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第 271 章 这么帅的人是他的
村长夫郎笑呵呵道:“昨儿我家汉子跟秦伯他们商量好了, 这家里有鸡的就给鸡,有鸭子就给鸭,总之, 这事怎么都得办得漂漂亮亮, 赶紧的叫你家汉子过去帮忙了,顺便再去喊青松, 你们几家跟秦氏好, 这事不过去帮忙, 云帆润哥儿可要寒心了。”
李慧赶忙道:“叔,我晓得了,我这就去喊青松哥。”
不说许云帆如今考了第一,日后要做大官了, 就说许云帆救了她跟孩子,又救了孙青松家的孩子,这份恩情, 他们两家当牛做马都做得还, 更不用说, 小秦家的地,润哥儿来信交代了让她家听从管事的吩咐种植, 就是孙青松家也被安排活干, 如此, 小秦家对他们的恩情, 两家人更是无以为报。
孙木娘一听媳妇这么说,当即就往鸡圈跑, 抓了一只养了一年都舍不得吃的大公鸡给孙木带了过去。
孙木带了鸡,孙青松的娘便让孙青松带了鸭,堂兄弟两人似梦似醒的往秦氏赶去。
因为村长夫郎与李慧的一方交谈, 孙、李两氏人当即都傻眼了。
啥玩意?
许云帆考了第一?
许云帆日后要当官了?
而且还是进去那啥子翰林院?
村长夫郎说了,这翰林院里的官可了不得,许云帆日后要上天了。
李婶、豆大娘等人恍惚了,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嘴巴张了张,可不知为何,却又无法吐出口。
看看秦氏如今的发展,小秦家如今越走越远,再看看自家?
以前引以为傲的儿子,不止被下了科举禁令,因散播清风书院院长与许夫子的不实谣言,如今更是连童生的身份都被剥夺,几个儿媳妇整天闹整天骂,小女儿在婆家更是不好过,儿子、女婿、李家的青砖瓦房早已不再是她能炫耀吹嘘的资本了。
待村口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身戴红花,骑着高头大马,由一众衙役开路护送回来的许云帆出现,李婶等人看着已经需要他们仰视的许云帆,不禁想到了秋收时,身穿不合身的粗布麻衣,推着一车玉米从他们地头飞奔过去还要被他们讽刺几声的许云帆,再看眼前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人,悔意顿生。
在队伍后边行着数辆马车,马车后边是另外几村好奇前来围观的村民。
周县令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为啥搞这阵仗似的,特意让人停了下来,这才下马。
周县令一下马,一众百姓立马就跪了下去,就是听到铜锣声赶过来的秦氏族人也跟着跪下。
随着周县令的话音落下,大家伙久久没能站起来。
许云帆瞧见跪在一众秦氏人面前的秦老还有村长,几步上前,意欲将人扶起来,“秦爷爷,您这是干啥?赶紧起来,村长,你们也赶紧起来吧,你们可是前辈,这样不好看。”
“云……许夫子……”秦老发现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这可是“状元”啊,人家县令还没发话,他们如何敢起来?
“老人家,您赶紧起来,咱们许夫子都发话了。”周县令笑道,伸手把村长扶了起来。
秦老被许云帆搀扶着,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小汉子,差点没哭,许云帆这是还认他这个毫无血缘的长辈呢,“哎,爷爷这就起来,润哥儿他们呢?晓得你们今天回来,我跟你孙伯伯还有大家伙……”
秦润带着几个孩子也下了马车,看着跪在外头的一众村民,内心五味杂陈。
大家伙偷摸着抬头看这个昔日被他们看不上眼,连谈及都尽是嫌弃的哥儿还有他的哑巴弟弟,这一刻,他们知道,这个哥儿,早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肆意妄言的存在了。
这时候,齐修泽也过来了,见到周县令,几人看了一眼,跪是不可能跪的,赶忙将后边的一众老爷们请到晒谷场那儿去。
没被邀请的外村人看向被簇拥的秦润,还有小秦家几个孩子,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杏儿,你看,许云帆这还不是真正的“状元”就有这般阵仗了,要是真正的状元,那还得了,你看看那些老爷,平日哪个是咱们可以见到的,这些老爷哪个不是高高在上,可今儿你看到了没,人家一个个对许云帆点头哈腰低头作揖,都在巴结许云帆,小风也不差,娘记得,当年在徐家吃了一碗饭的小道士说过了,小风日后可是贵不可言,你说你咋想的呢?”
徐杏,也就是小梨村的村花,同时也是小梨村村长的女儿,长的白白净净,比之其他村里姑娘白了几个度,自小又没怎么下过地,水灵灵的一个姑娘,曾打过许云帆与陆锦的主意,可惜,陆锦如今废了,带着孙甜甜回了镇上,再没回来。
至于许云帆,这人听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孙甜甜之前爱慕他,最后落了个所嫁非人的下场。
徐杏不敢表露对许云帆的爱慕之情,但女孩子,对于意中人,哪能那么轻易的放下?
如今听说许云帆以后要做大官了,她们更是羡慕,哪个姑娘不想当官夫人呢,做梦都想,可惜许云帆看不上她们啊!
“娘,你说徐哑巴日后真的能做官老爷吗?”徐杏想,自己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大小姐,日后可是要做官夫人的,既然嫁了不了许云帆,她也绝不能将就。
徐母哎哟一声,拍了一把依旧痴痴目送许云帆远去的女儿,“娘还能骗你不成?现在还没放榜,咱们可以先下手,要是小风真的考上秀才,你信不信,就是做小都轮不到你,你自个看看今儿来的那些老爷,哪个家里是没几个女儿的?”
“要是让他们知道小风与许云帆交好,又还是个秀才,多的是人要把女儿嫁给他,娘可是过来人,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还能害了你不成?听娘的话准没错,小风这个孩子,你要是错过了,日后看你上哪哭去。”
徐母可是想得透透的,许云帆这人,她们娘俩想是不敢想了,但徐致风还是可以想一下的。
做不了“状元”的岳母,有个秀才女婿,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事。
徐杏瘪瘪嘴,有点不以为意,“不过是命好考了个童生,娘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要是读个半年书就能考上秀才,这秀才还能这么值钱?”
对于徐致风,徐杏是不太看得上眼的,可事实上,若是没有许云帆这颗珠玉在前,哪怕徐家再穷,就冲徐致风如今是个读书人,入了清风书院,又考上了童生,徐致风确实会是十里八村众大婶大娘阿叔们心目中的最佳女婿、哥婿。
可惜了,既生瑜何生亮。
“你这丫头,你以为童生是那么好考的?要是小风没点真本事,人家院长能看得上他?你这丫头别开口闭口喊人哑巴了,你小时候不懂事,欺负人也就算了,如今长大了,难不成日后还要欺负自家夫君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徐母便这么说了,好像徐致风跟徐杏已经成了似的,她这个岳母娘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徐母这么信誓旦旦,终其原因还是自认自家在村里地位不低,盖的又是青砖瓦房,女儿又是千娇万宠跟镇上的小姐似的,徐致风只要眼不瞎,咋能看不上她家闺女?
只能说徐母眼界终究还是小了,她也不看看,同样是千娇万宠的闺女,人家会琴棋书画等等,徐杏会个啥?真以为自家女儿啥农活不干,养的白白胖胖,纤纤玉指,柳若扶风就是大小姐了?
一听自家老娘这么一说,徐杏觉得还挺有道理,心不甘情不愿的适当放低要求,“那行吧,我都听娘的。”
被徐杏勉为其难看上的徐致风这会还在自家鸡圈里头捡鸡蛋呢,昨儿他到书院送鸡蛋时,沈如溪告知他许云帆今儿回来,等鸡蛋捡好了,待会他还得去趟大梨村呢。
徐致风乐呵呵的提着一只母鸡就往大梨村赶,半道上正好遇上了前去凑热闹回来的村民。
以前这帮人见着他,不是嫌弃的看他一眼,说他一身的鸡屎味,挥挥手让他离远些,就是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他,可无论是何,因为他是哑巴,少有人主动跟他搭话。
自他成了童生之后,待遇不一样了,大家伙再见他,不管出于真心还是恭维,谁不得笑呵呵问声好。
徐母自来熟的上前,目光落在徐致风的背篓上,“小风啊,你这是要去大梨村?那可得赶紧了,许夫子已经回来,周县令亲自送他回来的呢,可风光了。”
“嗯。”徐致风淡淡应了一声,瞧见站在徐母身边打量着自己的徐杏,面上不冷不热道:“徐伯母没啥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哎,那你赶紧去,到了小秦家记得好好跟人家县令问好,还有呀,今儿来的那些大老爷,你也跟人家好好打招呼,多认识些人,以后……你这孩子,伯母从小看着你长大,拿你当半个儿子看呢。”
这番长辈叮嘱晚辈的架势,徐致风听的莫名其妙,也不在意,倒是对方最后那句话让徐致风多少有些多想了。
其他小梨村的人听到徐母这句话,不由暗道,这女人,下手可真快,倒是会给自家女儿挑女婿。
秦氏晒谷场上摆了二十几桌菜,每桌八道菜,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哪样都不缺,许云帆陪同周县令入坐,又喊了村长还有秦老以及谢柏洲作陪,而秦润一回来连休息都顾不上,同其他大娘大婶忙活起来。
不忙不行啊,不说那些前来结交的富绅,光是书院里的学子就够大家伙忙的够呛了。
好在林萧然早上过来看了,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
不够!
三十只鸡,三十多只鸭压根就不够啊!
书院学子,除去那些回户籍所在地参加院试,等着放榜尚未回来的学子,剩下的学子怎么也有几百人,八人一桌,一桌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还有猪肉这些,压根不够。
林萧然一大早就往镇上的屠宰场跑,带回一批肉,这会,大家伙剁肉的剁肉,上菜的上菜,忙的不行。
徐致风一来,林萧然便拉着他一同去招待其他陆续赶来的人,秦润让人又抬了十张桌子过来,何顾笙见状,自发的去帮忙,至于儿子,从下马车到现在,他就没见人影了,也不知道被大宝他们带去哪了。
秦氏肯定是最后一批吃的,大人尚且还没顾得上吃,更不用说一帮孩子了。
不过,对于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顿肉的秦氏的孩子来说,吃肉哪有跟小伙伴一起玩来得诱人。
这不,秦安秦慕几个一回来,三个蛋、小山、牛牛等一群小鬼头就冲了上去,将秦慕几个小家伙包围了起来。
直到他们发现,怯怯的躲在秦慕身后的何唯琛时,一群小家伙哇了一声,指着何唯琛,“安哥儿,你们又去哪里得了这么可爱的弟弟?他的眼睛好大呀!圆圆的,还黑乎乎,像……”像什么,小山卡壳了,一下子没想起来像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好看。
大蛋笑呵呵道:“像山上成熟的野葡萄,不过野葡萄比弟弟的眼睛要小很多呢,安哥儿,他是谁呀?”
秦安凑到何唯琛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原本害怕的何唯琛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会看秦安,一会看大蛋几个,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站了出来,小手抓在一起,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很小声说:“我叫何唯琛,是安哥哥的朋友。”
“你是安哥儿的朋友?那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了,安哥儿,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都想你们了。”
一群孩子凑在一块,互述思念之情,等小宝这个小秦家的小小男子把三辆玩具车从马车上搬下来,并想办法将他们拉过来后,三辆玩具车的出现立马让三个蛋他们喊了起来。
何顾笙好歹还记得抽空去看眼孩子,发现自家儿子被一群孩子带着,在一处斜坡上一块玩。
“弟弟,你不要怕,来,你坐我后面,哥哥带你飞。”小山坐在车上,拍拍身后的位置,让何唯琛坐上去。
这个弟弟瘦瘦小小的,但那张脸可爱呀,让人看着就觉得开心,想带着他一起玩。
何唯琛本就是个孩子,好奇战胜了恐惧,因为想坐玩具车,加上这帮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对他好好,哪里还记得害怕,直接跨步坐在小山身后。
“哇~”
“哇~~”
“哈哈哈……”
孩子惊呼的尖叫声,哈哈大笑的欢声笑语传来,何顾笙远远看着何唯琛羞答答的像个笑不露齿,连笑都要用手遮唇的小闺女家,眼眶红了的同时,隐隐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扎心。
孩子没被孤立、欺负,何顾笙放心了,转身又去忙了起来。
这场酒席一直吃到中午,中途,因为担心孩子饿着,秦润让人用几个大盆装了肉还有菜放到路边的桌上,就让孩子们站在路上吃。
许云帆陪着众人吹牛逼,不经意的扫过去一眼,顿觉好笑。
通往晒谷场的路上,一帮孩子,有抱着碗站着的,也有蹲着啃骨头的,无一例外,人手一碗一筷,一个个埋头苦干,吃的喷香且心满意足。
一群人类幼崽吃的小嘴油汪汪,脸上洋溢着笑意,一盆鸡肉□□完了,一大娘笑呵呵的又往里倒了半盆。
许云帆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大娘倒菜的姿势,像极了在喂一群小猪仔。
正午十分,忙了半天的徐致风终于可以坐下好好的吃一顿了,齐修泽几人也是饿了一早,旁的也顾不上了,端起碗就开造。
挨桌敬酒表达感谢之情的许云帆拿了一碗酒过来,“兄弟几个,辛苦了,这份情,兄弟记住了,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哈。”
齐修泽粗鲁的抹了一下嘴,定定的看着许云帆,后者被看的一脸莫名,“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喝啊!”
“你这碗酒有点玄妙啊,敬了十几桌人了,居然还有半碗呢。”
小把戏被拆穿的许云帆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那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不好,我这有夫郎的人跟你们这群光棍不一样的,我喝醉了是要挨夫郎训的,你们这群光棍能跟我比?你们已经长大了,得懂点事了。”
许云帆被赶走了,谢柏洲夹起一块肉,望向没怎么动筷的何顾笙,“何秀才,你怎么不吃?”
何顾笙一下马车便跟着忙前忙后,大家伙见他是个生面孔,自然会过问一句,秦润将何顾笙介绍给众人,这才忙去了。
得知瘦不拉几的何顾笙居然还是个秀才,秦氏人对他很是客气,齐修泽几人同他聊了几句,倒也熟络了起来。
一顿酒席吃到了下午,好在有秦氏的人帮忙,秦润倒不用留下收拾,扶着许云帆回到小秦家时,这才吁了一大口气,“你先在这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自景明泽来过一次大梨村后,李六便回了小秦家住,哪怕他们许久不回来,有李六在,家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许云帆敬酒时倒是没喝多少,但架不住每次小抿一口,一碗也是有了的,这会正头晕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在堂屋里,目光却一瞬不瞬的落在秦润身上。
今儿来的富户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大多数身边都带了哥儿或者闺女,在相互认识时,这帮老爷们总会有意无意的谈及自家孩子,并询问许云帆有没有纳小的想法。
许云帆当时虽都以学业前途为重,无心儿女私情为由拒绝了,但有些人总觉得他在故作清高,再不然就是不好意思。
男人嘛,谁不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对其他男人来说,这样的生活无疑是一种人生巅峰,但对许云帆来说,他想要的人生巅峰却不包括这一项。
当时,闹哄哄的,就算没听到,看到那么多哥儿、小姐,秦润不是傻子,在京城住久了,以前不知道的事,在秦家两位主君的科普下,他也懂了。
许云帆有点愁,回来的路上,秦润都没跟自己说一句话呢,他是不是生气了?
在厨房里拿碗倒水的秦润压根没多想,许云帆的为人,他信得过,怎可能因为这点莫名其妙的事同他生气?
更何况,他还知道,许云帆那双眼睛看起来好看,实则却是“瞎”的。
他就是知道,并且坚信不疑,许云帆就是喜欢他这样的‘丑’哥儿。
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秦润比其他人更清楚。
在秦润看来,与其他哥儿比较,可以说他身上毫无闪光点的存在,他会做生意,别的哥儿难道就不会?至于他会一手让许云帆吃的满足的厨艺,对他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可许云帆就是喜欢他了。
许云帆就是“瞎”的厉害。
可秦润不知,在许云帆看来,除了父母亲人,没有谁能比秦润更爱自己,更宠自己了。
什么琴棋书画,红袖添香,秦润会不会这些都不重要,许云帆也不需要他有什么闪光点,他只要秦润一直一直这么喜欢他,疼他,宠着他就好了。
之前因为生日的事,许云帆闹了一次笑话,待他生日的那天,秦润早早就忙活了,不仅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为他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秦润给他准备了二十份礼物,虽说不是什么精贵的玩意,不过是一些他亲手缝制的荷包、衣物、鞋子、腰带、外衣……可这些普普通通,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在许云帆看来却是同许父他们送的礼物一样,皆是无价之宝。
许云帆记得,那段时间,秦润食指上缠着一层布,他问过,可秦润却说是不小心割到了,明明不擅长女红,食指扎肿了都舍不得放弃,一针一线的为他备了二十份礼物。
礼物虽迟,但秦润还是把它们送到了许云帆手中。
以前许云帆不明白那些谈恋爱的兄弟是怎么想的,明明不会,却还要费那个心思去学怎么织围巾,这玩意,网上大把多,与其花这个时间来做这种事,不去拿这个时间去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不好吗。
如今收到秦润的礼物,许云帆才明白了。
像秦润这么好的人,哪怕身上没有在他人看来的闪光点,但秦润对自己的满腔爱意却是无人能及。
许云帆头脑不清的想,秦润就是好,很好很好。
他好喜欢秦润啊!
这么帅的男人是他的,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一想到这样,许云帆心都满了。
秦润端着一碗水过来,看到发愣的人,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困了?我打水给你擦擦好不好?”
许云帆带着醉意的双眼看向秦润,歪着脑袋,答非所问,“你生气啦?”
第272章 第 272 章 可还记得她当年说了什……
“我生什么气?”许云帆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的, 不过秦润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蹲在许云帆面前,与之四目相对, 一手抚上许云帆的脸, 柔声道:“我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 你不会要其他人, 一辈子只要我一个, 对不对?”
“对,”许云帆似是眷恋般的贴着秦润的掌心,像只猫咪一样的蹭了蹭,“对的, 我谁都不要,只要你一个,今天他们还给我介绍, 我都没有答应, 很是坚决的一一拒绝了呢, 你不要生气,以后等我做大官了, 谁敢再给我介绍人, 我就打他, 把他们都打走。”
现在他考了第一, 但终归还不是官,摆不了大架子, 要他是大官了,只需一句话,他们就得安静如鸡, 啥也不敢说。
“嗯,我都偷偷看到了,你做的很好。”
“既然我表现的很好,那有奖励吗?你有奖励要给我吗?”
“有。”
秦润笑笑,他知道许云帆想要什么,对他来说,醉酒的许云帆真的太好懂了,想要什么,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对方的眼中,此时此刻充斥毫不掩饰的渴望。
到了嘴边的玩笑在这份炙热的目光下,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了。
他跪在许云帆□□,目光灼灼迎上许云帆带着些许醉意朦胧的眸,勾着许云帆的脖子,迫使对方低下头。
唇齿相触间,许云帆心满意足,其他事,这会他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秦润亲完了,许云帆喝了半碗水,被秦润伺候着洗了脸还有手脚,这才乖乖的上床睡觉去了。
刚躺下,许云帆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又起身,“孩子们呢?”
哦豁,这人终于想起几个孩子了。
秦润轻笑:“他们在外边玩呢,一个个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你放心睡,有我在呢。”
“嗯,辛苦我家夫郎了,来,亲一个犒劳你一下先再睡。”
坐在床侧的秦润仔细端详着许云帆的睡颜,心头的空缺被塞的满满当当,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真是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其实今天这种情况,早在秦润的意料之中,在京城,因着秦家,其他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只得憋着。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未必敢挖秦家的墙角,许云帆可是入赘,哪怕秦润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认祖归宗,可秦主君他们却带他出了好几次们,就这,按照秦家不纳妾的家规,谁敢开口做媒?
