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可是他长得美啊 > 第十八章
    那浓郁到流淌的阴郁栖息在容九的眉梢,忽而展露的笑颜艳丽鲜浓,冷白的皮肤上,那双极端的黑眸一瞬不动地注视着惊蛰。


    容九的美丽是带有侵|略性的。


    如同危险的猛兽,在靠近的瞬息,就天然侵占了方寸内的领域,逼迫得人不得不直视那锋芒。


    那是澎湃赤|裸的攻击欲,是血脉里燃烧的野性。


    惊蛰如同被焰火吸引的飞虫,总会奋不顾身地扑向绚丽的色彩。


    只是飞虫也会觉察危险。


    危险。


    惊蛰能听到一个小小的,低低的声音在重复。


    仔细听,那好似是小小的自己在惨叫。


    逃跑,逃跑……


    理智在重复,催促着他转身逃入窄门。


    可是他的脚仿佛和土地生根发芽了般,怎么都拔不出,动不得,又或者,他本能地意识到,若是转身就跑,又何尝不是将最不设防的后背,袒露在危险的猛兽口下?


    “……我……”


    惊蛰艰涩地开口,惊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不知前因后果,不知道你做得对不对。”但第一个字冒出来后,接下来的话,就流畅许多,不再像是堵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惊蛰抿着嘴角,脸色微白,认真地说道:“我无法评判我不知道的事……”他顿了下,声音更重了些,“不对,我本来就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行事。”


    这是容九的事。


    看着有点冷淡,可惊蛰说得很真挚。


    容九扬唇笑了笑,随意将包裹收入怀里,又取出手帕,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只是许多已经干涸,根本擦不掉。


    过一会惊蛰自己缓过劲儿来了。他踌躇了会,对容九说:“你且等等。”


    然后回了北房,捣鼓了一会,端来一木盆水。


    惊蛰接过容九的手帕,浸湿后,这才一根一根重新擦拭起来。


    容九的手掌比他大。


    大很多。


    因为容九也比他高,他站在那,天然就带有居高临下之感。


    容九:“怎么又不怕了。”


    冷冽的声音里,带着几许笑意。


    惊蛰嘟哝:“就知道你是故意吓唬人……”刚才那气势,压得他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歪着头,斜睨了眼容九,不轻不重地哼了哼:“我可是上交了保护费的。”


    足足二十两呢!


    容九看着他略微得意的小模样,心里有些可惜。


    怎么没有两只毛绒绒的耳朵?


    想搓。


    …


    直殿监缺人,这是郑洪活动出来的消息。


    这处负责各殿与廊庑的洒扫,也不是什么轻便的活,要真做起来,可比北房艰苦些。


    可要不是碰上储秀宫的事,也不会赶着要人。


    毕竟除非上头主子开口要人,不然底下宫人的调动一律要等到年底评等。


    这个时候,才是各种籍贯身份填补之时。


    过两日,郑洪又来。


    惊蛰心里有了计较,这便去寻了陈明德。


    能不能去,也得看陈明德能不能松口。毕竟他要是去了,北房就少了人,却得等年底的时候才能空出缺口再要人。


    陈明德很痛快就答应了。


    而且在对北房宣布时,直说是自己的主意。


    这便也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陈明德对惊蛰一直很不错,但最后这一步,的确是让他有些动容。


    惊蛰回去收拾东西时,明雨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说着话。


    惊蛰要走的事,明雨谁都没说。


    他牢牢守着这个秘密,直到结果真的出来,也为惊蛰高兴。


    惊蛰悄悄和明雨咬耳朵。


    他不是现在就搬走,毕竟直殿监现在很忙,没空为底下这些宫人布置,陈明德和直殿监打过招呼,他晚上还是会回来北房住一段时间,直到那边安排好。


    明雨有些担心:“你这样,和他们的关系会不会不太好?”


