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野犬和异能力】
走？
又能走到哪去呢？
在自己的国家内都无处可去，他们还能去哪呢？
朦胧天光之下，他紧握着手中的枪，跌跌撞撞地向前奔逃，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
寒风骤雨并没有让他心生冷意，可这一路上追踪而来的人，却让他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砰！”
“呼……”
子弹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声划过耳畔，他下意识换了口气，却被冷风夹杂着雨滴糊了一脸。
他回头，只看到冒着热气的漆黑枪膛和同胞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安心，祖国会记得你的付出。”
不，不会的！
他在心中怒吼。
他们如果死了也只会背负着“叛国者”的罪名，没有人会记得他们对祖国曾有过的付出，更无人会铭记他们不曾呈现于世人眼前的功勋。
枪口黝黑深邃，终于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闭上眼，听见扳机被扣动。
“砰！”低沉枪声在耳畔响起。
随即“咔哒”一声，被用过的枪随着主人的逝去而滚落在地。
细如云烟的雾气在他们脚下环绕流淌，冰蓝色的灵力则是弥漫在空气之中，勾勒出一枚若隐若现的阵图。
雾气收敛，灵力消散。
一切归于平静。
“别看！”
冰凉的指尖覆盖在少女眼眸之上，视野之中只剩下一片漆黑。
小银看不到现场，只觉得感官被无限放大，还能隐约嗅到些许枪口弥漫的硝烟味儿，以及挥之不去的刺鼻血腥气。
可她却觉得心情平静，本来因为遇到意外而剧烈跳动的心声也柔缓下来。
鼻尖缭绕着雪松晨露的清新气息，她听见耳边有清澈温和的声线说到：“没事了。”
银酱小幅度地点点头，轻声问道：“咲乐……他们还好吗？”
“嗯，”星谷清的目光从眼前自尽的尸体上掠过，眸中浮现出一丝厌恶，“他们都没事，不用担心。”
他继续擡手遮着少女的眼眸，以免对方看到过于血腥的现场。
长毛柔软色泽清亮的白虎悄然变作人形，却在看到满地自爆头的尸体时猛然愣住。
红的白的乱七八糟的染了一地。
下一秒——
“呕！”
星谷清怜悯地看了一眼敦敦，却还是不近人情地说到：“敦君，你先把几个孩子带出去。”
现场活着的除了他们三个还站着之外，还有五个被弄晕了的织田家幼崽。显然，如今的命案现场并不适合小朋友们看见。
还好都是晕着的，不然自己一只爪子也挡不过来，除非变原型用尾巴把他们拢住。
星谷清微不可见地略松口气，半扶着小银向外走。
小银也想到几个孩子还倒在地上，忙开口道：“我也可以的，阿敦一个人……”
“不用，”星谷清指尖不动，带着小银退到门外，才松开手，“你在外面稍等。”
听到小银要来帮忙，中岛敦也在心里提了口气，是吓得。
他疯狂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就可以！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他可不敢让银酱看见这一地的红白油画，太渗人了，会做噩梦的！
房门半遮半掩，小银很想过去看看，却还是收住了脚步，没有自作主张地靠近。
门内，星谷清看着中岛敦把几个孩子一一抱起来，再送出去放到门外交给小银看顾。
他对着满地尸骸铺陈作画作的风景发了个呆，才给武装侦探社打电话。
一般警署不方便处理的异能力犯罪，不都是交给合作的侦探社吗？
星谷清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甩锅转移麻烦。
“好的，现在帮您转告国木田先生。”
彰子小姐温柔到失真的声线从话筒中传出，星谷清顿了顿，还是没再说别的。
“被异能者袭击？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国木田独步不出意外地表示震惊，他推推眼镜，还没再说什么呢，就看见刚走进门的少年眸色深沉泛着凶光。
芥川龙之介的浅色眼瞳紧盯着彰子小姐，在他背后，黑色凶兽蠢蠢欲动。
锋利的气息在他身周肆虐，就连普通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处于爆发边缘。
“在下的妹妹被敌人袭击？”
“我真的没事了！”
小银无奈强调了第n遍，直视着小老虎愧疚的眼神，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会有人来的。”
敦敦沮丧点头，但是敦敦还是很内疚。
他学着小银的动作挨个拍拍几个孩子，却是垂下眼眸盯着地面，柔软的白毛耷拉在脑袋上。
星谷清从门里出来时，就看到两只弯腰拍孩子的少年少女，动作极为相似，气氛似乎也挺和谐的。
“我们下去等，”星谷清也顺手拍了拍两个崽崽的脑袋，毛发柔软蓬松，手感上佳，“一会有人来收拾。”
现场太惨了，红白混杂地乱糟糟，真是没眼看。星谷清是在乱世时期见惯了各种死法才没什么感觉，却也知道不能让两个未成年观看，省得他们也被吓到。
三人轻声叫醒了年纪大的两个男孩，随后抱着几个小孩子先下了楼。
最先来到的果然是侦探社，国木田独步开着车一路飙过来，身边的芥川龙之介还一个劲儿的释放冷空气。
眼见时间推移，芥川的表情越来越冷酷，他们终于到了。
“小银！”
芥川龙之介一把推开门跑了出来，就看见自家妹妹活泼可爱地站在楼下，手里还抱了个小朋友。
“你没事吧！”
小银非常熟练地开启新一轮安慰模式：“我没事，哥哥别担心，阿淸和阿敦都在呢。”
