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营业到九点钟, 眼见着摄像头上的蓝光熄灭,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贺淼淼假笑到脸部肌肉僵硬,再也不想面对眼前的男人:“阿轲,到睡觉时间了。”
接下来的话题确实不适合让孩子听见, 许臣河也跟着点头:“早睡早起, 做个自律的男孩。”
他说出来的话怎么都像老干部似的。
贺淼淼翻了个白眼, 觉得他咬文嚼字真的做作。
看着面前明显口不对心的两位大人, 许轲老成地叹了口气,决定远离是是非非, 便收拾好书包,乖乖上楼去洗漱了。
目送他背影消失, 许臣河这才抽出时间好好打量自己这位“新婚妻子”。
但或许是商人的直觉太过敏锐,当看到贺淼淼这样抱着胳膊一脸不屑地站在面前时,他总觉得, 和梦中的女人不太像。
现实里她锐利, 梦境中她刻薄。
现实里她高傲, 梦境中她自卑。
这让许臣河不免对梦产生了怀疑,但又不敢掉以轻心:“你是……贺淼淼?”
他脑子睡坏了?女人眼神从不屑转为惊讶,灵巧的杏眼也开始细细打量许臣河, 面对他投来的怀疑, 不知怎的,竟有点心虚。
这人太聪明了,不适合恋战, 贺淼淼飞快地下了结论:“你有事快说, 没事我要休息了。”
有事吗?
本来是有的,比如现在就应该一纸离婚协议拍到面前让这个女人离许家远远的,永远不要接触许轲。
但现在他说不好, 两人相处明显融洽,许轲也很依赖这位继母,莫名将她赶走,或许并不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你和阿轲……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他了,”他话锋一转,“我看他很喜欢你。”
贺淼淼这便有话说了:“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温暖,恰巧遇到我还算耐心,最近开朗了一些。”
“但我还不是合格的母亲,你也是个失职的父亲,既然你现在身体好了,那以后关于许轲的教育问题,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努力。”
这话句句是道理,但从继母的口中说出来,他这个当父亲的竟然哑口无言。
“具体事宜,我还要从长计议,”贺淼淼说道,“大家都为了这个孩子努力吧,许先生,希望你能把他放到你的事业之前。”
说完,她便转身也上楼去。
同时大舒了一口气,自己临时乱编了些占据主动的话,就是怕许臣河问些关于原主的问题,她要是答不上来,那不就露馅了。
她跑回屋里,看到睡的正香的许轲,忙给他掖了掖被角。
心事重重地到洗漱间卸妆护肤,贺淼淼心里却想了很多,许臣河这一醒来,她就不想待了,若是没有王尔的出现,就这么联姻也不错,但既然他有心上人,自己绝对不能当第三者。
要怎么才能在离婚的时候,保留和许轲接触的权利呢。
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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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下,被斥责了一通的许臣河也自省结束。
他看了眼电视上的时间,算起来自己已经昏迷两个月零七天:“这么久吗?”
公司估计已经一团糟了,接下来他既要重新规划对许轲的教育,又要整理公司的乱事,有得忙了。
许臣河面露无奈,反正已经睡了这么久,也该加班了。
他拍拍身上,却发现手机不在,这会儿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便在家里转了转,后又想起来,估计是车祸时已经撞毁了。
主卧床头抽屉里还有个备用机,他上楼去寻。
这栋宅子他买下来改造是为了成婚,但他和贺淼淼没见过几面,商业联姻也没有感情,所以早就做好了分房的准备。
他记得,给贺淼淼的房间在最东边,他的主卧在最南边。
咔哒,门开了,没开灯,很安静。
看来没人住。
屋里是漆黑的,他靠着记忆走到床旁边,自然也没看到桌上、地上那些多出来的少女型风格的软装。
摸索了很久,他摸到落地台灯的开关,随着光线的出现,他发现床上躺了个小小人。
是许轲啊,睡着的时候小肉脸被枕头挤压出肉包,因为被子盖的掩饰,热得额头上一层薄汗,脸蛋红彤彤的。
从把他抱回家,许臣河好像都没仔细看过这个小孩的成长,不知不觉,他居然这么大了。
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他都是自己在这里睡得吗?可怜的孩子,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对父亲的想念。
许臣河以前太忙了,忙着挣钱忙着开疆拓土,从来没有停下驻足于这种温情之中,此时此刻他才感受到被人记挂是多幸福的事。
“你……在这做什么?”
