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娘家的夜里
了解妹妹不会跟着自己回去后,沈云舒没有强求,而是带上阿篱跟着赵瑾瑜回了京城。
目前让阿棠恢复记忆才是要紧事,无人注意的角落反而更合适,她回去得马上书信一封,寻求燕三小姐的帮助,成与不成都要去试。
又是一路的颠簸,几人终于回到了王府,个个瘫软在房里不想动弹。
三个月后
“主子,主子,小将军回府了,夫人请您回娘家一趟。”素芹急急忙忙跑过来道。
“哦?阿棠回家了吗?那等我收拾收拾便过去。”沈云舒平静的脸上有些隐隐的激动,看来燕三小姐的医术了的,竟然这般顺利便让妹妹恢复了记忆,等她下次回京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王妃这般装扮是要去哪里?”阿篱故意在这边走动时,发现沈云舒正换了件淡绿色的印花披风,看着靓丽优雅想让她亲近一二。
“哦,我是想回去家里一趟,阿棠回来了,我得去看看她。”沈云舒面带喜色。
“哦?是那个上次救了我们的小将军吗?”阿篱对那人有很深的印象,虽然云舒姐姐没有告诉过她小将军的身份,但是她记得初次见面是,沈云舒讲过自己有个妹妹,可她来京城后只听说将军府就一位小姐。
所以,有些事情她好奇归好奇,云舒姐姐还没开口她就当不知道,总有明了的时候,自己不会过多的打探她不想说的事。
“那我怎么办?我还没去看过沈夫人,会不会很失礼?”阿篱故意说的很委屈,一只手扒着门框堵住沈云舒出去的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呵呵呵,你想跟着去呀?可你目前的身份怕是去了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真的要去?”母亲那人看到阿篱,定不会太过安静。
“我不怕,她即使有什么误会也是你的娘亲,又不是真的我不会在意,你就带我去看看吧!”阿篱左右看了两眼将人往里面一推,香吻印上去期待的看着她。
“那好吧,回去穿件厚衣裳先躲进马车里,我偷偷带你出去。”次数多了总要稍微收敛些。
“好,我这就去换衣裳,夫人喜欢什么样的?”
“你随便穿吧,估计你穿什么也不能讨她的欢心,你要有个心里准备。”沈云舒笑的无奈,但又想到阿篱自小便没有家心下微动。
“那好吧,不过将军回来是喜事,我换件喜气些的衣裳吧!”沈云舒的话并没有影响阿篱的好心情。
“都好。”沈云舒点点头。
片刻后,二人悄悄的出发了。
“姐姐,你看我的口脂颜色是不是太红了?沈夫人会不会不喜欢?”马车里,阿篱藤蔓似的缠上去,秋水般的眸子望着她。
“那你想如何?”沈云舒垂下眸子看她,明亮的眸子似乎看穿了她那点小把戏。
“我想………你帮我擦掉它。”阿篱故意在她耳边说的很暧昧。
沈云舒将人搂到腿上,眸色有一瞬间的流光溢彩,伸出指尖抵在她好看的下巴上。
“那我来瞧瞧,到底是哪里颜色太深!”她手指左右轻晃了两下,就是没下文。
就在这时候马车一个轻微的颠簸,两人的唇瓣不受控制的贴在了一起,阿篱偷笑的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自打回了王府两人在一起的次数便屈指可数,赵瑾瑜这次在府里的时间很长,偶尔还请不少朋友来家里做客不知在忙什么,云舒姐姐更是给她下了“逐客令”,不准她晚上偷偷跑去梧桐院找人,她的怨气肉眼可见。
这段时间正是两人感情升温的时候,她若是靠过去沈云舒也学会了半推半就,而这段时间大家好像都很忙,但又各忙各的,所以多有克制。
马车到了将军府,这是阿篱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看云舒姐姐的家,以往偷偷来过两次。
