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修真小说 > 小殿下的娇夫马甲掉了 > 第8章 你要当舅舅了
    祈妤勾起唇角:“我倒是要看看,它们——”


    “听命于谁。”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


    一股风自她脚下生出,势不可挡般卷起绿叶,朝云舒窈砸去,直至将她淹没。


    谁料,翠绿中忽然泛起一抹鹅黄。


    那道人影快速袭来,手指夹起三片竹叶,目露凶光,眨眼的功夫,就近了祈妤的身,不等叶尖刺破祈妤喉咙,一把折扇,率先抵住了她的脖颈。


    她不敢乱动,只抬眸瞪去:“二打一!不公平!”


    “谁跟你讲公平了?”裴如镜说,“还有,你搞清楚,是三打一。”


    祈妤垂下手,收起灵力、阵法。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让我来猜猜——”


    “奉的是陆清染的命令?”


    把她邀来,处处找事。


    若如此,倒“有趣”得紧。


    云舒窈轻咬下唇,低头垂眸,不言不语。


    祈妤又猜:“亦或者……是奉你家姑娘的命令。”转念觉得奇怪,“不过她与我素未蒙面,何苦跟我过不去?”


    将她引进禁地。


    派人抓裴弦。


    桩桩件件,摆明是冲她来的。


    “我对我家姑娘忠心耿耿,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幕后主使!”云舒窈情绪有些激动,她仰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祈妤:……


    她欲言又止,“呃,你的表演有些拙劣。”


    云舒窈:……


    祈妤:“看来此事与新娘子无关。”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裴如镜蹙眉,手指摩挲着下巴,“说不准,她是故意如此。为了洗脱沈星柔的嫌疑,才这般夸张。”


    祈妤望向裴如镜,茫然的眨了眨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如镜的嘴巴张了又合,涌到嘴边的解释全化作叹气声。


    “罢了!罢了!”他摆手,怒气中掺杂几分无奈,“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去宴席处坐着,婚宴即将开始。”


    祈妤点头:“好。”


    她撕下一片衣衫,系在裴弦脸上。末了,疑惑道:“那她怎么处置?”


    裴如镜:“你还想杀了她不成?任由她去吧,反正也没伤着咱们。”


    闻言,裴弦收起折扇,和二人一同去往席面。


    山主邀的人,新郎、新娘邀的人,不坐在一处。祈妤和裴弦坐到东边;裴如镜替妖君赴宴,坐在西侧主位。


    入座后,祈妤小声问:“你方才去哪里了?我寻不到你,很是担心。”


    裴弦惜字如金:“一间屋子。”


    “啊?”


    “沈姑娘寻我有事。”


    “她寻你作甚?”


    “不知。”


    祈妤满腹疑云,“你和她之前见过吗?”裴弦摇头,她不解得更厉害:“那好端端的……她……”


    裴弦抿了口茶,“我迟迟等不到她,就出来了。”


    祈妤没再问,托腮打量着婚宴的布置。


    引她去送死的幕后主使。


    究竟是沈姑娘,还是陆清染。


    她猜不到,也懒得再去猜。


    祈妤呆愣愣的环视一圈,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回戴着的手链。


    链条上被刻了个“渊”字。


    她兀自摩挲着刻痕。


    烛龙神君……


    天界大费干戈去寻,也没寻到的人,倒是让她给遇见了。


    “新郎新娘出来啦!”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朝南边瞧。


    只见陆清染身着一袭红衣,如墨般的长发用镶有夜明珠的金冠束起。他满面春风,幸福洋溢,一手牵着红绸,一手朝两侧宾客慢慢挥起。


    他一直笑着。


    哪怕瞧见昔日故友,亦波澜不惊。


    红绸的另一端被沈星柔牵起。


    一身云锦描金勾勒鸳鸯的嫁衣,外罩绯色鲛纱,发髻两边各插一支六珠步摇,遮面的面纱边缘坠了一圈红宝石。


    她抬眸,垂眼,神情间尽是少女的羞涩。


    二人两边,跟着四位提着花篮、专门撒花的侍女。


    真好看啊……


    祈妤苦涩的撇撇嘴。


    她成婚,在场的是裴如镜和几名仆从。仆从专门按押、控制裴弦,强行促了这门婚事。来瞧,来看的,只有裴如镜。


    就一位宾客,还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


    没人祝福,没人欢呼喝彩。


    嫁衣被红床单替代,胡乱披在身上;叩拜的高堂,是放置地面的几根蜡烛和两碟苹果。


    她没瞧过婚宴,连红衣与高堂都是从说书人那儿搜刮来。奇快妏敩


    “昆仑山主布置的可真气派!”


    偏偏此时,耳畔响起身侧看客的感慨。


    话刚落,便有人连声附和。


    祈妤有些鼻酸。


    她想,若她父亲母亲在世,定是置办得更好。


    她枕在裴弦的肩头,摊开裴弦的手,手指在手心上不停画着圆圈。她无心去瞧婚宴,可锣鼓喧天的道贺,如雷贯耳的称赞、祝愿,她愣是避不开。


    声音大得,将耳朵捂住,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山主提议,明日与宾客们一起祈福,势必要将福气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位。


    祈妤哀叹一声,每每瞧见婚宴贴着的“囍”字,她便想起她的婚宴。别说“囍”字,连个红纸都没贴。


    近日来,莫名多愁善感了些。


    ——“怀了孩子,我总伤春悲秋。”


    ——“为何?”


    ——“医师说,大多数有孕者,都会变得敏感、柔软。”


    忆起同鬼王娘娘的谈话,祈妤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全洒裴弦身上。


    她僵硬的抚上自己的肚子。


    宛若石化般。


    算起日子,昨日已该来月信。


    可直至今日都没来。


    与裴弦行完鱼水之欢,偶有忘喝避子药的情况。


    比如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


    裴弦:“我去换身衣裳。”


    祈妤一怔,遂点头,“去吧。”


    她望着裴弦离去的背影,摸着有些鼓的小腹,脑子发懵,连裴如镜从西边主座跑到东侧席位,她都没发觉。


    裴如镜盘腿而坐。


    两侧席面的酒壶样式不同,他起了好奇之心,边倒杯酒尝尝,边问:“你又琢磨什么呢?”


    “如镜啊。”


    祈妤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她指尖发颤,眼含热泪:“你要当舅舅了。”


    “咳!”


    “咳咳!!”


    一口热酒没咽顺畅,裴如镜止不住的咳。


    恨不能将肺给咳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旁侧姑娘:“你、你再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