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仍是太简单,柳儿来的时候,将手中包袱递与我,还挤眉弄眼一番。
我有些疑惑,打开那包袱,拎出那件坦胸露肩的长裙,这……
柳儿冲我挑眉道:“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
“夫人她……太费心了……”我暗暗咂舌。
见我推开了慕容澜兮的房门,柳儿还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进去,看到我踏了进去,才满意地回去复命了。
只余我立在屋内,尴尬无比。
他正在批文书,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你又有何事?”
“我……”我一时哑然:“那个……是这样啊……我用了晚膳有些撑着了,就随便走走……现在觉得差不多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我转身就要溜。
“站住!”他声音暗沉,却是颇有威力,我暗暗叫苦。
他站起身来,关上了房门,回身踱到我身旁,双眸直直望向我的眼,冷声道:“为何穿成这样?”
眼见得躲不过去,我索性在他案几旁坐了下来:“不还是因为你这位万千魅力的大驸马呗。”
他眯起了眼,那冷冷的面色逼着我接着道:“那香芷小姐看上你了,就这么个事儿。”
他在案几坐下,又拿起了笔,不甚在意地道:“那当是她来我这里,与你何干?”
言毕他用眼角扫了扫我露出的肩头,又将眼神移了开去。
我将双臂伏于案几,凑近了他道:“你先别得意,夫人可瞧不上你的家世,道你不是皇亲贵胄。”
他笔走龙蛇,头也未抬:“那又如何?”
我轻轻一笑:“也不如何。”看你得瑟个什么。
他长长的双眸停了下来,斜刺里将我又扫上了一遍。
这眼神瞧得我有些发毛,我低了头轻轻敲着桌面道:“明日夫人和香芷小姐问起……你便说……”我的声音兀自细了几分:“与我已有肌肤之亲……即可。”
他笔尖一抖,手上动作停在了半空,长长的睫毛抬了一抬。
我见他整个人有些凝住,忙起身道:“就是……这样……那我先回了。”
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
空气中有些安静,他贴近了我,温热的呼吸凑在了我的耳边:“既然夫人有此意……我当是谢谢夫人了……”
头顶一阵发麻,我言语有些不清:“夫人她……只是想演一场戏……让香芷小姐死心便可……”
“好”他的唇贴上了我的耳廓,低声道:“那便演吧。”
那软软的触感,刺得我一个激灵。我一下回身,语中慌乱:“演戏……你明白的吧?明日你这么讲就好……”
“嗯……”他口中应着,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双臂围上了我,柔软的粉唇又含住了我的耳垂。
背脊又是泛起一阵酥麻,自那脊骨中枢,直直冲入脑海,再扩散开来,到脸颊,至脖颈。
该死,我在心里低低地唤了一声,对这个男人,真的是毫无抵抗之力。
“我……我与你讲过……我不是这世界的人……”我再次跟他强调。
他停了下来,那双如水似雾的眸望着我的面庞,眼中的水色淹没了我的心房:“那又如何?”他轻声道。
言毕他的唇又贴了上来,印在了我的唇上,那么轻柔,如一杯醇酒,浅浅至深。
这番迷醉,自唇上,毫无阻挡,沁入心脾,涌至全身每一处角落。
我闻得他呼吸渐浓,暧昧的气息拂在我的脸颊和脖颈,抱着我的双手也渐渐收紧了。
他急促的呼吸声如一道道电流,在我体内激起一阵阵酥麻,蔓延到全身,直教人浑身发软。
他轻喘着道:“不如……就在此成亲……”
“想什么呢……你可是玉阙大将军……在伽罗相府成亲?!”我捂住他的唇,制止道。
他将我压至床榻,粉唇又落在我的肩头,锁骨……胸口。
唇间软软柔柔的触感,自肌肤上传导而至,如圈圈水波,波及我的神经,撩动起全身的细胞,心跳得厉害。
我渐渐有些迷失,被他的气息围绕,脑中再无其他。
有热潮随着那喘息的电流自肩头升起,股股传至脑后,涌上头顶。我的面上泛起了红潮,灼灼发热。
他心口的起伏更甚,身体的滚烫温度点点传至我的肌肤,修长的双臂在我背脊间抚得更紧。
“我……忍很久了。”他在我耳边喃喃道,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
温暖轻柔的指尖划过我的腰间,激起一片不自主的小疙瘩,他的手指游走至我的肩下,将衣衫扯得更低,那唇也顺着衣衫滑落的轨迹一路轻点过来。
整个世界安静无比,只余满室绯红,我抚着床榻,任这感觉一波一波袭来。
跳动的烛火和着这屋内的空气,渐渐迷离,温热,发烫……再在这红尘迷雾中燃烧殆尽,幻为一缕清烟。
我睁开眼,见他正搂着我打量,眸中皆是柔光。
我垂了头,手指在他胸前摩挲,白皙的肌肤光滑如脂:“这伤……已痊愈了。”
他淡淡道:“一点小痕,三两天便好。”
这皇帝也真是狠,连自己人都下得如此之手,我将那短箭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正言语间,屋外有些脚步声传来。待我们开门之时,夫人和香芷站在门前。
夫人冲我们使了个眼色,那身边的丫鬟会意上前便道:“哎呀菀兮姑娘,你们……你们这是……”
香芷看到我的露肩长裙,眼眶瞬时涌上泪来,慕容澜兮面色平静,只向她们浅浅颔首。
“这个……香芷小姐……”虽事先已有准备,这场面还是一度尴尬。
她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不禁让我心疼起来,我这番大约是真的做错了。
“对不起……”一时间我不知说什么好。
她未有言语,转身便呜呜哭着跑开了。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颇有些刺痛。
相爷夫人倒是十分满意,冲我挑了挑眉,抛给我一个“很好”的眼神。
我回身在案几旁坐下,心下有些黯然:“澜兮哥哥,我想走了。”
他立在我身旁,淡淡地道:“我与她,本是陌路。”
顿了顿他又道:“日前歌会,有几位伽罗公子样貌举止皆可,更适合于她。”
我知他是安慰我,却仍是有些提不起劲来,索性在那案几上趴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