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猎户和孙氏大婚,“老大娘”决定大摆筵席。


    按照规定,即便女犯在路上成亲也不可以中断流放,只能让男方随行。


    不过猎户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所以胡大海便勉强同意让孙氏留下。


    最初孙氏还装模作样地哭闹,可一听到她不必流放时,便很快笑靥如花。


    这结果本来就是她想要的,只不过那猎户眼瞎没看上她罢了。


    一大早,她便以女主人的身份在那布置现场。


    原本空旷的大厅内此时却人头攒动,热闹的很。


    大宝低着头,拼命的将碗里的饭往嘴里塞。


    二宝虽没有吃,只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小二们在那挂灯笼。


    李氏见状,便连忙给他喂饭。


    “来,这个赏你了!”看到谢慕白,孙氏立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递过一个肉包子,“看在你是我曾经小叔子的份上,给你个包子。”


    “可惜啊,你们很快就要出发,估计再吃不上这么好的包子了。”


    见这女人又开始疯狂作死,即便谢慕白没发火,可沈婉却坐不住了。


    “区区一个包子就想收买我们?”她斜着眼睛,一脸轻蔑地冷笑道,“没百八十两银子,我们可不会喝这喜酒的!”


    一听这话,孙氏恼了。


    “你不来更好!”她梗着脖子,恶狠狠地骂道,“我又不蠢,怎么可能花钱求你!”


    别说孙氏,所有人都觉得沈婉脑子有病,就连胡大海都皱起了眉头。


    如果有百八十两银子,那对母子又何必在山上定居呢?


    “你可别不知足了!”沈婉翻了个白眼,一脸挑衅的向她看去,“这还是看在你是我曾经三嫂的份上,给你打了折。”


    见这丑女不似开玩笑,猎户也恼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脸找我们要钱?”


    “天啊,三嫂,你该不会没和人家说吧,你手里可是没有放妻书的啊!”沈婉听了,故意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向孙氏看去。


    一听这话,现场死一般的宁静。


    他们只记得国公府败了,却忘了谢慕白还活着。


    按照大魏风俗,寡妇如果要改嫁,必须得有夫家给的放妻书。


    否则她就必须替亡夫守节,孤苦终生!


    如果谢慕白不代亡兄签下放妻书,今天这婚事肯定得泡汤。


    “狗哥,怎么办?”孙氏慌了神,立刻向猎户看去。


    虽然一开始看中的是谢慕容,可在发现孙氏是完璧之身后,猎户对这桩婚事还是算比较满意的,毕竟她长的确实不错。


    可如果要银子的话,那他还是得考虑一下的。


    一个犯妇而已,哪里值这么多钱。


    “这事你还是和娘说吧!”他阴着脸,拂袖而去。


    孙氏一看,连忙追了过去。


    谢慕白见状,便冲沈婉使了个眼色。


    沈婉会意,也悄悄跟了过去。


    房间内,孙氏正哭的梨花带雨,而猎户只是冷冷地站在一侧,并没打算替她说话。


    “不是我不想帮你,问题是我真没那么多钱。”老管家黑着脸,冷冷地说,“你在镇国公府多年,难道就没存点私房钱?”


    孙氏一听,哭的更加伤心了:“我若有钱,还至于被沈婉那贱人欺负吗?”


    “你没有,可你那便宜婆婆有啊!”老管家冷冷一笑,开始给她下套,“那晚她在我屋休息时,她可说自己手里有不少东西的。”


    “她还说,她的东西有一大半都交给儿媳保管呢。”


    一听这话,孙氏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怎么可以这样!”她涨红了脸,勃然大怒,“这女人一路上吃我的用我的,可拿到钱后却交给别人!”


    听了这话,老管家父子不由的对视一眼。


    看来,东西不在这蠢女人手里。


    “那你说她会把钱给谁呢?”老管家不动声色地问,“既然你是我未来儿媳,我就必须得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孙氏想了想。


    赵氏痴痴傻傻的,周姨娘自然不会把东西给她,而李氏又胆小懦弱,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是个能堪大任之人。


    “不知道就算了。”见她一脸茫然,老管家冷笑着,“你先回屋休息,我和二狗再商量一下。”


    孙氏虽不想离去,可见他们脸色不好,也只能低头走了出去。


    “爹,会不会我们想多了?”猎户压低声音,问,“如今硝矿在我们手里,即便没了地图也没事的。”


    “如果我们不说,三皇子也不会知道啊!”


    硝矿?


    一听这两个字,沈婉猛的想起了山上地洞里的大量火药。


    怪不得林大善人紧张成这样,硝可是制火药的重要原料,如果这地图落到有心人手里,对三皇子来说怕是个重大的打击。


    堂堂皇子要那么多火药做什么?


    即便不说,所有人也都能猜的到答案。


    老管家脸一沉,骂道:“真是个蠢货!”


    “我懒得和你解释,既然那蠢女人也不知道,那干脆一起全灭了吧。”


    虽然找不回地图,可这些人如果全死了,这件事也就没人知道了。


    猎户听了,连忙点头。


    “东西还有吗?”老管家冷冷地问。


    猎户听了,连忙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大纸包。


    老管家看了,唇畔泛起阴森刺骨的笑意:“走,我们去告诉孙氏,婚礼继续……”


    “那个……孙氏能不能留下?”猎户支支吾吾地问。


    虽然算不上喜欢,可如果能娶个名门闺秀做老婆,似乎也不错。


    老管家脸一沉:“你要女人还是要命?”


    听了这话,猎户便不再言语。


    他将纸包放回柜子,这才跟着老管家往外走。


    沈婉见状,便悄悄来到柜子前。


    一不留神,竟踹倒了旁边的夜壶。


    顿时,屋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谁?”


    老管家猛一回头,浑浊的眸子里赫然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沈婉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侧。


    看着那被踹翻的夜壶,老管家缓缓上前,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走到沈婉面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连他张人皮面具上的毛孔都看的真真切切。


    看着他那犀利的目光,沈婉心脏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儿。


    不会吧?


    这空间与外界隔绝,外人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的。


    难道这老管家有特异功能,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