将军府气派非常,对开的朱红色大门,标准的大三进院子,院内倒座房门房一排排看的她眼花缭乱。
她就那么安静的走在云舒姐姐的身后,头一次感觉到她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高门贵女,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
层层叠叠的瓦片,色彩鲜艳的柱子,小门,带着彩绘的游廊,整齐平坦的青石板路,一切看起来舒心大气,还有未开败的海棠花在初冬的季节硬挺着,剩下几朵像是在告诉人们它曾经多么艳丽。
沈夫人并不知道女儿丢了的事实,被沈云舒用借口搪塞了过去,接二连三的打击怕她娘的身子受不住,虽然她可能有点多虑了,她娘心大的很,有话决不让它过夜再说。
今日的沈家格外的热闹,一张大大的圆桌几乎都坐满了人。
沈夫人与小将军紧挨着,她对面坐着如姨娘与庶出的三少爷,沈云舒带着阿篱坐在了一侧,人都齐了。
本来因为二女儿回家,沈夫人心情很好,可看到沈云舒将小妾带回家吃饭仿佛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脸色也是别提多精彩了。
“阿舒,王府没饭吃了吗?怎么还上赶着来主母的娘家吃饭?”忍了半晌沈夫人还是没忍住,斜着眼睛盯着阿篱,很想替过于宽和的女儿好好教训教训她。
就是因为这个勾人的花魁,让她女儿在京城丢尽了面子,哪个正经人家会纳一个花魁做姨娘,王爷真是个不知轻重的,半点配不上自家的女儿。
哎,都是那混球死的早才坑了自己的女儿嫁给赵瑾瑜这个不学无术的闲人,无所事事就算了,还不能生孩子,真是不知道女儿在王府过的什么日子,如今还来这么一个花魁碍眼,沈夫人越想越气。
“娘,女儿最近肩膀,腰间疼的厉害,笙姨娘会些推拿的法子,最近一直让她跟着伺候颇见成效,索性夜里便不用再单独给她安排客房了,去我屋子里住在小塌上将就一个晚上便好。”沈云舒说的理所当然,眼神都没看阿篱一看。
阿篱老老实实的低头吃碗里白米饭,听到竟然要在将军府留宿,还是住在一个房间里,她的心就上下狂跳。
“啊,这样啊,不过伺候好主母那本就是她份内的事,属实算不得委屈。”听到沈云舒这般讲,沈夫人心情好了不少,小妾姨娘什么的就要死死拿捏,决不能给她们翻天的机会,不然就想对面那两个母子一样整日想着骑在她的头上。
“我们家大小姐那是有肚量的当家主母,对待王爷身边的人一向宽厚。”一旁的如姨娘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张略黑的圆脸笑盈盈道。
“有你什么事?讲的好像本夫人亏待了你一般!”沈夫人将火药筒子对准了如姨娘,眼下她家阿棠回来了,她的腰杆子又直了,谁的窝囊气都受。
姨娘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儿子打断,沈云杰看见阿棠有点像老鼠见猫,打怵的很。
姨娘还算有分寸,听见儿子叫她少说两句便闭上了嘴。
这吵吵闹闹的沈云舒见多了,不过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如姨娘整日与母亲打架斗嘴她倒放心些,毕竟将军府过于安静,让母亲有点事做也比整日研究阿棠的去处强的多。
看见阿篱不怎么吃菜,沈云舒将她喜欢吃的蜜汁排骨端到自己面前,两人挨着阿篱能夹到。
笙姨娘眼神抹了蜜似的开口道:“婢妾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主母,夫人就放心吧!”
