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不知道第几次躲过身后的暗箭,南浔觉得自己跟这个朝代八字不合,现代根本没有遇见过的弓箭射杀,现在都快被自己躲出经验和技巧来了。
她一把拉过差点被一箭爆头的孙画师,躲在树林里一棵较大的古柏后面。
两个人衣服上都是刚刚在地上翻滚的泥土,脸上也灰扑扑,对视一眼,只剩苦笑。
她一开始听见刺杀时有些懵,后来又觉得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地位,解决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刚想完就被打脸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竟然摸到了南浔的马车上,如果不是她天生警觉,随手将孙画师的颜料洒向刺客的眼睛,可能她跟孙画师当场就交代在马车上面了。
有悄悄的脚步声靠近,南浔对着孙画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手背在身后掏出了之前跟冬藏要的短刀。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她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实在不方便,索性太子殿下比较大方,直接让冬藏送了她一柄。
从那以后她睡觉都得抱着自己的刀睡才有安全感。
声音越来越近,南浔全身都绷紧了。
“呼——砰!”
一阵短兵相接的打斗声在树后传来。
“走!”冬藏的声音在混战中依然冷静有力,看得出来游刃有余。南浔毫不犹豫拉着孙画师转身就跑。
不知奔出去多远,直到孙画师颤颤巍巍开口:“南……南小友,可……可否让老夫……休息一下?”
南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拉着孙画师跑了很久,也难为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自己如此逃命。
她赶忙找到一个隐蔽一点的草丛带着孙画师趴下休息。
“孙画师,您身体挺好啊,跑这么久才喊累。”南浔小声开口,真心佩服,她这个身体比不上现代的自己,经过她早晚的锻炼,目前也只恢复了她现代水平的十分之一不到,后半程路段全靠顽强的意志力撑着。
“过誉了过誉了。”孙画师也小声回道,“老夫跟着太子殿下天南海北地去巡查,如若没有一副强健的身体,岂不是拖了殿下后腿。”
南浔觉得也有道理,是她刻板印象了,很多退休老大爷可是藏龙卧虎,一个顶俩的,何况能跟在太子身边的人,岂有等闲之辈?
两个人闲扯了一会儿,发现一直没有人追过来,才小心起身。
“额……我们这是跑哪里来了。”
看着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树木和小路,南浔发觉他们迷路了。
而且天色逐渐变黑,也没法继续赶路了。
“这里应该是距离京城五公里以外的白兔村。”孙画师打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胡须,笃定道。
“嗯?”南浔想,名字怪可爱的。
“南小友你看。”孙画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陡坡,“我们往前走,过去这个坡就到白兔寺了。”
南浔再一次敬佩地看着孙画师,孙画师瞬间更精神了,笑的胡子一抖一抖:“你不必这样看老夫,其实我有一个劣徒不学无术,就住在这个白兔寺中,之前偶然来过几次,故比较熟悉。”
“我们暂且先去他那里凑合一晚吧。”
南浔随手处理了一下二人留下的痕迹,确认没有追兵后,才跟着孙画师往白兔寺走去。
天色渐渐变暗,有橘红色的晚霞在山后方露出,映在寺庙前立着的两只巨大的白身红眼兔子雕塑上,给这个小庙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何事惊动您老在这个时刻大驾光临?”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从佛像后面传来。
南浔的脚步一顿,神秘感什么的,瞬间不存在了。
“老夫想何时过来便何时。”孙画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愤怒开口,“倒是你,几个月不见,画工又退步了!你是不是……”
“是是是,您老说得对。”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自佛像身后迈出,眉目间带着散漫的笑意,看到南浔时目光微顿,后又仿佛没看见她这个人一般移开了眼,径自走到佛前点燃了一炷香,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你简直是在胡闹!”孙画师被他敷衍的话语气到,都有些站不稳,南浔赶忙上前扶住他。
“老生常谈的话您就不必说了。”男人倚靠在香台案桌上,微抬眼,语气漫不经心,“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何事。”
“给我跟这位小友收拾两间客房出来。”孙画师气归气,倒是很理智,没有甩袖就走,理直气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南浔在一旁都有点替他尴尬,生怕被拒绝,毕竟面前这个散着一头长发的男人,看起来是在是怪异又不好惹。
“多嘴。”男人开口,“给他们收拾两个房间。”
南浔听着前两个字一惊,直到看见一个小孩从门外拿着扫帚走进来,从男人手里拿了颗花生放嘴里,又蹦蹦跳跳走了,才意识到那应该是这个小孩的名字。
“裴松朝!你又使唤多多!”孙画师显然又被气到了。
“我养他就是为了让他替我做事的,不然吃白食吗?”裴松朝眼神终于开始不耐烦,“天色不早了,您老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丢下二人转身走了。
孙画师:“……你!”
