
但不管怎么样,这面还是得见。
向荟妍有她的私心让她跟谢远闵见面,那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先让司机回去,然后跟在保姆身后进了谢家,刚坐在沙发上接过保姆递来的温水,下一秒便听见外头有细微的动静传来。
保姆笑了一下:“是二少爷跟夫人回来了。”
谢家有两个孩子,谢远闵上头还有个哥哥,不过常年出差在外,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一般是见不到面的。
乌荑不动声色地抿了口杯子里的水,微微点头。
她没在客厅里等太久,在外头人走进来的瞬间她就也顺势站了起来,对着进门的妇人含笑着点点头,既礼貌又不失分寸。
谢夫人还裹着一条褐色的披肩,很薄也很适合秋季,留着干脆利落的短发,整个人保养的很好,眼角的细纹不是年纪的缺陷,反而更添女性的魅力。
乌荑以前就听过这位谢夫人的事迹,不仅教子有方,在商场上也手腕了得,谢氏不少重大项目中起码二分之一都是她独自拿下的。
后来听说是因为小儿子出事,再加上谢氏趋于稳定且蒸蒸日上,她这才退居幕后,只是还会不时地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大多数是在网络会议上。
此刻见到乌荑她明显惊讶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来,边说边走上前:“你是乌荑吧?我还想着让人过去接你,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乌荑也同样打了声招呼,视线则从谢夫人脸上逐渐偏移,最后落到了她旁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穿着很干净,白绸衬衣勾出他精瘦的身形,脖颈上还戴着一条黑绳,眼睛蒙着白布,露出的下半张脸俊逸又苍白,没什么血色。
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是温和细腻的,搭在轮椅上的手是不健康的病态白,安静着不说话,显出无端的寂寥。
“乌小姐,你好。”男人的嗓音沉谧低柔,声线清润,说话语气平缓,“初次见面。”
他看不见,所以只能根据方才乌荑出声的方向慢慢移动头部寻找,最后在确定声源位置,朝她点点头。
“今天也挺冷的,乌荑要是不介意的话,你们两人出去晒晒太阳逛逛吧。”谢夫人恰到好处地提了这么一句。
有些话不适合当众说,乌荑本来还在思考怎么支走谢夫人,但对方现下这么一说倒是给她不少方便,当即答应下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谢远闵耳朵动了两下,在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时半抬起头,嘴角弯了弯,轻声道:“麻烦乌小姐了。”
乌荑推着谢远闵在后花园散着步,这里没人跟着,正好给了他们两个独处的空间。
早晨的阳光并不大,也不怎么刺眼,虽然还不到冬日,但早上的冷空气也在日渐增多,所以晒这么一会儿刚好。
“乌小姐,这里没有别人。”谢远闵忽然侧过头,低低道:“我想你应该不止是想单单推着我在这里走吧。”
乌荑挑眉,说实话,谢远闵对这些小心思的感知力真是敏感到超乎她的预料。
反正他都先挑起话头了,那么乌荑也不介意开门见山,除去那些弯弯绕绕的峰回路转,她还是更喜欢直截了当。
她停下脚步,推着轮椅的双手放开,但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儿后才问他:“我想知道,四年前郦城的那场车祸,你在现场吗?”
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在谢远闵回答前,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搭在轮椅上的手无意识攥紧,力度大到她本人都毫无知觉,心脏被提了起来。
“在。”
很轻的一声,几乎淹没在风里。
乌荑捕捉到了,她瞳孔猛缩,心跳的速度在极速加快,血液逆流。
当年的那场车祸,波及到的受害者不单单是舅舅,幸存者还有面前的这个人。
可她没印象,大脑一丁点都没有保留。
谢远闵是为什么出事,他那天在哪里,是两车相撞波及到了他,还是他就在车上?
乌荑太阳穴一阵疼痛,脑海中无数的碎片画面浮现,可她抓不住一点,越想就溜走得越快,头晕目眩下险些就要踉跄摔倒。
下一秒,手臂被人扶住,耳畔边传来男人柔和如春风似的音色,带着隐隐的担忧:“乌小姐,还好吗?”