这种事难以避免,又非许云帆所愿,他心里不舒服是真,但却不能同许云帆这个无辜人发脾气,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秦润幽幽叹气一声,俯身亲了许云帆一口,这才往晒谷场那边去。
齐修泽几人吃完饭,便将收到的礼金全部拿了回来。
哪些要退回去的,他们放在一边,哪些人不可交好的也被他们指给秦润看了。
徐致风抓了一下头发,“这其中的门道好深。”
要是他,只怕要两眼一摸黑了。
谢柏洲好笑道:“日后你就懂了,有的人一旦同其交好了,日后说不定就是一颗绊脚石,会成为拖后腿的存在,所以,收礼也是一门大学问呢,以后你也得学点。”
徐致风失笑道:“我还早呢。”
“不早了,此次院试,你不是说发挥的正常吗?”沈如溪记得徐致风考回来后,他们还聊过,徐致风说,难度确实不小,不过,有一些题型,许云帆之前有教过,总体上还是有点把握的。
“有点“,不过是谦虚的说法,一般人都会这么说,毕竟徐致风不像许云帆脸皮那么厚。
徐致风点点头,“后天就放榜了,旁的就不用多说了。”
想到那些富户争着要做许云帆的岳父,林萧然对徐致风揶揄道:“等你考上秀才,哪怕没礼收,但媳妇大概是可以娶了。”
说到娶媳妇,徐致风不由得皱眉,“我还不想娶那么快。”
“按我说,你这年纪也还小呢,虽说有些学子,就像云帆吧,十几岁就同夫郎举案齐眉了,家庭和睦,没啥烦心事,但其他人就说不准了。”倒不是谢柏洲自诩身份把人看低了,而是他做人不糊涂。
就算徐致风中了秀才,能娶到的媳妇,若是那些高门大户出来的人,徐致风凭什么认为,对方把女儿嫁给他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这个人呢?
对那些人来说,嫁女嫁哥儿,其实也是一种生意,是变相的拉拢。
别看这话难听,但这就是事实。
徐致风娶了人家女儿,日后真飞黄腾达了,少不了要拉岳家一把的。
想到这些,谢柏洲不由提醒,“等你考中秀才了,人家给你介绍媳妇,你小子可得擦亮眼睛了,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娶。”
徐致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何顾笙身上,他的事,他们几个听秦润说过了,就因为儿子多了一条“尾巴”,他媳妇竟是要把小唯琛淹死。
这种事,对徐致风来说,难以接受,他小时候就是个哑巴,本就要忍受他人异样的目光,若是爹娘都容不下他,徐致风想,他只怕要跳河了。
他别的不求,只求日后能够遇上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就好,容貌,家世,旁的他都不求了。
正因为这么想,回到家,徐致风得知竟有媒婆上门后,徐致风问道:“媒婆想给我说哪家姑娘?”
徐母“高兴”道:“是村长家的杏儿。”
闻言,徐致风顿时就悟了,难怪徐杏她娘见到自己时态度出奇的好,就是徐杏都没再喊自己一声小哑巴。
以前徐杏娘见到自己可不是这样的,原来突然对他好,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别有居心。
“娘呢,娘是怎么想的?”
徐母苦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儿子,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儿子伤心了。
她如何不知,徐杏身为小梨村的村花,附近几个村的汉子,哪个不想娶她过门,可徐杏眼光高,愣是一个没看上,徐杏几个哥哥甚至放话,他们家妹妹怎么能嫁给泥腿子呢,她日后可是要嫁到镇上当夫人的。
饶是如此,多的是汉子想娶徐杏,有的甚至觉得能娶徐杏,会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毕竟有的汉子,除了好美色之外,还好面子。
对徐杏,徐母是不太喜欢的,“娘觉得,她跟你可能……不太合适。”
徐致风:“既然娘觉得不合适,那便替我回了吧。日后再有媒婆上门都回了,儿子现在还不想成亲,娘,这事不急,再等几年再说吧。”
“哎,那好,咱们不急,你先好好读书,别辜负了许夫子的期待。”徐母放心了,他就怕徐致风对徐杏有想法。
徐杏那丫头,怎么说呢,水灵白净,是汉子们会喜欢的类型,但却不是适合徐致风的良人。
徐致风没多说旁的,只是点点头,“娘,我知道,您不用操心这些。”他现在只想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媳妇什么的还得讲究缘份。
另一边,许云帆去到秦氏族长家,同秦老道明来意。
秦老想都没想,直接就摇头拒绝了。
“秦爷爷,您可是族长呀,当初说好了我成亲你要喝我的喜酒的,这会就反悔了?”
“你这孩子……”秦老笑的满脸的褶皱,他是不想喝许云帆的喜酒吗,那自然是想的,可他也想替许云帆省点钱啊!
别看许云帆回来时风光的不行,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子还能不清楚吗,在京城,就是连拉屎都要花钱。
许云帆就算是秦家的哥婿,自身没点银子总归是不行的,会被人看不起的。
从大梨村包马车到京城,怎么也得要二十几两,这不是一笔小开销,更不用说许云帆还喊了那么多人,只怕五六辆马车都坐不完,一算下来,秦老可不得心疼,“这太浪费了,你们几个孩子在京城好好的,记得我们这帮人,有那个心意就好了,你在京城没有根,凡事都得靠自己还有靠岳家,不容易的。”
这话听得许云帆心生暖意,“没事的,我有认识的人,到时候他们能给便宜点,秦爷爷,您不用替我省那点钱,这次也是个机会,您老到了京城,我让人带你们好好逛逛。”
村里人,大部分人家活到秦老这个岁数了连县城都很少去过,更不用说去什么京城了。
秦大有几人没吭声,说实话,许云帆的提议他们不是不心动,京城啊,他们听说过,却不曾去过的地方,要是能去一次就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同时他们也晓得,这么多人去,路上吃的,住的,到京城的各项开销也得花上一笔银子,哪怕许云帆做生意赚了不少,可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
秦大有媳妇犹豫着给出建议,“云帆,要不你跟润哥儿在村里办次喜酒,到了京城再办一次?”
“哎,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秦大有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
“胡闹。”秦奶奶打了秦大有一巴掌,“就算要在村里办,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这秦童生没回来,那就不合适,云帆不是说了,秦童生在京城忙的很,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工,回来了还得熬夜做其他事,总不能让人家那么忙了还得跑来一趟吧。”他们是有多大的面子哦。
秦老:“你娘说的对,云帆在村里办喜酒,你们真以为跟其他村民那样,摆个十来桌,随便上三四道菜就成了?”
许云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清风书院任职的夫子了,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夫子,这办喜酒,规格自是不能太差了的,他的学子,同院的夫子还有镇上那些同他认识的人怎么都得来,这菜就不能寒碜了,这么一番算下来,怎么也得去个几十两。
更不用说许云帆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回村当日,县令老爷还有镇上,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了,许云帆要办酒席,更是不能随便。
秦奶奶一听,再一想,“确实,这酒席在村里办也不妥,不办就不办,要是办了,就不能丢了面子,日后让人有话说,还是回京办吧。至少京城还有润哥儿几个长辈在,哪些该注意的他们自会提醒你。”
别看他们年纪这么大了,自诩吃过的盐比许云帆吃过的饭还要多,但村里也就那些事,可京城不一样,其中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们有时候难免想不周全。
许云帆被晾在一旁,听着几人商量,不由感到好笑,“哎呀,这事哪有这么麻烦,都去吧,我让人带你们去,马车我让人造,到时候咱们只需要租马还有雇佣车夫就成了。”
“可是……”
“甭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哈。”许云帆站起身,“秦爷爷,我先还得村长家一趟呢,就先走了。”
不是许云帆无聊,也并非他银子多的没地花。
刚来到大梨村的时候,秦氏的人怎么帮的他,他都记得。
当初说好的事,如今他就是去了京城,说出去的话,该兑现的还是要做到的。
况且秦氏人不去,秦润大抵会心生稀罕吧。
大喜的日子,谁不希望亲朋好友全到场呢。
那些有钱人结婚时还排专机接送呢,他没有飞机,马车总可以吧。
到了村长家,村长夫郎同村长犹犹豫豫,顾虑自然是与秦老一样,听说许云帆要自个造马车,到时候一辆马车可以做十二个人左右,几辆马车也就够他们坐了,这才同意了。
现在的马车能坐四五个人,要是再加一些包裹之类的便有些挤了,许云帆回来时,一家两大三小再带几袋包裹,就坐的刚刚好,要是换几个成年汉子,估计就窄了些。
许云帆将马车图纸画了出来,请来了秦木秦一帮忙。
一匹马可拉动的重量有限,能拉可坐十几人的马车,需要考虑的东西不少,马匹的拉力、车轴、轮子、轴套以及连接结构等等都需要考虑到。
现在的马车图纸很简单,底下就两个轮子,而许云帆设计的马车则不同了,其复杂程度比之一般的马车自然更为繁琐。
光是看图纸,秦木秦一只觉得眼花,半知半解的,许云帆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回村的秦润也没闲着,按照许云帆所说的位置,带上工具,领着几十个汉子就上山了。
负责护送许云帆几人回村的秦家兵一头雾水,不晓得自家少爷想干什么,居然让他们来砸石头。
几十个汉子叮叮当当忙了半个多月,牛车在山脚拉走了一车又一车的石块,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又是一通议论纷纷。
一通忙活后,六月快到了,是该启程回京了。
徐致风虽考上了秀才,排名却是中等,蒋岚方的建议是先压着,不急着继续下场,徐致风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考上秀才就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他需要好好沉淀,选择一家书院入学。
蒋岚方当即表明,清风书院欢迎徐致风的加入。
像徐致风这样的秀才,已经算得上天才了。
对此,许云帆没旁的意见,蒋岚方能开这个口,徐致风进了清风书院,定是要受蒋岚方监督教导的。
对于蒋岚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挖自个的墙角,许云帆跟着徐致风坐在小板凳上,目光落在河中心,河边的鱼竿静悄悄的一动不动,许云帆拍了拍徐致风的肩膀,“你且先跟着蒋院长,日后等我在京城站稳脚了我再想办法把你弄过去。”
徐致风:“……好,我等着。”
对徐致风来说,清风书院固然好,可比起跟着蒋岚方,他更喜欢跟着许云帆。
如果没有许云帆压题,他连考童生都够呛。
面对蒋岚方,他会不自觉的心生敬畏,同许云帆在一起时却是没有这份压力的,与许云帆相处,他只会感到轻松、有趣,虽然有时候会为许云帆的自夸感到无奈、尴尬、羞耻,但这些都无关紧要。
“那个叫啥李杏还是许杏的最近还来烦你没有?你可别跟人家好了,那女的不是啥好人呐。”许云帆还是第一次背后这般说一个女儿家的是非,不过,他说的光明真大,毫无愧疚感。
毕竟比起背后造谣秦润这种事,徐杏敢做,他又凭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说?
徐杏敢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
不过是一报还一抱的事罢了,难不成他还需要有负罪感?
在许云帆的观念里,谁敢欺负他的人,不管男女,他都会一视同仁,不会搞什么性别歧视,那样不好,整得好像他看不起女性似的。
谈及徐杏,徐致风不免头疼,“来,平日出门我都得躲着她。”说来也是搞笑,自打他考上秀才后,人缘好了不说,每天出门总能与一个哥儿姑娘家偶遇,你说这巧不巧。
“我娘放话出去后,媒婆虽不常来了,但有的人还是对我有点想法。”徐致风也能理解,自己好歹也是个香饽饽,谁不想吃一口?
不说别的,就说秀才能免税一事,徐家没有地,要是谁嫁给自己,作为自己的岳家,他总不能不管的,几十亩的税,那得多少钱?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你看上谁都可以,就是徐杏这人你离她远点,不然日后你我得反目成仇不可。”
“怎么说?她得罪你了?”
许云帆摇头,又点头,“她没得罪我,不过他骂我夫郎了,如此不也是在骂我吗。”
“啊?她骂润哥儿什么了?他们啥时候见过面?”对于徐杏说秦润坏话一事,许云帆既然说了,徐致风便信,他小时候就没少被徐杏欺负,徐杏那张嘴的功夫,他是领教过的。
之前徐杏娘问他为何不愿意同徐杏的事,徐致风好脾气的说了,徐杏小时候打骂过他,所以他不太喜欢。
其实徐致风还想说,就算徐杏再好,有你这么个老娘,他都得敬而远之。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跟许云帆读书那会,徐杏娘没少笑话自己,说他们徐家穷的连个老鼠洞都找不着,就这,他还想考个秀才公?
当真是痴人说梦!
徐致风又不是个活佛,被人讽刺成那样了,还想着娶人家闺女,如今他成了秀才,徐杏一家想在自己身上讨到好处,没门!
当时徐杏娘听他这么一说,竟是不以为意的叉腰哈哈大笑,笑他不懂事,还说徐杏欺负他,那是好事啊,人家不是说了,他们这样的就是小冤家,算是青梅竹马了,以后成了亲,感情反而更好呢。
别人这样感情好不好徐致风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跟徐杏,铁定好不了。
欺负与打骂是两个不同的词,徐致风不会贱到要娶一个朝自己扔过泥巴,骂他是的脏臭哑巴,还叫其他小伙伴揍他的人。
不说什么七岁见老的说法准不准确,他只知道,徐杏的一言一行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哪怕这么大了,有时候做梦梦到当年的事,徐致风还是会感到难受,他知道,这是被霸凌后留下的阴影。
就这,他真怕他跟徐杏成亲了,哪天晚上气不过把人给掐死,那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正因为自己受过他人自认为几句不痛不痒的讽刺带来的心灵创伤,徐致风并不忍心许云帆心眼小,一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刀子没捅到自己身上,你怎么知道会有多疼。
得知徐致风不接受徐杏的原因,许云帆嘎嘎笑,“你们这不叫欢喜冤家,而是仇人才对,润哥儿以前来你们村给你们村长家干活,徐杏说润哥儿吃的多,跟猪一样,一顿能吃六碗饭,他们家亏大了,哪怕说者无意,听者还有心呢,更不用说徐杏那时候都多大了,人啊,总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她随口胡说八道,都没人敢请润哥儿干活了。”
徐致风微微拧眉,说一个哥儿像猪,这种话未免恶毒了些,当时的秦润当着大家伙的面被那么说,尊严、面子都被脚踏到了泥泞里,难怪许云帆要报复回去,“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
许云帆眉毛一挑:“要的,下次你再见到他们家人,就问他们,当年他们家闺女说了我夫郎什么话,她可还记得,他们要是识趣,最好乖乖自己上门道歉,要是……后果他们估计不会太想知道,我还会在村里住两天,大后天便出发回京了,两天后他们不亲自登门,你让他们等着。”
“成,回去我就给你传话去。”徐致风陪许云帆钓了一下午的鱼,最后提着空桶回去。
临走前,许云帆喊住人,“要不,我分你一条?不然你提着个空桶回去,不觉得尴尬吗?”
徐致风有点被噎到了,“你分我一条?”他往许云帆的水桶里看,桶内游着几天两指宽,还没巴掌长的小鱼,果断拒绝,“不用了,你钓到的鱼有点大,煎起来太费油,我家可没有那么多油造,说到这个,你之前不是让人四处收购茶油果吗?”
第273章 第 273 章 出气
“是啊, 怎么了?”许云帆的榨油厂因为没有茶油果已经停工了,之前他让人到附近几个村宣传了一番,可惜, 很多村民没有方猎户那个胆子, 他们不敢进深处去,能找到的茶油果并不多。
徐致风:“除了茶油果之外, 花生是不是也可以榨油?我去府城的时候听说领国就有花生油卖, 镇上一些店铺也有, 价格还不便宜。”
“是啊,不止茶油果可以榨油,你说的花生也可以,除此之外, 还有黄豆,菜籽,核桃等等都可以榨出可供人食用的食用油, 怎么, 你是有什么建议吗?”
徐致风肯定是有建议的, 否则,他不会突然提起这事, “我知道有个村子种了很多花生, 但他们卖不了高价, 如今堆积不少货呢, 你要不要?”
领国会制花生油,但他们的国家因为气候等原因种植的花生并不多, 因此经常从大晏朝收购花生加工成花生油后,再以一个卖花生的农户都不敢想的价格卖过来。
卖花生的人却吃不起一口花生油,可见花生油有多贵。
许云帆当即道:“要, 你明天有空没,带我去看看。”
徐致风点了点头,“可以,那个村子离咱们这不近,我也是去府城赶考时听其他人说的,听说领国最近有点乱,商人们收购的货没人要,很多种植花生的村民都没卖出去。”
许云帆抓了关键词,扫了一圈发现周围没人,还是压低声音,“你说领国最近有点乱?是要打起来了吗?”
“是也不是。”徐致风同样压低声音道:“是附近几个小国打起来了,他们这些小国隔阂不断,为了领土,为了其他资源,总之动手的理由多得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咱们有秦家军还有萧家军守卫着呢,他们不敢越界的。”
大晏朝北面与几个小国国土接壤,北塞由秦家军驻守。
而南境与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大商朝领近,因萧家军驻守南境,当年大商朝几次派兵潜伏入境均被萧家军拦截,也正因此,大商朝的上层恨死了萧家。
恨不得把萧家人全给干了。
许云帆叹气一声,又是打仗啊!
从和平年代过来的人,最厌恶的便是战争。
许云帆不太想说这些话题,转而同徐致风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临走前不忘叮嘱徐致风一句,“我交代你的事,你别忘了。”
“知道。”徐致风头也不回,只举手摆动示意一下。
小梨村村口。
徐杏终于逮着了对她避而不见的徐致风,一见人,开口便是质问,“徐致风,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对徐杏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认为徐致风傻了。
否则,他若不傻,脑子没进水,又怎么会拒绝自己?
她可都听说了,院试之后,徐致风并不打算参加八月份的乡试,如此,下一次下场,得等到三年后。
而且三年后,徐致风考不考得上还得另说呢。难不成他还想考上了迎娶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
“你少做那些白日梦了,你家这么穷,就算你考上举人了,那些小姐未必会看得上你,而且你娶了我,你在书院读书,我家还能帮衬你一二,这于你而言可是一举两得的事,你别不识好歹。”
徐杏这话,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嫁给他,还是施舍他的。
徐致风快被气笑了,“我说不娶就是不娶,你爱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也别那么恨嫁,整天堵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娶你,我还不如娶头母猪呢,母猪虽能吃,但至少安静,吃了就睡,乖的没边,娶你这个搅家精,我子孙三代都得受苦,你当我蠢?”
看徐杏一副没料到会被自己这般毫不怜香惜玉之情的狂怼,一张脸蛋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好不精彩,“废话不多说,大梨村的许夫子让我给你带句话,当年你羞辱他家夫郎一事,他问你可还记得,他给你两天时间,要是你不亲自登门道歉,他说了,会让你见识一下他的厉害,哦,看在以前你叫人打骂过我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大梨村的李婶,就因为说了他夫郎的坏话,这会年纪不大,已经缺了几颗牙了,你还没嫁人呢,要是缺了牙,估计以后骂人都得漏风,战斗力都得下降了。”
“什么骂人?我什么时候骂过那个丑哥儿了?”徐杏慌了,打死不认。
这都是两三年的事了,久的她都快不记得了,怎么许云帆会知道?
对了,肯定是秦润告的状。
他娘的,果然是丑人多作怪,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至于吗。
怎么会不至于呢。
当初她一句“随口无心”轻飘飘的一句话,秦润丢了多大的脸,饭都不敢吃饱,在徐杏家吃的最后一碗饭还是顶着其他人不屑的目光匆匆吃完的。
那时候,他的自尊,几乎被碾到了泥泞里,以至于去了蓝家,他怕丢脸,连饭都吃不饱。
徐致风冷笑道:“骂没骂过你心里门清,跟我说有个屁用,要是想不起来,我劝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想到许云帆如今的身份,徐杏是真的吓到了,顾不上同徐致风理论了,转身赶忙往家里跑。
当徐杏娘得知此事时,一张略显尖酸刻薄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不是,杏儿,当初你真骂过秦润?”
“娘,我没有骂,我只是实话实说,谁知道……”
李小花嫁到小梨村后,没少说秦润的坏话,两人,一个是童生妹妹,一个是村长的女儿,自觉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两人便成了好友,徐杏同李小花那是臭味相投,没少说秦润的坏话。
那天徐家挖塘,一天十三个铜板,还包一顿饭,很多人都过来干活了,秦润自然也来了。
所谓的包一顿饭,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糙米饭,还有水煮白菜,一道炒豆角。
其他汉子估计是累了,又或许是徐家准备的饭菜也就那样,因此吃的不香。
唯独正在长身体,又干了半天苦力活的秦润吃的喷香,徐杏提桶过来添饭时,发现秦润吃了两碗,还想再添饭,这才故意阴阳怪气说了几句难听话。
如今回想,徐杏都想不起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了,可她记得,“娘,当时我还小,你跟爹还说我了,怎么这事他还不依不饶的?总不能他夫君有出息了就能随便欺负人吧。”
“这事你不用担心,当时我们都说过你了,要是许云帆斤斤计较,反而是他不占理,他如今有出息了,更是注重名声,你放心,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徐杏娘当年所谓的教训,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徐杏两句,大抵不过是说她不懂事。
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徐杏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过过于尖酸刻薄,于名声不好,徐杏娘才故意说了女儿几句,而不是真心觉得自家女儿做错了。
自以为是的徐杏娘不觉得许云帆真的会来收拾他们,说大话而已嘛,谁还不会了。
可她不知道,许云帆这人是言出必行。
许云帆等了两天,徐家没有一个人过来,他就知道,看来他是被人小瞧了。
活了二十年,敢小瞧他的人不多,一般看他不上眼的人,下场大抵都不会太好。
许云帆去了徐家,开口直接问徐杏认不认?