芥川龙之介先是看了一眼敦敦，却只看到一只从头到脚都沮丧着的小老虎，他目光在对方怀里的孩子上停了停，才转到星谷清的身上。
“星谷先生，这次又麻烦您了，在下不会忘记的。”
星谷清想说什么又顿住，只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先抱着他。”
他伸手，把怀里搂的小朋友递给了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表情一僵：“……”
国木田独步终于找到了说话机会：“能说一下具体经过吗？”
“你可以回来再听，”星谷清擡手拍拍国木田莫肩膀，帮对方找到了该做的事情，“尸体都在楼上，交给你了。”
国木田独步：“……”
工具人即视感如此强烈。
对此，星谷清一无所知。
说完，他就带着三个自家崽崽、两个织田家崽崽还有抱着的三只幼崽一起换了个方向。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这边也不算远，走过去就可以，倒也不用连车都给国木田君开走。
敦敦回头看了一眼，国木田君上楼之后还没下来，也不知道他们直接走了。
他迟疑道：“不用和国木田君说一声吗？”
“我给他发消息了，”星谷清晃了晃手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应付军警的事他熟，我们就别凑热闹了。”
行叭。
中岛敦茫然点头，抱紧了怀里的小朋友。
芥川兄妹沉默地走在一旁。
一二三四五，几只织田家幼崽被安排好休息室，三只小的一直没有醒过来，两只大的却怎么都不肯睡。
“你们要走了吗？”
星谷清随口哄了哄受惊吓的人类幼崽，言语不算热切，却莫名让人安心。
“不走。”
看到幸介略微放松的眼神，星谷清却没多大感触，他后退些许，径直走了出去。
门外，才得到消息的织田作之助赶了回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星谷清走出去停在走廊中，织田作之助脚步匆忙地进了室内。
星谷清没看到的地方，织田作之助也弯腰拍了拍几个孩子，还认真叮嘱年纪最大的幸介先留在星谷清身边。
等到织田作之助出来的时候，星谷清已经接完了国木田的电话，得知现场已经由军警接手，对方很快就来。
星谷清随口应了，挂掉电话后就看到织田作之助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
他眉心微皱，开口问道：“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查到现在这个地步，事实也基本明了。
坂口安吾是异能特务科放在黑手党的情报员，卧底多年，和织田作之助及太宰治都是好友。
正因为他们是朋友，才会被森首领借力打力算计了。
失去挚友的踪迹，查询过程中却又被挚友背叛，一步步寻找真相，然后被敌人报复失去生存的希望。
最终只剩下一片黑暗，除了拖敌人坠入深渊，似乎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织田作之助温和地看着几个孩子，声线依旧温和，却夹杂了几分未曾言明的庆幸：“我接下了首领的【神谕】，就只能查下去。”
不管前路等着他的是尖刀还是枪口，他都不能退却。
“那你想死吗？”
星谷清不懂得人类的契约精神，也不知道什么是人性。
他只是懒懒散散地靠在一侧，撩起眼皮打量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擡头，正对上星谷清审视的目光，他微愣了一瞬，才明白对方是在问什么。
因此，他略组织了一下言语：“如果……我可能会。”
“那就是不想咯，”星谷清擡手挠头，说话语气不太确定，“是不想吧？”
“嗯，”织田作之助看完最后一个孩子，转身向外走去，“家里还有小孩呢，我放心不下。”
养崽的都知道，当阿爸的是怎么都放心不下家里的幼崽的。
属于织田作之助的命运在此时改换了方向，缭乱线条并未残酷地打成死结，生命也还留有些许“活下去”的意义。
星谷清注视着他沙色的衣摆在眼前消失，直到看不见人影，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星谷清转头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阴霾笼罩天幕，细雨成丝，窗口处的盆栽却发了新芽。
他嗅到了新的生命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国木田：我怀疑我是工具人
星谷清：……
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蜜汁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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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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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狗的作者也祝你们七夕快乐~
顺便评论，希望你们别不识好歹，不然我就——
不然我就呜呜呜了
看我哭的声音大吗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