“抱歉。”乌荑勉强站好,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却还没有过去,她摇了摇头,摇完又想起谢远闵看不见,抿唇道:“我没事。”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
“不好意思,我今天先走了。”乌荑想要先行告辞,她没从谢远闵嘴里问出来太多,但就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接触也让她觉得谢远闵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也和谢珒风一样,就算她问了,也会隐瞒着一些事。
“乌小姐。”
在她转身的刹那,猝不及防被他喊住,刚转过身想要询问对方还有什么事,然后便听到他温文有礼地问道:“我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那么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一个?”
乌荑颔首:“你说。”
“我想知道,”他的手指在轮椅上轻轻敲了两下,扯唇,气定神闲道:“你有没有接受家里安排的打算。”
第18章 乌梅
随着时间的推移, 太阳正在以缓慢的速度上升,这张蒙着眼睛的脸背对着阳光,显得朦朦胧胧。
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但乌荑听懂了。
“谢二少有这种听从摆布的打算吗?”她不痛不痒地反驳了句。
说完还顺便朝不远处恰好要走过来的佣人招招手,示意她把谢远闵推回屋子里, 还让她替她跟谢夫人说声失礼,接着就先走了, 干脆到头也不回。
“少爷,我们要回去吗?”佣人小心翼翼地弯腰询问着谢远闵的意见。
说来奇怪, 明明谢二少是属于非常好相处的那类人,气质温和彬彬有礼。可不知怎么的, 总觉得每次在跟他说话时,都会不自觉提心吊胆。
“她走了吗?”鼻尖萦绕的淡淡清香已经逐渐挥散, 谢远闵问了句。
闻言, 佣人看了眼渐行渐远的背影, 点头道:“是的, 乌小姐已经离开了。”
“不急,”他笑笑, 那病态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些许血色,连苍白的嘴唇都似乎红了一些,游刃有余道:“再等等。”
佣人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陪他又在太阳底下晒了会儿后这才按照他的意思,推着他进屋。
不出意外,方才在花园内发生的一切都会被事无巨细地转告给坐在客厅里的谢夫人, 但至于她要怎么想或者怎么做,那就不是谢远闵该关注的事情了。
相比于这些, 他还是对乌荑这个人更感兴趣一些。
失明之后,他五感的感知力会比一般人还要强一些,所以在闻到乌荑身上的气息时,似曾相识。
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呢。
谢远闵嘴角的弧度还没放下去,突然就有点期待下一次见面的场景了.
跟谢远闵头脑风暴思考了这么多不同,乌荑压根就没去想除了照片跟他的说辞外的其他事情。
车一开进向家的别墅区,她这次连跟向荟妍打招呼,维持最体面的母女关系的工作都懒得做了,径直回了主宅五楼自己的房间。
到了熟悉的环境下,乌荑猛地松了口气,原本紧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得到片刻缓解,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先转身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进门就被她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正在响铃震动,乌荑瞥了眼看到备注,见到是向荟妍打来的,干脆低下头继续喝着水,完全没有要接起来的意思。
对方一连打了三四通电话,都没有被她接起来。
于是两分钟后,她这里再次回归平静。
乌荑舒了口气,放下水杯回到卧室里,走到衣柜前拉开拉门,拉开第二个柜子,将放在里面的黑色相机取了出来。
这是那场车祸里唯一还保留下来的东西,四年间一直在外婆那里,说是睹物思人也不为过,如今却说自己不需要了
乌荑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发散的思维,起身又去找了台笔记本电脑过来,取出内存条用读卡器插入USB,把内容尽数导入进了电脑里。
基本上都是那几年拍摄的照片,风景、人物、美食等等。
乌荑一张张仔细翻阅过去,她看得认真,但在见到电脑里为数不多的几张合照时还是忍不住停下翻阅的鼠标,视线都有些恍惚,呼吸压抑,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有她学生时代跟舅舅和秦叔的三人合照,也有过生日时脸上被抹上奶油的抓拍,等等。
