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门客所射的梨子,已经摆放在木桩之上,算是死靶。 而房遗爱打碎的那个,是移动的靶位。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如果刚才那一枪轰在了脑门,岂不是脑袋都要跟着开花? 乖乖,这是什么神兵利器!? 没有人敢继续挑衅,因为火铳握在房遗爱手中,手指扣在了扳机之上。 随时都有走火的风险! 李泰意识到自己的这位妹夫来者不善,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嫌疑,火气一下子降了下来。 他好像没招惹过房遗爱,就算脾气一直不对付,也从未主动找过对方的麻烦。 “妹...妹夫,你手中这闪电镖,果然厉害,可是他们要比拼的是箭术,是否有些不公平?” 房遗爱横眉冷对: “如何不公平?我大唐精锐在平倭战场上用的还是红衣大炮,难道也不公平嘛?” 房遗爱在强词夺理! 比拼较量不是战争,不必拼个你死我活,更不能以战争的尺度来衡量。 可李泰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房遗爱发呆,整个人木讷呆愣,双目无神。 良久,他才道: “妹夫,你这次来越王府,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本王商议?” 李泰怂了,主动向房遗爱示好。 本来想在他不熟悉的领域刁难刁难他,不曾想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后跟。 没刁难到不说,还被房遗爱咄咄逼人! 房遗爱沉默片刻,将那火铳收起来,这才低声说道: “奔袭一路,有些饿了...” 李泰心领神会,立刻吩咐道: “都没听见吗?我妹夫饿了,赶紧准备酒肉,还有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本王滚下去。” 这群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文人,只能连连作揖行礼,灰溜溜的消失不见。 二人入了内堂,越王李泰准备了丰富的膳食,有侍女在一旁侍奉着。 李泰亲自为房遗爱倒了杯琼浆玉酿。 “来来来,妹夫,这是本王珍藏的好酒,只有挚友来了,才拿出来,妹夫你尝尝。” 房遗爱倒是没急于入口,光是简单的嗅了嗅,就知道不如自己酿造的闷倒驴。 却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 片刻功夫,一个穿着大红的纱衣,画着淡淡的眉毛,头发蓬松、长相精致的女子出现在房遗爱和李泰面前。 李泰抬眸,紧接着开始邹眉: “夫人,我与妹夫正在商议要事,你一个妇人,来这干什么?” 夫人!? 房遗爱摸了摸鼻子,开始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 越王妃,乃是阎立本的侄女阎惋,李泰十一岁时,被封为越王妃,提领越王府。 此时看来,亭亭玉立,面无表情,已有宫廷女子风范! 靠! 嫁入了王侯之家的女人,都是这种臭脸风吗? 阎惋掩面一笑,目光就落在了房遗爱身上,声音中不知是轻浮还是本就如此。 “臣妾以前未曾有与妹夫见面的机会,就想来看看,让百官憎恶、父皇喜欢的驸马,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今日见了庐山真面目,倒是让本宫有些意外。” 卧槽...越王妃这是把本驸马当猴了? 还有,你在意外什么...是觉的本驸马的长相过于文雅随和,不像凶神恶煞的恶霸? 唉,世人多误我! 本驸马只想做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王妃见笑了,王妃倒是与在下潜意识里的印象一样,落落大方又款款动人,长的真好看。” 这句话听的李泰头皮发麻。 怎么话里话外都有一股挑逗的意味? “咳咳,妹夫,王妃长的好看那是自然的,妹夫的三位夫人,不仅长相倾国倾城,且各个巾帼不让须眉...” 两个人开始商业互吹! 阎惋总觉得两个人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带着火药味,彼此之间针尖对麦芒。 可她又找不出两个人的矛盾点究竟在哪里! “对了舅哥,王妃可怀有身孕?舅哥与王妃成婚已有几年,可王妃的肚子就跟那月黑风高夜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是你们俩谁的问题?” 李泰:“......” 甭管是谁的问题,这是你能问出来的话吗? 李泰的脸彻底黑了,这小子说话竟揭短,而且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人难看。 见两人无语,房遗爱继续问道: “舅哥也知道,妹夫略懂些医术,不如妹夫替舅哥和王妃诊诊脉,说不定就找到问题了。” “不用!” 李泰斩钉截铁的拒绝。 本王的家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李泰有些生气了,一个人喝闷酒,这正是房遗爱想要看到的,他要将事情闹大。 “王妃好福气啊,嫁给我舅哥,我舅哥在诸多皇子中,得陛下恩宠最多;单说这文采,已艳压诸位皇子,而且还与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最主要的是,我舅哥这人专一,不像在下这般花心,有了夫人还留恋风月之地,我房遗爱实在是下贱...这一点我要向舅哥学习,家中既已有如花似玉的夫人,又何必去外面沾花惹草?” 房遗爱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插在了李泰的心窝之上,可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舅哥你也得加把劲,你看陛下和皇后娘娘,多期盼你能有个一儿半女,可你怎么就不争气?如果舅哥有了子嗣,恩荣一定是现在的两倍不止;王妃,你要督促我舅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不能让我舅哥出去瞎逛...” 李泰和阎惋都无比的尴尬。 但阎惋也觉的奇怪,自己每一夜都将身体洗的干净等到李泰,可李泰似乎并没有兴趣。 两个人也只有刚成婚的那几个月发生了关系。 从那之后,李泰仿佛对她失去了新鲜感,从不碰她,她也感受到独守空房的寂寞。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为自己夫君开脱的。 虽然自己与夫君的距离渐行渐远,但夫君似乎并没有在感情上背叛过她。 这便够了! 一个女人最想得到的,也不过是男人的忠心而已。 “驸马,这一点你自然是要向你舅哥学习的,殿下对本宫极好,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绝不像你,有了高阳公主的前提下,还迎娶了其他两位夫人,殿下对本宫的深情,本宫从未怀疑过。” 阎惋眼神坚定! 房遗爱连连点头,阎惋倒是个痴情的女子,只可惜,上了李泰这个爱情骗子的当。 对于这种失足少女,我房遗爱决不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