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一年秋,和月亮一起圆满的,是杨广先生的全国巡回作死之旅。
在大隋朝旧衣千个洞,破鼓万人捶的危急形势下,杨广抱着自己的大心脏再次北巡,行至雁门(今山西朔州)附近时,收到了义成公主的救命信。
起因,杨广到汾阳宫避暑,突厥始毕可汗不朝,杨广大怒,决定带人到北边转一圈唬人家一下子,结果就是,没唬住,反倒自己成了饿狼的嘴边肉。
其实杨广在大业三年和四年,都有过北巡的先例,五十万人浩浩荡荡开过去,直接把当时的启民可汗吓跪了。
隋朝的对突政策,得益于深谙突厥社会组织特性和**矛盾的重臣——长孙晟。
“远交近攻、离强合弱”的外交政策无疑是明智的,在千年前秦灭六国时早已得到验证。
小弟们不能有扎刺儿的,谁扎刺就撺掇其他小弟合起伙儿来揍他,再把好处分给大家;要是小弟们抱团了,就培植出一个冒头的,再让大家去干他。
如此周而复始,大哥永远掌握决定权和主动权,并享有最高权威。
但是,维持平衡的前提是:
第一,小弟们中不能出一个干不掉的牛人,在短时间内把别人全打服了;
第二,大哥必须要时刻谨慎秀肌肉,一旦秀、就得一步到位,让兄弟们知道,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很遗憾的是,在大业十一年,前提彻底打破。
大功臣长孙晟去世了。
突厥出了个牛人始毕可汗,与隋朝边境多股军事力量搞串联,如谷王须拔,贼帅魏刁儿等,动辄十几万人。
同时,杨广四征高句丽,爆了一地装备不说,自己扯下了隋朝内忧外患的遮羞布,突厥一看曾经的大哥病入膏肓,不趁你病要你命,等菜啊?
于是乎,始毕可汗率大军十几万南下雁门关,打算擒贼先擒王。
幸好始毕可汗的亲妈兼老婆——义成公主,及时写信告密,杨广大惊失色,连夜带人屁滚尿流地逃进雁门城,被突厥大兵层层围困,四面黑云压境。
雁门郡四十一城被突厥尽数席卷,只剩下雁门孤城摇摇欲坠,兵一万七,百姓十五万,粮食只够二十天。
面对命在旦夕、生死一线、兵缺粮尽的危机时刻,杨广终于向世人展露出那尊“神(精)”面具下的真容,他特么还真是
个人!
《旧唐书》:“上大惧,抱赵王杲而泣,目尽肿。
认清现实、擦干眼泪后,杨广郑重表示:
一、停止打高句丽,不打了,这辈子都不打了!
二、城中守将,高官厚禄、锦衣玉食,拿先皇的名义发誓,绝不相负!
三、天下兵马立刻来救驾,你们爹快撑不住了!
四、求义成公主再给想想招吧。
于是,在月圆之夜刚过去没多久,太原收到了皇帝被围、随时要噶的急报。
李府中,李世民腾地站起来,茶碗往桌上一蹲,厉声道:“大胆突厥,欺我中国无人吗!阿耶,儿愿去救驾!
李渊沉吟半响:“只是,太原距雁门关可不近呐,若大军整装急行也要五六日.何况太原也是防守重地,为父也怕突厥人乘虚而来,此事还要再仔细思量。
李建成随声附和:“二弟,如今突厥重兵十数万,雁门城小粮少,此围何解?若是轻举妄动,反倒误了自身。
李世民看了看父兄,和周围坐着的幕僚,个个沉声不语,瞬间心中了然。
皇帝要是真不行了,去了白白损兵折将,一点好处捞不着。皇帝就算行,早去的,也是第一波被突厥消耗,不如等别人打得差不多了,自己冲上去摘桃子。
作为李渊,这么想,一点儿问题没有。
李世民眼珠一转,也不多言,微笑抱拳道:“阿耶,您说的有理,是儿冒失了。儿先告退。
李渊点点头,看着老二倔强坚定的背影,心里总有点儿七上八下的,但转念一想,这小子精得跟狐狸似的,自己就甭跟这儿瞎操心了。
晚宴,一家人坐得整齐,唯独不见李世民。李渊眉头一皱,刚想派人去找,就见一个随从飞也似的跑进大堂,嚷嚷道:“大人,不、不好了,二公子房里留下一封信,说、说是要应募去雁门救驾!带了几个人跑了!
