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趁着夜色一路潜行。
两刻钟后，终于来到了老皇帝的寝宫。
不过他并未马上动手，而是默默躲在屋顶之上，压低呼吸，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让他意外的是，老皇帝此时居然还没有入睡。
自从前几日的逼宫之后，寝宫里面的宫女重新换了一批，人数也少了许多。
只有零星六七个人，在寝宫内做着杂活，或者端茶倒水伺候着老皇帝。
使得这座宽敞高大的寝宫，显得极为冷清。
而在老皇帝不远处，赵公公这四个上了年纪的红衣太监，已经站着打起了瞌睡。
老皇帝见状也没有责怪他们，只是挥手示意，让几人回去睡觉。
赵公公闻言连忙拜谢，但是却没有立即离开。
只是让另外三人去休息，留下他自己在这里照看。
“太子这几日有什么动作吗？”
老皇帝斜靠在床头，突然对着赵公公问道。
“回陛下~”赵公公弯腰回道：“听侍卫来报，太子这几日除了发呆之外，就是与林牧聊天。”
“几乎没什么异常。”
“林牧...”老皇帝双眼微眯，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许久之后又莫名笑了一声，“此人倒是有点意思。”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在那一日那般凶险的打斗中，此人脸上竟毫无惧色。”
“光凭这份气度，就足见不凡。”
“陛下观察细致，老奴佩服。”赵公公夸赞了老皇帝一句，又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林牧此人乃是林和通的徒弟，想必武艺不凡。”
“而且江湖上还有人猜测，如今的林牧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他的师父林和通。”
“那武功呢？”老皇帝再问。
“这个...”赵公公摇了摇头，没有妄下定论，“林牧很少与人交手，唯一一次被众人见证，就是打败了唐门门主唐川。”
“那唐川也是成名许久的武林高手，林牧能打败他，想必也是一品。”
老皇帝听见赵公公的话，呵呵一笑，“如此说来，这林牧当得起新医武双绝的名号了？”
“林和通还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后继有人啊！”
林和通的大名，老皇帝自然是有所耳闻。
此时知道林牧传承了林和通的衣钵，心中竟隐隐有些羡慕。
还是只有一个传人好啊，可以倾尽全力的培养。
不像自己，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皇位继承人，耗费诸多心力，最后却功亏一篑。
还落得个父子之间刀兵相见的下场。
想到这里，老皇帝也不愿再说话了，打了个哈欠道：“行了，朕也要睡觉了，你下去候着吧。”
人一旦上了年纪，便会感觉精力不足，老皇帝与赵公公皆是如此。
能熬到这个时辰还没睡觉，已经是殊为不易。
不多时，鼾声响起。
林牧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心说这老皇帝总算是睡着了。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林牧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再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黑色面纱，系在脑后。
最后飞身而下，一掌拍晕刚好路过的宫女。
以林牧如今的身手，寝宫中的宫女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每次都是不等叫出声来，就被林牧打晕。
直到他来到那座丹炉附近，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喊，响彻寝宫。
“有刺客！！！”
林牧循声望去，只见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箱子里，猛然跳出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小太监。
在大声呼喊的同时，又抬掌朝着自己打来。
“这里居然还有暗哨？”林牧心中暗道一声大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刺客，有此疏忽也是在所难免。
所以并没有自责，只是随手一掌打出，与那小太监的掌心相对。
紧接着，那小太监便毫无意外的被林牧一掌打飞。
从哪跳出，又落回哪里。
将那个藏身的箱子砸的粉碎。
只不过他的那声大喊，也瞬间惊动了寝宫内外所有人。
来不及多想，林牧只得加快脚步，继续朝着寝宫深处飞奔。
然而刚刚走出没多远，就被迎面出现的赵公公挡住。
“哪里来的贼人，好大的胆子！”赵公公厉声大喝，一拳打向林牧胸口。
林牧本想挥拳相对，但是转念一想，又选择了侧身躲开。
对面的赵公公见此情形，不禁冷哼一声。
如此实力，也敢来行刺陛下？
真是不知死活！
赵公公的招式越发凌厉，林牧被逼得不停躲闪，即使偶尔交手，也会暗自收力。
刻意营造出一个不敌赵公公的假象。
并趁机观察着老皇帝的情况。
只见老皇帝此时已然苏醒，正坐在床榻上，面带微笑的看着热闹。
而在两人交手了十几招之后，殿外的禁军也终于跑进了大殿。
作势便要上来帮忙。
“不要过来！”赵公公连忙大喊提醒，“你们不要添乱，保护陛下要紧！”
人多，就容易混乱。
赵公公经验老道，担心这些禁军的加入，会给贼人可乘之机。
反正眼前的贼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大不了就多花些时间。
怎么也比老皇帝遇到危险要强。
然而就在这时，林牧终于找到机会。
趁着赵公公说话分心的时机，他的丹田内力猛然爆发。
整个胸膛竟发出一阵闷雷之声，轰鸣阵阵。
与此同时，他的口中又喷出一股浓烟，糊在了赵公公面门。
闻着这刺鼻的药香，赵公公顿时感觉浑身内力一滞。
眯眼看去，林牧的拳头已至胸前。
仓促之下，赵公公只得挥手格挡。
下一秒，骨头碎裂的脆响便传入众人耳中。
赵公公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去，嘴角流淌鲜血。
眼神更是惊诧莫名，艰难吐出二字，“宗师！！！”
赵公公已是一品巅峰，就算对上老孟这等高手，也不会落入下风。
可是刚刚却被林牧一拳打的吐血，手臂碎裂。
除了宗师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理由，可以解释林牧的实力。
更可气的是，这贼人明明有着如此实力，却还这般不要脸。
居然用毒烟偷袭自己，简直是可耻至极。
另一边，老皇帝心里同样震惊。
方才脸上那一抹从容的笑意，也在瞬间消失。
这一刻，他望着林牧的眼神，只觉遍体生寒。
此人，好厉害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