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李渊从长安加入出征队伍的,还有逃跑技能满点、从宋金刚手里侥幸逃回长安的刘弘基。
一提到那段**经历,他粗黑眉毛拧成一团,嘴角抽了抽,像是强压着一肚子火气还没地儿撒。
“老子在河南跟王世充对垒正占优呢,一个令就给调山西来补窟窿了!
刚把晋州城防布置好,屁股都没坐热呢!
欸!真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我就问问,你们谁能想象到,老子看见裴寂一昼夜狂退二百多里地跑回晋州时,有他娘多崩溃!
直接给士气干垮了!城里几千守兵全跟他一溜跑,收都收不住!”
越说越激动,狠狠啐了口唾沫,斜眼瞥向身旁的林溪,等着她接话。
林溪极为给面儿,满脸堆起一副夸张的同情模样,忙不迭点头。
“啧啧,唉,师父,咱上半年摊子确实铺得大了,这种事儿搁谁身上都挡不住啊!幸亏您福大命大,硬是杀出重围!
要不然,但凡您有个三长两短,秦王不得心疼死?
消息传来后,秦王就天天念叨您、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总算见着您,踏实了!”
见周围众将纷纷点头附和,刘弘基粗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说实话,我还真挺羡慕你,跟在秦王身边,那仗打得多硬气啊!
不像我们这些撒出去的,风里来雨里去,稍不留神就得栽个大跟头!”
林溪轻叹一声,“要有机会,我也真想独自领兵去折腾折腾,毕竟……
就像秦王说的,打胜仗绝不是冲锋陷阵勇猛这么简单,里面的学问大着呢,自己不上手就永远是个门外汉。”
“哈哈,你可别听二郎糊弄了!”刘弘基爽朗大笑,震得马都甩了甩尾巴。
他探过身子,重重拍了拍林溪的肩膀,“领兵在外十几年的都多了,有几个能赶上他一个手指头的?
这带兵打仗啊是真看天赋,咱秦王那叫胎里带!跟他比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你就老老实实跟着秦王,比我们这些人都亲近,给那小子捧高兴了,将来封个郡公也不是个事儿!”
他顿了顿,眯起眼,微微一笑,“我总觉着,秦王以后绝对有大出息,跟他混没错!”
“嗯,您说的对。”林溪一笑,“谢谢
师父。”
大军开到龙门时,寒风凛冽,黄河水面早已冻结,厚厚的坚冰如一面巨大的银镜,反射着惨淡的阳光,刺得人眼生疼。
这是林溪第一次看着数万人马要踏冰渡河,心里直打颤,掌心渗出冷汗。
黄河冰层虽厚,可谁知道底下有没有暗流掏空的地方,尤其承载数万士兵、战马和辎重,少说几百万斤的份量。
要是冰面断裂,掉下去,连个泡儿都冒不起来。
李世民在最前方,目光如炬地俯视着冰封的黄河,脸上没有丝毫犹豫。
听到林溪暗自嘀咕,侧头瞥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怕了?不是说能掐会算的吗?这会儿倒怂了?”
林溪一缩脖,关键就算真掉下去个把人,历史也不会记一笔啊。这么看来,只有李世民身边才算是最保险的。
李世民扬鞭一指,“你看,昨日斥候已探过,中心地带冰厚近两尺,足以承重。只要调度得当,稳稳当当过河不成问题。”
刚想自己带队往上。
林溪一咬牙,抱拳道,“秦王您歇着,属下带人探探!”
