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前方那片虚无塌陷,能量乱流肆虐的恐怖区域,眼中闪过些许凝重。
今日若不是他反应快的话。
还真有可能出点他控制不了的情况了。
闻听此言,碧霄仙子那刚刚放下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随即一股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顾长青一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哼!你还好意思说?”
碧霄仙子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嗔怪。
“你一个三代弟子,逞什么能耐,非要去和那阐教首席大弟子广成子硬碰硬?”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的气息……你的气息都消失了!”
“我身为你的师姐,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袖手旁观不成?”
“自然是要进来寻找一番,看看你到底是死是活!”
说到最后,碧霄仙子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显然是想到了刚才那绝望的时刻。
听到碧霄仙子这番夹杂着埋怨和关切的话语,顾长青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暖。
他能感受到碧霄仙子话语中的真挚情感。
这份同门情谊,在这残酷的洪荒世界中,显得尤为珍贵。
他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
“师姐息怒,息怒。”
“小弟我可不是那种傻乎乎会跟人硬撼到底的愣头青。”
“所以啊,在我那招剑势完全成型,即将与广成子那老匹夫的番天印对撞的千钧一发之际……”
顾长青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碧霄仙子柳眉一蹙,催促道。
“之际如何?快说!”
“嘿嘿,之际嘛,我便再度施展了那大小如意的神通,将自己变得只有不到一寸大小。”
顾长青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
“然后,我就直接顺着地面被剑气和法力冲击出的裂缝,直接钻地跑路了!”
“虽然最后还是被那两股毁天灭地的法力对撞产生的余波给狠狠震了一下。”
“气血翻腾,受了点内伤,狼狈是狼狈了点。”
“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更别提重伤垂死了。”
顾长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听完顾长青这番解释,碧霄仙子那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大半。
原来他是用这种取巧的方式躲过了一劫,难怪自己之前完全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想来是那大小如意的神通玄妙,再加上地底深处的隔绝所致。
不过,下一刻,她的眉头便再度微微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些许凝重。
“既然你是用这种方式躲过了一劫,那……那广成子呢?”
“你可曾感知到他的气息?”
“要知道,就算是到现在,这片区域也完全无法感觉到广成子的任何气息残留。”
她抬眼望向那片依旧恐怖的能量乱流中心,那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
听到碧霄仙子的话,顾长青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这件事情,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和疑惑。
当时两招对碰之际,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精准地施展大小如意。
并在恰当的时机遁入地底深处保命。
对于广成子最后的情况,倒也没有太过去关注。
如今细细想来,这片天地之中,确实没有任何属于广成子的气息残留。 难道说……
广成子真的在那一击之下,身死道消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顾长青自己给否决了。
“应该不至于。”
顾长青摇了摇头,沉吟开口。
“广成子再怎么说也是从上古洪荒时期就得道的老牌大罗金仙巅峰修士。”
“更是咱那位师伯元始天尊座下首席弟子。”
“手中法宝众多,底牌深厚。”
“若说他连这点保命的手段都没有,我是真的不信。”
“他那番天印虽然被我的剑招克制。”
“但也不至于让他连逃跑或者施展其他保命神通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
端着下巴,顾长青眼中闪过些许思索。
“他有什么特殊的秘法,或者是什么威力强大的护身法宝,在最后关头保住了他一命。“
“并且将他的气息完全遮掩,或者直接传送离开了此地?”
思来想去,顾长青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毕竟广成子的手段,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算了。”
顾长青摆了摆手,暂时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不管那广成子是死是活,此地不宜久留。”
“这般狂暴的法力乱流和空间裂缝,对我们而言依旧是极大的威胁。”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其他事情。”
碧霄仙子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她目光扫过周遭那些依旧在不断开合的空间裂缝。
以及那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毁灭性能量乱流,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此地确实凶险万分,即便他们修为不弱,长时间逗留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刚刚她进入此地一心是想要找到顾长青。
如今对方安全出现在自己面前,再留下也无有事,还是快快离去的是。
“长青师弟所言极是,那我们动身吧。”
顾长青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身形一动。
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离这片战场核心的方向遁去。
碧霄仙子紧随其后,两人皆是施展神通。
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危险的能量余波和空间裂缝,速度却丝毫不慢。
几个呼吸之间,两人便已消失在了这片狼藉之地的边缘。
而在他们刚刚离开之际,遥远至不可思议的昆仑山之上。
玉虚宫内,气氛却是骤然凝固到了冰点。
“呼哧……呼哧……”
一阵急促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由远及近。
面色惨白如金纸,往日里仙风道骨的白鹤童子。
此刻却像是被十几头洪荒凶兽追赶了一般,连滚带爬地从偏殿方向冲出。
踉踉跄跄地向着庄严肃穆的正殿亡命奔去。
他头上的道髻早已散乱,几缕白发被汗水浸湿。
凌乱地贴在额前,身上的道袍也多有褶皱,与他往日里那副整洁出尘的模样判若两人。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