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莺坐下吃了三碟茶点,灌了满肚子的茶水,优哉游哉的等待第四碟。
林五做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她坐在这吃。终于等到第五碟,硬着头皮问:“您准备在这坐多久?”
舔了舔嘴唇,央莺眼睛亮晶晶的:“唔,我以为你会让我打包带点走?”
林五无奈,指了指小厨房的位置:“您等着,马上就出炉了。我给您打包着。”
央莺面上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开心的炸出花。还有这等好事,出来还能顺着点糕点走,在摄政王府的糕点每次都是吃到饱就没了。也不知道是谁,可可的掐着她的胃在做饭吗?
她心满意足的打包带走。在林五并不热情的挥手告别中迈着大步子离开。
出来院门后,面对着分叉口的小巷,她陷入了沉默。
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记路,可实在是……太拐弯了,她略有些轻微的路痴,面对这个路有些棘手又无可奈何。
“终于舍得走了?”角落里传来低低的一句,掺杂着不耐。
央莺兴高采烈的回头,看见恩公在后面懒散的提着剑,披了个雪色的斗篷,眉目隐在斗篷之下。
“恩公!”央莺提着糕点两步小跑到恩公面前,在他面前抬头,拿给恩公看:“你看,这是我今天的战利品,恩公要不要来点,很好吃的!”
央莺满含笑意,如月破开乌云,乍然露出一侧皎洁月光,任谁看了都要为之侧目。
摄政王垂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用剑推着她的肩膀,将她几步推远,将头侧到一边,嫌弃的开口:“你身上什么味道,难闻。把你手里的东西扔了,难道我摄政王府亏你吃穿了。”
张嘴就要浪费食物是什么毛病?听到摄政王如戏本一般霸道的发言,央莺连连称是,动作却不是那么回事,将糕点盒放在袖子中:“恩公,还麻烦您特地来接我一趟,我真是受宠若惊!”
“不麻烦,原本还以为能捡你的尸体,准备拉回去看安王痛哭流涕。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真欠啊这张嘴,央莺看着他,装也装不下去,只能把头侧到一边去,佯装咳嗽。
央莺正无语着,感觉到身边的人靠近了自己,摄政王低沉的嗓音在央莺的头上响起:“抓好了。”随即带着央莺腾空。
不是,你是让我抓在哪里?被摄政王用提小鸡的后脖子的方式,央莺只能扑腾下双腿,表示挣扎。
“你想自己走回去吗?”不想走回去,就老老实实被提着。
早上走到这里还花了好一会功夫呢,现在有免费的人力马车把自己拉回去也不是不行。央莺放弃挣扎。
回府后,央莺立正向恩公殿下汇报自己的战果。
“所以,你一天就在那里说了点这,还吃了满肚子的糕点?”央莺老实的点了点头。摄政王瞄她一眼,转而支着头,眼神无波无澜的在想着什么,央莺干站在下面。
过了半晌。摄政王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发出困惑:“你怎么还没走?”
合着你是在发呆啊。央莺无语,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再见恩公。”
高墙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等着,看见央莺出来,她把脚边的石子踢走,欣喜的像只回到老母鸡身边的小鸡崽子:“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央莺想掏出自己带回来的糕点给她尝尝,掏了半天,发现袖子空空如也,她皱眉翻了好几遍:“诶?我给你带的糕点没有了。”
高墙摆摆手,那又不是些什么要紧的:“没事没事,我听说厨房今天又做了许多新的糕点,咱们去尝尝。”
新的糕点!?央莺双眼放光,拉着高墙一起去吃。
摄政王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把糕点盒子夹出来,他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宋子行随手将糕点扔给他:“去查查,有毒吗?算了,你先过来,给我打盆水。”
知道那个人曾经踏足过这个地方,感觉手上都沾染了一股难闻的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果然如央莺在小院里见到的那人陌生俊美男人所说,傍晚下起了雨,只是并不大。央莺临时起意要去看雨。
高墙带着她到梅花园,梅花园只有一棵梅花树,其他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果树和几条交叉的小溪流,最终形成的一个大池塘。按理说这样乱不会有什么美感。但是偏偏,很合央莺的口味,央莺看到这个院落,真是狠狠的羡慕摄政王府了,她馋这个院落馋的流口水:“摄政王好当吗?我要是现在篡位,这个院落能归我吗?”