她亲自打头,带着一队精壮士兵,手持长矛,腰间系着麻绳,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
寒风吹得脸颊生疼,绿色披风在身后翻飞。
每人步伐轻缓,间隔数步,边走边用矛尖敲击冰面,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冰面纹丝不动,偶尔只有细小的冰屑被矛尖挑起,散落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林溪半蹲下来,眯眼查看冰层纹路,手指抚过冰面,确认没有暗藏的裂缝,才微微松了口气。
“殿下,这冰硬得跟铁板似的!人马没问题,辎重车得悠着点!”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
多个小队沿冰面来回巡查,冰面铺上芦苇和草席,防止马蹄和车轮打滑。
辎重车轮裹上麻布,车上重物卸下一半,改用马匹驮运。
大军开始有序渡河。
李世民亲率前锋,率先踏上冰面,步伐稳健,战马在他身后列成整齐的队列。
士兵们分成十余队,每队间隔数十步,沿着芦苇铺就的路径小心前行,冰面偶尔发出低沉的闷响。
每一辆车都由士兵牵引,缓缓前行,车轮碾过芦苇,发出嘎吱嘎吱声。
突然一辆装载**机的辎重车车轮卡在道裂纹中车身猛地一晃士兵们惊呼一声赶忙上前稳住。
林溪飞奔过去半跪在冰面上查看裂纹幸好只是表层裂开未伤及冰层主体。
松了口气挥手喊道:“把车推回去换轻车先过!这边冰面标记出来绕行!”
战马不时失蹄士兵们不得不一边牵马一边用长矛撑地稳住身形。
李世民始终站在冰面中央指挥若定每当有队伍通过他都会抬手示意鼓励士兵加快步伐。
偶有士兵因寒冷或紧张而步伐迟缓便笑着高声吼两嗓子给大家提气引起一片片呼声。
士气大振步伐顿时整齐了许多。
整整一日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大军终于全部渡过黄河。
林溪站在对岸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长长吐出一口气双腿酸痛发抖。
双手冻得几乎没知觉僵硬地攥着缰绳使劲跺了跺脚试图让麻木的腿恢复点血气。
回头望去冰面上铺满了几条散乱得芦苇和草席踩踏得坑洼不平散落的冰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过个河而已咋搞得这么紧张?瞧你那小脸冻得!”
李世民笑着牵马走过来随手抖了抖披风上的冰霜。特勒骠轻轻甩了甩尾巴踩得石子地吱吱作响。
“嗐我不太会游泳小时候掉过河见着水都有点儿眼晕
林溪无奈地摊开手肩膀一耸“要不是得在您面前表现我恨不得爬着过去!”
“哈哈哈!是嘛!嘿真是诶这么多年从小就从来没见你沾过水连洗澡都得人催三遍!”
他斜靠在马鞍上抬手点了点林溪目光促狭“这可不行胆子这么小哪像我玄甲军的中郎将?
南下可是河网密布自己记着这仗打完之后我非亲自监督你学游泳不可!”
我去?林溪闻言一愣眼睛瞪得溜圆心里暗骂:这咋上来就给自己挖个坑呢!
“好好好没问题等这仗胜了都听您的!”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寒颤试图敷衍过关。
“唉黄河这冰结得好啊!”李世民转头凝望着冰封的黄河叹了口气。
“
本来咱们后方有三条运粮线,被刘武周打得就剩黄河这路了,谁知道又倒霉催得赶上结冰,水路运粮也泡汤了。
要是跟刘武周和宋金刚还没打呢,咱自己先吃了上顿没下顿,可就太好笑了!”
“殿下勿忧,兵法有云:取用于民,因粮于敌,军食可足也。”
李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缓步踱到李世民身旁,淡笑着悠悠开口。
“虽说河东州县官库已被抄掠一空,但您经营了一年,早有民心根基。
虽说当前人心不安,但只要殿下发布秦王教,晓以大义,号召百姓捐粮支前,在前线解决军粮不成问题。”
“有先生这话,我就踏实多了。”李世民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猛地一拍手。
转向李靖,语气里透着由衷的敬佩,“您的屯兵柏壁而非玉璧的中肯建议,世民深以为然。此战若能扼住刘武周咽喉,先生当居首功!”
林溪听得一乐,忍不住插嘴:“玉璧?耳熟啊,高欢快乐城嘛!咱要是屯兵玉璧,没准能再续写一桩美谈!”
