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张云涧望着她,表情没什么变化。
真是他猜错了么?还是……
黎星斓回应着他的目光,眼里并无心虚。
“张云涧,别把我想的太坏,我是你的攻略者,又不是你的仇家。”
张云涧轻笑:“可那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说罢状似恍然:“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死了,你一个凡人难保性命。”
“不乏有这样的原因,但主要是另一个原因。”
“说来听听。”
“时空局给我的资料里说,你将来会成为灭世魔修,整个世界将因你而毁灭,所以我的意思是与其攻略你感化你,不如期待你死了,这个问题便解决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但事实却没有那样简单。”
“首先,我不能动手杀你,因为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不想二次被罚,其次我也杀不了你,所以我只留在你身边等你自己死掉,但我发现,你现在还没有黑化,没有变成魔头,所以连天道也不会诛杀你,你的生命线在这个时空里合该成长。”
系统适时提醒了她。
【七号攻略者,你之前的主动暴露行为已经向时空局备份,若继续暴露,会导致张云涧的行为后续发生怎样改变将不可预料,如果任务失败,会加重处罚。请三思】
黎星斓并未理会,继续向张云涧解释。
“原本是我将问题想得太简单,却忽视了关键点。宇宙中存在无数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世界新生与毁灭,若你所在的世界毁灭是注定的,那么第一个张云涧纵然死了,还会出现第二个张云涧灭世。”
“我的任务是保护世界稳定运转,不是杀死张云涧,所以你哪怕现在就死了,我也要孤身在这里等到宇宙系统推衍的那个世界毁灭的时间点,确认世界没有毁灭,任务才算完成。”
如此,她才能和时空局索要奖励。
张云涧不知信没信,亦或是听没听,他的表情没有很明显的变化,不震惊也不生气,似乎还有些百无聊赖。
“原来你又是为了得出结论啊,有这么多问题要研究,真的很勤奋了。”
他的感叹敷衍又随意。
黎星斓发怔,她怀疑自己白说了,而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在意。
按道理来说,她说的这一段,对他来说应该算炸裂的消息,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说,其实他早就从之前的攻略者那里就已经知道过这件事了?
张云涧看见她不解的神情,反倒更开心了些。
他托腮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敲了敲:“嗯——所以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我存在一些问题的。”
黎星斓不想说晴雨表,想着编个什么借口。
张云涧忽然捏住她下巴,笑容温和:“不能撒谎哦。”
汗毛乍然竖起——
那是黎星斓感受到杀意的本能反应。
“天气。”她说。
“天气?”张云涧有些兴致,收回了手,“怎么说呢?”
“人的情绪在一定程度上能引起空间细微波动,导致天气变化,我有能力察觉这种变化……但我只感觉你身边更冷了些,并不知道你现在受了伤,所以只能问你。”
“是么?听起来有些意思。”他低低笑了声,“你方才怕了一下,我姑且信你。”
她皮肤上细小的汗毛一瞬间炸开的模样,在他的神识下无所遁形,当真是一副很有趣的景象。
黎星斓耸肩:“本来就是真话。”
“我还以为你身为攻略者,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可以不知不觉入侵我的神识。”
“若真有的话,那之前的攻略者早就用了。”
“之前的攻略者?”张云涧扬起一个干净明亮的笑,“她们也跟你一样,是个爱撒谎的骗子吗?”
她们?黎星斓忍不住笑。
她有说过之前的攻略者有几位吗?
*
洛书宗坐落于鬼金山脉深处,大雾弥漫之所在。
阵盘阵旗光芒流转的某处大殿,忽有弟子疾步走近,在门口道:“陈长老,已收到凌天宗回信,他们要求本门开启千里传音阵,即时传讯。”
正与两个阵法师讨论着什么的年轻女子转过头:“千里传音阵?”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开启一次千里传音阵可是花费不菲,这些大宗倒是根本不替我们考虑。”
虽如此说,陈婧仍是吩咐了下去:“准备开千里传音阵,联系凌天宗。”
然后她步出门外,问那弟子:“还说了什么?”
弟子摇头,将传音符递给她。
她听了一遍,的确没什么内容,就是一句话,催促洛书宗尽快开启千里传音阵,兹事体大。
符箓在陈婧手里化为烟灰。
“这么急?难道那少年真与魔修有关?”