照片里的舅舅定格在那个瞬间,开怀大笑,年轻又朝气。
时隔多年,乌荑再一次见到了他。
以前总是想要逃避,久而久之,她差点在记忆里翻找不住舅舅的音容笑貌。
这一次隔着的不仅仅是屏幕,还有时间的屏障。
乌荑双手扶着额头,低头重重吸了口气,把酸涩的情绪全部消化了回去,哪怕只是一点都不允许被泄露。
待平复好心情后,乌荑重新抬头,继续翻阅没看完的照片,眼眶还是红的,不过比刚才相比明显好了不少。
她动作一停,看到目前这张照片被捕捉到的人影,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和惊愕。
她记得这张照片,是高二那段时间她因为一点小争执被请家长,向荟妍没来,来的是刚回国不久的向亦乘。
他什么原因也没问,只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最后在得知她赢了的时候还忍俊不禁,拉着她就要在教学楼前拍一张当作留念。
当时的乌荑对这个初次见面的舅舅很不理解,觉得无聊,要说配合也不见得有多配合,导致最后留下的照片就是她冷着一张脸的样子
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意思,事后秦原看了照片还调侃她说是舅舅摄影生涯遇到的滑铁卢。
不过,当时还额外拍到别人了吗?
乌荑仔细辨认着照片中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教学楼楼梯边冒出的一个男生,他似乎刚从楼上下来,无意间朝自己撇来的这一眼也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只是隔得太远照得有点模糊,尤其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因素,她总觉得这个男生长得跟荆向延有点像。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割裂开。
乌荑掏出手机就想给荆向延发消息,结果才打了个字,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姐。”
桀骜不驯的音色响了起来。
乌荑回过神来,将手机熄屏倒扣在桌上,顺便把电脑的照片界面关掉后这才镇定道:“进来。”
下一秒,门被拉开一道小缝隙,从外头探进来一颗小脑袋,在见到坐在桌前的人后,他弯眼笑了笑,边推门走进来边抱怨道:“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闷在这里啊。”
“很快会再走的,有事吗?”乌荑看他。
向玉凛的父亲是向荟妍的二弟,也是向亦乘的二哥,他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在家里还好,在外头那性子真是要多野痞就有多野。
赛车、跳伞等大部分刺激性的运动他都做过,有时候乌荑都得感慨,她这弟弟的心脏承受力确实还挺不错。
这段时间她也听管家说了,二房一家最近出国旅游去了,不带向玉凛是他自己觉得没兴趣才不跟着去,毕竟大部分国家他自己都玩过了,还不如待在国内有意思。
再加上他的作息跟乌荑是反着来的,属于夜间活动动物,所以她回来这几天一直跟向玉凛是错开来的,没见到面,今天还是头一次。
“当然有了,”向玉凛走过来随意拉开张椅子,在乌荑对面坐了下来,十分好奇道:“姐你觉得谢二少怎么样?”
“你是被我妈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吗?”乌荑似笑非笑,她这弟弟简直把八卦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可能,姐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为了表明忠心,向玉凛连忙否认,顺道还不忘怂恿道:“不过你也别老是待在这里了,会闷出病的,无聊的话不如跟我出去玩吧,刚好我晚上有个小聚会。”
乌荑受不了向玉凛在她耳边的碎碎念,被烦到连照片和信息都看不了,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结果对方又拉着她去选衣服,还说平时没怎么参加聚会的损失都要从今晚补回来。
晚七点,聚会的地点设置在了向家旗下的一家高档酒店,当晚那一整层都被向玉凛包了下来。
最后乌荑也没选择复杂的装扮,而是和平常差不多,简单画了个淡妆就跟着向玉凛出门了,一路上还被吐槽说她真是太不重视了。
电梯到了十八楼停下。
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从包厢房间内传出来的嬉闹声,她面色如常地跟在向玉凛身后。
推开门的瞬间,包厢内所有的视线都下意识凝聚到门口,在见到来人后又纷纷回过神来,有几个人端着高脚酒杯就走了上来,笑着调侃。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看看,迟到两分钟,这不得罚两杯?”