充斥着警惕意味的话语,好像出自刚才交流的人之口。
许臣河僵硬着抬头,看到站在洗漱间门口正在审视他的女人,此刻穿着真丝浴袍,杏眼微瞪,好像下句话就是让他“滚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他刚想说。
结果熟睡的许轲也被这动静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说:“爸爸?你怎么在我和妈妈屋里?”
我和妈妈屋里。
和妈妈屋里。
妈妈。
哦,原来这小子睡在这不是为了想念他,而是为了和贺淼淼母子情深啊。
许臣河心里那点刚泛起的关于亲情的小泡泡无情地破灭,此时他站在这就像个第三者。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住,我来拿手机。”
他拉开床头的柜子,却见里面一堆花花绿绿的……内衣。
气氛凝结,贺淼淼眨眨眼,干咳了一声:“你的东西我都交给王妈了,等明天你可以问她。”
“嗯,好,谢谢。”
“那你去休息吧。”
“好的,晚安。”
两个人的对话可以写进小学英语对话课lesson1,全程无内容的客套。
许轲重新又躺下的时候,打了个小哈欠,心想:我爸妈可真有礼貌,不像同桌的爸妈没事就互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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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许臣河苏醒的第一夜睡得如何,反正贺淼淼没受到影响。
离开末世的她如鱼得水,除非天灾人祸,否则绝不失眠,至于身边这些男男女女,都是小意思,不必放在心上。
“妈妈,这里是昨天我们在艺术中心体验的报告,老师让我交给你,但是我忘记了,”吃着早餐的许轲不好意思笑了笑,“今天需要家长带我们去确定最终要学习的课程。”
这个贺淼淼有所耳闻,圣托除了注意学生的文化成绩,也很注重他们的素质培养,毕竟都是些富家子弟,以后大多要继承家业,需要一两样特长镀镀金。
而许轲今年就到了开始艺术课程的时期,确定接下来要专注的学科,是当前家长们需要纠结的。
像晏子恒,武术很好。
像冯榆茗,音乐鬼才。
像那天不太礼貌的小卷毛,据说是少儿声乐大赛的季军。
许轲现在学都已经落在后面了。
“你的绘画意向很高啊,”贺淼淼看着打分栏,“老师夸你有天赋呢,怎么样,你喜欢绘画吗?”
许轲从小就爱读绘本,是他悲惨童年为数不多的爱好,无聊时就边读边临摹,所以昨天表现才这么好。
他乖巧地点头,在妈妈这也不藏着掖着:“我好喜欢。”
用画笔在白纸上涂色的时候,他内心有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但奶奶说,画画没有用,又花钱又耗费时间,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他犹豫道,“说编程才是我该学的。”
又来了,这个世界的人对编程有什么执念吗?
贺淼淼翻了个白眼:“别听她的,你编程课才三十分,兴趣意向为低级,为什么不去选择自己喜欢的呢?”
“而且都什么年代了,画画还分男孩女孩了?梵高也是男的,人家的艺术造诣她懂么她。”
“那我们今天去报名吗?”许轲闻言眼前一亮,有些期待地问。
圣托和艺术中心是合作关系,每个选择课程的孩子都要在艺术中心进行系统性的学习,如果觉得不足,可以在课余时间再请私教。
贺淼淼喝了口豆浆:“你爸呢?”
“王妈奶奶说他一早就出去了,”许轲略感失望,“爸爸总是很忙的,每天我吃早饭的时候他估计都到公司了。”
这男人,真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醒了,也不知道陪陪孩子,就知道往公司跑,好歹一起吃个早饭也行啊。
他这个样子,自己怎么放心离婚,把孩子交给他啊。
吃完早饭,拎起书包,两人上了车,出发前往艺术中心。
从车库出发开始,节目就开始录制了,因为艺术课不在校内,所以节目组拿下了直播权,观众也不断上涨,想看看这对豪门夫妻的今天有没有熟悉点。
而公司里,刚开完早会的许臣河揉了揉眉心,看见桌上摞着一堆待完成工作也觉得心累。
此时助理王澜拿着平板电脑进来:“老大,直播开始了。”
这是他提前交代的,据说贺淼淼带许轲参加的是直播节目,没有任何剪辑,他也想从中观察下这个女人到底是否值得信赖。
画面连接成功,只见母子俩坐在车上,贺淼淼义愤填膺地说:“你们班级群好多爸爸都说今天一起去确认课程。”
“可是爸爸很忙啊,他没空的。”
“钱挣多少算多啊,你的成长错过了可就不再来了,听我的,从今天开始,他必须为你的教育负责。”
说罢拿起了手机。
而许臣河在这边心里便预感不好。
果然下一秒,他的私人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我这个联系方式的?”