    惊蛰淡定:“无事。”


    他本也不是奔着这个去。


    而后,惊蛰就正式去直殿监报道,认过了上头的掌印太监,又见过佥书、掌司等,他就被发配到储秀宫去了。


    每日晨起的洒扫,起得比北房还要早。


    几日后,惊蛰摸清楚了储秀宫的布局,也清楚地找到了姚才人当初写的地方。


    ——储秀宫偏殿后,小道边上第八块青砖。


    的确有这么个地方。


    姚才人没骗人。


    不过,惊蛰确定了后,并没有立刻取,哪怕有时他洒扫,根本没有什么人在左近,他也按捺住没有动。


    又几日,惊蛰回去北房休息,明雨继续和他咬耳朵。


    长寿也走了。


    去的是承欢宫。


    惊蛰脸色微变,再三确认:“你说的是承欢宫?”


    明雨点头:“是。我问长寿是怎么回事,他只说是自己的门路,连铺盖卷都在白天的时候搬走了。”


    惊蛰蹙眉,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承欢宫在他看来,的确去不得。


    不管是秋逸说的话,还是徐嫔的算计,都不亚于龙潭虎穴。


    长寿到底为何而去,他们现在也说不出,明雨说完这事后,就翻来覆去地摩|挲着惊蛰的掌心,心疼地说着:“怎比之前还要粗糙?”


    惊蛰笑了:“都说是洒扫,自然比别处辛苦。咱北房看着清冷,其实也过得去。”


    最重要的是那些个主子,也使唤不动。


    惊蛰已经是北房最勤快的人啦。


    明雨嘀咕了几声,倒是还没升起要离开的想法。他是想着年底的时候,再思考这事。


    不过长寿的走和惊蛰的走不一样,所以很快,北房也多出了一个新人,笑得很和气。


    陈明德取名叫立冬。


    在其他地方都有缺人时,北房的空缺,都填补这么快……惊蛰敛下眉,偶尔和立冬撞上,和和气气打着招呼,并不怎么说话。


    彼时,惊蛰已经在直殿监做了半个多月。


    于储秀宫洒扫,也熟悉了门路。


    其他地方的洒扫,差事干完了也就回去歇息,但储秀宫不同。


    这里住着许多入宫选秀的小主,他们的使唤宫人都是入宫后安排的,且也不是一对一,身份不够的,有的是两个一起用一个宫女,有时需要底下的人跑腿,或做事,直殿监的掌司太监就让他们做完事后,在储秀宫供人差使,往往日落才能回去。


    这般日子持续了一段,储秀宫热闹了起来。


    原是初选之日。


    入宫那会,算不得什么初选,只是检查身体罢了,如今待小主熟悉了宫里规矩,这才开始选人。


    一连三四日,储秀宫都静不下来,有人被留了牌子,自然是心中大定,满脸笑意;也有人被撂了牌子,回来就得走,便哭哭啼啼。


    收拾东西时,自也用得上惊蛰这些使唤太监。


    而惊蛰也终于在这次初选里,认得了黄仪结到底是谁。


    黄仪结,黄姓。


    太后的娘家人,自然住的是最好的地方,也有两个宫女跟在身侧。


    旁人羡慕,却也不敢说什么。


    黄仪结长得好看,却不是那种一眼就夺目的漂亮,是越看越耐看的韵味。听说脾气不错,被她吩咐过跑腿的宫人,都会得到赏赐。


    不出意料,她被留了牌子


    惊蛰记下她的模样,便转头洒扫去了。


    这日,他干完活,将工具归整好,去打了些水洗脸擦手,边上叫谷生的内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惊蛰说话。


    惊蛰和直殿司的人相处尚可,毕竟接触的也都是底下这些小内侍,大家矛盾不多,面上过得去就是。再加上惊蛰还未搬过来住,平日里接触少,摩擦更少了。


    正此时,原本清扫储秀宫外的内侍云奎走了来,悄声和惊蛰说:“有人找你。”


    惊蛰微愣,北房也就算了,这地方……怎会有人来?


