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已经太晚,等傅言雪追出去时,那人已经一跃而出,消失在院墙外面。
石大力带着几个兄弟急忙追上,但是那人轻功实在太好,没多久就被他甩开了。
一群人空手而归。
“将军恕罪!是属下无能,没有抓住黑衣人。”
石大力脸上满是挫败。
“无碍。”傅言雪摆摆手,淡声道,“他武功高强,即便是追上了,你们只怕也不是对手。”
傅言雪带着布防图回去复命。
三衙内,傅言雪将布防图交给了谢少昀。
谢少昀打开布防图,简单看了两眼,检查过之后,便将布防图交给周辞,重新收进了柜子里。
“今日在王胡子的老宅中,我们几个埋伏起来抓前来取布防图之人,不料对方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不容小觑,竟让他翻墙逃跑了,是属下的过失。”
傅言雪行礼请罪道,“请殿下责罚。”
“能寻回布防图已是不易,傅将军不必过谦。”谢少昀淡声道,“此案牵连甚广,若是查起来只怕人心惶惶,既然布防图已经寻回,往后严加看守便是,切莫再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是,属下遵命。”
几位同僚纷纷起身行
礼。
叮嘱完布防图事宜,谢少昀便带人回了东宫,一行人忙碌折腾了两日,终于将这个案子揭过了。
傅言雪回官舍时,已经是子时之后,她满身疲惫的宽下外衫,打了盆水洗了把脸。
“真有你的傅将军,”为玉从床上坐起身来,神色敬佩,“你们竟然真的把布防图追回来了,还以为那王胡子定然已经将布防图送出去了呢。”
“此事我也觉得奇怪。”傅言雪将水倒了出去,折回身来坐在床前宽了鞋袜,眉头微蹙,“王胡子已经得了报酬,对方竟没有急着将布防图拿走,这不是等着我们去追回呢吗。”
若是换了她是幕后主使,既然王胡子势必会暴露,得手的那一日她就会派人拿走布防图,这样线索就会断在王胡子这里,即便三衙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到蛛丝马迹,追踪到布防图啊踪迹。
如此一来正是天衣无缝,趁机将布防图运走出京,岂不是一劳永逸。
傅言雪想起芦苇荡里,王胡子留下来几万两的金银玉器,眉头皱的更深。
幕后黑手又不是冤大头,哪里有白给银子的道理。
明日一早,还是得去刑部
大牢审审王胡子为妙。
三衙外静悄悄的,远近只有夜里偶然的几声猫头鹰叫,一辆马车从三衙缓缓驶向了宫门口。
马车内,谢少昀神色凛然,眉宇间似乎有些凝重。
“银星,去将王胡子提到东宫,本宫有话问他。另外,从今日起,禁军加派人手巡视皇城内外,城门增设检口,严查所有进出城之人,一旦发现可疑之处,马上上报东宫。”
“是!”
银星匆忙去办,马车径直驶进了宣武门,停在了东宫门外。
谢少昀撩开门帘下车,快步走进东宫正殿。
不多时,银星便将王胡子带了过来。
王胡子毕竟体弱,承受了一轮又一轮的刑罚,早已经撑不住了,被提到东宫时,昏昏沉沉的昏睡着,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才勉强清醒过来。
他绝望的睁开眼睛看着谢少昀,已经无力挣扎了。
早听过传闻,太子果决杀伐,掌控朝堂号令天下,连皇上都要听从他的安排,早在八岁时变便已经能协理朝政替先皇分忧。还是个小豆丁时变便已经能够施计帮皇上铲除政敌。
如此狠人,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
早知如此,当初他何必为了那些银两,
将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早知道还不如连夜逃出城去。
“殿下,您还想问什么?”
他早就已经
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知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个东西,”谢少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玩意儿放在桌上,“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闻言,王胡子的视线落在那小玩意儿上面,仔细瞧了半天,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鼻烟壶。
“这、这是我顺来的。”
“从哪里顺来的?”谢少昀冷着声问。
“从同我交易的那个人的身上。”
事已至此,王胡子也只好和盘托出。
他原本是不认得这东西的,先前同那个人见面时,在酒肆的雅间里,他瞧着这小玩意儿分外精致,心中喜欢得紧,又觉得定能卖个好价钱,便奓着胆子,偷偷从桌上顺了出来。想必对方财大势大,也不在意这小小的鼻烟壶,并未发觉鼻烟壶已经丢了,他将这鼻烟壶同那些金条放在一起,藏在了芦苇荡里,既然鼻烟壶在谢少昀手上,可见他的那些金条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充公了。
思及此,王胡子的心不由得一痛。
他豁出命去才得了这些金条,在手里面还没捂热乎
呢,就被他们发现了。
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芦苇荡这么个绝佳的藏金地点,不过才区区一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那些金子……您是如何知道我藏在芦苇荡里的?”
“换下鞋子,就应该及时刷干净才是。”
谢少昀倒是有耐心,王胡子想到自己扔在墙角的脏靴子,恍然大悟。
竟然摔在一双靴子上了。
“同你见面的那个人,他长什么样子?”谢少昀拿起鼻烟壶,在手中把玩,指腹微微摩挲过上面雕刻着的花纹,神色冷凝,“事无巨细,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王胡子皱了皱眉,十分配合的开始回忆。
“第一次见他那一日,我手气实在太差,在赌坊里输了五十多两银子,偏偏身上又没有钱,被赌坊的打手扣住,险些要了我的命……”
他原想着从哪个有钱人身上顺些东西下来。他有顺东西的本事,早些年跟着一个乞丐学的炉火纯青,不怕被别人发现。
没想到那日他却失了手,刚刚摸到一块玉佩,便被那人抓了个正着。
那人拉着他就要报官,这时候突然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拿出二百两银票,替他将事情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