王澜闻言,连忙张望着跑了。
小夫人给他定了附近最火的网红店蛋糕啊,这诱惑太大,他一个没忍住就把老板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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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中心,贺淼淼抬头看着几个大字:“这么高的楼?全都是学习兴趣特长的?”
“这里和圣托同属一个集团,”霍琴在旁边解释,“一楼是负责接待,二楼到六楼是学习的地方,再往上就是集团办公区了。”
贺淼淼秒懂:“怪不得让孩子们强制来这学习呢,合着就是从两个钱包掏钱呗,霸王条款啊。”
“是这么个道理,”万紫点点头,“不过大家都不差这个钱,再说这里的课程质量非常好,反正总要学的,不如在这系统性的学。”
三个当妈的站在门前唠唠叨叨。
“话说回来,你为啥在这,”贺淼淼发觉出不对劲,“小敦敦还没到入学年龄吧。”
万紫笑了声:“我以前总是奉行快乐教育嘛,但是通过这次节目才发现我闺女确实差了些,应该学点啥了。”
好家伙,上个节目直接变身虎妈了。
“阿恒!”
欢快的童声,众人望去,发现刚才正玩得好的孩子们此刻齐刷刷地跑到停车区,一身白衬衣很短裤的晏子恒正颠颠跟他们拥抱。
小孩子的友谊啊,真是美好,完全不受大人关系的影响啊。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进去吧,第一天就迟到不太好。”傅明明今天兴致很高,竟出奇地没有惹事,看上去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她这么安生,贺淼淼还一时有点不习惯。
霍琴八卦地凑过来:“你没看热搜吗,她和晏覃的事被曝光了,晏子恒确认就是晏家的孩子。”
这种事,早有传闻,贺淼淼还以为是个上网冲浪的人都该知道的:“这不早就被大家默认了吗?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不懂了吧,晏家根基深规矩多,全都是老古董,之前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从来没人敢真的报道、曝光,”霍琴老神在在道,“若是没有晏家的准许,这件事怎么会公开呢?”
“哦……意思就是,晏覃和傅明明要结婚了?”
“也不一定,但晏子恒肯定可以认祖归宗了。”
提起晏覃,贺淼淼还有点别扭,虽然从穿书来并没跟这人接触过。
但是按照书里的剧情——
原主和晏覃本来就有婚约,后来见到了许臣河便移情别恋,退婚重嫁,结果嫁过去第二天许臣河就出车祸昏迷了,大家甚至都预言他醒不过来,或者会有严重后遗症。
因此原主后悔之余,又打上了晏覃的主意,通过两人又重新搭上了线,成为了晏傅二人之间的绊脚石。
也是因此,导致晏子恒对许轲有看法,在学校里不自觉地孤立他。
看来自己还是应该离他远点,晏子恒作为男主,他的亲爸肯定也有几分光环的,不能随便扯上关系。
“阿淼,还不走?”霍琴伸手拽她,“老师在等着了。”
贺淼淼回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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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中心外面看起来建筑大气,里面装潢却童趣十足,到处都有指路的明显标识,贺淼淼拉着许轲很容易就走到了三楼的绘画教室。
绘画似乎不太受欢迎,在上课的孩子比起钢琴、声乐、舞蹈都少了许多。
“很多小孩子都坐不住,而且画画不太适合在亲朋好友面前展示,”老师有点无奈地说,“就是所谓的‘性价比’不太高。”
说来也是,现在这些学习特长的孩子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为了以后走艺术道路或者高考加分,二是为了在各种宴会上表演为父母争光。
画画需要耗费的时间更长,且总不能要求宾客现场看孩子作画一幅吧,那不得黄花菜都凉了。
但看到许轲面对画笔和颜料时那双充满了向往好好奇的眼睛时,怎么能拒绝呢?
【第一次看到鹅子流露这么想要一样东西的表情。】
【突然觉得,只有贺淼淼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后妈才能允许他学画画。】
【多可悲啊,普通人家望尘莫及的高消费兴趣,到了他们这居然是被淘汰的。】
【只能说现在的大人太功利了。】
【都想学一首钢琴曲在新年震惊四座就算是学会了,根本没有让孩子潜心锻炼兴趣爱好的耐心。】
“你喜欢就好,”贺淼淼说,“不过,你爸怎么还不来?”
许轲抱着画笔舍不得撒手,根本不在乎他刚苏醒就去上班的父亲,“他不会来的,这个时间正是早会。”
“你个小屁孩还知道早会啊,”一记暴栗打到他头上,贺淼淼重新拨了通电话,“咦,居然挂了?”