有徐母护着,以及一旁脸色不好看的村长爹在,徐杏怎么会认。
许云帆点点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既然你们不认,好,那就别怪我了,我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不知珍惜,那就怪不得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落在耳里,却正好让过来凑热闹的村民听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他们同村长一样,以为许云帆亲自登门是好事将近呢,哪知,这人居然是来给夫郎出头的。
“徐家这是出啥事了?怎么就得罪到许夫子身上去了?”
“哎,大河家的,你不是跟徐杏情同姐妹吗,她做了啥,你晓得不?”
被问话的李小花脸色惨白,看了一眼欲哭不哭的徐杏,咬牙摇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哎哟,方才听到许夫子来了,从村头回来的徐村长那个高兴哟,哪知她女儿嘴这么碎,好端端的,骂人家润哥儿做啥子嘛。”
有的汉子有心想替徐杏说话,可当着许云帆的面,他们又不敢了。
许云帆不管院外村民们的七嘴八舌,趁还没回京前,以前欺负过秦润的人,他要收拾一遍,才好神清气爽的回去准备婚事。
诚然,秦润此次回京,以后少有回来的机会,可这不代表,他当年受过的委屈就这么放下了。
许云帆不是圣母,这些人敢欺负秦润,哪怕是道歉,说一句迫于无奈说出口的对不起,他都觉得不够。
至少也得让他们同秦润一样痛苦才算出气了。
许云帆半真半假道:“哼,你们真以为我是空口白牙随便污蔑的吗?我都调查过了,当年的证人我也找了,按照我朝律法,无故中伤他人,于言语上肆意欺辱诋毁他人者,并对受害人造成一定的伤害,轻者处于责罚,重则仗打十大板,押入大牢,你徐杏,当初辱骂我夫郎与猪无异,此等言辞已经给我的夫郎造成了心理伤害,更是间接的羞辱于我,今日我必定要出口气,我就问你,你认不认?”
“认了,咱们还可以好商量,你若不认,休怪我无情了。”许云帆扫了一眼外头,指向李小花,“还有你李小花,赶紧回去告诉你娘去,就问她,同不同我家夫郎低头道歉,若不然,我便让衙役来处理了。”
李小花腿都软了。
许云帆太过分了,他们李家,他打也打了,她娘落了几颗牙,她三哥被下了科举禁令,如今李家闹着分家,这还不够吗?
徐杏娘慌了,哭哭滴滴,撒泼打滚说许云帆欺人太甚,还说她仗势欺人,眼见自家丈夫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屁不放,外头人看着热闹,她们母女算是颜面尽失了,徐杏娘又怒又气,竟是气上心头想对许云帆出手。
许云帆眸光一冽,一个巴掌直接呼过去,直扇得徐杏娘眼冒金星,脚下一个不稳,左右踉跄了几步才跌坐在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打我?谁给你的胆?”
外头的秦安秦慕牵着小宝,看到这一幕,哇的一声。
他们哥儿太厉害了,一巴掌就把人打的直转圈,也不知道牙有没有掉。
自己的婆娘被打,徐村长不说话不行了,否则,他还有何颜面,“许夫子,有话好好说,你动手未免过分了。”
“过分?我这是在救她,你可别不识抬举。”
许云帆唬人的话张口就来,“我可是在夫子大比中考了第一的人,是朝廷钦点的官员,徐村长难道不知,欺打朝廷命官,那是要下大牢仗责砍头的吗?我救你媳妇一命,徐村长可别不识好歹啊。”
徐村长冷汗一冒,是了,朝廷官员打不得,这是要砍头的,徐村长方才不想管,一来是他护着女儿,他婆娘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二来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徐杏娘认定许云帆不敢闹,徐村长自然也是这般认为,可如今许云帆不仅闹,还动手了,“许夫子,此事是我教女无方,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幼女做了这种错事,许夫子,求你看在我女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村里的事有的确实烦心,许云帆知道的,有的人,总想拿道德绑架人,总认为孩子小犯了事,你跟孩子较真,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原以为徐村长是个明事理的,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为了女儿,这汉子也是可以了,十八岁的姑娘,旁人在她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娘了,何来的幼。
就算是在现代,那也是一个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年纪了。
徐村长偏袒自家女儿,人之常情,所以,他偏袒自家夫郎,不也情有可原吗。
许云帆看了眼徐村长,突然举手摆了摆,一身着玄色劲装的武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出现在于许云帆身后,恭恭敬敬抱拳道:“少爷。”
“今天一事,你且去衙门找县令大人说一声,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也听到了,此女三年前辱骂我夫郎,今日她娘拒不认错,甚至还要对我动手,徐村长未能秉公办事,我不服,你同县衙衙役如实道来即可。”
徐村长眼睛一瞪,心道,完了,他村长的位置坐到头了。
院外的人群炸了,有个汉子更是吓的跌坐在地,裤/裆湿了一圈。
不怕不行啊,光棍多年的他想拉秦润去小树林的事就是被徐杏发现的,而那些有关秦润为了钱,为了一口吃的便同外村汉子钻小树林的谣言就是徐杏说出去的。
许云帆今日会这般做,估计也是因为此事,只是他不好将这些事说出口,这才咬紧徐杏辱骂秦润一事不放。
在许云帆冷冷的看了眼尿湿裤子的汉子时,对方打了一个哆嗦,站起来拨开人群跑了。
跑吧,看你能跑哪去。
徐家几人哭哭滴滴,许云帆冷眼旁观了会,听着徐杏娘骂了几句,徐致风从院外挤了进来,“走了,剩下的事交给官差就是。”
许云帆带着三个一路蹦蹦跳跳的孩子回到村口,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那儿的秦润。
许云帆笑嘻嘻的上前,“你怎么回来这么快?都不等我跟孩子门。”
“你知道我去了?”
“知道,怎么样,出气了吗?”
秦润闷闷的应了声:“嗯。”
许云帆不问还好,他一问,秦润只觉得胸口涨的难受,眼眶酸涩,这些年来,他受的委屈、伤害,许云帆都替他还回去了。
他闷闷的问:“许云帆,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好到他感动的止不住泪湿眼眶。
许云帆挥挥手,让秦安带小宝先回去,等三个孩子跑远了,这才一手环过秦润的后脑勺,将对方的脑袋压倒自己胸口,“哭吧,哭完了,以后咱们就不委屈了,我是你夫君,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他把秦润从胸口拉出来,微微低头注视着秦润,不嫌弃的用大拇指揩去他脸上的泪痕,“我以前不是说过了,谁欺负你了,我不能百倍奉还,势必也要加倍报复回去的,我这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不会。”秦润吸了一下鼻子,双手牢牢抱着许云帆的腰,铿锵有力的道:“你最好了,许云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没有谁能比你更好了。”
闻言,许云帆低下头,额头抵在秦润的额上,声音低沉,像是充满了诱惑一般,“我有这么好的吗,那么能得到我这么好的汉子,你还哭什么呢?能够得到我,你不是应该偷笑的吗,怎么还哭的稀里哗啦的,瞧瞧你这个可怜样,可要心疼死我了,乖,不哭了,以后也不能哭了,就算你想哭,那也应该是被我在床上‘欺负’了,我想想,那样的你,我要是见了,一定会让你哭的更厉害。”
秦润突然就哭不出来了,“那你大可试试,看我哭不哭。”
许云帆笑出声,“哟,你这小嘴还挺厉害,试试就试试,今晚回去咱们就试,到时候你可别求饶才好,我肯定不会心软的。”
两人抱了会,秦润牵起许云帆的手,意有所指道:“走,我们回家,今晚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让你吃饱喝足了,看你能不能把我‘欺负’哭。”
许云帆:“……你来真的?”
按照以往的成绩来看,要做到这一步,估计有点悬。
真想把秦润‘负’哭,估计很费腰。
越想许云帆越觉得自己不中用。
第274章 第 274 章 实至名归小三元
许云帆几人回京那天, 秦氏的人都过来送了。
秦安几个孩子眼泪汪汪,同三个蛋还有其他小伙伴抱在一块哭的许云帆耳屎差点没喷出来,何唯琛在村里待了半个多月, 如今要离开, 要多不舍就有多不舍。
许云帆倒没有多少离别愁绪,再过几天, 秦氏的人还不是要进京喝他的喜酒, 到时候不就能见到了吗, 有什么好伤心不舍的。
回到京城,秦轻枫一家人还有方家人都上了云润酒楼,许云帆在云润酒楼订了一个大包厢请几家人一块吃顿饭。
饭桌上,许云帆让人拿了一箱东西进来, “岳父,方哥,十九我跟润哥儿办喜事, 你们有要请的人吗?这是我准备的请帖, 你们看够不够?”
方裴舟走过去看, “嚯,云帆, 你这请帖怎么做的?大气得很。”
说着, 方裴舟翻开一看, 眼睛差点没突出来, “这……金墨??”
金墨,一类与之三书红纸等价的玩意, 寻常人家一般可舍不得用。
其他人闻声,放下筷子、酒杯走了过来一看,好家伙, 喜庆的红色请帖上写着金灿灿的文字,耀眼及了。
“是啊,这种一辈子就一次的事,不用点好的怎么成,岳父,你看这么多请帖够不够?”许云帆问道。
“够了,够了。”秦斐俞美滋滋的看了又看,低声问,“我可以给他送一些过去吗?”
这个“他”代指何人,许云帆一听便知,“那必须可以呀。”
许云帆想,人来的越多,他礼金收的就越多,谁会嫌弃。
“云帆呐,你……身上可还有银子?”秦二主君看这一大箱的请帖,许云帆得买多少金墨?那玩意可不便宜。
许云帆眼珠子转了一下,“还有的,润哥儿给我的零用钱我都还没有花完呢。”
闻言,不说秦二主君,就是秦润自己都怀疑了,他记得,他给许云帆随身带着做零用的银子,不过十几两而已啊。
方裴舟没想那么多,“对了,我那有一对真的龙凤蜡烛呢,特好看,你们要是还没准备,就上我那去拿。”
许云帆:“我都准备好了,还有,成亲的地点我选在美食城那边,那边地大,摆多少桌都成,岳父,爷爷,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在大晏朝,按理来说,成亲办酒席,一般是汉子家摆宴席,不过秦润与许云帆情况特殊些,许云帆说是入赘,秦润又说是嫁,意见不统一,秦谦干脆不管这些了,既然许云帆想在美食城那儿摆酒,也成,而且对于场地的布置,许云帆都没让他们出手,“都可以,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想怎么做都成。”
许云帆甜甜的道:“爷爷您真好,我可太喜欢您了,来,我敬您一杯。”
秦谦有点遭不住,“你这孩子,咋这么……老爷子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头甜得很,跟吃了蜜似的。
……
在十六那天,九辆“奇怪”的马车整然有序的排队进入城门。
见到如此新奇的马车,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让路,指着坐在马车上的秦氏人窃窃私语起来。
没办法,这样的马车,说是马车,可两边又没有遮挡的东西,可说他不是马车,前头垃车的不是马又是啥?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怪的地方,其他马车能坐三四个大人就不错了,可他们现在见到的马车,可是坐了……一、二、三……一共坐了十六个人啊,马车上一排位置坐了四人,一共有四排椅子可坐。
秦老等人第一次进京,真是看什么都稀奇,可他们不敢乱看,生怕被人笑话,给许云帆丢人。
被自家大人抱在怀里的三蛋等人没有大人敏感的心思,一个个左右张望,哇哇声不断。
骑马随行在左右的几个武侍,哪怕进京了依旧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附近百姓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远处传来铃铃铃的声音,众人寻声看去,“看,是许秀才来了。”
许云帆如今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这人不仅在夫子大比上大出风头,就是在院试上也是博得头筹,碾压其他一众考生。
之前被其他人看好的考生,哪怕是从国子监出来的又如何,哪怕那几位被夸的有多天才,在许云帆这位绝世天才面前,那也得避其锋芒。
别看许云帆之前参加的县试、府试是在沂平府考的,如今又取得了案首,很多人都称呼许云帆为小三元,不过,有的人对此却是持有不同的意见。
回京时,许云帆再一次清晰的见识到了何为“权力”。
换其他人,特别是正在参与科举的学子,想迁户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甚至此举都是不被允许的,可秦斐俞出马,特例就来了。
京城的考生都觉得不公平,有的人认可了许云帆考了小三元的成绩,有的人却不认可。
认可的人表示,“县试府试难不成会比院试还难?人家许秀才院试可是案首,就算他不在京城参考,前面的考试难不成还能考的比其他人差不成?”
“那可不一定,正所谓圣人千虑,必有一失,咱们京城县试的最后一道题可不简单,许秀才并没有考过,实力如何,可不好说。”
对此,因两方争论不休,就是一些书院夫子以及国子监的夫子都出来说话了,但各自想法依旧无法做到统一。
没办法,翰林院只能出手了。
郑柯当即给了沂平府知府去信一封,没几天,清陵县的县试以及府试的试题卷以及许云帆的答卷全部被张贴在了京城各处的红榜张贴处。
原本按照科举规矩,此举应是不该被执行的,按照规矩,考生的考卷哪怕被批改过,也应在统计好考生名次后再次收箱密封保存三年,但如今百姓、学子、夫子对许云帆案首的成绩各自持有不同意见,翰林院不得不出手。
对于许云帆的考卷,每天都会有侍卫轮流把守,确保其不被损坏。
对此,各学子、考生、夫子都去看了,就是有的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姓也去凑了热闹。
哪怕大字不识几个,可看到许云帆的字迹,几个汉子还是觉得工整,行云流水般,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只是普普通通的字,可由许云帆书写出来,每个字好像都被赋予了生命,笔锋的从容、凌厉,从其中可观答卷之人的张扬肆意。
全张答卷皆是工工整整,一处涂改之处都没有,少见的干干净净。
“无盐面,无言面,无颜面,本是清汤无盐面,泪落碗中方觉咸……”一汉子喃喃将许云帆写的有关“面”的答案念了出来,不知怎的,竟是泪眼模糊,莫名的备感心酸。
诚然,京府出的考题例来会比其他府城的难,可并不是说,其他府、县的试题就一定比京府容易。
就像清陵县今年的考题,最后这道足以干翻三成考生的大题,就是京城的考生见了只怕也揣摩不清出题者的心思。
可不管是何“面”,许云帆都写到了,仅仅几句话,更是道出了无数人的心酸。
就这,人家夺得县首,不过是实至名归。
经此,许云帆的名声大噪,妥妥的小三元,无人再敢质疑。
因为许云帆的出现,京城考生圈中“动荡不安”,以前被认定最有望夺得案首的那几位,如今就不好说了,因许云帆的出现,将所有考生自以为是的猜测搅的浑浊不清,再无法断定下次案首花落谁家。
许云帆的名声如此之大,大多数人有所耳闻,却不曾亲眼所见,不说他们见不到人了,就是发榜当日,报喜官差上门都没见到许秀才。
如今许秀才终于出现了,一众人纷纷看向许云帆,有的甚至还指着许云帆,“看,那就是许秀才,孩子,日后娘不指望你能同许秀才一样考啥小三元,娘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得长有许秀才一半好看,你要长那样,以后你做错事了,娘都舍不得打你了。”
被妇人抱着的孩子为难了,脑子却很清晰,“可是娘,我长成啥样,那不是你跟爹的责任吗?我长的不好看,也是因为你们本来……”
孩子话没说完呢就嚎了一嗓子,如此凄厉的声音,许云帆扭头看去,边上的百姓还以为他在看他们呢,一个个对许云帆笑了起来。
许云帆嘴角一抽,踩着单车跑的更快了。
“终于见到许秀才出门了,他这是要去哪?”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因为很快,前头驶来几辆奇奇怪怪的大车子,只见他们的许秀才一个刹车同前头器宇轩昂,一手执弓,一手紧握缰绳,后背有一箭袋的武侍说:“许六,你先把人带到田庄去,那边会有人招待你们的。”
不等许六回应,被秦大娘等人抱在膝盖上的几个孩子纷纷喊了起来,有的喊得铿锵有力,有的喊的吐字不清,但许云帆听的清清楚楚,他们在喊:“许哥,许锅,许哥……”
喊着喊着,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就哭了起来。
秦氏的人见状,暗暗摇头叹气,此时此刻,每个人既有见到许云帆的欢喜激动,耳边孩子委屈的哭喊声,又让人不免多了份日后分别难见的愁绪失落。
“哎哟,猴儿们这是怎么啦?莫不是被那牛魔王欺负了?”
许云帆拿出来的《西游记》画本故事,可谓受到了秦氏一帮孩子的追捧。
画本上的孙悟空炫酷的不行,一根金箍棒耍的几乎要晃出残影,秦氏的孩子那段时间几乎人手一根木棒,没事就左右转,可他们怎么转都转不快,许云帆亲自示范了几次,可把孩子们激动的拍手嗷嗷叫。
许云帆跟他们玩的好,经历分别后的再见,不免让一帮对许云帆心心念念的孩子喜极而泣的同时又觉得委屈。
别看他们年纪小,可也到了知事的年纪,平时这听一句那儿听一句便也晓得了,日后,他们的许大哥一家不可能再经常回村了,以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一想到以后不能同这么好的大哥哥还有几个小伙伴时时见面了,孩子们压抑的心情在见到许云帆时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许大哥以后再也不回去了,我们不能跟许大哥一起玩了,心里难受。”
“娘,我不想许哥来京城,我们把许哥带回去吧。”
“许哥,你跟我们回去好不好,带上润哥他们一起。”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听的许云帆心酸不止,许云帆站在马车旁,看着三蛋朝着他伸手要抱,不由轻叹,将人从秦二夫郎怀里接了过来,“好了,不哭了,安哥儿他们已经等了你们许久,许哥带你们去田庄玩好不好?不哭了。”
许云帆逃避般的拒绝回答孩子们的其他问题,不过许云帆的一番话,倒是让孩子们期待了起来,一下子忘了伤心,纷纷探出身要跟许云帆说话,还问他骑的是什么。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同许云帆谈话,热热闹闹的往田庄赶,待出城后,众人注意到,通往田庄的路被许云帆带着齐修泽几个免费劳动力挂上了led,其他外人也许看不懂这些玩意是啥东西,秦氏的人见过,自然是清楚的。
不止路上,就是许云帆口中的美食城也被挂上了灯带以及一排排的灯笼。
被作为婚礼现场的酒楼内,徐致风听到秦氏的人来了,不由瘪嘴,“早知道,我就该等着跟秦氏的人一块过来了。”
他比秦氏的人早一步进京,前面两天,林萧然他们还带他玩了几天,之后便一直在忙,已经十几天了,他是又打气球又是布花的,忙的那叫一个团团转。
“行了,少说话多干活,后天就是云帆的婚礼了,咱们可得赶紧了。”齐修泽也累啊,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事都得干,区区这点小事又算得什么。
许云帆将秦氏的人安置在员工寝舍楼,还没叫人给他们安排吃食呢,方子汐派人过来了。
小厮翻身下马,一路跑到寝舍楼,气还没喘匀呢,“许少,方四少让你赶紧回去。”
“怎么了?可是方哥出了什么事?”