高墙一僵,低声说:“你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给摄政王殿下吗?”
央莺一点点的将头扭过去,面对她,僵硬又发懵:“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摄政王这么闲,还会关注我的行为。恩公一定不会介意的,啊不对,恩公一定不会当真的。”谢谢,已经被吓到胡言乱语了。
看到这的摄政王笑了笑,不是觉得世子殿下可爱,而是觉得世子殿下如果能篡位也不错,毕竟很久没人给他找乐子了。唔,改天要不要逼世子篡个位?
“算了,死生度外,刀剑过活,英雄快意,你要不要给我拿一柄剑,雨景多适合舞剑。”祸已从口出,那就去他的吧,爱咋地咋地。
高墙垂眸思考,她回去认真读了读世子殿下的资料:“殿下,您似乎并不会舞剑?”
央莺又一僵硬,诧异的扭回头,看向高墙,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你怎么知道?
“那个,那个,不对,我要的不是这个呀,对对对,就是这个。”梅花园里面传来莫名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央莺又往里面走了两步,自己也暴露在那人眼下。
啪。左雨手中的伞掉落在地。她不可置信的从梅花园的里面冲进来,看着央莺:“你怎么还活着!”
原本在今天之前我也觉得我不可能活着。
央莺悄声告诉高墙:“你去把她的伞拿过来,咱俩打。”她是个典型的人不害我,我害害人玩的人物。现在再看见左雨,拿她的伞都是轻的。
高墙动作很快,一溜烟一点地就把她的伞拿回来了。
“你偷拿我的伞干什么!你竟然没有死,你给我等着。”左雨气的全身发抖,连刚刚想要摘的花枝也顾不得了,提起裙子淋着雨就要找人弄死央莺。
我的乖乖,第一次见这样宅斗的。央莺有些意兴阑珊,随即高声对高墙说:“堵住梅花园的门。”
“得嘞。”两个人配合默契。
左雨的婢女原本就是高墙的同伴,一样是刺客,天天听左雨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和训斥就够够的了,此刻在树上淋雨就当歇息了,找了个粗壮点的树枝,双腿一盘,不闻不问。
左雨在门口作势要冲出去,扒拉高墙也不顶用,同为女子,她们怎么这么壮实?一点女子的美感都没有。左雨怒瞪着高墙,见到高墙不为所动,她淋在雨中转身,一抹脸上的雨水,斥问央莺:“你这是什么意思!”
央莺坐在廊下,轻轻地将伞放在身后,稳坐如山:“当然是,让你清醒一下啊。”
左雨脸上的妆也花了,她难得冷静,问央莺:“我就是喜欢摄政王,我有什么错。”
“……你确定你不是看见摄政王从门口走过去,才这样说话的?”你演什么啊,这种话有说的必要吗?不是你在摄政王的后院,难道会是我在摄政王的后院吗?什么我三分醉,演到你流泪,你是纯纯洗脑式自我欺骗来洗脑别人啊。
宋子行的脚步顿也没有顿,从梅花园前面走过,他只是在想:真吵,以后把梅花园封起来。
左雨刚刚看见了衣角,临时起意决定那么说。干爹教过她的,遇到这样的情况,美人落难,楚楚可怜,再对他深情告白,不管是怎样过的男人,绝对都能拿下。她很自信。
听到央莺说什么摄政王在门口,她还小小的欣喜了一下:她赌对了。
“我并不觉得我错了,难道喜欢一个人有罪吗?那你就把我押到死牢里好了,我宁死不屈。”左雨丝自信满满的说出这句话,这是她预想过的情况,这句话够狠,够符合情况,现在说这句话绝对很凄美。
“高墙,把门让开,让她走吧,你们摄政王的小美女,真是,够辣。还有树上那个,赶紧下来,现在是小雨不会打雷,等会下大了再把你劈死了。”她觉得她们三个人再也受不了这种罪了,应该让恩公受这个罪,恩公就喜欢这种不讲道理还傻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