“咳咳。”沈云舒轻微咳了两声,她可太知道她那句“伺候”的意思了。
“这还差不多!”沈夫人满意的点头。
对面的小将军瞧着姐夫家的姨娘,总觉得二人奇奇怪怪的,又觉得笙姨娘有那么一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阿舒,怎么不见王爷同你一起过来?”半晌,沈夫人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女婿。
“他吗?嗯……他不在府上!”沈云舒心道谁知他去了哪里。
“回夫人话,王爷去了宁安寺。”阿篱抬起头柔柔道。
沈夫人也对赵瑾瑜的花边有所耳闻,顿时气结。
瞧瞧自家明艳大气的女儿,又瞧瞧那如花似玉能掐出水来的姨娘,怀疑自家女婿估计是那方面不行,才故意用什么庵里头的小青梅说事。
“那个,你也多吃些。”想到这竟然对这姨娘还有些怜爱了,随意招呼了她一句。
阿篱开心的连连点头,给赵瑾瑜摸黑这招还挺好用的,沈夫人看她的眼神都好了不少。
傍晚后,沈云舒去了妹妹那里,二人交谈许久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阿篱早就等在屋子里休息,估计等的太久睡着了。
沈云舒关好房门,轻手利脚走到床边,发现她躲在被子里不知睡了多久。
虽然刚进入冬季,可沐浴的时候怕主子们着凉,屋子里也会烧个碳炉子取暖。
阿篱顺滑的长发批散着,脸蛋白里透红有光泽,靠近些还带着淡淡的香气,看样子像是沐浴后便睡下了。
沈云舒的床铺很宽敞,四五个人挤在一起都容得下。褥子铺的厚实,精美的刺绣花纹帷幔挂在四周,即使将帷幔全部放下来里面的空间也不会有憋闷的感觉。
床两侧摆放着烛台,将淡紫色的屋子照的温馨舒适,阿篱盖着柔软光滑的锦被睡着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睡的很香。
沈云舒轻手轻脚的去了隔壁洗漱,水不知是几时备下的,摸着水温刚刚合适。
在炭炉旁边烤干头发才回了里屋,又检查了一遍房门才脱了鞋子上床。
谁知刚刚躺下,一旁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人便软软的靠过来。
“你不是睡了吗?”沈云舒在被子下搂上她的细腰,隔着光滑的衣料用手指丈量着。
阿篱被她摩挲得有些痒,笑着翻身爬到她身上半张脸都埋在她耳后与脖颈间。
“我还没伺候主母呢,怎么能睡,主母哪里不舒服妾身帮你揉一揉!”阿篱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双手也不老实的往主母的衣襟里面钻。
长发柔顺的从后背滑落与她的掺杂在一起,不分你我。
沈云舒呼吸有点加重,歪头去寻那花瓣一样甜美的嘴唇。
阿篱还在她锁骨间四处点火,便被人翻身压了下去,细细试探的吻在你来我往之间变的缠绵悱恻。
灯光昏黄,睁眼便能看清对方的脸,阿篱抚摸着她的长发,感觉披着长发的她格外让自己着迷,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却还是好喜欢。
暧昧拉扯之间,里衣的系带早已经被解的七七八八。
“等我一下,我去吹灯。”
“嗯!”阿篱红着脸点头,被子下的手轻轻拢着衣襟,绣了蝶恋花的月白色肚兜滚去了脚边。
按理说,她不该这般爱脸红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一旦认真起来,自己便被人抽走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
随着灯光熄灭,屋内一片漆黑,撂下厚重帷幔后床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微冷的空气也被隔绝在外头,只能隐约听到门外刮起冷风的动静。
床有点太大了,阿篱伸手却没摸到人。
“云舒姐姐,你在哪里?”黑漆漆的四周,让阿篱有点兴奋的同时又没安全感。
“马上就好!”沈云舒将床尾的小油灯点上,密闭的空间瞬间就亮了。
阿篱坐起身子,猛地被亮光刺了眼睛,她抬起手捂住眼睛娇嗔道:“怎么又点上了?”
沈云舒转头便看到她白亮的肌肤珍珠一般藏在敞开的衣襟下面,桃子好看的形状清晰可见。
“屋子冷,点上些暖和暖和。”
“没觉得冷呀!”阿篱看看厚重的帷幔,心道才初冬而已,自己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完全没觉得冷。
沈云舒扯开被子的一角自己钻了进去,阿篱还坐在那里被人从里面按倒了。
“刚刚吃饱了吗?”