“不是,是工部尚书大人过来了。”
方子汐在酒楼查账查得好好的,秦主君派人将他喊了回去,说是有贵客上门,结果回去一看,好家伙,工部尚书齐大人来了。
工部尚书,从一品大官,中央六部之一工部的最高官员,掌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等事务。
许云帆纳闷了:“他来找我干什么?”貌似他并不认识这号人吧,生意上也没什么往来啊。
小厮提醒道:“许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胥王爷在青阳县治理农田水利一事?此事其实是齐大人与胥王爷一块负责的,后来胥王爷在青阳县安装了七架风车。”
后面的话无需小厮多言许云帆就想明白了,因为水车,所以人家齐大人注意到他了呗。
今儿几辆马车入城,只怕早被有心人传到齐大人耳朵里去了。
无奈,许云帆只能让许六等人安排吃食,待秦氏人放好行李后食用,同秦老等人说了几句,不得不往回赶。
正如许云帆所料,齐大人确实是为了水车、马车一事前来。
齐大人看着一表人才的许云帆,不由暗暗满意,早前因夫子大比一事,他对许云帆是略有耳闻,家中几个孩子说的可夸张了。
说什么许夫子长的惊为天人啦,能歌善舞啦,还会骑马射箭啦,最主要的是,他跟武侍交手,只翻几个后空翻就把人打赢了。
齐大人听了,只觉得孩子们夸大其词,纯当笑话听。
如今见着许云帆,齐大人暗道,其实孩子们有的话说的确实没错。
这许云帆,果然长得风度翩翩,难怪自家女儿隔三差五就跑云润酒楼,就想同人家来个转角遇见爱。
许云帆被看的有点头皮发麻,不由出声,“齐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难得说话这么“正经”,许云帆还有点别扭,“难道是为了水车的事来的吗?”
“是,但也不全是。”齐大人说着,看了许云帆一眼。
许云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但也不全是,究竟是是还是不是?
“哦,愿闻其详。”
“听说今日入城的那几辆马车是你的。”
许云帆挑了挑眉,这只怕不是听说,而是早让人打听清楚好了吧,看来对方今日来,不仅因水车一事,还为他的马车。
“是的,不知齐大人是?”
齐大人小品了一口茶,这才开始叭叭起来,无非是自己身为工部尚书,负责的什么什么,许云帆的水车又能多大程度解决农田灌溉一事,还有这马车,若是能够运用在交通上,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身为工部尚书,齐大人心系百姓,所以才亲自前来,意图从许云帆手里买下图纸。
同这些官员打交道,许云帆已经有经验了,毕竟景明泽,郑柯这帮人,谁还不是大官了。
等送走齐大人,许云帆眉开眼笑,晃悠悠从门口进来,转而进了厨房,“润哥儿,今天吃什么?今晚咱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秦润扭头看去,“齐大人走了?他来找你是同你说了什么好事了?”
许云帆:“是件大好事,他想要我的图纸,我也不可能让人白嫖吧,所以就跟他合作了,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秦润也不多问,当即答应了,“好,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
许云帆当即说了几道硬菜,秦润点头同意后,这才美滋滋的端菜出去。
晚上吃饭时,秦家的人都过来了。
因着秦润要成婚,但目前又还没上秦家族谱,秦主君打算带他还有几个孩子回原籍地一趟,秦家的根在那,列祖列宗的坟也在那,他想带秦润几个孩子回去上个坟。
许云帆自是不能去的,他去了,其他事交给谁办?
秦家人除了秦斐俞,秦谦秦坤等人都走了。
被留下的翁婿两人住到了一起,打算凑合着过几天。
许云帆每天早上早早起来,锻炼过后便踩着他的自行车出门买吃的。
很意外的是,今早许云帆还没出门呢,秦斐俞提着一个食盒从外头进来了。
许云帆知道昨晚秦斐俞夜不归宿,也不知道他一个晚上在外都做了什么,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秦斐俞又是长辈,许云帆自是不好问太多,不该过问的时候,当个哑巴也没什么不好。
吃朝食时,许云帆打量了秦斐俞一眼。
秦斐俞眉宇间带着倦意,面容略显憔悴,吃东西的时候,好似在隐忍着什么,看着像是吃不下去的样子。
外头的东西虽不如秦润做的好吃,但许云帆是吃过苦头的,倒也吃得下,秦斐俞好歹也是个将军,他都吃得下的东西,这人不应该觉得难以下咽才是。
许云帆刚想完,秦斐俞已经憋不住了,当场呕的一声,趁胃里的东西还没出来前,飞快的往外跑去。
断断续续的呕吐声传来。
许云帆不放心,顾不上喝粥了,赶紧起身,“爹,你这是怎么了?”
秦斐俞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已经全部吐了出来,脸色苍白,鼻涕都流了,眼眶里泛着生理泪花,难道道:“云帆,我难受。”
许云帆几步上前,一手扣着秦斐俞的肩,一手帮人顺着背,看了眼一地的呕吐物后,目光不禁然落在秦斐俞白皙的脖颈上,那儿本应是一片白皙才是,可如今却多了几处奇怪的红。
第275章 第 275 章 老蚌含珠?
身为过来人, 不是,这般说不太对劲,就身为已经有了夫郎并与夫郎探索过人体奥妙的成年人, 许云帆可太清楚秦斐俞脖颈上的红是什么东西了。
毕竟他这只大蚊子也时常在秦润身上吮出这种痕迹。
哟, 他这岳父,昨晚一夜未归, 感情是……
真是厉害了我的爹, 一整晚夜不归宿, 感情是“玩”去了。
好歹对方也是长辈,自己作为一个晚辈,见到这些委实有点尴尬,许云帆脸一红, 赶忙移开目光,“难受?哪里难受?”
秦斐俞摸着隐隐传来坠痛的地方:“肚子有点点疼,还觉得恶心。”
闻言, 许云帆赶忙把秦斐俞扶进屋, “爹, 你先坐着,我先给你倒杯水漱口再说。”
吐了那么多, 嘴巴里难免残留一点东西。
许云帆又是倒水又是找痰盂, 待秦斐俞喝了口热水缓了缓, “爹, 你伸手,我给你把把脉吧。”
把脉的过程中, 许云帆眼珠子转了几下,不经意的落在秦斐俞身上,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收手后,脸色有点红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怎么是这幅神色?”
许云帆低着脑袋,轻声劝道:“爹,要不你喊个大夫来看看吧。”
见着许云帆欲言又止,秦斐俞心头一个咯噔,“怎么了?是不是我……出了什么问题?云帆,你不用满我,爹爹是怎么了?”
许云帆着实不好意思,犹犹豫豫,“爹爹昨晚是不是……是不是……”
秦斐俞心都悬了起来,放在膝上的双手都在颤抖,“是不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你别吓爹爹,爹爹年纪大了,不惊吓的,你直说,爹爹受得住。”
他不想死,他才刚跟萧衡之破冰重好,萧衡之才刚原谅他,他还想跟萧衡之成亲,他要看着秦安长大,还要替秦润照顾孩子,秦家也需要他,他不能出事。
许云帆有种豁出去的架势,“爹爹,你昨晚是不是跟……就行了床事了?你不知道吗,你怀上了,会吐是因为孕期反应,肚子会疼是因为你那啥,就运动过度了。”
许云帆之所以肯定秦斐俞昨晚跟人真刀实枪干上了,那是因为昨晚秦斐俞一晚没回来,身上又带着未消的吻痕,他昨晚没回,今儿就不舒服,还肚子疼,胎像不太稳,这不是明晃晃的告知许云帆他昨晚都干了啥吗。
许云帆战术性的抵拳在唇边咳了一声,脸上通红一片,“爹,你这还没到三个月,咳……不可行房事的,你得节制啊。”
天知道,一个哥婿对岳父说这些话,他有多尴尬啊。
说着,许云帆不禁嫉妒了。
靠了,他这头老黄牛以前那么卖力,地耕的也勤快,跟秦润是如胶似漆,夜夜奋战到五更,秦润啥反应没有,反倒是秦斐俞这个“老实人”先有动静了。
但许云帆也没多嫉妒,之前秦润没动静,如今他吃了药,秦润自然不会有情况,要是秦润怀上了,他才真得哭。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秦斐俞半天没回过神来,好一会才怔怔的低头看向尚未显怀的腹部,与许云帆确认,“云帆,你说怎么,爹爹怀了?润哥儿要有弟弟了?”
“是的,爹,我又要有小舅子或者小姨子了,我亲自把的脉,错不了。”许云帆见秦斐俞傻笑起来,干脆去厨房铲了些火灰倒到那滩呕吐物上,将其打扫干净。
坐在堂屋里,终于反应过来的秦斐俞捂着脸,又是哭又是笑,但没一会又变得紧张了起来,猛的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迈出去的脚步轻了些许,“云帆,你方才说我是动了胎气?那我需不需去抓点药?”
许云帆抬头看人,忙把扫帚靠着木墙放好,将秦斐俞扶了进去,“没见红,暂且不用抓药,但您最近还得注意点,先兆流产忽视不得,有的人还得躺床上不能随便下地的,还好爹爹的身体好,不过您以后也得注意些。”
秦斐俞赶忙坐了回去,目光柔柔落在腹上,“我没想到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了,幸好。”
许云帆暗道,是啊,不说秦斐俞想不到,就是他都很意外。
如果是在现代,三十几岁怀孕不算稀奇,可在这,秦斐俞身为哥儿,三十几了还能怀上,着实是猛了些。
在村里时,大多数的哥儿年过三十,受孕率便下降了,但并非绝对。
许云帆猜测,很多哥儿三十岁之后难以受孕,兴许与产后得不到充足的休息、精心的护理等等因素有关。
秦斐俞虽是哥儿身,可他的体质摆在那,不是一般哥儿能比的。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为什么三十多岁的秦斐俞会怀上的问题,而是该考虑,这事要怎么解决。
许云帆坐在茶几的另一边,静默许久,这才抹了一把脸,直接了当,“爹爹,这事要不要告诉父亲一声?这孩子都有了,婚事该办的赶紧办了。”
没道理萧衡之睡了人,拍拍屁股就走,连孩子都不用养吧,真是美的他。
对于秦斐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除了萧衡之之外,许云帆不做他想。
萧衡之之前因为中毒,不是做不成男人,只能说,想传宗接代很难,并非不能。
后来许云帆给他拿了药调理,身体好了很多,想必……许云帆不知该笑还是该心塞。
许云帆:“爹,这事必须同父亲说啊,你们要是和好了,过两天我跟润哥儿成亲了,父亲便能光明正大的来了。”
“可是我该怎么说?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拿孩子把他套了,他说了,他还没彻底的原谅我。”秦斐俞很不安,孩子来了,他欢喜,却也为此感到不安,“萧夫人不喜欢我,她……”
“不会的,你要是……我去找奶奶聊聊也是可以的,上次游街见到我,她可喜欢我,收了我的礼物,高兴的差点没哭。”
“你确定真的是萧夫人?”
许云帆点了点头:“爹爹,那天还有苏叔叔跟着,我不会认错的,爷爷给我说过的,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认得一些的。”
秦斐俞犹豫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作为晚辈,怎么也该亲自去的。”
“爹爹,你跟父亲还没成亲呢,算的哪门子晚辈?况且你还有了,这事,你不用想太多。”许云帆让秦斐俞躺着休息,自己则亲自去了一趟萧家。
没办法,眼下,秦家也就他们翁婿两人在,秦谦带着秦润几个回去拜祖了,许云帆不去谁去?
这事,拖不得了。
等秦润回来,成亲的日子也就到了,许云帆不是个会拖事的人,当天晚上便去了萧王府。
得知许云帆来了,萧老夫人以及萧老王爷赶忙迎了出来。
许云帆注意到俩上了年纪的夫妇红着眼眶朝自己而来,赶忙上前几步,拱手做揖:“晚辈孙婿见过爷爷奶奶。”
“哎,乖孩子,快进来,奶奶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润哥儿他们呢?”萧奶奶只见来了许云帆一个,不免感到失望。
有关萧衡之私底下同许云帆相认的事,萧奶奶是知道的,她一直等着,可许云帆迟迟没带润哥儿他们来见她。
许云帆笑笑,“他们回去拜祖了,我一个人偷偷来的,没让人发现,奶奶,父亲在吗?”
“在的,我这就让人喊他过来。”
许云帆同萧奶奶萧爷爷聊了好一会,萧衡之才姗姗来迟。
“你小子怎么来了?”萧衡之一进来便问道。
许云帆站起身,“父亲,今晚过来,有一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有关爹爹的事应该怎么解决。”
萧衡之有点没反应过来,“你爹爹?斐俞?他有什么事?”
“我爹爹动了胎气,现在……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我就想问问,这孩子是想让他跟我夫郎一样当个来路不明亲爹不明的私生子呢,还是做一个婚生子?”
许云帆的话,仿若一道惊雷,将平静的湖面炸起了一道道水花。
萧爷爷端起的茶杯一晃,微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什么?孙婿,你说的什么孩子?”
瞳孔一缩的萧衡之已经傻了,不由想到昨晚的事,脸色煞白,耳鸣阵阵,满是懊悔。
又惊又喜的萧奶奶一腔情绪无处释放,只能朝自己儿子出手,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落在萧衡之背上,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你个混账玩意,又玩出人命了是不是?你……你混账啊,我几个孙儿可是正儿八经的萧家血脉,如今……你也不听听外头的人私底下是怎么说他们的?都是因为你。”
萧衡之疼的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的问:“云帆,你说真的?斐俞真的又有了?”
对萧衡之来说,此事,确实是有点难以置信。
自他恢复了男人的自信后,前前后后,他跟秦斐俞也就“乱来”了□□次,如果秦斐俞真的怀了两个月了,那岂不是第二次的就怀上了?
现在的哥儿都这么容易受孕的吗?还是他跟秦斐俞天赋异禀?厚积薄发?
许云帆很是认真道:“父亲,我不可能拿这种事来欺骗您的,今早……如今爹爹动了胎气,不好走动,所以我才来了,再过两天就是我与润哥儿大婚的日子,您是想以父亲的身份出席还是想以萧王爷的身份过去,这取决于您。”
“可是……”萧衡之犯了难。
身为父亲,他自是想光明正大的以孩子父亲的名义出席,可他的顾虑太多了。
许云帆知道萧衡之的顾虑,不禁摇头道:“父亲,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今我也算是有点势力了,几个孩子在我那儿,谁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就算我不在了,我的武侍也在,更何况爹爹派来的暗卫本事也不俗,断不会出现问题的。”
闻声,萧衡之沉思了起来。
暗卫,秦斐俞有,他也有,当年不过十八岁的他,难道暗处就没有暗卫保护了?
自是有的,可他依旧去了半条命。
“我不信他们。”
正因为亲身经历过,萧衡之谁也不信。
他太胆小了,不敢拿几个孩子去做赌注,一旦输了,他将一无所有。
许云帆喝了口茶,“父亲,你的心情、顾虑,我可以理解,但理解是另一回事,我只告诉你,润哥儿的婚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我那尚未出世的小舅子,若是落了个私生子的身份,哪怕日后澄清了,你觉得有多少人会信?就拿润哥儿兄弟来说,明儿你出去告知众人,他们是你的孩子,你觉得每一个人都会相信吗?他们会不会猜测,你是不是看在秦爹爹的面上?又或者是出于别的缘由才会说出这种话?父亲,有的东西,一旦被冠到头上了便很难摘下了,哪怕摘下了也会留下痕迹的,他们明明是你的孩子,如今却是他人用以抨击爹爹的存在,这对我爹爹还有夫郎小舅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说到这,许云帆只恨他还不是官,没有上朝的资格,否则,要是他在场,早跳起来给右相那个老头子几个大耳刮子了。
他娘的,这老家伙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参了秦斐俞一本,怒斥秦斐俞品行不端,身为将军,本就应严以律己,可秦斐俞不仅欺瞒百姓,且生了两个生父不详的孩子,两个孩子是不是同个父亲尚且有待调查,一个哥儿,哪怕是将军,如此不自爱放荡,委实丢了大晏朝将军的脸。
身为一个将军,本就该以身作则,如今传出这等丑闻,其他哥儿若是有样学样岂不是乱套了,要知道,在民间,如此作风之人,就该被沉塘逐出宗族,并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才是,右相说的心痛万分,末了不忘力求皇上扫除这股不正之风。
许云帆从秦坤口中听闻此事时,肺都快气炸了。
只可惜,他如今一介草民,想替秦斐俞出头都无法。
但这事,许云帆表示,他是记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他许云帆,亦可当君子,也可当小人,反正右相给他等着就是。
许云帆留下一番话,让萧衡之好好消化思考,同萧奶奶萧爷爷又聊了好一会才出了萧王府。
已是子时的京城,街道上早已没了白日的喧闹,一排排灯笼有的已经熄灭,一阵风刮过,尚存的几个要灭不灭。
许云帆站在萧府外头,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禁有点儿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许云帆恨不得跑回萧府,可出来前,面对萧奶奶的挽留,他可是大言不惭吹过牛逼的,这会再回去,岂不是自个打自个的脸?
心理年龄已有二十的青年人,正是要面子的年纪。
许云帆伸长脖子咽了把口水,硬着头皮跨上单车,撑脚架一踢,踏板一踩,速度之快,几乎要落下一道残影。
……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秦斐俞猛然惊醒,目光凌厉看向一处,一手早摸向床下,不忘厉声道:“谁?”
“是我。”
发觉来人已经离开,萧衡之收回落向窗外的目光,从暗处走出,他才刚到,秦斐俞便察觉到了,这人到底有没有在休息?
警惕性太高了,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
萧衡之几步行至床前,看着床上的人,语气里不免带了丝心疼,“不是说动了胎气,怎么还这般不知小心?”
“衡之?”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不甚明亮的月光,秦斐俞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出声,更是让秦斐俞松了一口气,“衡之,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秦斐俞说着要下床,却被萧衡之阻止,他一手抚在秦斐俞腹部,带着庆幸的语气低声道歉:“我来看看你,云帆那小子……对不起,昨晚是我孟浪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昨晚秦斐俞喊了一次疼,可他正在兴头上,误以为自己太用力了,不断亲着哄着秦斐俞,只几句话,身下的人便找不着北,任由自己为所欲为,得知秦斐俞动了胎气,萧衡之后怕不已。
“不是的,这事也怪我,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自己怀上了,还……”秦斐俞也很自责,明明他都生过两个孩子了,却还是没发现,怀秦润、秦安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是肚子大了才发现不对劲,其他哥儿有的孕吐,嗜睡等等孕症,他都没有。
秦斐俞已经三十多岁了,早过了易孕的年纪,加上他跟秦润一样,孕痣比之其他哥儿,可以说是暗淡,生下安哥儿时又是在逃亡的路上,产后根本没能得到调理,大夫都说他日后很难受孕了,因此,最近不对劲的嗜睡、食欲不振,秦斐俞也以为是过于疲乏的原因,从未往其他地方想。
昨晚萧衡之又正在兴头上,嘶哑的声音比之以往更为低沉,充满了磁性,对方缠着自己,在耳畔哄了几句,秦斐俞哪里顶得住这等美色?
最后还是沦陷了,与给与他欢愉的男人共同沉沦了。
萧衡之舒了口气,坐在床外侧,一手撑在秦斐俞腿边,曲指抚过秦斐俞面颊,四目相对,谁也没吭声,只无声的望着彼此,静谧的空间里,只余下各自不规则加速的心跳声。
时隔多年,熟悉的,记忆深处不断被翻阅的,柔情似水的眼眸再次出现,秦斐俞看着那双柔的让人几欲溺毙其中的眼眸,久久回不过神。
秦斐俞看傻了眼,眼眶却慢慢红了,鼻尖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鼻子不由得抽动了两下。
“你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傻?”萧衡之无奈笑了声,“秦斐俞,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的傻。”
傻到,他只对他笑笑,不管真心与否,这人总能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看的双眼发直,傻乎乎的样子,特别可爱。
第276章 第 276 章 放肆!