“说什么?!李渊“啪地一拍桌子,壶碗乱颤,胡须飞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这个二郎,也太有主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撒出人去,无论如何,都把那混蛋小子给我绑回来!
日暮四合,太原城外的大道上,五匹战马如飞似箭。
“二公子,咱、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儿.没有礼貌。林溪
咽了口唾沫,脸上跟吃了苦瓜似的。
“怎么?怕了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李世民轻笑一声,夕阳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洒下一抹暖光,“阿耶不愿出兵,自有他的考虑,可我身为中土男儿,眼看突厥人如此张狂而无动于衷,岂不让人笑话!堂哥,你说呢?”
李孝恭打了个哈欠,眯眼瞅着远处的夕阳,一如往常不紧不慢的语气:“世民说得对,反正就是到那溜一圈儿呗,至于陛下能不能逃过这劫,咱也说了不算。”
“孝恭哥,好歹咱们都是武人出身,你别老这么懒散行嘛?别人都拿你当那些纨绔子弟、浪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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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跟在身后的李道宗撅起嘴,对李孝恭的做派深表不满。
李道宗也是李渊的堂侄,年十四,和林溪差不多大。最近李家子侄们得知李渊镇太原的消息,纷纷到此祝贺,兄弟们好不容易聚齐。
“要说,还得我世民哥,多有大将风范啊!我以后一定要和他并肩作战、驰骋疆场!”李道宗向李世民挺拔的身影,投去毫无掩饰的憧憬。
而对方也仿佛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努力把背挺得更直了些。
“行行行,我就是不学无术、浪荡公子,咋啦?吃你家喝你家啦!”李孝恭瞥了李道宗一眼,扬起马鞭一指他脸,戏谑道:“切,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还有你弟李道玄,被你带的天天跟老二屁股后头跑。”
“要我说,就算你将来给老二牵马坠镫、端茶送水都不稀奇,干脆啊,你跟林溪换换得了,反正林溪做梦都想当少爷,是吧?”
“嘿嘿,二位公子,你们自家人斗嘴,就别拿小的开心了。”林溪陪笑着,瞅瞅了身边表情郑重的段志玄,“我和老段是二公子的随从,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各位公子的安全。是吧,段哥?”
“嗯,没错。”段志玄重重点头,目光坚毅,“二郎所言甚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此去就是跟着二郎杀突厥的,必当奋力一战、不死不休!”
“哎哎!段哥,这话过了啊,什么死不死的,赶紧‘呸’出去!说实话,我这才刚挣了几个小钱,可怕死啊。真到了危险时候,我绝对扭头就跑!”林溪故意夸张地扬声说道,伸脖望望李世民。
“老林,你这就不对了,二郎待你我有知遇之恩,大丈夫当为知己者生,为知己者.”
“好啦,老段。”段志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出声打断,扭头笑道,“这世间像你这样的大丈夫难得啊!有些人啊,天生就是识时务者,利字当头。给足了还能稍作犹豫,给少了转脸撒腿就跑,唉,可是惜命的很啊!”
说着勾起嘴角,狠瞪了林溪一眼。
“呦!谢二公子夸奖!”林溪俏皮一笑,骑在马上微微侧身,向李世民行了个半礼,“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小的胸怀坦荡,何愧之有?”
“读书好还真有点儿用,这么潇洒豪气的词儿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李道宗歪着脑袋望林溪,暗叹这小子确实挺有气派。
李孝恭轻笑一声,回忆起当晚月下剑舞的场景,眼露好奇探究之色。
李世民倒是早就见怪不怪,潇洒一挥手,扬鞭道:“别贫了。加快脚步,争取早到云定兴将军处应募!”
马蹄声响,秋风漫漫,五匹骏马迎着落日飞驰而去,卷起滚滚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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