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越王还有什么事?” 因为谋逆已被下了诏狱,剩下就是大理寺和刑部的职责,房遗爱不想越权。 有时候管的太多并无好处,相反还会将自己陷入囹圄中。 任何关于李泰的后续事宜,房遗爱都不想再掺和。 李承乾叹了口气,不禁惆怅起来。 “老房,父皇将权柄交于我手,本宫一直在想,这是不是父皇别有用心?” 脑子是个好东西。 太子殿下竟然长脑子了。 “这个...微臣不敢猜测,还是请殿下自己去意会。” “唉,本宫总觉得,父皇的病来的太突然,说病倒就病倒了,而将难以处理之事,抛到本宫手上;就比如青雀谋逆,连父皇都无法决断,何况于本宫呢?” 房遗爱顷刻间明白了什么。 李承乾说得对,老李就是故意装病,他的本意,还是不想杀李泰的。 若李世民来做抉择,释放李泰,朝野和天下,都会议论纷纷,他这个皇帝,将陷入舆论漩涡。 可若是李承乾将李泰从轻论处呢? 坊间议论,也只能说李承乾太过年轻,做事不老道。 而这位太子一贯不在于风言风语,损失点名声,换来李泰的一条命,稳赚。 天下早晚是太子的,只要他勤于朝政,爱国爱民,名声总有一天会逆转过来。 不愧是九五之尊,狡猾异常,如笑面虎一般! 房遗爱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承乾,用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 “若依殿下之见,是想放了越王,还是想杀了越王?” “说实话吗?” 房遗爱气的想打人,说假话有什么用,他要听实话,就如同喝醉酒讲的那些话。 “其实本宫这几日都在思考这件事,思来想去,都想杀了青雀,以除后患,可是,可是...” “可是你觉的李泰与你是一母同胞,你动了恻隐之心是不是?” 李承乾点了点头。 这一点,与李世民截然不同。 当年的李世民一旦有一丁点的迟疑,都会被李建成击败,堕入万丈深渊而死无全尸。 而李承乾,却往往能在一件事上思考好久。 可以说他是深思熟虑,也可以说他是优柔寡断。 “所以本宫才来问你,老房,你是本宫的子宫,本宫自然什么事都要问你的。” 子宫!? 我凑,殿下你把本侯当成生殖器官了吗? “这是什么比喻?” 房遗爱道: “楚汉争雄之时,汉高祖刘邦手下有一谋士,擅于揣测人心,是汉高祖的左膀右臂,叫张良,字子宫!” 噗... 你要是没文化就别在这引经据典,会让人笑话的。 “殿下,张良张子房。” “那本宫说的是...” “你说的是子宫!”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子房会出谋划策,而子宫会血口喷人!” 李承乾:“......” 他读的书太多,记窜了也正常,这也正可以证明自己是个腹有诗书的人。 “甭管是子房还是子宫,你给本宫拿个意见。” 这种强人所难的态度,倒是与李世民如出一辙。 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读书的时候上语文课,边上总会配上些插画,来让你达到加深印象的目的。 房遗爱想换个角度让李承乾思考问题。 于是他来到院子内的槐树下,用剑砍下了一枝条,倒刺横生,难以握住。 房遗爱将枝条丢到李承乾面前,道: “殿下,请接住!” 李承乾不傻,任由那枝条掉落在地,始终没有伸出手去触碰。 “殿下为何不接?” “有刺!” 房遗爱笑了笑: “既然有刺,就该用刀剑将这些倒刺剃掉,如此的话,殿下握着便不伤手了。” 李承乾恍然大悟。 老房是用这件事令他开悟。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杀了李泰?” “微臣什么都没说,只是给殿下讲了个道理;到底要不要杀,全看殿下,殿下若觉的能握得住,就不必杀。” 房遗爱只给出了意见,却没给最终答案。 李承乾深思起来,头昏脑涨,一时之间还是很难选择,老房说话等于没说。 “有人说,明察秋毫才可明辨忠奸,老房,你觉的这句话对还是不对?” 房遗爱颔首: “当然对,不过微臣喜欢活的糊涂一点,若每件事都搞得太明白,也就没有期待了。” “你说得对,这就好像女人生孩子,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 嗯,生活就是拆盲盒。 李承乾起身,他知道就算自己继续在平倭侯府待下去,也不能得到更多的答复。 “本宫这就走了。” “要不再坐会?!” 房遗爱当然在客气。 李承乾从房遗爱的眼睛里看到了虚情假意,摇了摇头,缓步走出平倭侯府。 房遗爱随行! “本宫现在越来越能体会父皇的苦心,今日批阅奏折,眼冒金星,却仍不能停止。” “要想当皇帝,就要受得起这份累,殿下才刚刚开始,陛下龙体康健,殿下还能轻松几年。” “最累的其实不是批阅奏折,而是要给每一份奏折一个满意的答复,今日蝗灾、明日水灾、后天瘟疫,这小小的御书房,咋就有全天下的麻烦事?” 李承乾快要哭了。 当皇帝真不自在,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做一辈子的太子。 “殿下早点回去吧,太子妃估计等的着急了,公务繁忙归繁忙,可也不要让美人闲着啊。” 李承乾嘿嘿笑道: “这你放心,本宫现在的宗旨是鳝饿有鲍,要为延续皇家血脉做贡献。” 说完,扭头上了马车,离开了。 这是个话痨。 再继续聊下去,李承乾能说到天亮。 朝中的这点事,有什么可聊的,倒不如说说本侯的帅,能聊到明年。 房遗爱自顾自的吐槽一句。 他回了府内,下人将房门关闭,有一个侍女端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是三块木牌。 “侯爷,请翻牌,翻到了谁,今日就是哪位夫人侍寝!” “这牌子做的不错,不过此事不能外传,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听见没有?” 侍女点头如捣蒜。 房遗爱兴奋的翻牌子,可当他翻过中间安装,顿时傻眼了,竟然是个白板。 没写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房遗爱质问那侍女。 那侍女委屈道: “侯爷恕罪,其实三位夫人商量好了,说侯爷今天喝了太多的酒,她们嫌弃,请侯爷今夜睡书房。” 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