犹记得, 十七岁的秦斐俞随秦父第一次回京时,京内无数官、富之家的少爷都争相一睹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将军家的哥儿。
萧衡之自然也是好奇的,早早就在城门侯着了, 原以为秦斐俞一个哥儿会跟其他哥儿一样, 长途跋涉定是坐的马车,却不曾想小哥儿骑着高头大马, 明明面露疲乏, 一双狭长的黑眸意外的有精神, 就炯炯有神的,不时左右看一眼。
萧衡之看到秦斐俞的第一眼,第一感觉就是,这位将军家的小哥儿长的不错, 就是看起来有点傻,小时候肯定像个汉子一般虎头虎脑的吧。
想到这些,萧衡之不免暗觉好笑, 折扇唰的一收, 眉眼弯弯便笑了起来。
待他听到一道轻轻的喝声时, 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秦斐俞不知何时发现了自己, 对方似是傻了一般, 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眼睛睁的又大又圆, 直到被秦父喊了一声,秦斐俞才像做错事的孩子般, 面红耳赤的赶忙扭头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却不时落在他这个方向。
只稍一眼,萧衡之就知道, 秦斐俞已经被自己这张脸勾了魂。
果不其然,秦斐俞在京的那段时间,不时会突然的与他来个不期而遇,亦或者参加某个宴会了,对方都会“不经意”的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待被抓包后,秦斐俞便会做贼心虚的移开目光,没一会又会偷偷的,小心翼翼再看几眼,最后,可能是实在按耐不住了,这人更是厚着脸皮暗中追了自己数条街,甩都甩不丢。
秦斐俞那点小心思,自以为藏的很好,可在萧衡之看来,不过是司马昭之心,多次的偶遇,每一次被抓包后的面红耳赤,对方的心思,萧衡之想不知道都难。
萧衡之问他要干什么,秦斐俞总是一副羞答答的不敢看人的样子,支支吾吾站在他的面前,半天不说话,却又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想起往事,萧衡之跟吃了蜜般,凑了过去,几欲同秦斐俞鼻尖对鼻尖,“十几年前,你刚回京那会就盯上了我,我看出来了,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后来,你又追着我跑,给我送了好多东西,真的,换其他人,你这般死缠烂打,人家烦都要烦死,也只有我,觉得你这个小傻子傻乎乎的,连追人的方式都那么蠢,却又让人舍不得拒绝,我要不答应你,只怕你这辈子就得光棍一个了,可惜当年……如今十几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傻,我真的舍不得放手,秦斐俞,我们已经三十几岁了,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几年让我们再浪费呢?往后余生,我想跟你好好的,我要娶你为夫郎,你答不答应?”
秦斐俞已经傻了,大脑瞬间宕机,半天说不出话来,只余眼泪吧嗒掉,好一会才急急忙忙的抓着秦斐俞的手,用力点头,目光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不断的应着,“嗯嗯嗯……”
看着哭个不停的人,萧衡之嗓音懒散,带着几分戏谑:“不要嗯嗯个不停,说话,答应还是不答应?你不说话,我不明白你的‘嗯’是几个意思。”
“答应,我答应,我要跟你一起,我要你娶我。”
萧衡之看着他,定定的问:“认真的?不反悔?”
“嗯,认真的,不反悔,这辈子就你了,我要嫁给你!”
“好,你嫁我,我娶你,说好了,不能再反悔了。”
“好。不反悔。”秦斐俞高兴坏了,双手环着萧衡之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使劲儿又蹭又吸的,嘴里连声喊着萧衡之的名:“衡之、衡之……”
“我在!”萧衡之反手将秦斐俞抱进怀里,想到他惦记了十几年的人如今能得以拥抱在怀,秦斐俞肚中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对萧衡之来说,一切就像在做梦,好不真实,“我可以摸摸他吗?”
“可以,只是他现在才两个月,还太小了。”就算摸也摸不出什么来,只能摸到他肚子上的一层软肉。
但萧衡之还是摸的爱不释手,甚至还捏了捏那层白花花的肚皮。
萧衡之捏着秦斐俞的软肉,暗道,难怪昨晚摸的时候感觉秦斐俞肚子这儿软了很多,原来是有的孩子了。
昨晚他把秦斐俞折腾了半宿,换其他哥儿,只怕早见红了,萧衡之后怕不已,“你好好休息,其他事交给我,右相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只管好好休息就好。”
萧衡之这几天沉溺温柔乡,几天没去上朝了,那个老匹夫又闹幺蛾子了,竟敢说他萧衡之的种是野种,敢说他夫郎是个勾三搭四的浪荡货,哪怕说的再好听,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这些,萧衡之抱着秦斐俞,舔着后牙槽,已经算计着把人扒层皮了。
看来这十几年来,他沉寂太久了,以至于有的人都忘了他有多不好惹了。
还有缚青胥那蠢货,没有自己在,战斗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没怼得了右相那个吃白饭的老匹夫不说,还差点被御史言官以帮亲不帮理的由头参一本。
上折子参人最多的,那必然是那帮御史言官,因为“风闻言事”,他们干的就是这个活。
不过,眼下,萧衡之还有另外一事需要确认,其他事,等着日后在算不迟。
在萧衡之潜入小秦家时,许云帆便醒了,待发现来人是萧衡之后,这才收了手枪回房继续睡。
这不,刚躺下没多久,准备进入梦乡之际,房门嘎吱响了一声。
许云帆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他翻了一个身,背朝外继续睡。
“赶紧起来了,我知道你没睡觉。”
许云帆抓了下屁股,没吭声,继续装睡。
这要是换其他人半夜翻墙进他家院门,这会早吃枪子了,萧衡之能好好的,还不是因为对方是他岳父这层身份。
不能给岳父吃枪子,无声抗议一下也是可以的。
否则萧衡之都不知道他也是有起床气的。
见床上的人装聋作哑,萧衡之都气笑了,上前直接一巴掌拍在许云帆屁股上,疼的许云帆嗷呜一声直接爬了起来。
萧衡之问:“怎么样,屁股还痒不痒了?”
“岳父,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呢?等润哥儿回来了,看他不得心疼死。”
许云帆揉着屁股,又道:“岳父,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以后少对我动手动脚的,不然有的你后悔,你我地位悬殊,真得罪我了,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萧衡之乐了,“地位悬殊?我看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那你可得好好巴结我了。”
“岳父,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你自己想想,现在这个家,谁最受宠?除了我秦岳父,你最疼谁?对方又最喜欢谁?”
“岳父,你好好捋捋清楚就不会说出这些玩笑话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强得可怕,我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而你……该说不说,你自个想去吧。”
捋清楚的萧衡之顿时又是一个心塞,他这个哥儿,真真是像极了他爹爹,都把喜欢的汉子放心尖上宠着。
“你个臭小子,嘚瑟个什么劲,出门在外还让夫郎宠着,丢不丢脸?”
“丢什么脸?这说明我有本事,我夫郎就爱宠着我,只有那些没夫郎宠的才会嫉妒我。”
这话还真没毛病。
萧衡之沉默了,斗嘴,他是斗不过许云帆的,这人可是能把几百个夫子怼的头都抬不起的人物。
“我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有的,你坐好点,你可给你爹爹看过了,他的身体……能把孩子生下来吗?你且实话实说,不得有半句隐瞒。”
秦斐俞已经三十多了,比起其他十七八怀孕生子的哥儿来说,他这个年纪算的上是大龄产夫了。
萧衡之也曾见过一些夫郎人到中年后突然怀上的,很多生了孩子后,气血两亏,身体就不好了,有的则是一尸两命,萧衡之如何能放心。
许云帆:“爹爹身体不错,日后注意着点,问题不大。”
既然许云帆都这么说了,萧衡之也就放心了,许云帆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这不,他给他开的药,不说药到病除,至少现在他比以前好太多了,一夜三四次不成问题,其他大夫可没这个本事,“那就好,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云帆,日后你爹爹就麻烦你多多上心照顾着点了。”
“你过来。”萧衡之对许云帆招手,让他凑近些,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过去,“给你,这是我这些年存的,便宜你小子了,你拿着吧,就当见面礼了,日后你可得对我家润哥儿好点,否则你看我不削你一层皮。”
萧衡之这些年因为中毒,军队去不了,只能另辟蹊径出一份力,做生意赚到的银子,有部分都砸到其他地方去了。
会想给许云帆这笔钱,也是萧衡之知道,许云帆脑子灵活,赚钱的法子多,无奈就是启动金缺了些,苏晏说了,美食城那边,秦润就投入了不少银子,夫夫俩这会是负债累累,作为父亲,萧衡之自然是要帮衬一二。
“还有这几百两,你帮我收着,以后你岳父也是有夫郎的人了,私房钱不太好藏,你先帮我拿一点,日后有需要了,我再跟你拿。”
“岳父,你这样不好啊,我可是个好男人来着,赚的银子都上交了,身怀巨款的事要是被润哥儿知道了,他要生我气了。”
“你小子能不能硬气一点,咱们就偷偷的藏一点,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人家都说半个哥婿半个儿,我拿你当儿子看,这点忙你都不帮我?”
许云帆:“……”
这老狐狸真狡猾,到时候真发现了,他抵死不认,自己一张嘴也说不清。
“岳父,帮也不是这么帮的啊,你快回去吧,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岳父出现在哥婿房间里,传出去了不好听。”许云帆坚持不拿。
“不好听你的头。”
萧衡之气哼哼的走了。
……
按照习俗,哥儿、女子家成亲穿的喜服应是由自己准备的,不过许云帆说了,婚服由他来准备,秦润只需安安心心待嫁就好,别的不需要他操心。
萧奶奶在屋里团团转,想着究竟该给秦润什么嫁妆好呢。
这个孙儿自小不在他们身边长大,尚未认祖归宗就要嫁人了,他们没能养育他,日后也不好再管,萧奶奶只想尽可能的弥补些。
今晚乍然得知秦斐俞有了孩子,萧奶奶萧爷爷哪里坐得住,说什么都要过去看望秦斐俞,否则,明知儿郎怀了孩子,两老连个面都不露,一点表示没有,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旁的好的铺子,萧奶奶已经有了安排,她正在收拾自己早年带入萧府的嫁妆,寻思着哪些可以送给秦斐俞,萧衡之这时候风风火火的过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娘。”
“哎哟,你干什么,吓老娘一跳。”萧老夫人眼疾手快,几张地契很快便被藏到了袖子里。
“娘,苏家的事,您还管不管?”萧衡之忍着怒气问道。
听说他大舅,也就是苏云菲的父亲昨儿来了,萧衡之可不想自家老娘心软干糊涂事。
萧奶奶:“怎么了?苏家谁又招惹你了?”
“是沈云菲。”萧衡之咬牙切齿,气的手背青筋暴起,“都是那个贱人,娘,当年斐俞写给我的信,还有我写给他的信,全被沈云菲拿了去,怪不得,怪不得我说秦斐俞怎会那般绝情,原来都是她暗中搞的鬼。”
自得知当年误会的真相后,不仅秦斐俞在查,萧衡之也在查,可十几年前的事,要查起来并不容易,更不用说,当年战乱,大晏朝流寇四起,多的是人半路拦截,杀人越货。
要不是许云帆对吴家出了手,苏云菲几次上门求助无果,又被自己讽刺了一顿,恼羞成怒又委屈之下说漏嘴被他抓到了关键词,只怕他永远都不会怀疑到沈云菲身上。
秦斐俞写给他的私信,自是不可能走八百里加急的渠道,有的信件更是经过多人的手才寄到京城,而沈云菲仗着他中毒在床无暇他顾,仗着她是萧家主母的侄女身份收买了府上的人,将他的信给拦了去,若不是她,他与秦斐俞不可能会误会这么多年,若是没有这些误会,他们便不会这么痛苦,孩子也不会失踪……
所以,此事,都怪苏云菲,全部都是她的错。
萧衡之就不是个会内耗的人,凡事多怪别人,少怪自己,做人才能少点愧疚,多些快乐。
“娘,因为她,我同斐俞……如果不是他,我的两个孩子不可能吃那么多的苦头,他们是萧家少爷,结果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儿子不扒了她的皮,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娘,你要为你两个孙儿报仇啊!”
听清原委后,萧奶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是失落,那个被她当女儿一样疼着宠着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为什么呀?云菲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我们萧家哪点对不住她了啊?”
前段时间她大哥上门来了,说许云帆当众打吴家兄妹,此举太过分了,连带着他们苏家都丢了脸面,让她给吴澜母女出气,去方家说理,顺便再警告许云帆一番,那理所应当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苏云菲是她闺女呢。
这些年,没有她萧老王妃,苏家能有今天,她苏云菲能有今天?
萧奶奶自问她对沈云菲这个侄女已经做的比其她姑姑好太多了,结果她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儿子?
要是沈云菲此刻在她跟前,只怕早一鞭子抽过去,非抽死这个白眼狼不可。
萧衡之冷笑一声,“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想得到我,可我拒绝了她,所以她记恨在心。”
对于沈云菲这个表妹,萧衡之打小就看不上眼,别人看不穿,他却是看的透透的。
沈云菲对自家亲娘的谄媚,眼里不轻易流露的算计,平日里的娇纵蛮横,在其他人看来,也许只是无关紧要的刁蛮任性的小姐家脾气,可在萧衡之看来,委实上不得台面。
且不说他一个异性王看不上沈云菲这样的姑娘家,就说他娘把人家当女儿一样的疼,萧衡之便对她生不出其他心思,奈何,沈云菲非要对他芳心暗许。
“我拒绝过她了的,可我从未想过她会这么做。”萧衡之就想不明白了,他已经明确拒绝了,沈云菲又何必这么做?
难不成他以为没了秦斐俞,他便会选择她了不成?
他又不是饥不择食,娶不到媳妇了。
若是萧衡之知道,有一种心态叫:”我得不到,其他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态,估计就能理解了。
萧奶奶扶额,若她替沈云菲说话,她对儿子,对秦斐俞,对两个孙儿便是有愧,“你想怎么做便放手去做吧,我现在不管了,府里的人,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不必顾及我了。”
萧衡之要的就是这句话,老娘都这么说了,许云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他娘都不管,他就更不可能管了。
沈云菲回了沈家,找人调查了许云帆,发现许云帆同秦斐俞的关系后,气的将房间所有东西砸了一遍。
又是秦斐俞!
秦斐俞一个硬邦邦的哥儿,哪比得上自己半分?
为什么萧衡之不喜欢她,就看上他了?
沈云菲十二岁便喜欢萧衡之,她喜欢萧衡之喜欢了七年,结果萧衡之为了一个天降的哥儿拒绝了她这个竹马,沈云菲怎会甘心?
秦斐俞的儿子真是像极了秦斐俞,生来就是克她们母女的。
许云帆一入京便让吴澜丢了那么大的人,后来更是被方家退了亲,明明再过半个月吴澜与方裴舟便要成亲了,因为许云帆,自己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丢了脸面,她怎么也得让秦斐俞尝尝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苏云菲不止恨秦斐俞,连带着许云帆都给恨上了,如今连姑姑还有表哥都不帮自己了,苏云菲更是不甘心。
这不,有关秦润是个野种,一代夫子“状元”与个野种混在一起的谣言,经由苏云菲的一番操作后,传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许云帆得知此事,派人去查了,当天晚上找了萧衡之一趟,得了准话后,第二天“换”了张脸,拿个直接麻袋出门。
再之后,苏家人在一条小巷子里发现被人套麻袋打掉了两颗门牙,被扇的鼻青脸肿的苏云菲。
放肆!
究竟是谁这般放肆,居然敢欺负到苏家人头上,将他们苏家女打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挑衅他们苏家?
苏家查不出凶手,央求萧奶奶帮忙,对此,萧衡之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哪怕上门的是他的舅舅舅娘。
他还没上门讨个说法呢,他们还有脸来,真当他没脾气了不成?
萧奶奶得知苏云菲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只是叹了口气,苏家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个女儿都教不好,如此,便让孙婿替他们教吧。
……
秦谦带着一家老小前去拜祖,阵仗不小,不管是秦慕还是小宝,秦主君都带上了。
马车上,秦轻枫看了眼乖乖巧巧坐在秦润怀里,两只小胖手却异常灵活不知在做什么的小宝,轻笑问道:“小宝,你在玩什么呀?”
小宝这孩子,长的怪精致的,粉润的小嘴一笑,真的是甜到人心坎里去了,不怪方家人拿他当亲孙子一样的疼着。
小宝奶呼呼的举起魔方给秦轻枫看:“爷爷,这是魔方,父亲给我的玩具,你想玩吗?”
“怎么玩呢?”
秦轻枫拿过魔方,听小宝介绍玩法后,来了兴趣,结果玩了小半时辰,额上都出汗了还是没把六个面还原回去。
见秦轻枫玩的入迷,缚少平缚少安也来了兴趣,秦润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了两个二阶魔方出来,“你们可以玩这个。”
“谢谢润哥哥。”接过魔方,缚少平兄弟高兴极了。
秦润看他们玩了好一会才把魔方还原回来,随即又拿了三阶魔方递过去,这下子,两兄弟玩了半天还是没还原回来。
小宝从秦润怀里下来,坐在兄弟两人身边担起技术指导,小腿晃动着,手里还捏着一块点心,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秦轻枫认输了,不较劲了,视线的落在小宝身上,在缚少安怀疑的视线下,也不知道小宝是怎么转的,手速快的很,没几下,魔方就转好了。
见状,秦轻枫的目光不由变得复杂起来,轻轻碰了下秦润,“润哥儿,小宝很聪明啊。”
秦润点点头,赞同道:“嗯,这孩子,据说是像他父亲。”
这是秦轻枫第一次听人谈及小宝的父亲,难免好奇,毕竟方子汐在京城名声不小,可就是当初一连拒绝各家小少爷的哥儿最后却大着肚子回京,对于让方子汐未婚先孕的汉子,大家伙众说纷坛。
虽说,从小宝身上不难看出,这位父亲必然不差,可还是免不了让人好奇。
秦轻枫:“据说??小宝的父亲也是这是聪明吗?云帆就很聪明,还是说,小宝像叔?”
第277章 第 277 章 婚礼一
想到许云帆, 秦润嘴角难以自禁的上扬,眼里的光都变得柔和,“小宝像大哥, 方哥说大哥也很聪明, 云帆说,大哥从事的职业, 没有一个聪明的脑袋, 只怕人家鸟都不鸟他一眼, 哪怕长的再帅都没用,云帆说,那些职业,人家只看实力, 不看脸的。”
闻言,秦轻枫凑到秦润耳边轻声道:“如此,你们把小宝照顾好了, 听说有的孩子慧极必伤。”
“不会的。”秦润当即摇头, “二叔, 云帆也很聪明,他说了, 他们许家三兄弟就没有不聪明的, 从小到大一个个身体倍棒, 吃嘛嘛香, 小宝肯定也是这样的。”
“那我就放心了。”秦轻枫也是怕,小宝这孩子, 哪怕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小宝也是疼得紧。
这孩子不仅长的乖,还很有礼貌, 到了胥王府,明明已经去过很多次了,每一次想吃什么了,他都会礼貌的询问有没有,可不可以吃一块?
不说他喜欢,就是不怎么喜欢儿子的缚青胥对小宝都少见的特别有耐心,每次有空了,都会陪着几个孩子一块看故事书。
府上的人都说缚青胥太疼几个孩子了。
只有头脑清醒,并对缚青胥过于了解的秦轻枫知道真相。
疼孩子,固然是有的,只是这份疼是多是少就不好说了,但缚青胥想看故事书却肯定是真的。
不说缚青胥觉得故事书好看,就是他每一次都会趁着孩子到府上玩时,都会询问一下。
没办法,许云帆太会搞事了,居然还搞起了连载,搞的人抓心挠肺的。
想到秦安秦慕两人在算术上的进步,再看看自家两个被送进号称有小国子监的蒙学院,在里边学了几年了,同一张题卷,秦安秦慕半个时辰就做完了,还没有一题是做错的,对比秦安兄弟,缚少安兄弟则逊色多了。
“云帆最近还在教安哥儿他们算术吗?”
秦润点了点头,“教的,学无止境,安哥儿他们学了这么久,云帆说不过是学了些皮毛,不能懈怠。”
“确实如此,润哥儿,你回去帮叔问问,下次他教的时候,我能不能……”秦轻枫很是不好意思的看向缚少平兄弟,“他们俩比慕哥儿他们还大,考的还没慕哥儿他们好呢。”
“上次兄弟两个刚被你胥叔抽了一顿屁股,好在他们心态好。”秦轻枫目光转而落在小宝身上,感叹道:“这人跟人还真的是有差距的,无关其他,有的东西,真的是生来注定啊。”
秦安几个去胥王府玩,每次去都会待上大半天,许云帆干脆让他们带上他布置的课业去做。
一开始秦轻枫还很诧异,许云帆一个做哥夫的,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太难得了,明明这些并非他的责任,可他对孩子真的是没话说。
他看了看三个孩子的课业,发现很多都是他看不懂的,不说两个大的有课业,就是三岁半的小宝也有。
三岁半啊,在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小宝却异常的自律。
见到两个叔叔收拾玩具,只要他们喊一声“小宝,到时间做课业了”,哪怕他正玩的开心也会立马把玩具放好,从书包里拿出课业,抱过小板凳,乖乖的做。
缚青胥见状,拍手哎哟一声,只觉得好笑:“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小就知道学习了,不得了,我得看看。”
结果缚青胥笑呵呵的凑过去,没一会一脸的便秘。
至于为何,无他,小宝课业上的数字他看不懂。
等他们做完了,缚青胥心血来潮,问安哥儿他们学的什么样,秦安拍着胸脯,“胥叔,我们可厉害啦,万以内的加减法我们都会啦。”
“真的假的?”