纵然是个魔修又如何,到底也不过是个元灵期。
不过凌天宗传讯的这人语气透着傲慢,让她有些不快。
许多块灵石被放入阵盘中,阵法师又在阵眼处按入三块高品灵石,在磅礴灵力的催动下,阵旗相互呼应着,一道白光隐隐探入虚空。
很快,白光又原地折返,照在阵法中间,升起一个光幕。
光幕上出现一个满面红光的白发男子,正面色发沉地把玩着几个银色的圆球。
手指拨动间,不知是何材质的圆球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哪怕隔着光幕,也隐约让人听来不太舒服。
陈婧瞥了一眼几位弟子,传音道:“是高阶灵器,守住心神就是。”
弟子们心神一凛,立即照做,心法运转下,才隔绝了这种不适。
陈婧朝光幕略一拱手,客气道:“阁下便是龙鲤真人吧?在下陈婧,乃洛书宗执法长老。”
龙鲤真人语气生硬:“张云涧一个人入的城?是否有看见其他的凌天宗弟子?”
陈婧压住心中不悦,维持礼貌。
“如传音符所说,是两人,一男一女,不过那少女只是个凡人。”
“给我看一下他们二人的影像。”
陈婧一挥手,面前便出现一面水镜,其上正是张云涧与黎星斓二人。
龙鲤真人脸色愈发冷峻。
“哼,我早看这小孽障不对劲,原来竟不知何时入了魔,既如此,贵宗就将此子捆住,派人送来凌天宗审问吧。”
这颐指气使的语气让陈婧的耐心消失了:“龙鲤道友,我洛书宗好歹也是中等门派,并非凌天宗下属门派,本遇魔修合该斩之,不过我宗外事长老认出其穿着凌天宗的服饰,才按礼告知一声,这是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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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本分。”
龙鲤真人皱眉。
陈婧冷笑了声:“想让洛书宗配合,至少也该告知前因后果,并且给出相应报酬才是,我宗与你凌天宗相隔甚远,没得还劳心费神给你将人送去,落不到一点好处。”
龙鲤真人面色先是硬了硬,才缓和下来。
“陈道友莫怪,老夫乃一时气昏了头。”
张云涧入门才半年,是被一位在外游历的长老捡到的,据说那位长老观其天赋颇高,身世可怜,欲收在师门悉心教导,不过这一切是真是假很难断定。
因为是张云涧独自拿着该长老的信物来到凌天宗,说了这番话,第二日宗内发现,该长老的魂灯灭了,说明其已陨落。
死无对证。
龙鲤真人算是与该长老有几分交情,为此还特意盘问过张云涧,没问出什么。
他倍感不悦,险些对他用了搜魂之术,不过被宗主制止了,说若这般搜魂,只怕废了一位天赋颇高的弟子。
龙鲤这才作罢,但此后对其愈发不善。
三月前,门内派内门弟子出去试炼,张云涧与他徒弟程丽清同时在列,他还暗中吩咐过徒弟,小心提防张云涧,此子性情古怪,若遇危险,以自保为先,莫对其施以援手,必要时可弃之不顾。
程丽清点头记下。
之后他们四人一同离开宗门,除途中程丽清传讯回师门过一次外,便再无消息传来。
直到前几天,弟子程丽清的魂灯忽然灭掉,龙鲤真人不禁心中一颤,方知弟子已然身死道消。
出门在外试炼的弟子遇见危险不是罕事,但他就是第一时间怀疑张云涧。
洛书宗联系他时,他得知张云涧毫发无损,其余三位不见踪影,心下认定必定此子歹毒,害死三人,又加上洛书宗说的“妖气”线索,干脆一口咬定此子与魔修脱不了干系。
否则,以他一人之力,又怎能杀死其他三人?
何况,程丽清是他的弟子,功法修为都不错,他还给了许多符箓灵器防身。
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全照实了说,便挑挑拣拣,让陈婧也算了解了前因后果。
陈婧好奇:“贵派四位弟子既然同去猎杀妖兽,只怕被妖兽反杀也说不定,何以认定是此人所为?”
“若与妖兽有关,张云涧来到真露城为何不及时联系门派上报?反倒躲躲藏藏,必是心虚。”
“……那个凡人与凌天宗有何关系么?”
“毫无关系,死活不论。”
“了解了。”
陈婧倒也并非在乎宗门弟子之间的个人恩怨,不过是不满他先前的态度。
他既解释了,又承诺事成之后,凌天宗会送上不菲谢礼,她便也不追问了。
“你门内这位张姓弟子如今是元灵后期,又疑似魔修,围剿他只怕不易,须得出动两位凝灵期道友方才保险。今日我就上报门内,着人布置下去,明日动手,不过……”
她顿了顿,淡笑:“龙鲤道友,我丑话说在前头,活捉不易,若有何差池,可莫要怪罪洛书宗。”
龙鲤真人森然道:“活捉不过是为审讯,并不是为了留他一命,既与魔修有关,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泱泱大宗还不缺一两个天赋高的弟子。若就此死了,那便死了,该补偿给洛书宗的损失与报酬,会同样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