“等等,玉凛你身后跟着的这是?”
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他身后站在的女孩,方才没说话,身形又被向玉凛挡住了大半,一时间没被发现也是正常的。
向玉凛很经常会把人带来参加聚会,他们也见怪不怪,很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两人应该是那种关系。
但可惜了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看着乌荑这张脸,惋惜了几秒钟。
清清冷冷的模样,单是站在那里就足以绝世而独立,五官的每一个部位都恰当好处。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向玉凛好笑,揽过乌荑的肩膀再三强调解释道:“别胡思乱想了,这是我姐。”
接着补充了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闻言,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乌荑视线一一扫过离自己最近的几人,他们都忍不住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这误会可糗大了。
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心里粗略算着这场小型聚会的人数,出乎意料地不是很多,撑死十几个。
这可不符合向玉凛的风格,还是他要从良了?
“抱歉。”有人悻悻道歉。
乌荑摇了摇头,侧身低声跟向玉凛说了句自己出去趟透口气,对方点点头让她别走得太远。
待人走后,包厢内重新热闹起来,不少人逮着向玉凛就是灌酒,还骂他怎么不提前告诉自己,害自己那么尴尬。
还有小部分人过来打听乌荑的联系方式,都被向玉凛皮笑肉不笑地挡了回去,心里格外厌烦。
包厢门关上后,隔绝了里头吵闹的气氛,乌荑背靠着墙总算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场合,多待一会儿都想逃离。
她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等差不多觉得缓过神来了这才起身准备回到包厢里,不然按照她对向玉凛的了解,估计没过一会儿他就要出来找人了。
她方才远离了包厢,都快走到大阳台那边透气,因此现下回去还得经过几间连着的包厢,走廊内空无一人。
下一秒,刚路过的一间包厢在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开门声,乌荑还没走两步,手腕就猛地被人拽住,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包厢,狠狠摔在了门上,闷哼一声。
脊背的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蔓延了上来。
包厢里没开灯,乌荑辩认不清眼前的人影是谁,但他贪婪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却令她感到无比恶心,简直想要作呕。
那人抓起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指尖落到了他的胸膛上,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第19章 触碰
微冷的指尖在触碰到眼前人体温的瞬间瑟缩了下, 乌荑挣扎了两秒,脸色沉了下来,在脑海中尽量保持冷静, 思索着目前的情况。
因为视力受阻的原因,再加上包厢内没有开灯, 她看不见这人的面孔,只是对方得寸进尺的靠近, 导致喷洒出的热气都黏在自己皮肤上的那股黏腻感觉让她有些作呕,十分抵触。
乌荑双手紧握成拳, 在对方要再次扑上来的那一秒她作势抬起腿,从这个位置和力道下去, 估摸着他得去医院躺躺。
结果还没踢出去,倒是旁边的门被人从外头用力一踹!
砰的一声巨响, 乌荑瞳孔猛缩, 门被踹开带来的劲道风速直接划过脸侧, 她心脏也随着这道震天动地的响声而颤了两秒。
下意识想要偏头朝声源处看去,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就忽然被一股力量勾着脖子撂倒在地, 手腕被桎梏的束缚松开,借助外头走廊传来的光线,乌荑这才看清面前发生的场景。
向玉凛冷着一张脸,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骇然, 单膝压着男人的背,力度大到他忍不住痛呼求饶。
“偷人偷到我这边来,”向玉凛目光一寒, 明明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眼里却是阴沉着的, “怎么,你那位金主是没办法满足你了?”
乌荑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在听到向玉凛说的这句话后难得抬眸扫了眼被他死死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男人,勉强算得上中等的一张脸,她还觉得有点眼熟。
还不等自己细想,就见向玉凛转过头来,视线触及到她时眼底的冰冷消融了些,蹙眉道:“没事吧?”