“保真,哥夫教过了,小朋友不可以撒谎骗好人,安哥儿不骗人的。”
缚青胥很是怀疑,“那胥叔考考你们?”
“可以。”秦慕兴趣上来了,“父亲,你别小看人,哥夫都夸过我们了。”
由缚青胥亲自出题,缚少平兄弟、秦安兄弟四人一起考了。
没有小宝的份。
不是小宝不想考,而是缚青胥不让。
哪怕秦安秦慕做证小宝也很厉害,缚青胥看着比他小腿没高出多少的小宝,同小宝四目相对时,实在不忍心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直到他看着自家两个儿子卷子上大大的叉时,小宝看他脸色不对,挤进缚青胥□□,指着卷上打叉的地方,抬头看缚青胥,奶声奶气的说:“胥爷爷,这里叔叔写错啦,答案应该是六百七十九才对呢。”
缚青胥当时就有点震惊了,不知想了什么,指着卷上,“你怎么知道?那这题呢?这题的答案应该是多少?”
小宝顺着缚青胥的食指看去,很快,小家伙十根手指动了一下,抬头奶奶的说:“应该是九百八十六。”
缚青胥眼睛睁大了些,脸色都变了,随即又指了几题,难度逐渐加大,可无一例外,小宝动动手指头后都答对了。
一旁好奇看过来的秦轻枫为此也是错愕不已,“小宝怎么算出来的?”
小宝歪头想了一下,短小的食指抓了抓蘑菇头,“是父亲教的呀,父亲教小宝加减法,还教小宝心算……”
越听,秦轻枫夫夫心头越是震惊。
他娘的。
别人家的孩子究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看看小宝,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虎父无犬子。
固然小宝学的好,少不了许云帆教的好,可小宝本身的努力与聪明同样重要。
缚青胥再扭头看不管考了几分,这会正在院子里踩着许云帆特意给三个小家伙做的儿童自行车,一个个笑得乐呵呵的两个儿子,心塞的要命。
他们笑的越乐呵,缚青胥手就越痒。
秦轻枫送秦安三人回去时,隔壁书房还传来一声又一声嗷嗷的叫声。
想起这事,秦轻枫不免头疼,“若是云帆没时间也不要紧。”
哪个做父母的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秦轻枫自然也想的。
秦润没有一口咬定说没问题,只道:“好,我回去问问他。”
对许云帆来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养,同样的,一头牛也是放,两头牛也是放,无所谓了。
可他给缚青胥开了一次门,破了一次例后,就连缚青雩也开始盯上他了。
发现许云帆特殊的教学方式后,缚青胥不是没进宫同缚青雩聊,缚青雩告知缚青胥,此事蒋岚方早已同他提过了,不过此事尚且不急,待许云帆入了翰林后,有关教学改革一事,便可光明正大的安排下去了,所以,还要再等等。
闻言,缚青胥不由替许云帆感到心疼,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古人说的话,还怪有道理咧,这不,许云帆还没上任呢就先被人惦记上了,当真是史无前例。
在马车内坐了半天,小宝有点坐不住了,屁股动来动去,“爹爹,小宝的屁股有点疼。”
秦润笑道:“过来,爹爹抱着你。”
小宝立马跳下来扑到秦润怀里,扬起小脑袋,软萌软萌的,“谢谢爹爹,爹爹,小宝好爱你呀。”
一旁的秦轻枫不由挑眉,捏了下小宝的脸蛋,“哟,这小嘴,跟你父亲一样,吃了蜜了是不是。”
小宝笑呵咯咯的,“没有哟,小宝说的真心话哟。”
马车上有几个孩子在,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无聊。
另一边,徐致风几人每天忙的团团转,也不知道许云帆上哪拿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路他要修,路灯他要做,led灯他要挂,花瓣他也要,可把齐修泽几个指挥得连放个屁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是太阳能路灯,他们不知道,但许云帆教了,他们就装。
有的事,不需要过问,干就完事了。
这一忙,齐修泽四个少爷以及养鸡专业户出来的徐致风累得瘦了半斤。
终于,到成亲那天了。
一大早,许云帆就起来了,没办法,今天,他势必要帅炸苍穹。
远远的,在一条干净的路面上,背手站立着一位身着大红喜服的汉子。
有关要形容喜服的华丽词藻就不需多说了,毕竟许云帆出品,必属精品。
今日前来的宾客,多多少少都知道,秦家半路冒出来的哥儿,其夫君是个美若仙男的小汉子,在夫子大比后,更是令无数哥儿、姑娘神魂颠倒,以前他们只觉得所谓的仙男下凡,不过是孩子们在夫子大比上,受气氛影响,夸大其词了,如今一见,一些上了年纪的夫郎、妇人眼睛尚且都是一亮,一个个暗道,要是他们再年轻几十岁,这么俊俏的小郎君,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哦。
“云帆,你别杵在这里,赶紧一边去。”负责招待客人的方裴泓几兄弟看的牙痒痒。
许云帆站在这儿,这帮小哥儿们都不愿意走了。
不过有的人确是为了看两边一束束花而流连不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大束花面前,时不时偷瞄许云帆一眼,方裴泓几人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他们进酒楼去,这儿人太多了,后边来的客人都没路走了。
许云帆伸长脖子,眼巴巴的看向京城门口的方向,“我去哪,不是你们说的,新郎官要来迎亲的吗?”
因为是在美食城举办的婚礼,许云帆本该去到小秦家把秦润接过来的,秦主君几人觉得麻烦,便让许云帆在这等。
齐修泽几个作为伴郎,特意打扮过了,可惜,以前在京城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齐修泽在许云帆这朵鲜花面前,都落个黯然失色沦为绿叶陪衬的地。
不得不说,他们几个人准备了十几天,成果自然不一般。
一众前往美食城酒楼参与婚宴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富户,皆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原本泥泞的道路,不知何时被铺成一条硬邦邦的平整大道。
大道两边摆放着一排排耀眼的或红或粉的花束,两边上头拉着两排红色的气球。
从出城行至半道开始,几位武侍将众人拦了下来,禁止马车、马匹通过。
前面,铺着大红地毯的路面是那般的引人眼熟,哪怕还有一段距离,大家伙纷纷下了马车,毫无怨言。
酒楼大门前,一副“真人”结婚照栩栩如生,高两米,宽两米的巨大画像成了焦点。
单单看到这幅结婚照,前来宾客无需多问,哪怕没见过即将大婚的夫夫,他们便知今日成婚的是谁。
画像上金色的字迹写的清清楚楚,新郎官、新夫郎之姓名。
只见画像上的新婚夫夫身着大红新衣,婚服上繁琐的金色花纹彰显着身份象征的贵气,夫郎头上红色的发带随风飘扬而起,眼波涟漪,短发的新郎官眉眼带笑,笑的眉眼弯弯,仿若正在注视着观看者,仅需一眼便能看出这对新人眼中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的欢喜。
远处,车轮滚动声悠悠扬扬传来。
彩烟冲天而起的那一刻,本喧闹的众人瞬间哑然失声。
在大红花轿在红毯的前头停下时,第二排彩烟再次带着浓烟滚滚冲天响起。
花轿里头,紧张不已的秦润双手紧紧攥着膝上的喜袍,耳边是一声声冲天而起的响声,他想往外看,可人在花轿内,按照习俗,他不能出去,他不能坏了规矩。
就在他好奇、紧张之际,花轿外响起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来自许云帆的低音炮,秦润只觉得耳朵好像怀孕了,心跳骤然加速,脊背不由一麻,下意识挺直腰杆。
许云帆说:“夫郎,我来接你了。”
指尖红润的纤纤玉手掀开车帘,带着同款的红袖缓缓的伸了进来,慢慢的停在面前。
这一刻,明明应该欢欢喜喜开开心心,可秦润内心突然变得酸酸涩涩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他终于要与许云帆成亲了,不再是有实无名的夫夫了。
眼眶泛酸的秦润动了。
手心落下熟悉的触感,许云帆嘴角一勾,左手赶忙将车帘掀开,压制下欣喜若狂的喜悦,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探身进入花轿。
炙热的呼吸迎面扑来,秦润抬眸灼灼注视着眼前单手捧着鲜花,眉眼温润的人,双唇无声动了动。
他在无声唤:“许云帆。”
许云帆胸膛剧烈起伏不定,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能尽可能的保持冷静,深深呼吸几下之后,俯身在秦润嘴角落下缱绻一吻,轻声却有铿锵有力,回应,“我在!”
以前许云帆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新郎官会在婚礼上,在大喜的日子里,在见到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时会忍不住落泪。
这一刻,许云帆终于理解了。
往后余生,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风风雨雨也好,欢欢喜喜也好,无论酸甜苦辣咸,他都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的身边有了一个会陪他经历风雨,不离不弃的爱人了。
他终于长大,有了另一层身份,日后也要背上相应的责任了。
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层身份就像一道枷锁,也像是一根两端挑着两个家庭的担子,重重的压在他们肩膀上,过重的责任,往往令人望而却步。
可这份责任,这层身份却让许云帆义无反顾,甘之若饴,因为这是秦润赋予他的东西,他欣然接受,且乐在其中。
欢喜,感动,幸福,另一层身份赋予的责任感……太多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冲泄而出,吐不出,便只能以其他的方式宣泄。
许云帆红了眼眶,还没将夫郎从花轿里牵出来,实在忍不住急匆匆的背过身抹起眼泪来。
凑过来的齐修泽众人本还在拍手起哄,在见到许云帆情不自禁落泪时,众人明明想笑,却不知为何,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人生再世,又有几人能像许云帆这般,有情人终成眷属?
秦主君几人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萧老夫人偷偷抹起眼泪,没办法,看到许云帆喜极而泣,她心疼。
秦二主君拍了拍许云帆的背,“好啦,云帆,快把润哥儿牵出来,耽误时辰就不好了,衡之、斐俞还在等着呢,乖,听话。”
他们几个长辈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可许云帆准备的婚礼太过独特,他们坐不住,这才跑了过来。
不说他们了,在彩炮响起的那一刻,酒楼里原本已经入座的来客屁股底下像是被针扎了般,纷纷跑了出来。
许云帆闷闷的嗯了一声,胡乱的擦了擦泪痕,转身回去。
花轿里的秦润等了稍许,明明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却感到了史无前例的漫长,他知道,许云帆肯定哭了。
不管许云帆为何落泪,在秦润看来,他都舍不得。
秦润被许云帆牵下花轿时,礼炮又是冲天而起,众人纷纷扭头看去,秦润抬眸看向身边的人,赫然对上一双泛红,仿若盛满了漫天星辰的眸子,这双眸子在触及自己的目光时,里头的欢愉几乎要流溢而出,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云帆……我好爱你!”秦润喊了一身,潋滟的眸里充斥着藏匿不住的深沉爱意,指尖在许云帆手心勾了勾,趁着其他人被五彩缤纷的彩炮吸引目光之际,炙热的一吻一触即离。
许云帆只觉得脸上落下滚烫的温度,虽只是一触即分的一刹那,属于秦润的温度,却深刻的映入感官之中。
“我好爱你!好爱好爱。”许云帆回应着,声音差点没哽咽。
秦润带着泪花说道:“时辰快到了,我们还要拜堂呢。”
旁的爱不爱的话,今晚有的是时间说,在床上,在窗边,在每一个许云帆想的地方,他都可以不厌其烦的重复“我爱你”这句话,只要许云帆想听。
“嗯,我知道。”又一轮彩炮落下,其他宾客看到意犹未尽,一个个仰头看天,半天回不过神来。
谢柏洲几人抹了一把脸,他娘的,许云帆就露了这么一手,这场婚礼足够今天前来的宾客回味数月了。
可让宾客们大开眼界,更震惊的还不远如此。
在许云帆牵着秦润踏上红毯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白色轻烟蔓延四散,一帮孩子彻底忍不住了,哇哇哇哇个不停。
“哇,看,是球球,球球飞上天啦!”
红毯的两边,纷纷扬扬涌飞出无数映射着五颜六色的彩色泡泡来,一个个红色气球不知下方挂了何物,在泡泡中缓缓飘升。
数百个大红气球飞到数米高的半空,极赋规律的砰砰砰砰炸开。
漫天飞扬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
“是花花,是花花呀,爹爹你看!你快看!”
看到了,他们看到了,他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呢。
难以抑制的孩子高兴的直跺脚,伸出手接住了飘落的早已被晒干的花瓣。
大人们已经说不出话来,嘴巴大张着,落下的花瓣落在身上、脸上,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不愿低头,不愿移开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目之所及,皆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美轮美奂美不胜收的景。
随着花瓣飞落,红毯两边再次飘升起两排粉色气球,这一次,粉色气球炸开,落下的不再是红色的花瓣,而是五彩缤纷的,红的,粉的,蓝色、金色、紫色等等的细碎彩带飘散而落。
在许云帆、秦润这对新人走过后,红毯两边出现了几个武侍,每人手持一个加特林泡泡机,按下开关,漫天泡泡冲天左右飞起,浪漫,绚丽,引得围观众人惊叹连连。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一众人飘飘乎的状态下,新人夫夫已经走完了流程。
哥儿到底不是女子,走个形式后便可出房招待客人了。
许云帆带着秦润一桌一桌的敬酒,今天来的绝大部分人,许云帆一个都不认识,可他们却认识他。
秦润倒是在之前秦主君的带领下见过不少人,他记得有很多人还想给他牵线搭桥,给他介绍人呢。
不过,他们的牵线,秦润都拒绝了,有的不是没在私底下嘀咕秦润不识好歹,身为秦府少爷,偏偏看上一个一无所有的汉子。
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汉子再俊能当饭吃了?日后见了他们都得点头哈腰问好,低人一等,他就知道后悔了。
如今看到许云帆给秦润的聘礼,以及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的盛大婚礼,大家伙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嫉妒。
因是在美食城举办的婚礼,秦家、萧家为秦润准备的嫁妆自是不可能抬到这儿来。
可他们在京城看得清清楚楚,秦、萧两家为秦润准备的嫁妆,那是一箱又一箱,他们数都数不清了。
不知多少汉子以及对秦润有意思的少爷公子哥见到这一幕,眼都红了。
第278章 第 278 章 婚礼二
有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 更是嘲笑讽刺许云帆厉害了,娶了一个夫郎,这波天的富贵就来了, 有秦将军、萧王爷这两个岳家, 比之他们,至少少走几十年弯路, 有两个岳父提携罩着, 许云帆一无所有又如何, 哪怕身无分文,远离他乡又如何,只娶了一个夫郎,钱他有了, 势他也有了,可谓是一飞冲天,日后他们见了还得对人拱手做礼呢。
他娘的!
谁说长得好看没用的, 这他娘的全是假话。
看看人家许云帆!
明明一个汉子, 方才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比人家姑娘、哥儿家还要我见犹怜。
他娘的!
明明他们应该嫉妒才是,可那一刻, 他们居然还替竞争对手心疼了!
草啊!
真是疯了。
没办法, 谁叫今日因为成亲, 特意打扮过的许云帆着实有这令人移不开目光的资本。
在进入酒楼大门前, 按照习俗,应由男方长辈大声宣告, 将男方为女方、哥儿家的聘礼念诵出来,以此让大家伙清楚知晓男方的底蕴,从而给与女方、哥儿方一定的底气, 也是在昭告在坐各位,男方家究竟有何实力、资本,其底蕴有多雄厚。
此环节为唱礼。
唱礼在民间并不盛行,也就只有上层阶级的人为了面子才搞了的这么一事,毕竟普通百姓,家家户户也就那么一些银两。
要唱也唱不出个花样来。
许云帆在这儿的长辈,除了方子汐便没有别人了,所以,这个唱礼的人,除了方子汐来,还能有谁可胜任。
方子汐早准备好了。
宾客入座后,方子汐清了清嗓子,大声念了起来,前面一大串啰嗦话,宾客们并不关注,他们就想知道,秦、萧两家给了那么多嫁妆,许云帆究竟能给多少聘礼。
方子汐念道:“美食城全部店铺,包括其内的酒楼、乐坊、田庄皆为聘礼。”
“另,北郊外的粉厂、肉罐厂、食品加工厂……总共二十六厂以及厂房附近六十亩地皆为聘礼送由秦夫郎。”
“此外,云润书厂以及旗下关联的各地云润书店皆为聘礼送由秦夫郎。”
“以上,北郊二十六厂,规模最小的厂子日收益可达七千六百两,目前二十六厂开业仅有三个月,大厂收益目前尚且无法统计。”
“云润书厂日前已经开始运作,早前同翰林大学士洽谈好的订购单总价大概为二十六万两,共计十三万册书籍需生产,因目前该厂刚刚运做,云润书店暂无书籍售卖,因此,书店收益暂不可知,以上所有厂以及美食城、乃至店铺皆未有过亏损的现象,不存在欺瞒以次充好充好之举。”
随着方子汐话音落下,众人哗的炸了。
什么?
北郊那边的厂子全是许云帆开的?
据他们所知,那片工厂可谓是吐金兽,每天从北郊拉货运往各个城门、码头的马车、牛车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多。
之前他们就猜测过了,如今方子汐的话无疑在证实,北郊那片工厂,真的是日进斗金。
“不是,你们现在就好奇这些吗?北郊那片厂子,我们已经知道了,所谓的美食城,我们也看到了,可美食城究竟是怎样一个美食城?诚然这个的酒楼确实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奢华,可具体收益如何尚未可知。”
闻言,邻座的一位小汉子呵呵笑了两声,陆丰年笑道:“不管美食城收益如何,就说北郊那些厂,还有云润书厂二十六万两的订单就够了,只需要这两样就够了,其他的看不看无所谓,并且也不用看了。”
“是啊,二十六万两啊!那不是两万六千两,而是二十六万两,还是同郑大学士合作,这笔买卖妥了。”
“难道除了我之外,你们就只想到这些了吗,难道没人跟我一样好奇,所谓的书厂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十三万册书籍啊,那不是开玩笑的,还不是统一的书,就算请几百人抄书,那得抄多少年?这笔买卖是妥了,二十六万两好像很多,可是这笔墨纸砚也不便宜,还有这工钱,这么一算,十三万册的书抄完了,是赚是亏可不好说,别到时候是拿东墙补西墙,北郊那边赚,书厂这边填。”
“你小子这话听着好有道理,可我怎么越品还品出一股酸味来了呢?”
陆丰年摇头嗤笑,“说这些话的时候,拜托你们先去调查一下吧,齐家前段日子新推出来的竹纸从何而来?”
别说,要不是陆丰年与方家有那层关系在,这其中关系他未必会知道。
这话,附近听到的人立马看向了坐在另一桌的齐家人。
“齐大人,这事你能给我们大家伙解个惑吗?”
齐远洋瞥了一眼问话的人,暗道,这帮人还真是帮不见黄河心不死的,陆丰年的提示不是很明显了,奈何他们不死心非要同他确认。
那他便满足这帮后生一番吧,也好让这群平日里不知所谓的少爷们知道,同样的年纪,他们做不到的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就是陆小少爷说的那样,我们齐家新推出来的竹纸,确实是因为同许秀才合作的缘故,另,数月前推出的蜡烛也是从许秀才手里进的货。”
哗!
什么叫一石惊起千层浪,这就是。
竹纸是许云帆造的?
如此,他还能缺纸用?
还有蜡烛居然也是他造的,他娘的,到底还有什么是这小子不会的?
这小子,可以说,什么东西贵的,受市场欢迎的,他就造什么。
看看,最近云润店铺上架的肉罐头,每天上架几千份都不够卖的,大家伙要买还要争抢。
他娘的,就着,其他的问题,他们是更不敢问,就怕问的越多越扎心。
不止汉子们不好再问,就是一帮哥儿、女子家也不问了。
没办法,知道的越多,心里就更加止不住的羡慕、嫉妒。
同样的哥儿,怎么人家秦润命那么好,偏偏就能嫁给许云帆这么好的人了呢。
且不说许云帆在夫子大比中脱颖而出,还拿了小三元,日后有多了不得,就说今日他为秦润准备的这场让人见之终生难忘的婚礼,以及那些聘礼便够他们浮想联翩了。
这么好的汉子,真的很难不让人心动。
如果,今日站在许云帆身边,被他亲手牵下花轿,由他牵手走过红毯,让他喜极而泣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们该有多幸福啊!只怕睡着了都得笑醒吧!
