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简一听这话,倒也没想放弃。


    林月落见状,都是好苗子。她就喜欢带这些人,而非以前带的那些蠢货。


    也不知道自己的得意门徒在自己死后有没有给自己烧点儿纸,好歹师徒一场。


    林月落将她的半成品刺绣挂到墙上,随后再次跳到柔软的大床上。


    对着司简道:“就简单地扔针,把针扎到刺绣上,慢慢练,不着急,力道这玩意儿很重要。”


    司简试了一下,她的力气和她的人一样柔柔弱弱,那针都没飞出床,落在了司纯的身上,顺着司纯的皮肤滑了下来。


    司纯只觉浑身一凉,转头看见那针后,当场惊住了。


    “纯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望着司简一脸的焦急恐慌,司纯摇了摇手,道:“没事,又没有戳到我。”


    林月落见她这力气也是狠狠无语住了,将绣花针拾起,带着她的手抛出。


    那针笔直地飞出,扎在了那刺绣人物的眼睛中。


    “就这种力度,知道了吗?”


    教导徒儿时,林月落会下意识地口气比较严肃,毕竟那些皮孩子不唬一下根本管不住。


    司简只觉得此时的林月落很像她的老师生气时,当即乖乖地点头。


    真的很神奇,方才林姐姐的手上好像有一股热气,那股热气的力量真的好强。


    而司简所不知的是,这只是一个正常人生气时捏拳头的力度。


    林月落并没有让她一下子使那么大的劲儿,不然第二天手会酸痛。


    见司简明白了,林月落也不多说,语气也恢复了平常打闹那般,只是还是有些淡。


    “先这样练,等练熟了可以再来找我,然后有空可以了解一下人体穴位。”


    司简听懂了之后,便乖巧地抱着刺绣回去了。


    回去以后慢慢练,万一伤到司纯就不好了。


    而再司简走后,林月落和司纯也不多聊,便睡了。


    不一会儿身旁便传来了均匀的吞吐空气声。


    林月落则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人呢?在自己死后也离开了吗?


    渐渐的,睡意漫上心头。


    梦境渐渐笼络着她,只是那梦的却是曾经。


    “今天我被福利院抽中啦!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啦!”


    四岁的林月落还是小小的一个人儿,脸上没有婴儿肥,不是肉嘟嘟的小脸而是有些皮包骨头的意味。


    同她一同玩耍的黑户崽崽们,也是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他们从一出生开始就在等待,可是已经等了四年了,同伴一个一个得少去。


    “林月落,你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名字了!”


    林月落笑着被送出黑户小院,完全没想到那是自己进入噩梦的前昔。


    仓促不安得被人带到多管局,负责办理的人只问了一句,也只有四个字,“出生月日”。


    随即一张身份便到手了,林月落望着那姓名一栏上的12310,愣住了。


    跑上前去,小手单纯的抓住办事地小姐姐。


    刚打算开口说自己有名字,她写错了。


    便看见那先前和同事交谈时脸上挂着笑容的小姐姐一脸嫌弃地目光,把目光多留在她身上一秒,仿佛自己就会被玷污。


    那种嫌弃深深映入了林月落的脑海。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那小姐姐开口更是让人心直接凉到了谷底。


    “喂!快把这些垃圾带走!别妨碍我办事!”


    说完,也不待负责人上前,直接拍开了林月落的手。


    而一旁的负责人过来后,也是笑着说了几句“抱歉”,随即便一耳光甩在了林月落的脸上。


    “乱跑什么?给老子安生点儿!”


    当即托着拽着将今日的十个小孩儿带回了福利院。


    十个人挤在狭小的一张小房间中,里面很脏,墙角处布满了蜘蛛网。


    唯一的家具是十张板凳。


    林月落先前虽是黑户,但好歹有一些心善的人前去照顾她们这些可怜虫。


    吃喝虽然不是顿顿有,但不会饿死,且只要吃那都是新鲜的。


    而在这狭小的小房间里,门窗紧闭,周围是一片漆黑,不少孩童都被吓哭了。


    哭声引来了看管的人不满,狠狠敲敲门,大吼一声。


    “给老子安生点儿!”


    “再给老子哭今晚什么都没得吃!”


    那些孩子懂个什么,哭累了就睡着了。


    林月落还沉浸在白日的委屈中,她没有哭,只是觉得难堪。


    “小屁孩,这点儿委屈都受不得吗?”


    林月落一惊,这是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可她周围都是同龄人啊!


    是谁,谁在说话?


    “歪,别慌啊!你找不到我的,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如何?”


    林月落那时懂得不多,但也知道有时候会有善心的大姐姐过来哄她们,给她们讲故事。


    当即便同意了。


    “嗯,怎么跟你讲呢?这个故事很火的,叫《斗破苍穹》。”


    “有个讨厌的家伙啊,他死了,但又没完全死,灵魂飘啊飘,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将胎中婴儿的灵魂赶走,自己住了下来。”


    “然后呢?他利用别人的身体活着,抢走属于别人的东西。”


    “想听正文吗?你现在该睡觉了,我数三个数,一二三,闭眼!”


    而林月落听故事才听了个大概,正是好奇兴奋之时,如何肯入睡。


    那声音见她没闭眼,“啧”了一声,“不听话的小孩子不长个儿,十几岁的时候可是连一米都没有哦!”


    随后打了个响指,登时林月落的眼皮似如千斤顶般得沉重。


    当即便睡了过去。


    坐在椅子上睡觉自是睡得不安稳,一夜被惊醒了五六次,但每次一睁眼便发困。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进来,不少的孩子被这光线给晃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望着来人。


    只见那人脚踏皮靴,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衣,手上戴着橡胶手套。


    然后手上提着一桶东西,土黄色,让人见之便没有食欲。


    林月落打了个哈欠,接着睡。


    而那人也没管这些小孩子,只是将那桶拎进来后便转身离开。


    大门再次紧闭,不过窗户倒是从外面打开了。


    一缕阳光照进,倒也能勉强看得见。


    不少孩子显然被饿惨了,肚子咕叽叫个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