    惊蛰将信将疑地出去,谷生没事干跟在他后头。就见到大清早,雾蒙蒙的宫道外,的确站着个小太监。服饰和惊蛰他们有所不同,应该是三等太监的衣服。


    没有阶等的,如惊蛰他们,其实应该称内侍,只有有了阶等,才能评得上一句太监。


    只是时人已无所谓,皆混用一起。


    惊蛰先是看到了服饰,紧接着才看到那小太监的模样,原是长寿。


    长寿去了承欢宫,伙食待遇,本该比北房好上不少,可不知为何,他瞧着却比之前干瘦,脸色透着惨白。


    惊蛰惊讶:“长寿,你是生病了?”


    长寿舔了舔干裂的唇,摇着头,抓着惊蛰往外走了几步。谷生识相,没再追上去。


    惊蛰能感觉到,长寿抓着他胳膊的力气之大,宛如要掐碎他的骨头,疼得他微蹙眉,“长寿,你抓得……”


    “秋逸死了。”


    长寿猛地冒出这句话。


    惊蛰愣住。


    长寿神经质地盯着惊蛰看,看他的反应,咬牙哆嗦起来:“你知道,你果然知道……之前去北房找你的就是她,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来找你的那天就死了……”


    惊蛰顾不上胳膊,急忙问:“她是怎么死的?”


    他还记得秋逸当时的惶恐,尽管她来北房或许是另有原因,但回去就死了?


    长寿:“在路上冲撞了贵主,被直接抹了脖子。”


    惊蛰茫然了一瞬,而长寿却用力揪住惊蛰的衣袖,语气凶狠地说道:“你那个总是来找你的侍卫呢?他那天手里染血了对不对,我都听到七蜕说了,你在给他擦血,你知不知道,秋逸或许就是他杀的!”


    惊蛰下意识挣开长寿的动作:“不可能,他那日说……”


    说什么来着?


    ——“来时的路上,发现下属办事不力,没能好好干活,便顺手将事办妥了。”


    的确是同一日。的确是前后脚。的确是……杀了人。


    长寿和惊蛰一处生活了好几年,如何不明白惊蛰的反应,他当即呵了声,冷冷地说道:“你自己还不是怀疑是他?”


    惊蛰蓦然抬起眼,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长寿,冷然道:“你刚去承欢宫不到一月,就将自己当成承欢宫的人了?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这和你有何干系?”


    “你!”


    “容九的事,徐嫔娘娘是怎么知道的?你说的?秋逸冲撞了贵主被杀了也好,是容九杀的也好,徐嫔娘娘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为何不去和贵主哭诉,为何不去处置容九,偏要通过这种雕虫小技,七拐八弯地来寻我?”惊蛰还从没这么牙尖嘴利过,“怎么,我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担得起这份贵重吗!”


    长寿急头白脸地回:“谁说是徐嫔娘娘派我来的?”


    惊蛰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你熟悉我,难道我不熟悉你吗?长寿,你本性不坏,可无利不起早,你会为了一个本就不认识的宫女出头?”


    长寿被惊蛰这么讥讽,狠狠摔袖,往后倒退了几步。


    “枉费徐嫔娘娘这么看重你,可你真的冥顽不灵,要不是秋逸去找你,怎会在路上出事?徐嫔娘娘失去了信重的手下,你明知因果,却不去……”


    惊蛰懒得和长寿废话,转身就回了储秀宫。


    长寿是不敢追上去的。


    惊蛰知道人会变,却从没想过会变得这么快。且之前徐嫔看着稳重大方,怎会突然出此下策,派了长寿这等来做打手?不怕拖后腿吗?


    谷生三两步追上来,凑在惊蛰身边。八卦是人之常情,他忍不住问:“你怎么和他闹起来了?”


    谷生和惊蛰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惊蛰是个好说话的。


    能闹成这样,肯定不一般。


    惊蛰叹了口气,只说他们原来是一处的,各自去了不同地方产生了分歧。


    此时晨光微熹,各处的小主开始醒来,梳妆打扮,或是屋内休息,或是各处说话,不一而足。


    惊蛰忙起来时,还没想什么,一旦稍微闲暇,就忍不住想着刚才长寿的话。


    他心里叹了口气,若刚才忍住不发作,好声好气说话还好,和长寿吵起来,等回去,长寿那个碎嘴巴肯定会添油加醋。


    这便是狠狠得罪了徐嫔。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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