待看到新人对拜,越想越激动的哥儿、姑娘视线像被烫了一下,敛眉收回晦涩的目光。
许云帆这样的人,不是他们可以肖想的。
不管其他人如何震惊与许云帆送与秦润的聘礼,纷纷对秦润以及秦家人、萧家人投去羡慕的眼神,许云帆这会都顾不上了。
几口酒下肚,许云帆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难受。
随着夜幕落下,已经吃饱喝足的宾客一个个屁股千斤重,不走了。
走,为什么要走,齐家小少爷可说了,今晚还有烟花秀可观。
烟花啊!不管是之前在齐家老爷子的寿宴上见过的还是有所耳闻的皆对其的念念不忘,满是好奇。
倒是一帮孩子坐不住,呼朋引伴的跑了出去,将掉落在红毯上的花瓣捡了起来放口袋里,他们要把花瓣带回去当纪念品呢。
有的孩子好奇,在气球飞起来的红毯两边瞅了半晌,相互讨论着,那些白烟还有泡泡是怎么出来的呢?为什么现在不出来了?他们还想再看看那么漂亮的泡泡,泡泡好好看啊,还特别的好玩呢。
时间到了,谢柏洲在酒楼门口大喊了一声,让众宾客移步外头空地。
“不是,外头那么黑,我们不是应该上楼看吗?”
“对啊,我记得之前在齐老寿宴上看到烟花,我们就是在楼上看的。”
“哇,爹、娘,你们快出来看呀,外头亮亮的,好漂亮好漂亮啊!太美了,爹娘,大哥大姐,你们快来看呀!”
几个孩子跑了进来,喊呀呀的,非让自家大人出去看亮亮的美美的东东。
至于那是什么东东,他们不知道,可他们知道,那种亮,是他们不曾见过的,让人一眼见便心生欢喜的东西。
大家伙一听到这,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方跨出酒楼,所有人有种踏进了仙境的错觉。
“这……这些是什么?”
原本在他们想来,应该乌漆嘛黑的酒楼外却是明亮的一片。
一条条挂在三四米高的灯带、灯笼挂满了美食城,水泥道两边同样挂着灯带,平坦的美食城内,一群孩子在欢喜雀跃的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以此来表达他们这会激动的心情。
大人们的胸膛起伏不定。
他娘的!
就冲这些玩意,还愁日后的美食城无客上门,就是他们,哪怕走路他们都要走来看一晚再回去睡大觉。
待众宾客行至空地,亮起的光亮霎时熄灭,就在大家伙一惊时,横跨在酒楼与乐坊之间的灯带在半空中突然亮了起来。
亮起来的星星点点光点赫然汇聚成了一句话。
很俗气直白的一句话,与那些优美,高雅、含蓄的话相比,这句话堪称毫无诗气。
可简简单单,通俗易懂,如此平凡的一句话,此时此刻却是那么的浪漫。
“秦润,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亮起的一瞬,便引起了阵阵吸气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嘭”,随着这条灯光亮起,生怕在一片黑夜中不够引人注目一般,在灯带后方的上空炸开了万千星星点点,流星雨照进了现实。
秦润抬头看去,眼眶一热,赶忙抬手捂唇,呼吸瞬间失控,胸膛急促起伏。
不止秦润哭了,在场的一众哥儿、姑娘家也是羡慕的要哭了。
萧衡之怔怔看着那句话,目光落在羡慕不已的秦斐俞身上,心绪万千。
林萧然看着在美食城内跑来跑去的一众孩童,拍了拍手,让他们先回到大人身边,要看烟花秀了。
“好,哥哥,我们听话,你放烟花给我们看呢。”
他们也是听过烟花这玩意的,据看过的小伙伴说,这玩意可好看了。
就在孩子们被大人抓在身边后,将目之所及之处照亮,给一众宾客大开眼界,看的都舍不得眨眼,生怕眼前只是一场梦境的灯带骤然一暗。
随着这条灯带一暗,众人刚想开口问咋回事时,一道冲天而起的,划破夜空的亮光出现了。
嘭的一声。
嘿哟!
没看过烟花的人吓的就是一眨眼,吓了一跳。
眨眼过后,他们又赶忙睁开,生怕错过了什么,看到半空亮起的烟花,这场景美的让人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
闷闷的一声嘭,万千星辰入眼,那种震撼,足以令在场所有人喔的惊呼出声。
许云帆为了今晚的婚宴,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就这些烟花,在现代,怎么也得有一千多万了。
可皮箱太挣气,估计也是替他开心,几天都在往外“吐”这些玩意,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就这场烟花秀,许云帆就忙了两天,哪种烟花放哪里,怎么摆放起来才好看等等,他都考虑到了。
因为他的精心准备,今晚的烟花秀真真是令人终身难忘。
嘭!
整个美食城被照亮。
几声响后,半空响起哔哩吧啦的声音,五光十色的烟花炸开,一道道光带着尾巴划过半空,似要与万千星辰一较高低般,带着势不可挡之势,强势入侵宾客们的视线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此景,便是他们见过最美的景了。
哪怕已经见过何为烟花的齐家人以及秦氏人都呆了。
以前见过的烟花又算得了什么。
今晚看到的烟花秀,才真真让人流连忘返。
萧衡之抬头看着在半空闪现出五颜六色的烟花,一手牢牢的牵着秦斐俞,内心复杂。
不得不说,哪怕只是转瞬即逝,但它却深深烙印进了他们的心底,足以令人念念不忘,如果自己也有能力给秦斐俞准备这么一场婚礼,他肯定也会很高兴开心的。
不止萧衡之这么想,在场的人基本都是这么想的。
未婚的哥儿、女子暗暗想着,日后若是他们成亲了,他们的夫君也能给他们准备这么一场婚礼就好了。
他们的要求不多,要的也不多,聘礼什么的,他们就不拿许云帆来做比较了,他们就想要一场像许云帆为秦润准备的让人羡慕不已的婚礼就好。
看看今儿许云帆、秦润身上穿的喜服,华丽、奢贵、大气,总之美的不行,质地一看就知道不凡,那份气度,无端让人生出对方在俯视自己的感觉。
再看他们走的红毯,以及酒楼门口摆放的所谓的结婚照,无一不让人喜欢。
无论是穿的还是细节处,足以可见许云帆为这场婚礼花了多少的心思。
能被一个汉子如此上心的婚礼,作为夫郎,秦润得有多幸福呀!
烟花秀结束了,宾客们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去。
秦、萧、方几家则被安排住进了酒楼六楼的贵宾房中。
几家人在齐修泽等人的安排下入住,一进门,众人看到房内的设置,小心肝砰砰跳,嚯,这就是所谓的贵宾房?
这布置,果真是对得起“贵宾”两字。
至尊贵宾房里。
许云帆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秦润,催促道:“润哥儿,快,咱俩赶紧把合卺酒喝了。”
没办法,许云帆不急不行啊!
他发现,今天的秦润真的特别帅,一身喜服穿在身上,简直帅的让人移不开目光,要是这样秦润出现在现代的大街上,不知要勾得多少小姐姐小妹妹芳心暗许。
不可否认,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有时候是不分场合的。
眼下,许云帆只想赶紧把这样俊美的人压在身下,让对方在自己的身下流露出他想要的任何一个神情,可以是难耐的,绯红羞耻隐忍的……总之,今晚他想随心所欲,将秦润拆吃入腹。他要让他哭。
不然就有点不公平了,今儿他流了几滴马尿,秦润只是红了眼眶而已。
许云帆小心眼,且斤斤计较的自认不公平了,他要在秦润身上讨回来才行。
秦润将小小半杯合卺酒直接一口闷,放都来不及放回桌上,在许云帆低头看被他丢掉的酒杯还没抬头问他为什么把酒杯丢了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的太久,如今房间内除了他们再无旁人,实在忍不住了,压抑的情欲爆发反弹了,秦润一把将懵逼的许云帆压在床上。
天知道,从见到穿着大红婚服的许云帆,在看到他为婚礼做了这么多准备,在发现前来参加婚宴的哥儿羡慕的看向他时,他多想把许云帆占为己有。
他太渴望许云帆了,他只想到用这种方式证明许云帆是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谁都抢不走。
这么好的汉子,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是如此的渴望着占有,满足那份阴暗不可示人的占有欲,同心爱的人结合,有爱必然有性,这本就没错,所以,他想放纵一次,理智暂时离家出走了。
“不是,你干什么呀?”被压的许云帆懵了。
秦润不语,此时此刻,说话太浪费时间了,他更倾向用实际行动告诉许云帆,他要干什么,他又想干什么,
他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要干一些新婚夫夫洞房要干的,该干的事了。
被压在床上,并被秦润胡作非为的许云帆傻了,不应该这样的,这跟他设想的不一样。
直到被秦润骑在身下时,许云帆已经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身上的人在自己的胸前落下星星点点的吻,末了又不断的抚摸他的脸颊,温情脉脉的眸中清晰的倒映出身下人的面容,毫不遮掩的爱意如涓涓细流流淌而出。
满腔爱意无处遁形。
“云帆,我爱你,我好爱你!”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沙哑,沙哑中透着点低沉的性感,又慵懒又撩人,让许云帆不由得耳朵一痒,身子一酥。
“云帆,你乖乖的,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我乖。”许云帆立马放弃“挣扎”了,其实谁上谁下不重要,反正他又不是哥儿,躺着任人”伺候“,其实也挺好的。
秦润就这样的,不厌其烦的看着许云帆,挑起他的下巴,在纠缠不清且炙热的呼吸间,缱绻的将他吻了一遍又一遍。
如此赤/裸/裸深沉的爱意,许云帆根本招架不住,被动迎合着,在秦润吻下来时,同他接了一个又一个吻,好几次,许云帆含住了秦润的薄唇,吻的浑然忘我,不时发出轻微的声音来,昭示着两人吻的有多带劲。
许云帆两手不老实的在身上人算不上挺翘,但在他看来刚刚好,手感一级棒,令他爱不释手的臀部又揉又捏,一边张开嘴,任由秦润探索、索取。
一夜被翻红浪,直到天际泛白,许云帆才疲惫的睡过去。
剧烈运动过后,待急促的喘息声平缓,秦润翻身起床穿衣,进洗浴间打了一盆水,仔仔细细给许云帆擦洗了一遍。
“嗯?”冰凉的触感落在身上,许云帆迷迷糊糊的动了动,一只手习惯性的往身边上下探了探,没能摸到本该躺在他身边的人,许云帆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秦润赶忙出声,“我在这里,你乖乖睡觉。”他把许云帆推下去,见许云帆确实困的不成样子,不由心疼。
许云帆困顿的拉着秦润的手腕,“你干嘛?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
你这样做,会衬的我很不男人你知不知道。
第279章 第 279 章 补身子?
秦润拍着许云帆的后背, “你身上出汗了,我打水给你擦一下,这样睡着舒服些。”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热了, 许云帆又爱干净, 身上黏糊糊的,他怕他觉得不舒服。
许云帆侧身闭着眼, 一个用力直接把人拉了下来, 埋头在秦润怀里蹭了蹭, 喃喃细语:“秦润,你真好!”
直到秦润给许云帆收拾好,看着窗在外泛黄的天际,窗帘一拉, 抱着许云帆,只觉得心满意足。
“两人还没醒吗?”楼下,秦二主君问秦斐俞道。
秦斐俞尴尬的咳了一声, “小叔, 这才晌午, 他们哪起那么快。”
这个时辰还没起,不用想就知道了, 昨夜两人闹的有多晚。
不过也能理解, 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秦二主君一看秦斐俞不好意思的样子, 自己都跟着不好意思了, “那你们别去打扰,让他们好好休息。”
萧衡之笑道:“外头那些人我会解决的, 岳父是要回府了吗?我准备马车。”
“是要回去了,府上的事不少呢。”秦二主君听着外头吵吵闹闹的,不由摇头。
许云帆这场婚礼赚足了眼球, 今儿不少人就过来了,有想同许云帆合作的,也有想跟许云帆交好的,就是秦谦、秦坤一大早便被福公公喊走了。
昨晚缚青雩混在一群宾客中,许云帆准备的那些聘礼,不说他们这些家族眼红,就是缚青雩都心动不已。
当然,缚青雩不至于那么不要脸要抢许云帆的厂子,可他对所谓的书厂异常的在意。
没办法,同许云帆合作一事,郑柯是一字不漏全部上报缚青雩。
在听郑柯所说的合作时,缚青雩对许云帆的话持有怀疑态度,昨天暗中参加了一次婚礼后,缚青雩信了。
以前景明泽说的事,他半信半疑,如今不也得信了吗。
有关云润酒楼、店铺售卖的甜、糯玉米一事,他不仅听说过,还吃过呢。
当副公公打开食盒露出几把玉米,一股香甜的香味扑鼻,缚青雩拿起颗粒饱满,又长又大的甜玉米看了好一会,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待咬上一口时,缚青雩眼睛瞬间就是一亮。
景明泽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过的,许云帆有办法提高农作物的产量,真的不是吹牛。
若是把把玉米颗粒都这般饱满,长的整整齐齐,百姓何愁吃不饱?
听说许云帆仅仅靠卖田庄上十几亩的甜玉米,哪怕一把煮好的玉米只卖两文钱,便大赚了一笔,更不用说,这小子还在酒楼里推出了玉米排骨汤以及玉米烙、玉米凉糕、玉米汁、玉米糖水等令人食欲大开的美食,每天排队买的客人,那是从早排到晚,大家伙都不敢想,许云帆光是卖甜玉米就赚了多少钱。
昨儿缚青雩去田庄里看了,稻田里不仅养有鱼,还围圈养了几百只鸭子,山坡上的地,佃农门不仅种了玉米,里边还种有黄豆等农作物,听许云帆说,这种种植方式叫套种。
缚青雩看着满山坡绿油油的农村物,一直看了很久,迟迟不愿离去。
这不,今早还算有点眼力劲,没喊许云帆,只把秦谦兄弟唤进宫。
结果,面对他的提问,秦谦、秦坤比他还迷茫,还反回去问缚青雩,“皇上,你真的看清楚了?稻田里养鱼?那稻谷还有的收吗?”
缚青雩:“……”
这问题不是他问他们的吗?怎么又被换了个方式反问回来了?
他要知道答案,还用问?
又不是闲的。
“此事千真万确,田庄盛管事亲自带朕去看的,朕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难不成还有假?里边的鱼估计也有三斤左右,朕不可能看错。”
既然秦谦两人不知,缚青雩便知,只怕,秦润、许云帆有关田庄的事,压根没同家中长辈说过。
缚青雩又出宫了。
田庄如今是许云帆的田庄,除了例属田庄的佃农,外来人员是不可入内的。
就是昨儿前来的宾客,他们也只能在美食城内逛逛,没有许云帆、秦润的话,田庄是进不去的。
这不,缚青雩找了秦慕,秦慕可是缚青雩的侄儿,也是缚家唯一的小哥儿,缚青胥把儿子找回来了,自然要带秦慕进宫去见见缚青雩的。
秦慕不知缚青雩是谁,不待缚青胥介绍,缚青雩便说了,“我是你三叔。”
这不,昨天他跟秦氏的孩子在田庄玩时,缚青雩大老远喊了他一声,问他能不能带他进田庄看看,秦慕没多想,直接就带缚青雩进去了,盛管事看到来人,当即就是下跪,哪敢拦人。
“我们进去了也没用,这事还是得喊云帆或者润哥儿过来,没有他们在,咱们看也看不出个真相来。”秦谦站在田庄大门前,没急着进去。
秦坤:“去吧,这个时辰了。”两人闹的再晚也该醒了吧。
下午三点。
许云帆幽幽醒了过来,身边早已没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昨晚真的玩的有点过了,几乎每个地方他都缠着秦润闹了一遍,最后又回到床上,难怪会那么累。
许云帆抹了一把脸,进了洗漱间,打开花洒,冲了个冷水澡。
酒楼的贵宾房不是说着玩的,很多东西都是大晏朝没有的,就单单说这水龙头,还有花洒洗浴间等等,昨晚秦、方、萧几家的人差点不会用,好在齐修泽几人亲自教学使用了一遍。
几家人稀罕了一眼,这不,今早都舍不得回去了,还在楼下待着呢。
许云帆一下楼,秦主君让人端了一大碗鸡汤出来,“饿坏了吧,快喝,这是爷爷让人熬了一个时辰的鸡汤呢,补得很。”
不补不行啊!
看看,秦润早下楼跟着秦坤他们去了田庄,许云帆这会才刚起,还一副有点虚的样子,难怪秦润下楼后就让他把鸡炖上。
“爷爷,你是认真的吗?”
许云帆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比起他,该补的难道不应该是秦润吗?
他可是大总攻,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算了,不吹了,七次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想到今早自己那么累了,秦润还能端水伺候让他睡的更舒服,下午起的比自己还早,许云帆一脸便秘的坐在桌旁,乖乖的喝起汤来,“润哥儿去哪了?”
“你爷爷说要去田庄里看看,让润哥儿给他们带个路,对了,昨儿来参加婚宴的人,有些人今早找了过来,这不,你们还没起来,我便让人回去了,你要不要见一面?”
“不见,他们过来无非也就是那些事,爹爹他们呢?”
秦主君说起这事就高兴,“云帆,你昨儿给的……不是,就你跟润哥的那片厂,今早你爹爹他们去看了,他们想安排一些工人进去。”
许云帆点了点头,“你们看着来就好了。”
“怎么叫我们看着来,那也是你的产业。”
“我已经把它当聘礼……”
不等许云帆说完,秦主君摇头道:“那是另一码事,你给的,无论是书厂还是旁的,我们都不能要。”
许云帆有点傻了,“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
难不成就今天他起的比秦润晚所以爷爷觉得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爷爷,其实平时我不这样的,我很少起这么晚的。”
“你瞎想什么呢?”看许云帆急急忙忙解释的样子,秦主君笑了起来,憋了眼大碗里露出来的鸡腿还有鸡中翅,“快吃肉,你先凑合吃点,等你爷爷他们回来了,咱们再做晚饭。”
“你也不用多想,你给的那些,我们秦家不是不要,而是让秦润都带上了,这些年,润哥儿一个远在大梨村,我们没帮得了他什么,不能给他庇护,反倒是他替你爹爹把安哥儿养大了,我们怎么弥补都弥补不够的。”
许云帆给的聘礼太过贵重,他们怎么好意思拿,干脆许云帆给多少,他们便全让秦润都带回小秦家,也算是他们又补一份嫁妆,日后无论许云帆走的多高,在许云帆身边,秦润也能更有底气些。
秦主君说着叹道:“这出嫁的哥儿女儿,嫁妆多了,在婆家也更受重视些。”
自秦润身份曝光后,多的是人想打秦润的主意,有的见秦润“油盐不进”,便来找他们几个长辈。
自古以来,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新人,在成亲之前一面都不曾见过,盲婚哑嫁乃是常事。
很多人都会想,秦家好歹也是将军府,怎会让自家哥儿嫁一个海外来的汉子,古往今来,高门嫁女娶妻,谁不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加之,世家之子,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什么?
这些世家少爷,能够因为一个人的外貌等向下兼容的终究是极少数。
于是大家伙不禁猜测起来了。
“许云帆不是说他是什么少的吗?就这样的人,怎么会看得上村里的哥儿?”
秦润以前不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村里哥儿吗。
“是啊,自古薄情多是书生郎,我家儿子可是武将,配秦少爷,正好呢。”
有的人为此特意委婉提醒秦家人,让他们可得小心防范许云帆,此人可能是领国派过来的人也说不定,正因知道秦润的真实身份,这才接近的秦润,从而打入秦家内部。
总之,一个个化身刑部官员,推理起来,还有根有据的,秦主君几人光是听着,差点就信了。
他们说了这么多,却未想过,许云帆就算是世家少爷又如何,如今的他独自一人来到大晏朝,没有家族在,世家子弟的名头便不复存在,有时候,身份不是自己给的,而是家族,是外人,是社会给与的。
老话说的,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一个人出现在大梨村,身无分文,空有一张脸,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还伤了脚的许云帆,他与秦润的差距其实也就那样了。
秦主君与秦斐俞都知道,秦润的婚事,他们并没有插手的资格,而外人,谁也不能越过父母替秦润做决定。
两人若是门当户对固然好,若不是,只要秦润坚持,认定了许云帆,他们能做的只有支持。
有的人心很大,见一个爱一个,与之相对的,有的人心却很小,住进了一个人后,便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而秦润就是后者。
他心里装了一个许云帆,自然再装不下其他人,秦主君几人如何能不答应?
