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
今日楚词也是起了个大早。
梦花楼居围墙外的街上一直在敲锣打鼓,让本来正沉睡在美梦里的楚词不由得醒来。
随意选了一件衣服穿上,楚词便开门出去问询一二。
“今日是有什么节日,这一大早便吵得不得安宁。”
只见梦花楼居其他姑娘的房门也接连打开。
许儿,清儿两人揉着眼睛打瞌睡。“这天才刚亮...”
静儿生气的砸门而出,站到楼外叉着腰抱怨。“吵死了!这一天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搞祭拜就搞别的楼去,在梦花楼居这吵什么吵!!!”
静儿的话刚说完,酒楼管事的人就来了。
“静儿!住口!”
管事的拉着静儿进来。“这些人可是要去拜会宗王的,你不得这般大声喧哗,让人听了去,梦花楼可又要遭殃了。”
听闻是拜会宗王的人马,静儿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对不起,我不知晓。”
静儿从嚣张顿时变成紧张害怕。“我方才那般说话,应当不会有事吧?我可是诚心拜会宗王之人,天地良心,可千万别找我的麻烦。”
静儿双手虔诚合十,在对着天拜拜,对着地拜拜。
好似隔墙会有耳,好似头上有人看似的。
楚词小声冷哼一声。“拜什么,又不是神仙。”
管事的摇头叹叹气。“以后莫要再如此冲动了,都回去休息吧。”
其余人听闻是宗王的拜会者,也纷纷转头回了自己的闺房,没有任何怨言。
仅剩楚词一人站在外面。楚词收了收自己的披风,双手抱臂站在此地,嘴里小声念叨到:“又是那个疑神疑鬼的东西,负心汉,花心男,玩弄感情,欺骗小姑娘感情的东西!”
“哪日若是被我找到了,我定要将他五花大绑,楚颜若是过得不好,我便将他扔进海里喂鱼!”
管事的看着楚词一连串一通骂,不知她是在骂谁。
“楚词姑娘,你刚才这可是...在骂我?”
楚词回过神来,看着管事的脸便在自己面前。刚才那一通痛骂,估计只有管事的听进耳朵里了。
“咳咳。”楚词清清嗓子。“自然不是。”
随后楚词便转身回房,在走两步后她又回头,在管事耳旁说到:“希望你早日寻到一个良妻。”
管事指着自己。“我吗?”
“自然~”
楚词潇洒留下这两字便回房将门关上了。
待楚词走后,管事的脸瞬间暗淡了。“连楚词姑娘都知晓我被五个姑娘甩了,没姑娘要呜呜呜。”
回到房内,楚词拿出楚颜与宗王的手写信。
她躺在床上一张一张地看着。
宗王还曾许诺过楚颜,若是楚颜愿意与他在一起,他便许她黄金万两,锦绣富贵的生活,让她过上衣食无忧,幸福喜悦的生活。
楚词看到这里眉头轻皱了皱。“如若真的如此,楚颜半年前应当会告知家中,且若她真的过上了富贵的生活,家中年迈母亲病重,她怎会不管不顾呢?”
楚词又看了下一张,信中楚颜一直用‘宗王’称呼他,而他却称呼楚颜为‘颜儿’。
楚词了解楚颜,她这般讲分寸,是因为对宗王的惧怕。
楚词重复看了这些信,宗王在信中对楚颜许诺的事情太多了。
许诺她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
许诺若两人成婚,便将楚颜母亲的病情医好。
许诺不再让楚颜一人为生。
许诺要将楚颜接进宗王府。
就差许诺她圣上才有的半壁江山了。
满口的谎言。
若是信上许诺的事情他都做到了,那楚词早便能在桃梦乡听说一二了。
楚词起身,迟迟想不通。
若是楚颜真的跟他走了,为何没有任何踪迹?但若是楚颜没有跟他走,那楚颜与凭空消失有何区别?
所以楚颜最后到底还是嫁给了他吗?这个满嘴谎言之人。
信上所说的宗王王府,为何楚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那楚颜到底是如何与宗王相识的呢?