然而在注意到她被抓出红痕的手腕时,心里又多了些许烦躁,手下没控制住力道,更加用力。
“疼疼疼!你先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走在外面我还以为是江姐。”男人痛呼,嘶牙咧嘴,他见求饶没有用,便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乌荑,诚恳道:“小姐,真的很抱歉,我认错人了,你可不可以”
乌荑没说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而随后走进来的女人还伴随着几声抱怨,但在见到包厢内的场景时忍不住咂舌,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看了下神情阴狠的向玉凛和痛苦的男人后,道:“这,你们?这是怎么了?”
见到来人,男人登时换了张脸,变得有恃无恐,挣扎喊道:“江姐你可来了,你看他们!”
江姐犹豫了下,朝着向玉凛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乌荑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得要命,她完全不想理会这场闹剧,让向玉凛先处理着,她拿了车钥匙就想先走。
向玉凛起先还担忧着她这状态,还问需不需要自己先送她回去,在得到对方再三肯定的没问题后只能作罢,不甘心嘱咐她路上小心点。
把包厢的门关上,里面发生的事情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乌荑也没问为什么向玉凛会那么快就找过来,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真的不该出来参加这些聚会的。
她没亲自去地下停车场开车,而是走到前台随手拦了个服务员给点小费后再把车钥匙给他,让他把车开出来,然后她就先站在门口处等着。
“乌荑?”好奇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女声从耳侧传来。
闻言,乌荑稍微侧过脸就见到一位穿着得体,还披着披肩的女人款款向她走来,脸上那抹试探在见到她脸的那刻收起,挑了挑眉,不明意味地道:“真是你啊,我刚还想着怎么会有人穿成这样来这里,也不知道收拾一番。”
乌荑蹙眉,在记忆里搜寻了番,总算找到一个对应的名字,点点头道:“夏漾。”
见她这幅似乎不记得自己的模样,夏漾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她拢了拢披肩,也少了份语气里的虚与委蛇,气定神闲道:“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恭喜什么?”乌荑眉头拧着。
“当然是你跟谢二少的好事啊,”夏漾眼里的笑看不出几分真心实意,“怎么就你不知道?”
“还是说,”她凑过来故意压低嗓音,话里带了几分讥讽,“你是真的打算跟你继妹抢一个男人?”
乌荑眉头狠狠一跳,瞥了她一眼,这是很明显的一种警告,夏漾却并不恼怒,反而带了点同情:“难道你没听说,乌家拒绝了退婚吗?”
乌荑愈发烦躁,她对夏漾这个人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印象,记忆里能找到的也是高中时代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几个场面。
因此当下也不想跟她过多纠缠,开口时的语气十分冷漠:“所以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荆向延是有关系了?乌家拒绝的退婚也要甩到我头上来?”
夏漾一愣,她没想过乌荑会是这种反应,跟预料中的完全不像。
冷静得过头了,尤其是当她沉着脸时,那双眼冷淡又充满攻击力,压迫感十足,让她一时卡壳,忘了下一句要说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乌荑已经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钥匙,打开车门弯腰上了车,扬长而去。
徒留夏漾一个人望着她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影,嘟囔几句,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的脾气。
清高的让人无比讨厌.