“啊?……什么?”阿篱用被子将自己的脸埋上不去看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可也只能留住被角,云舒姐姐变着法子的亲她。
自己好像一颗圆圆的小糖果,在她的唇舌下有了明显的变化。
“嗯……吃饱了,可是你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吃不饱的,还要拿我打牙祭!”阿篱虽然心弦一上一下空空的没着落,却不忘拿她取乐。
“小时候常常听说妖怪就爱吃嫩嫩的小孩,你虽然不是小孩,但你比小孩还嫩。”说着还做出吃人的模样,深埋了两口下去,碍事的被子被一把扯开。
阿篱立马咬在自己的手背上,长发随着身子微微晃动。
一想到她那张红润的唇,此刻正……,阿篱从腰间酥麻到脚趾。
沈府的夜里也格外寂静,阿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可自己的声音她却听的一听二楚。
当光滑纤细的小腿被抬到肩膀时,阿篱受不住的闭上眼睛。
她的手指灵巧有力,阿篱在脑海中回想着那双手的形状,可也仅仅一瞬的功夫,便再不能分神。
呼吸的调子时而拉长时而急促,像曲子一样婉转动听。
紫色的床榻上,那人用手一遍一遍抚摸着珍珠般好看的肌肤,微红的眼眸凌乱的长发,还有勾人的声音。
阿篱被拉着起身,跪坐在了床上,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她,亲吻落在肩头。
“腰肢太细了,小时候她们没给你吃饭吗?”沈云舒手指从腰肢滑过……。
“……她们的事都过去了,今后你让我吃饱便行了。”阿篱歪头亲上她好看的唇上。
“嗯……今后我养你。”说着手指向下,趁她不备偷袭。
“你……慢*些!”阿篱不满的躲避着。
这人却像要将她喂饱一样努力着,一只胳膊搂在她腰际。
时而往上……!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面,像是雨滴又似下雪。
将原本干燥的地面打湿一片。
次日,素芹收拾床铺时发现主子将床单扔进了浴桶里…………!
太妃的身子骨没能熬过这个冬季,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悄悄薨逝了……!
第52章 好聚好散
太妃的葬礼过后,赵瑾瑜好像一个失去庇护的孩子,消沉了好久。
“王妃,王爷还睡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肯出门,也不肯吃东西!”那边的小丫鬟来报。
“照旧准备着饭食便好,其他的先随他去吧!”沈云舒没成想他像一个孩子般耍赖,这回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得靠自己站起来。
但她又有些隐隐的担心,其实给谢青姝换个身份留在赵瑾瑜身边也不是难事,难的是谢青姝一直想为家里翻案,并不甘心就此隐姓埋名躲在后宅。
她这番心劲是好是坏,沈云舒不做评价,但赵瑾瑜若是掉进她挖好的坑早晚得脱层皮。
可这些就算她提醒了王爷,只怕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毫无用处。
傍晚,睡了一天的赵瑾瑜突然来了兴致要找王妃喝酒。
“怎么想起找我喝酒?外面不是朋友多的是吗?”沈云舒上下打量着他,瞧着略微颓废了些,但也不到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地步。
“他们平日里花我银子还差不多,哪有几个能真心相处的。”赵瑾瑜抱着酒坛子,赖在沈云舒的院子里不走。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能真心待你?”这瞧着也没傻透啊,还知道狐朋狗友不可信。
“那自然是相信你的人品,况且我也没什么能让你有所图的东西。”赵瑾瑜瞪着清澈又愚蠢眼神,扒着门框就是不走。
“那成吧,就陪你喝一点。”感觉他也是想找个人说话,沈云舒轻轻点头。
半晌,赵瑾瑜一个人喝的飘飘悠悠。
“以前,母妃拦着我与青青在一起时,我心里确实有怨,可我没想到母妃就这般丢下我不管了,以后我要怎么办?”赵瑾瑜微红着眼眶抱着酒坛子看着对面那人。
“还能怎么办?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沈云舒靠在椅子上,听他在另一头哭诉。
沈云舒心道,是呀,不好办了,从前太妃在他前面挡着,他没能力将人弄出来可以赖到太妃的头上,今后再也没了胆小的借口。