“哼,玉璧这好地方,谁不知道?不选,是我不想吗?!”李世民一撇嘴。
说着,他双手在眼前凭空展开,像是铺开一幅巨大的实物地图,指尖在空中飞快比划,似乎能精准地勾勒出河东的山川地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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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指点江山,烂熟于心地标注着关隘、河流。
“玉璧之战我研究过多次,当年西魏之所以能将战线放在玉璧,是因为河东民心皆向、后方安全。
高欢粮草运输根本不敢过闻喜道,西魏控制住汾水就足够了,当然要把战略支点放在峨眉台地上腹地宽阔、条件最好的玉璧城!”
他的左手在空中划出一条蜿蜒的汾水,右手食指凌空一点,落在“玉璧”的位置。
“而咱们现在呢,都怪裴寂那老匹夫,河东不仅人心乱成一锅粥,重要关隘几近失陷!”
李世民一通比划,语气越说越怒,眉头紧锁。
他转头看向林溪,清澈的大眼睛闪着“你好厉害”的钦佩而迷惘的光芒。
他哼了一声,右手食指在空中往下移了两寸,点在一个空气中虚构的点上,沉声问道:“这里是哪?”
“我……这?!这是……”
林溪眼睛瞪得溜圆,呆望着面
前逐渐暗下来的空气,额角渗出汗珠,咽了口唾沫,求助的目光悄悄投向李靖。
老头儿会心一笑,袖子捂着嘴,偷偷比了个口型。
“夏县!”林溪立马反应过来,挤出个尴尬的笑,“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您地图画得真好。”
李世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嗯,那这条路是哪?”
右手猛地一挥,在空中划出一条斜向东北的弧线,一瞪眼,“看着我说!”
“……”
她一紧张,地图中错综复杂的关隘、河流和地名如潮水般涌入大脑,一种被学霸无情碾压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眉头皱得像包子,咬了咬牙,试探着挤出一句,“闻…闻喜道?”
“哼,想这么久,这很难吗?!”
李世民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右手行云流水,凌厉地勾勒出河东的残破防线。
“夏县反了,河东城(蒲州)和刘武周呼应,闻喜道也保不住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汾水对岸的绛州治所,但也被团团包围,不知道啥时候就要完球!”
他顿了顿,左手隆起一座台地,右手在台地西南边缘狠狠戳了戳,像是楔下一颗钉子。
“所以,我军唯一的选择就是这里,山西谷道南下分叉后,峨眉台地第一阻击点——”
“柏壁!”
李靖听得捋着长须,微笑着频频点头,向林溪投去鼓励的目光,眨眨呀,示意她硬气起来。
“呃,属下认为…选柏壁有几个好处。”
林溪硬着头皮,试探着伸出手在李世民面前的空中,划拉出一道几道弯的曲线,又在曲线东南端轻轻点了一下。
“如此,不但能控制汾水,还可与绛州的守军呼应、鼓舞士气。另外……”
手指在闻喜道的位置一挥,“最重要的是,能扼守闻喜道、威慑宋金刚南下,占据地利,骚扰其粮道!”
李世民脸上的嫌弃终于褪去几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露出意外的欣赏。
“嗯,说得还不错,关键点都有了。不过嘛……
刚才的汾河,不但少画了俩弯,还往西偏了一寸。
还有闻喜道的位置太靠东,都快跑到浍州去了!
让你在我的地图上画,又不是自己再造一个。”
林溪:“……?”
“是那个、属下以后一定多努力,争取早日赶上您的步伐!”
“好啦!这又分析了一遍,心里痛快多了!还要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李世民朗声一笑,眼中闪着振奋的光芒,转身朝李靖抱拳一礼,又拍拍林溪肩头。
“你也不错啊,有进步!再接再厉!
天晚了,回去吧,趁着咱还有粮食,先享受一顿是一顿的!”
天色彻底灰暗下来。
远处,龙门关的轮廓在夜色中彻底隐没,只剩火光点点,如星辰散落在原野上,在晚风中瑟瑟摇曳。
【PS:放假出去玩了几天哈哈,以后还是会在凌晨1点更新哦,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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