车急速行驶在公路上,乌荑面不改色地踩着油门,心里的烦躁感不仅没有消减,反而更加浓烈。
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着,她薄唇紧紧抿着,侧脸在暗光里显得有些冷,车子飞快跑过路边的灌木丛,两秒后树叶才疯狂摇曳簌簌摆落,车尾透露着狂野的味道。
又跑了一会儿,乌荑这才猛地踩下刹车。
车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她整个人也因为惯性往前倾,然后又重重甩到椅背上,趴在方向盘上扶着额头喘着气,思绪混乱。
还真是头一次对自己消息闭塞成这样而感到无可奈何。
乌荑空出一只手摇下车窗,从臂弯里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开到了将近海边的路旁,这里晚上的沙滩上也有不少人在游玩,不时路过几辆车,并不引人注意。
夏漾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她打开车窗透了几口气,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后才清醒了不少。
她沉下心在海边待了也不知道多久,接着回神掏出手机订了当晚飞郦城的机票,今天是周六,如果速度快的话还能赶上画展
落地时间已经接近后半夜了,乌荑没回先前住的民宿,手机刚开屏就跳出十几个来自向玉凛的未接电话,她简短回了条信息过去后就打了个电话给林倚清,知道她前几天就来了郦城准备签售会。
这个点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在赶更新,自从选择当全职作者后她的作息一直是昼夜颠倒的。
挂断电话,林倚清给她发了个位置定位,顺便问她要不要吃宵夜,她刚点了外卖。
乌荑困到不行,拒绝了这人想要彻夜狂欢的想法。
等到了林倚清给的位置地点,她进门换好鞋就想要飘荡进房间,还没走两步就被林倚清一把抓住,疑惑问道:“这么累,你行李箱呢?”
“你试试当晚的机票赶飞机的痛苦,”乌荑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我没带行李回去,寄放在民宿了,明天让他们送过来。”
见此,林倚清大方的没再为难她陪自己熬大夜,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先去睡,自己还要写完更新。
“对了,”在乌荑前脚快要踏进卧室的那一秒,林倚清在她背后喊住,“我后天签售会,你要来吗?”
乌荑快没什么意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点头。
次日她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本来打算去敲林倚清的房门,但转念一想,这人估计没到下午三四点是不会那么早起床的,于是干脆放弃,转身去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她顺便查了今日画展的闭展时间,差不多在下午五点左右。
还有蛮多时间的,乌荑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口水。
下午出门前她还把林倚清的晚饭准备好了,对方穿着睡衣,顶着一窝乱糟糟的头,从碗里探出头来含糊问了句:“画展?你什么时候对这东西感兴趣了?”
“我感兴趣的又不一定是画展。”乌荑留下这么句话后就走了,留下林倚清对这话困惑。
林倚清住的酒店距离画展并不远,走路也差不多半个小时。乌荑这次什么交通工具都没有选择,慢吞吞的走过去,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她拖到将近一个小时。
等到了地点时正好闭展,她也不急,就站在一旁静静望着从里面走出的人群。
差不多等人都走光了,她这才继续朝前走去,天气渐冷,冷风吹过,她把脖子埋在了围巾里,低着头看路。
下一秒,耳畔边传来一阵机动车响,由远及近,直到在身后停下。
乌荑耳朵动了动,转身的瞬间怀里被扔来一个黑色头盔,她下意识接住,好不容易温热起来的手掌触及到冰冷的头盔面,掀起眼望向来人。
他穿着件黑色冲锋衣,起码七位数起步的摩托车停在乌荑面前,熄火,大长腿支在地上,取下同款黑色头盔时甩了下头,眸子漆黑,动作恣意,他随手抚了把头发,敞开的领口里锁骨凹凸分明,神情松懈。
荆向延笑了笑,问她:“今晚有场流星雨,要不要去看看?”