这男人,昨天跟他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这夫妻关系都不如我跟我同事。】
【她是想在镜头前展现自己婚姻幸福吧,结果男方根本就不给面子。】
【贺淼淼靠继子扳回一局,尝到了甜头,又把算盘打到了二婚老公头上。】
【小孩子好骗嘛,玩两天就能糊弄,男人可不是呢。】
【看她被挂电话我都觉得有点尴尬。】
但贺淼淼没想这么多,她对许臣河没有感情,挂电话这种事发生在他们之间实属正常。
但她现在倒是很心急。
昨晚她辗转反侧,想了些以后的打算,自己既不能当小三,也不能放许轲不顾,所以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许臣河做个合格的爸爸。
而陪伴,就是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
“妈妈,我今天就可以开始上课吗?”许轲扯扯她的衣角,“老师说,要画我的家人呢,你来给我当模特呀。”
“好呀,那你把妈妈画的漂亮点。”
这时,一道低沉男声传来,隐含着匆忙跑来的气吁:“怎么,画你的家人,不需要爸爸来当模特吗?”
两人抬头,只见许臣河拎着西装而来,领带松了个结,头发略显凌乱,应该是跑上来的。
他笑了笑:“会议结束的有点晚了,电梯又一直下不去,我就爬楼梯上来的,抱歉,还是迟到了。”
这份态度很诚恳,许轲甚至揉了揉眼睛,确定这是他爸没错。
而贺淼淼也放心下来,这个男人知错就改,而且有嘴,看来改造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怎么办,许臣河拎着西装的样子我有点沉迷,他有老婆吗?】
【楼上的醒醒,你正在他老婆的直播间里。】
【我原本是来嘲笑的,谁知道磕到了。】
【突然好想哭啊,许轲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太戳我泪点了。】
【果然,即使表现的不在乎,但孩子还是最希望爸妈陪在身边了。】
而许轲,却在开心瞬间之后,陷入了难以名状的忧虑。
刚才听老师和妈妈聊天,很多家长都不喜欢孩子学习画画,因为没有用,他突然就想起了先前奶奶的训斥。
爸爸……他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学画画吧。
“报名了吗?”许臣河问。
贺淼淼将报名表递给他:“既然你以后都有时间了,孩子的事情你也都要学会亲力亲为,喏,把这个填了,把钱交了。”
妈妈居然还让爸爸填表?!
他爸这么忙,怎么会花时间在这种事上。
“嗯,好,”许臣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是,这里,他的身高……”
“你居然不知道你儿子多高?”
“那他的生日是八月十一日……”
“八月十一是阴历生日,填表都要阳历的,你怎么当的爸爸?”
“抱歉,这里,他在幼儿园的班级是?”
“新学年升入向日葵班啊,我真无语了。”
许轲咬着手指头,原本还挺体谅爸爸的,现在看他答题的劲头,突然就不体谅了。
妈妈说的对,关爱孩子,要从当爸的做起。
【这不就是丧偶式育儿的结果吗?】
【所以我的许轲好鹅子这些年到底怎么长大的啊。】
【许臣河还算不错了,起码挣钱多啊,而且也知道改正。】
【楼上的对男人要求可真低。】
【对男人不能太心软,你看贺淼淼就是个模范,管他忙不忙挣多少钱,孩子的事该管就得管。】
“行了,这上面的内容你最好记住,”贺淼淼扫了一眼,教导主任似的训道,“小孩从年幼到成人,这期间需要家长和学校相互配合,这些表格处处都需要填写,你总不能每次都这样云里雾里吧?”
她……和梦中真的不太一样。
许臣河被她这番话说的心服口服,竟然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比起这位继母,他这个当爸的做的实在欠缺太多,应当要和她好好学习才对。
而许轲则尴尬地搓着小鼻子。
他心想:前天开学典礼前的家长面谈,老师就是这么和家长们说的,当时后妈也是填错了他的表格。
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拿这番话吓唬人的成了后妈啊。
老师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家人,将表格浏览一番便放在了档案柜里:“好了,第一学期费用十三万八,刷卡扫码都可以。”
好贵。
贺淼淼咂舌,但这方面她从不抠门,下意识掏出卡来,却被人礼貌挡住。
只见许臣河昂头。
“许氏是圣托的大股东,这些费用我们本就不必出。”
老师闻言,恍然大悟,连忙跟总部联系确认:“抱歉啊,我主要任教师,所以集团的这些事情不太清楚,希望您别生气。”
而贺淼淼和许轲却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可是我们昨天已经给幼儿园转了三万块预订体验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