许云帆抓着个鸡腿,差点没噎住,所以,秦主君这是担心日后他纳妾迎小?
“爷爷,您这是怕我以后三妻四妾呀?”
“你会吗?”秦主君笑问道。
许云帆咽下嘴里的肉,眨巴眼睛,很是纳闷,“爷爷,我不是入赘的吗?在这里,入赘的汉子还能三妻四妾?”
秦主君啊的一声,很是震惊,“什么?入赘?”
之前秦润倒是提过一嘴,可秦润说了,他是嫁,所以这场婚事,他们才让许云帆准备了。
“是啊,我入赘啊,这事润哥儿没跟你们说过吗?”这件事,许云帆以为秦润跟几个长辈说清楚了的。
秦主君懵逼了,愣愣的看许云帆,摇摇头,“他提过一句,可……既然入赘,你咋还给聘礼?人家入赘不用给聘礼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虽然我是入赘了,可我也不是哥儿、女子啊,总不能就因为入赘,我啥也不准备,还得润哥儿给我聘礼吧,再说了,我有那个能力,我为什么不给?”
许云帆暗道,无论入赘还是娶妻,日后还不是他们两个过日子?
再说了,秦润的身份摆在那,没点聘礼,人家不得笑话他?
好好一个将军府的哥儿,门当户对的少爷不要,偏偏要个吃软饭的汉子。
面子这种东西虽不值钱,但他有能力,为什么还要让自家夫郎被人小看了去?
秦主君抹了一把脸,“这事,润哥儿没跟我们说过。”
许云帆:“爹爹呢?爹爹不知道?不是他帮我们把户籍迁到京城的吗?”
秦主君静静的看了许云帆两眼,“你爹爹没说,润哥儿还有安哥儿都没跟我们同本户籍,你爹爹……”
至于让秦润认祖归宗的事,秦斐俞找他们几个长辈商量过了。
秦润姓秦是不假,可他身上流着萧衡之的血脉,秦斐俞不想在没同萧衡之商议好之前让秦润上了秦家户籍,因此,哪怕秦润户籍虽迁到京城,可他们几人还是一张户籍上,并未在秦家户籍上。
其实秦润并不在乎这些,许云帆说的入赘,他并没放心上,甚至没想过,日后若是生了孩子,孩子也要跟他姓。
入不入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在同一张户籍上就够了。
许云帆明白秦斐俞的意思了,笑呵呵的道:“算了,反正我是入赘了的,以后想三妻四妾,那得净身出户的,我不要,我要吃软饭。”
秦主君:“……”
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汉子上赶着要当入赘哥婿的,还把吃软饭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好像能吃到这口软饭很了不起似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大了,什么人没有?
对许云帆来说,能吃软饭确实了不得,可不是所有汉子都有能吃软饭的资本的。
能吃软饭,说明他长的好呀!对秦润的胃口啊!
就这点,足够他美的了。
许云帆喝了一大碗的汤,吃了两根鸡腿还有两块鸡中翅,心满意足了,“爷爷,外头都收拾了?”
秦主君:“嗯,秦氏那边的人,就他们族长今早来找我了,说是他们想明儿回去,村里的活太多了,你过去跟人聊聊吧。”
村里的稻谷、玉米快到收获的季节了,工厂的活也得干,秦老他们来京城已经待了几天了,这该逛的也逛了,许云帆的婚礼他们也看了,是该回去了。
对此,许云帆没留人,只安排明儿让人谁护送他们回去,之后又同秦老等人聊了许久,商量好了今晚一起吃顿饭。
前段时间,景明泽来信了,信上说,大梨村小秦家十几亩地,以及许云帆在秦氏征收的作为实验的玉米地,玉米长的好,玉米棒也大,许云帆回信嘱咐景明泽,到时候可以拿几把玉米棒让人带着,如此,前去购买玉米种的百姓见了玉米棒就知道他们有没有吹牛了。
是的,这批玉米,许云帆与景明泽商量好了,全部留做玉米种,到时候由景明泽的负责宣传,一个县一个县的宣传过去,争取在秋种时让更多人换上他们的玉米种。
李六送许云帆出员工寝室楼时,期期艾艾半天说不清一句话,许云帆一开始还当做听不懂,眼看李六有点急了,调侃道:“六哥,有的话,你直说不就好了?跟我还拐弯抹角,有意思吗?想跟秦老他们回去就说嘛,不过说好了,秋种后你就回来,我知道,景大人在那,有的人呐,人在这,心早飞了,我留得住你的人,也是留不住你的心,你想回去就回去呗,难不成我还能把你捆了不成,你少爷我可是个体贴温柔的好男人来着。”
李六不好意思的低头,面红耳赤,“少爷你最好了,你放心,秋种好了我就回来。”
实验地要秋收了,怎能少得了景明泽,景明泽在大梨村小秦家住着,李六自是想回去的,恋人嘛,谁不想时刻腻歪在一起。
许云帆交代道:“今年附近不少村民应该都会种红薯、黄豆这些农做物,你回去跟景大人说一声,让他们种就是了,不过其他县若是想大量种植红薯,还是得看情况,得看我夫郎的人办事能力了,有的县不一定办厂。”
李六:“放心,少爷的话我一定传达好,对了,少爷,之前你让我带人泡的松叶酒还有旁的酒已经可以出库了,这批酒是要放入店铺售卖还是?”
许云帆看了眼美食城内的乐坊,“之前酿的那么多酒,库存还剩多少?”
第280章 第 280 章 你干不干!
李六报了一个数, “如今酒厂每天都能有一批酒入库,清河镇的店铺吃不下这么多的。”
“是啊,清河镇肯定吃不下, 你回去了找齐家船队, 将那批酒送到京城来,那儿吃不下, 美食城却是可以的。”
“对了, 还有一事, 就是腊肉厂的用盐问题,之前咱们同齐家买的那批盐已经用完了,若是再买,恐怕买不了那么多。”
腊肉厂需要用到的盐不少, 而大晏朝的盐可是官盐,哪怕走齐家的门路,人家也没有那么多盐给他们造, 毕竟这玩意太精贵了。
许云帆叉腰道:“养猪厂的大猪先继续养着, 盐的事我会想办法让人送回去, 猪要继续养,这玩意都是肉, 就算不做腊肉, 杀了拿去村里卖价低一些, 也是不愁卖的。”
他们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直到走到水泥路那边,一群孩子在水泥路上跑来跑去, 又不时的踩几脚,然后一个个哇哇叫,似乎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脚下的路为什么能这么平坦。
城、县、镇里的路面乃是青石板铺装而成, 工程量大就不说了,耗时还长,可这条水泥路,不过几天就做成了。
田庄上佃农家的孩子们可是亲眼所见,一个个只觉得神奇,之前这条路封了起来,不让他们跑,今儿终于有机会了。
许云帆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看了他们好一会。
秦安几个还有秦氏的一群孩子,就是林多多还有何唯琛都在路上蹦蹦跳跳的,好不热闹。
明儿秦氏的孩子就要回去了,许云帆想了想,转身回了酒楼提来了一大桶的泡泡水。
秦润带着秦谦三人从田庄出来时,老远就听到了孩子们激动的尖叫声。
只见通往美食城大门的路上,一群孩子一跳一跳的戳着漂浮在空中的泡泡,“许叔叔,你看,那个泡泡好大。”
林多多抓着许云帆的衣角,指着上头漂浮着的泡泡,奈何他太矮了,无论怎么蹦都够不着。
许云帆放下泡泡机,将人抱了起来,“现在呢?碰到了没有?好不好玩?”
“碰到啦,泡泡破了,叔叔,泡泡好好玩。”林多多激动的喊了起来,许云帆揉了把林多多的脑袋将人放下,又抱三蛋这个矮冬瓜,等泡泡没了,他才拍了三蛋的屁股一下把人放下,转而拿起泡泡机继续吹。
一些大人听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纷纷站在远处看着,不好靠近。
有的孩子怕大人,有大人在场,他们会拘谨,放不开,可他们却不怕许云帆。
许云帆身上好像有种特殊的魔力,他是那么的耀眼,又那么的让人忍不住亲近。
这人本应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明月,明明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人,对待林多多几个小哥儿小女娃总是笑吟吟的,充满了耐心,说话轻声细语,也难怪孩子们会那么喜欢他了。
秦主君与秦二主君笑着摇头,都是已经成亲的汉子了,还能当个孩子王。
秦二主君:“云帆似乎很喜欢孩子,日后润哥儿有了孩子,孩子还不得被他宠上天了。”
两人在这畅想着儿孙满堂的美景,那头,缚青雩蹲在路上,对着水泥路面又是摸又是敲的,甚至还拿石头砸了几下,可他砸了那么多下,手中的石头碎了,路面半个坑都没有。
不得了了!
缚青雩站起来,指着路面激动的问秦润:“这……这是何物?”来时他坐在马车中,并没怎么关注,下了马车直奔田庄,哪还顾得上其他,昨天就更不用说了,他又没有透视眼,哪能透过红地毯看清下面的东西?
怪不得坐马车过来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一点都不颠呢。
同秦润进田庄之前,秦谦特意让缚青雩的人把马车赶到别处去,又特意让人加快速度,其他活先不忙也不要紧,主要是先把红毯给卷走。
秦谦的目的很单纯,他就是想让缚青雩看到这么一条路,只要他亲眼见到了,自个心动了,才会有好处落到许云帆手里。
“夫君说是水泥路。”秦润如实回答了,爷爷来喊他的时候说了,无论他们带来的人问什么,让他只管如实回答就好。
“水泥路?”缚青雩诧异不已,“水跟泥就能造出这么结实的路面?” 他咋那么不信呢。
对此,秦润就不清楚了,“缚大哥。这事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去问问我夫君。”
见到缚青雩时,秦润很是惊讶,没想到当初在船上认识的,并送他夫君一座田庄的缚大哥与自家两个爷爷认识。
能出手就是一座田庄,缚青雩的手笔不可谓不大,秦润对缚青雩的问题,那是知无不尽。
秦谦秦坤见缚青雩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当个木头人了。
许云帆被秦润喊过去的时候,玩的还没尽兴呢,可秦润一招手,他又跑的比谁都快,“怎么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是缚大哥有问题要问你。”秦润看着一见到自己便洋溢起灿烂笑意的人,心暖花开了。
满眼都是自家夫郎的许云帆这才注意到缚青雩,顿时笑的更开心了,缚青雩又给他送钱来了,出手大方为人又大气,这样的人,谁能不爱呢。
反正他是爱死了,缚青雩在他眼里,就跟一块金灿灿行走的金锭似的。
“缚大哥,哎哟,你怎么也来啊,要是昨儿你来,还能参加我的婚礼呢,真是不巧了,不过这也没关系,走,你跟我回去,咱们好好喝一杯。”
许云帆这话,缚青雩觉得有点意思了。
喊他大哥,这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
其次又说了昨儿他成亲,最后又喊自己去喝一杯,就这,只要是个懂点事的,怎么都得出点血。
缚青雩摇头失笑,“昨天我来了的,烟花秀我也看了。”所以,昨天他就给了红包了。
许云帆一惊,“你昨天就来了?那怎么不来找我,怎么的我都跟你喝一杯呀!”
两人并肩走着,倒是后头的秦谦秦坤擦了一把汗。
来之前,缚青雩便提醒他们,他同许云帆认识,还让他们旁的话不需要多说,但见到许云帆说话这般随便,两人难免有点胆战心惊,生怕许云帆说错话。
“你要我这水泥路的方子?”许云帆瞥了缚青雩一眼,暗道,缚青雩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要方子,难不成他想要,自己就得给吗?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许云帆摇摇头,“缚大哥,不是我……”
同许云帆相处过几天,缚青雩怎会不知许云帆是什么人,以前他就在他跟前哭穷,说什么家里穷的叮当响了,夫郎要养,还有两个瘦不拉几的小舅子也要养,这哪哪都是银子啦……
现在他跟人家要方子,不出点血只怕不行的,不等许云帆说完,缚青雩便道:“你把方子给我,我允你一个条件。”
闻言,许云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缚大哥你真想好了,这玩意就算你做出来了,也不赚什么钱的,水泥路固然好,平坦又干净,可对大部分的百姓来说一旦要花钱才能走,它就比不了土路了。”
古代不比现代,现代的公路能挣钱,古代却不能。
缚青雩想靠水泥路挣钱,这是不现实的事,“我不是要挣钱,而是想建一条通往北境以及边塞要境的主干道,如此,到时候无论是交通还是调兵,速度便可更快更便捷。”
边塞有边军把守,京城有京军守护,可一旦战争真的爆发了,负责运送粮草以及物资的还是京军负责。
对战场上的士兵来说,虽有“粮草先行”之说,但后头还是需要补给的,物资、粮草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一天都耽搁不得。
在大晏朝,无论是粮草的运输还是平时的交通,主要依托于牛马车、以及船只。
一些主要陆路虽平日都有派负责人员定期巡查,确保其通行无碍,可若遇上雨雪天气,道路泥泞,人、牲畜皆是寸步难行,更别提什么平坦度了。
交通的不便,大大影响了战时粮草的运输速度,路上耗时长了,负责押运粮草的士兵与牲畜总不能喝西北风吧,为此,等到达目的地之后,所运粮草十不存半都是常有的事。
要是这主要交通塞道都是干干净净且平坦的水泥路,无论是调兵还是运送粮草便可省去很多功夫。
这才是缚青雩想建水泥路的初衷。
缚青雩食指指了下天,压低声音道:“此事,我不为挣钱,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门路可以见到上面那位,你说,要是有这么一条路,百姓出行方便了,这平日运输啥的也方便,他能不心动?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大晏朝着想啊!”
低头的许云帆暗暗翻了个白眼。
编,你继续编!
我就静静的看你胡编乱造。
许云帆眼珠子转了转,猛的想到了盐井。
古代的盐都是由朝廷管控,一是盐可给国库带来巨额的赋税收入,二来也是为了防止他人私自提高盐价,造成不必要的社会动荡等等,另,谁若想发动暴乱,官府一旦暂停食盐供应,买不到食盐的百姓还会维护反叛者?
百姓不群起攻之就就不错了,朝廷只需断盐,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让反叛者偃旗息鼓,因此,走私盐贩,那可是杀头之罪,甚至还要诛九族。
许云帆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很是认真,“你说你可以允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
缚青雩差点就要点头,好在理智尚存,“当然不是,只要在合理范围内皆可。”
“缚大哥所认为的合理范围是如何定义的呢?”
“只要不是损害国家、百姓利益的事,或者是人性道德所允许的事,都可以。”
许云帆默了会,面上一副经历过沧桑的样子,“缚大哥,不满你说,要是换以前的我,一张方子罢了,你我虽萍水相逢,但情投意合,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何必曾相识,我是真把你当知己呀,区区一张方子,更何况缚大哥要做的还是这等利国利民的好事,我肯定是要双手奉上的,条不条件的无所谓,主要是我也有一颗心怀天下苍生的心啊!谈钱什么的就伤感情了不是。”
缚青雩:“……”
朕啥时候跟你谈钱了?你还晓得这句话呢,当初也不晓得是谁,拿了他的田庄地契后,笑的那是见眉不见眼的。
现在连情投意合都出来了,这小子,话说的这么好听,要说没有所求?他不信!
所谓的情投意合,难道不是他砸了一座田庄得来的吗?
不知缚青雩嘴角抽了几下的许云帆还在不要脸的吹:“这年头,像我这样正义有为,心系百姓的人真的不是很多了,自小我就努力读书,只为将来有一番作为改变现状,所以我努力赚钱的同时还不忘科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做个好官,造福百姓,可我现下有一法子可以造福百姓,但我却不敢做,我就想问问缚大哥,如果我利用这个条件跟你说的上头那位商量一些事,不知他能否答应呢。”
之所以敢现在开口,一来是,许云帆上头也有人了,缚青胥、萧衡之、秦斐俞哪个不是大有来头?难不成他们还能看着缚青雩动他?
他们不出手,秦润、秦慕能同意?
这就是上头有人好做事啊!
而且,他的实力摆在那,种子、造纸术、书厂等物,只要缚青雩不傻,就知道动他,不亚于杀鸡取卵。
俗话不是说了,合作带来共赢。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赚钱,总得冒点风险。
许云帆都打听过了,不论是在其他三大国还是在其他小国,盐都是精贵物,在不靠海的国家,更是有“盐比金贵”的一说,齐家不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吗,许云帆没打算跟齐家抢生意。
抢蛋糕这种事,多伤感情啊,何不换个共赢的方式,有钱大家一起赚呢,如此,你开心我也开心,岂不是双赢。
许云帆可以作为供应商,齐家乃至皇室可做代理商赚个中间差价,这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了,并不比垄断食盐的收益少呢,而且还能同其他国建立友好贸易,一举两得。
许云帆说的诚恳,缚青雩差点就信了,一听到后边,他就知道,这小子是无利不起早,“造福百姓的好事?何事?你且说来我听听再做商量。”
“缚大哥,还是算了吧,我害怕,我怕我说了,像我这样的人才,一旦被有的人盯上了,财帛动人心,他们会……“许云帆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我不敢说,我刚成亲,不想英年早逝,还是算了吧,方子我给你就是,就当小弟的一片心意了,旁的就不需要多谈了。”
这话,缚青雩信了就有鬼了,方才他可听的清楚,许云帆特意在“造福百姓”上压了重音,他白了许云帆一眼,“你且说就是,旁的无需多虑,若是……我定保你安然无恙,不满你说,我可是有免死金牌在身的,说保你无事必会言而有信,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然缚青雩都这么说了,那还怕个毛!
许云帆故意四周看了一遍,这才搂着缚青雩的肩膀往边上走了几步。
在秦谦、秦坤的视线里,也不知道许云帆与缚青雩说了什么,本来还并肩走的好好的,这会就勾肩搭背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许云帆说了个啥,缚青雩突然吼了一声,眼睛瞪的好似眼珠子要飞出来了似的,又像是大为震惊,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这是咋了?
咋还咋咋呼呼的?缚青雩可从未如此过啊!
就在秦谦不放心,意欲上前时,缚青雩摆摆手,示意秦谦不要过去,转头又凑近许云帆,两人挨的及近,也不知在嘀嘀咕咕个啥,在众大臣眼里,处事不惊,运筹帷幄之中的缚青雩眼白都快翻了,一副震撼到快晕的样,但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秦谦眼神很好,能清楚的看到缚青雩搭在许云帆肩上的手都在发抖。
“许云帆,你说的可是真的?”缚青雩的语音带着颤,不难听出其中的不可置信与激动之情。
连此刻他名带姓的喊许云帆,可见对许云帆所说之事,极度重视。
许云帆眼尾一抬,扫了缚青雩一眼,“我能拿这种可能掉脑袋的事跟你开玩笑吗?”
“可是地下怎会有盐?若是如此,我朝挖过那么多地方,怎不曾见过?”对缚青雩来说,许云帆所说之事,着实过于天方夜谭。
地下怎么会有盐呢?
要是有,他们还会缺盐吃?
许云帆给缚青雩科普了一下何为井盐,“不仅地下有盐,石头里、山上也是有盐的,只是要在特殊的地方才会有,不是每一处都有的,缚大哥,我不骗你,我那边可不止有海盐,还有井盐等等,这件事,我就问你干不干?”
“干!”缚青雩平稳了下心情,这种天大的好事,不干才是傻子。
许云帆挑眉,“好,有缚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待过两日我去看看,你回去同那位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再签份契书。”
许云帆说了,他只在大晏朝卖,而他却可以与齐家走出口的路子。
“好。”缚青雩难掩激动,此时此刻,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往他的国库飞去。
有一句话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银子到位,何愁其他事办不成。
缚青雩迷迷糊糊的坐上马车回了宫,秦谦几人赶忙上来询问。
许云帆笑道:“也没聊什么,这不是他想要我的方子吗,我就给他了,还分文不取,他高兴的哟,差点没晕呢。”
秦谦几人:“……”
这是把谁当傻子呢?
既然许云帆不说,他们便不多过问就是,这小子虽有时候不太着调,但做事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