他没问乌荑为什么会回郦城,或许也不重要。
乌荑定定看了他两秒,荆向延也不催促。
片刻后,她点点头。
“过来,”荆向延招手,“我帮你戴。”
乌荑没有异议,走过把头盔交到他手里,接着缓声道:“我见到了一张旧照片。”
她垂着眼,没正眼看他,“在里面看到了你。”
荆向延手一顿。
第20章 暧昧
头盔被扣好的下一秒, 乌荑正要抬眸,额头却被眼前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再不走就真的看不到流星了。”
又是在转移话题。
乌荑蹙眉, 哪怕心里的冲动很想让她上前揪住荆向延的衣领质问,但骨子里依旧保持着的良好素质让她硬生生克制住了这个行为, 沉下心来问道:“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从在郦城碰到他开始,走得顺利又艰难, 可那些到手的照片也很难说跟荆向延没有关系。
看似没有关联,但细想又觉得千丝万缕。
“我不记得在你那里拍过照片。”荆向延歪头。
“不是, 是我高中的一张照片。”被他挑歪话题,乌荑心里有点郁气, 她这次对上他的眼,在他漆黑深邃的眼底瞧见了自己的倒影。
很有诱惑力的一双眼, 典型的桃花眼型, 哪怕是不经意间撇过去的一眼都会感觉情深, 逐渐被拖入爱欲的沼泽。
“高中你可没见过我。”荆向延的语气不以为意,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催促道:“走吧, 要错过时间了。”
闻言,乌荑没再说话,慢慢跨坐在摩托车的后座,在她犹豫手要放哪里时, 忽然被荆向延一把捉住,顺势放在了他的腰腹上。
“手这么冰。”他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听起来有些闷, 难掩惊讶。
“我体虚。”乌荑随口回了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摩托车要开的那秒, 乌荑似乎听见了一声很低的笑声,但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臆想了。
“会养好的,”荆向延音量拔高,“抓紧。”
乌荑下意识搭在他腰腹的手变成了环抱着,其余不被偷窥保护着的头发在风速中疯狂摇曳,自由狂妄又不羁。
就算是自己开车,她也很少会开的这么快,心颤之余,她忍不住道:“荆向延。”
这一声没被他听见,直接淹没在风里。
乌荑提高音量,又大声喊了句:“荆向延!”
生怕他听不到,又连忙补充道:“开慢点。”
这次对方大概是接收到了,微微偏头作势要听她说话,于是乌荑又忍着寒风的侵蚀,凑上前去靠在他耳边重复了次,对方依言点点头。
等到了山顶差不多快八点,快冬季了,天黑得也快,这个点早就完全暗了下来,山顶有不少星星点点的光亮,基本都是成群结队的烧烤小分队围在一起,营地还伴随着几顶帐篷,欢声笑语。
乌荑脱下头盔甩了下头发,深吸口气,还好。
上周郦城的新闻就有报道说今天会有场壮观的流星雨,百年难得一遇,所以这里有这么多人,她一点也不意外。
然后视线一转,她见荆向延停好车过来,挑眉道:“你不去租帐篷吗?”
“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还有点遗憾?”他好笑,“山上蚊子多,大小姐你能忍得住?”
乌荑什么样他怎么会不知道。
皮肤太过娇嫩,有时候抓下手腕留下的印子都不会那么快消散,别说更重的痕迹,亦或者是山里这种比较毒的蚊子。
“那这么晚我怎么回去?”乌荑搓搓胳膊,被他说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被蚊子咬的鸡皮疙瘩,还不忘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是把摩托开到山上来卖的吗?”他微微一笑
乌荑没再和他争辩,两人在别处寻了个位置垫块布席地而坐,她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平时着前方山下呈现的现代都市夜景。
灯光缭绕晃眼,她略微出神,连荆向延喊她都没听见。
“阿无。”
“嗯?”
第三次总算听见了,乌荑回神侧目望去时,就见他食指轻轻指了指夜空。
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乌荑不自觉瞪大了瞳孔。
夜幕低垂,漫天的闪烁繁星匆匆划过,形成一幅巨大的画卷,耳边的惊呼声跟相机拍摄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乌荑眼眸闪了闪,接着胳膊被稍微碰了下,对方低声在她耳侧提醒道:“许愿。”
许愿?
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这两个词了。
半晌后,乌荑慢慢闭上眼睛,抿唇不语。
别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按理来说她是个无神论者,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人总要有一种寄托在。
她问塔罗是一种,现下许愿也是一种。
见她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眸,荆向延拖着尾音,慢悠悠道:“许了什么愿望?”
乌荑低着眼,沉默两秒后,说:“不知道。”
不知道?这倒是意外。
瞥见她一副深思的神情,荆向延半开玩笑道:“没许愿?”
“那你呢?”乌荑反问他,“你许了什么?”