楚词相信,楚颜一定就在宗王的身边。宗王喜欢隐匿于桃梦乡,但却又要人们天天对他拜会。
“这般自大的男人!”楚词握紧拳头。
楚词将所有信件收好,藏在屋中某个角落里。
算了算日子,今夜就是七日最后的日子了。
不知晓那人今夜会不会来。
那人若是来了,见到楚词在等她,许是又会像之前那般闪躲。上一次楚词睡着了,她便大大方方的留在自己身边。
看来那人喜欢在暗中观察别人。
为了不再出现像上一次的情况,楚词今夜决定,装睡。
不知晓会不会来,也不知晓何时来。楚词只好早早便将自己收拾干净,随后吹灭了蜡烛,上床假装自己睡了。
这时天色刚暗下来。梦花楼里奏乐的声音还声声入耳。明明是极其令人赏心悦目的琵琶与吹箫,但传入楚词的耳朵里,却像是一种杂音,让楚词更加清醒。
楚词弹琵琶与跳舞便是这般随意,她若是有心情她便去,若是没心情便窝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掌柜的与管事的,与梦花楼背后的掌权人对楚词这般行为丝毫没有任何意见。毕竟物以稀为贵,若是每日都能随意见到楚词,哪还会有人每天守在梦花楼里等待。哪会有人重金只为求一支舞。
曾经掌柜的命楚词每日都要到梦花楼表演才艺,楚词第二日便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掌柜的可谓是痛哭流涕,跪下道歉才改变了楚词要走的决心。
楚词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那人还会再来吗。
应当会的吧。
夜渐渐深了。
梦花楼里的客人渐渐散去,直到梦花楼挂上了休业的招牌,一切才都寂静了。
此时的梦花楼还能隐约听见外面姐妹们说话吵闹的声音。以往这个时辰,楚词还没睡。
楚词一直睁着眼睛思索。突然之间,楚词听见窗外有了动静。
楚词赶忙将眼睛闭上。
是她。
那人来了。
楚词听出了她翻进窗户的声音。
楚词是背对着窗户,但楚词此时正在听着那人的动静。她一举一动都很是轻盈,这若是不曾习武之人,定当听不出任何声音。
楚词的耳朵很是灵敏,楚词听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不知为何,楚词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快。
直到最后心跳声盖过了那人轻巧的脚步声,楚词忽然睁开眼睛,感受着身后那人的气息。
楚词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那人现在正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那人现在一动也不动,大抵正在看着睡觉的她。
片刻后,楚词隐约听见了那人突然轻笑的声音,随后便是那人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她要走?
楚词慌忙起身,一个翻身,楚词便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在黑暗中等待了许久,楚词早已经习惯了黑夜。在黑暗中,楚词可以将她看得清楚。
楚词从床上起身,掀开那人的面纱便直接吻了上去。
不给那人丝毫犹豫与反悔的机会。
那人也顺着楚词的势,两人在黑暗中,在屋内的墙沿处,热火地相拥与品尝甜蜜。
直到最后楚词与她顺势倒在床上...
梦花楼居的姐妹们刚准备要入睡,就开始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寂儿的房间正在楚词楼下,寂儿抱着被子,刚闭上眼睛,便听见楚词的屋里有奇怪的翻腾之声。
随后寂儿听见了楚词的嗓子又哑了。“楚词姑娘的身体真弱,经常夜里觉得嗓子不适,上次掌柜的开的药方看来是不好使,明日我一定要替楚词姑娘寻一个更好的药方才行。”
静儿的房间就在寂儿旁边。静儿一直睁着眼睛,听着阁楼上的动静。“这个楚词,一次便罢了,还要来第二次,嗓子疼也不知晓多喝喝水。”
“莫非是屋里有人?”
静儿想罢,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楚词这丫头,根本不喜触碰,外面的男子不可能有机会。”
“算了,还是睡觉吧,明日再上去瞧瞧。”
···
天渐渐有了要亮了的样子。
楚词与那人这才歇息下来。
楚词看着身旁躺着的人,不知为何,突然便又忧心起楚颜的事。
楚词看着那人的睡颜,可真是佳人之貌。
这人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样样都令楚词觉得满意。
特别是这张脸。
“你...可是桃梦乡的人?”
楚词知道她没睡,不仅如此,这人还会等楚词睡着之后,悄然离开。楚词约莫着这人半个时辰后就会离开,所幸趁着这个机会多打听一些事情。
楚词话落,无人回答。
又是这般。
楚词长长地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仿佛非常忧愁,心事重重般。
“是。”
过了许久,那人才回了一个字。
“那你可知晓桃梦乡的宗王?”
楚词问到这里,突然便起身,她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那人。
那人一直闭着眼睛,但楚词问的话,她都会回答。“身在桃梦乡之人,自然会知晓宗王。”
“那你与那宗王相识吗?”
“不识。”
那人回答的流利,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楚词问不到有用的线索,只好又躺了下来。
半响后,楚词又重重的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说话,好似真的准备入睡了一般。
楚词想到那些信,想到半年没有踪迹的楚颜,楚词还是难以入眠。
“那宗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词边说着边叹气。“那般玩弄姑娘的感情,一定是个花心不已,多情,滥情!自大的男人。”
楚词越说越生气。“那男人若是被我抓到了,我定赏他三十鞭都不足为过!!!”
说话时,楚词的拳头用力锤了床板一下。
阁楼下的寂儿突然在睡梦中惊醒。“额...天亮了吗?”
“桃梦乡本是美丽不已的桃花山乡,却因那所谓什么狗屁的宗王,让整个桃梦乡都笼罩在乌烟瘴气之下!!!”
“你说那宗王,他既然不出面,不露脸,不与百姓有交流,他凭什么自称宗王?百姓又是为何要拜会他?就凭他喜欢成天为威胁百姓,让百姓忌惮他,惧怕他?”
“这宗王的后院里,一定有不少姑娘吧!”
楚词头一回在桃梦乡这般对着一个人骂宗王。
以往都是说两句,便会马上被梦花楼的姐妹,或是管事的捂上嘴巴,生怕惹了事端。
令人感到稀奇的是,这人竟然没有任何的阻拦,甚至听见她这般诋毁宗王,这人也依旧闭着眼睛,不闻不问。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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