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是偶尔有奢华低调的车安静地驶过,不扬起一粒尘埃。姜乐领着大白走在前面,周泽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谁也没有与谁说话,但却和谐地平静。
别墅区注重自然意趣,四周的绿化做得很好,飞虫飞鸟也多。有一只拇指大小的蝴蝶扇着翅膀落在大白鼻子上,痒得它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惊走了蝴蝶。
姜乐终于在一个公车站牌旁停下,周泽走至她身旁,问:“去哪里?”
她抱着胳膊,仍是不看他:“不知道。”
她只是好心过来看看他怎么样,却没有想好要去哪。总归是一时兴起,不如就随遇而安。
一辆公共汽车在站牌处停下,姜乐连是几路车都没看,便抱着大白上了车。车上人不多,姜乐随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周泽坐在她身边,不知从哪掏出一本书,摊开在膝上看了起来。
姜乐这才发现,这人竟然出门时都带着学习资料。简直是无趣到令人发指。
她心里默默地嫌弃,却安静地没再打扰他。车辆晃晃悠悠地前行,她怀里抱着狗,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景物,耳边偶尔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
虽然无趣,但这样的时光,好像也还不错。
大白在她的怀里仰着头睡觉,脑袋一歪蹭上了周泽的大腿,留下几根油光发亮的狗毛。他眉心微蹙,伸手将毛拂了下去。
姜乐在心中憋笑。看来大白傍上周泽的希望渺茫了,这人是个洁癖。
上车的人坐了满座,又一个个下了车。两人一狗随着车绕线坐了两三圈,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两眼,摇了摇头,没说话。
姜乐的目光时不时在周泽颈后扫过,那里冷白一片,阳光照射下,干净得隐约可见青色的静脉纹路。
还好,没有那条刺眼的红痕。但也说不准,毕竟过了大半个月,再重的伤也早该好了。
周泽的目光始终专注地凝在书本上,却是目不斜视地说了句:“没有挨揍,不用担心。”
姜乐悻悻地转回头,嘟囔道:“谁问你了......”
开了话头,她终于肯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你成绩够可以了,况且有家业继承,有必要这么拼命地学习吗?”
他翻动书页,轻轻笑了一声,“现在的成绩,想要稳扎稳打地拿下顶尖的学校与专业,仍有努力的空间。何况,人若无能到只知坐享其成,再大的家业也只会被挥霍掉。”
姜乐沉默地看了他两眼,没有回话。
公车再次停在老城区时,她终于肯抱着狗下了车。一路漫无目的地走,路逐渐荒凉,到了一处荒废的游乐广场。
周泽找了一处石凳坐着,依旧认真地看他的书。姜乐在一旁打了会儿游戏,直到电量近乎耗尽,她才百无聊赖地将手机收回兜里。
他从枯燥的文字中抬起头时,看到的便是姜乐抱着狗,长腿伸着,从一处低矮的滑梯上滑下。
大白明显很害怕,挣扎着想要逃走,只是迫于姜乐的威迫,只能被她揪着两只前爪困在她身前,姿态滑稽地落了地。
它恼羞成怒地作势要去咬她,她则是眯眼哈哈一笑,屈指在它鼻子上弹了一下。
他无知无觉地跟着扬起唇角,似乎连风都变得宜人。
直到无常的天气毫无预兆地变了脸,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地砸了下来。他起身拉着她的手,一路小跑寻找躲雨的地方。
四周空旷,少有可遮挡的建筑物。两人只得一起挤进了一个废弃的电话亭里。
狭小的金属盒子,本不是为了两个人的身量而设计的。他们挤在一起,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好近。
近到彼此的吐息都被放大,带着灼热的温度呼在皮肤上。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轻薄的布料,只是无限扩张了想象的空间。湿润的泥土味,裹着谁身上的香气,填满整个狭小的空间。
两个人心照不宣,眼睛都不敢往彼此身上落。只有一只无知的狗夹在中间,傻乎乎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姜□□过电话亭的玻璃看向那个滑梯。虽然低矮,但是滑梯下的空间应该还是能容得下她的。不如直接拉开门跑过去吧?总好过现在这样......
这时,周泽轻轻叹了口气。他猛不丁地拉开门,独自站到了电话亭外。
雨势并没有减缓,很快将他半干的衣服湿透。
姜乐皱着眉问他,“做什么,说不定躲一会儿雨就停了......”
周泽没有回头,声音却比平时哑了一些,“没事,反正衣服已经湿了。”
雨滴砸在金属外壁上,声音听着格外沉闷。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滑,本就潮湿模糊,再加上她呼出的雾气,更是将外面的人遮得瞧不清楚。
姜乐伸出手,将玻璃上的哈气擦去一些,露出他的身影来。
周泽看着天上的雨幕,雨水浇去了身上焦灼的火气,却滋生了另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
他说:“姜乐,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隔着门和落水声,他的声音听得不真切。姜乐疑惑地抬起头,问:
“你不是要出国吗?”
他没有转身,“如果我不出去呢?”
“哦......”
这下她听清楚了,他说他可以不出去。
说起来,他出不出国,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她说?又为什么,她会因为这句话,感觉到一丝小小的雀跃?
明知道两个人不是一路人,即便短暂地相交,迟早也会走向陌路,实在没必要纠缠过深。
但是很奇怪,只是因为这一丝小小的雀跃,姜乐暂时不愿意去想那些客观的、长远的事了。
雨声飘荡,正如她现在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一样,冲撞着某种陌生且强烈的情绪。
许久,姜乐都没有说话,只有雨声呼啸,填补着沉默的空白。周泽似乎很有耐心,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不催促,不追问,也不逃避。
久到雨势渐小,她才眨了眨眼,轻轻地回了一句:
“好啊。”
*
高三开学的时间较早,偌大的教学楼中只有两层坐满了学生,背书声越吵闹,越显得空阔寂寥。
烈日灼烧,所有人一头扎进题海中,是千军万马,也是孤军奋战。
姜乐的出勤率高得离奇。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做了两年的同学,没有人见过她连续三天都老实地呆在教室里。
后来,她总是准时来,准时走,几乎没再缺过一节课。班上的人开始怀疑,她可能是被人夺舍了。
不过大家都正自顾不暇,也没有人真的将她这点变化放在心上。年级第二都开始老老实实地认真学习,只会让他们更多了一层危机感。
其实姜乐倒没有想得太多。
这两年赚够了钱,她也不用再辛苦地往钱眼里钻。学校的内容虽然无趣,但用来打发时间倒也不错。
有时坐在课堂上,她也会支着头看两眼闲书,有时是小说,有时是漫画。
从跌宕起伏的情节里抬起头,她总是能一眼看到周泽端正的背影,认真、沉静。
姜乐会撇撇嘴,在心里嘀咕一句“假正经”,然后掏出卷子来做上几道题。
偶尔,她也会生出一丝逗弄的心,将自己写好的卷子叠成纸飞机,在飞机头上哈一口气,晃晃悠悠地飘到他课桌上。
他会无奈地抬起头看她一眼,将东西随手塞进自己的抽屉里,继续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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