“我?”他似笑非笑,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我也没许。”
“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许个什么婚约顺利取消之类。”乌荑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
其实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个点上蛮突兀的,不过乌荑显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显然夏漾的那番话还是让她在意的。
她这语气实在是太怪异了。
荆向延低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唇角往上扬着,两秒过后趁着乌荑不注意,弯腰凑到了她跟前,欣赏着对方因自己这个动作而吓了一跳的表情,半挑着眉,拖腔拖调,意味深长道:“我有说订婚的人是我吗?”
风太大了,乌荑不自在地收回目光。
耳边的碎发恰好掩盖住了她微红的耳垂,同时也庆幸说幸好没有在这里拥抱,要不然过快的心跳声一定会被察觉。
等等
乌荑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
荆向延履行了他的诺言,在看完流星雨后确实把乌荑送回了林倚清那里,同时还告诉她说行李方才也让民宿的工作人员带过来了。
乌荑乘坐电梯上楼,房门还没敲响就被人从里面拉开,林倚清穿着睡衣,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一副审视犯人的模样,冷笑一声道:“送你回来的那个是谁?我就不在你身边几天啊,有情况?”
与其说是包大人断案,倒不如说是瓜田里的猹出现了。
“没谁,”乌荑含糊敷衍,“一个朋友。”
说着就要绕过她去玄关处换鞋。
林倚清可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的吃瓜机会,天晓得她整天缩在家里码字都快把自己憋出病来了,再不找个发泄口可不行。
她径直走了过来,乌荑去哪里她就跟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嘴里唠叨着:“什么朋友,可持续性发展还是普普通通的?你交际圈里有这号人物我怎么不知道?不说我可要自己抽牌咯。”
乌荑被烦得没办法,一个头两个大,叹了口气后,捏了捏鼻梁,大脑飞速旋转,面上面不改色的编造道:“他是我去山上看流星雨时遇到的,好心送我回来。”
“哦,那你们拥抱干什么?”
“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
“平常也没见你跟我这么友好啊。”林倚清嘟囔,很快就被自己的脑回路带偏了话题,好奇道:“你不是说要出去找人吗?怎么去看流星雨了?”
“他今天没空,”乌荑随意道,“下次吧。”
还好表面的伪装过得去,没有引起林倚清的怀疑。
“后天应该有空吧?”林倚清没在意那么多,眨眨眼道:“陪我去签售会吧。”
乌荑忍俊不禁,打趣道:“那你男朋友呢?”
“他这两天工作呢,航班飞国外,人都找不到。”林倚清小声埋怨,哀嚎道:“我都三天没跟他视频了,三天!”
“知道了,我会陪你去的。”乌荑答应下来。
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都司空见惯。
林倚清的小说其中有三本书被成功改编成了影视作品,大热门出圈,带动了作者的热度,因此她在圈内的地位也可以说是稳步上升,去别的城市开签售会是很正常的事情,相当于在炒一波热度。
到了签售会这天,乌荑还特地戴上口罩,挂了个工作人员的牌站在林倚清身后摸鱼。
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亲切的微笑,不厌其烦地回应着每一位前来找她签名的粉丝的问题。
她目前手上这本书是改编自她学生时代的暗恋经历,据说被她男朋友知道的时候还吃了好大一碗醋,林倚清又秉承着“姐的面子大过天”,嘴硬跟男朋友对着干。
最后还是乌荑看不下去了,抄起手机把两人拉进一个群里骂了一顿,特别点名林倚清说暗恋成真就是为了不让当事人知道吗?
故事的完整度跟细腻的真实代入感,暗恋的酸涩也把握得很好,让这本书一经出世就常驻网站的首金。
因此现下来排队签名的也大多数手捧着这本书。
中场休息时间,乌荑顺手拿了瓶矿泉水过来拧开瓶盖递给她,还顺口问了句说要不要纸巾擦擦汗。
林倚清摇了摇头,嘴里的那口水还没咽下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快抓住他!前面的都散开!”
怒吼和追逐杂乱的脚步声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下一秒,乌荑跟为首被追捕的那个人对上眼。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