南浔连忙转移话题,拉着他去看房间。
她算是看明白了,孙画师纯属无能狂怒,除了气死自己,对这个姓裴的一点影响没有。
次日一早,南浔伸了个懒腰站在客房的钩窗前,窗外春意正浓,老槐树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望向水洗一般的蔚蓝天空,看了很久。
直到听到有争吵声从院子传来,她才回过神,眨眨有点酸涩的眼睛,这样的好春光,让人觉得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如同大梦一场。
南浔不愿再去想,从窗前走到房间内的木桌上,随即眼神一顿——木桌上放了一张纸条。
而她昨夜竟丝毫未察觉!
纸条打开是冬藏熟悉的口吻:殿下有命,原地等候,顺势转暗。
南浔:……
她忍不住又开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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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论,不会太子殿下早就知道这场刺杀吧。
她之前还在疑惑自己这么明目张胆跟着大部队回京,要怎么隐藏身份转入暗线,结果机会就这么送到了眼前。
南浔甚至觉得在这次对京的汇报中,南书吏应该在刺杀中身亡了。
好可怕一男的!
不止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自己的性命也不当一回事啊。
就是不知道孙画师在其中的角色……
想到这里,南浔把纸条烧了后出了房门。
寺庙后院老槐树下,阳光正好,裴松朝换了一身墨色广袖长衫,懒散地倚在树上,指尖还占着一些未干的石青彩料。
南浔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好一副古代树下美男图。
“说是出家却不剃度,你这般带发修行,成何体统!”孙画师坐在老槐树下的石桌上,又开始找茬。
“成何体统?”裴松朝嗤笑一声,随手用手帕擦了一下指尖,站直了身子,衣摆扫过满地的槐花,沾染了一片香气。
“庙里的菩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老倒是天天不顺眼的很。”他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南浔,嘴角勾起轻狂的笑意,“再说了,我这头长发,留着正好为菩萨描青丝,您何时见过光头的菩萨?”
孙画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何事,冷静下来嘲讽道:“你画的哪是菩萨,就你平日画的东西,可敢拿出来让大家欣赏一番,看看菩萨是要劈你还是保佑你。”
“啧啧,您老这话就没意思了。”裴松朝慢悠悠往院外走去,广袖拂过石桌上面的画作,落下后惊起屋檐下的飞燕,“世人都说菩萨慈悲,难不成却容不下我画的自在相?”
他立在门口,轻微侧头,似是对孙画师说,又似是说与自己听:“我带发修行便是为了告诉菩萨,原来这世上,还有敢不按规矩长的人。”
一阵风起,槐花带着芬芳吻上他的眼睛,他不避不躲,就这样看着孙画师。
孙画师听着他癫狂之语,看着他轻狂的眉眼,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收徒时的欣喜若狂,如今却成了自己心里拔不掉的刺。
一切因果,皆有定数。
一片沉默中,裴松朝嘲讽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
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早知如此,心中有刺的又何尝只有一人?
院中就这样恢复了安静,只留几声鸟叫。
南浔看完全程后,眨眨眼:“孙画师,何时吃饭?”
孙画师这才看见她,带有一丝惆怅的神情一怔:“南小友,你都听见了?”
南浔又伸了一个懒腰,看向早在自己开口前就已经没人的院门:“人各有志,您何必自苦的同时又伤他心,我观他如今自在的很,我很是羡慕啊。”
随后收回视线,随意坐在石凳上,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画作。
“等……”
孙画师还未开口,南浔却已经打开了手中的画。
哇哦!
这个衣衫半露的香香美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