做不到绝情心狠,也做不到奋力反抗,属实只能得过且过。
“用不用我帮你将人弄回来?她家的案子虽然是受了牵连,可绝对不算无辜,她若是肯安分守己的陪你在这里隐姓埋名的过日子,等到了那时候,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沈云舒说的那时候,是老皇帝驾崩后,老皇帝比太妃的年纪都大,就算硬朗也熬不过其他小辈。
“自从上次被母妃剃发后,她埋怨了我好久才原谅的,更是不愿再提王府一句,又说自己是因为没有娘家人才被所有人瞧不起,暂时只想留在宁安寺。”说到这赵瑾瑜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无精打采。
“她真的想留在宁安寺?你去与她讲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让她可想清楚再说。”沈云舒瞧他这窝囊样就懒得管他,可谢青姝抓住他心软的弱点一直拖着他不放,将他困在儿女情长里没有结果,她偶尔也会可怜一二。
可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也不是个闲人更没那功夫去管别人的糟心事。
“嗯,我回头再去问问她。”赵瑾瑜眼里有了那么一点希望。
“对了,你会离开这吗?”一起住了这么久,赵瑾瑜都已经习惯了沈云舒的存在,再者她若是离开后自己恐怕又要被赐婚,到时候青姝就算在王府也怕是日子难过。
“不要指望谁能管你一辈子,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好聚好散吧!”沈云舒带点笑意的看着他,想着等沈家那头稳定了,自己就带着人离开。
“哎,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离开我也只能祝福,虽说和离的女子日子艰难,但你一定不会。”赵瑾瑜看着要散伙的王府竟然有些不舍,别看他都没在府里住上几天,可若是人去楼空还怪不适应的。
“嗯,谢谢夸奖。”她自然不会过得太差。
空气突然的安静,说到底二人也不是太亲近的关系,勉强算是朋友没有那么多话要说。
该劝的劝了,听不听在他。
“咚咚咚!”门外传来大声敲门的动静。
随后便看见阿篱气势汹汹的进来,双手掐腰微微歪头看着她。
“呵呵呵呵,开导开导醉鬼而已。”沈云舒摊开手假笑道。
阿篱看了眼赵瑾瑜,确实倒在了桌子上。
“醉鬼开导完了,过来开导开导醋鬼吧,哼!”阿篱用媚眼斜了她一眼,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自己在屋子里都数了快一个时辰,还不见人出来,是想干什么。
沈云舒见她吃醋的小模样,心中欢喜,与赵瑾瑜聊天的沉闷被打破。
“喊人过来,将他抬回去。”沈云舒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阿篱听见这句乐了,朝外紧走两步叫来赵瑾瑜的小厮将王爷背走。
小厮常年跟在赵瑾瑜身边,所以王妃与姨娘都没留下王爷也不觉得奇怪。
房间安静后,阿篱盯着沈云舒的脸不放。
“被他熏的都是酒味,快回去洗洗。”
“好,我们这就回去。”
“嗯,这还差不多。”见她如此听话,刚刚的小醋包一下子就被哄好了。
夜里,两人沐浴后滚到床上,阿篱要在她这里过夜。
沈云舒手掌穿过她柔软的腰肢搂着,才觉得踏实。
“你与他都聊了什么?”阿篱玩着她的手指头问道。
“太妃刚走,他有些茫然,不过以后我们也会离开,叫他有所准备罢了,若是真的想与谢小姐在一起,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可不行。”她的声音舒缓而清润,慢慢飘进阿篱的耳朵里痒痒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阿篱听说可以离开王府眼睛亮了,转身勾着她的散落的发丝问道。
“我们恐怕还要待上一阵子,不过赵瑾瑜应该很快就回去找他的谢小姐。”虽然最终会离开,但不能急。
王妃也不是谁随便说一句,便可以不当的,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好脱身。
“那岂不是还要偷偷摸摸的,我不开心。”阿篱抓住沈云舒的衣领用力蹭着。
沈云舒轻笑道:“就算在这里也没见你收敛过,哪里又受了委屈。”
“不能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就是受委屈,桌子上也不能给我夹菜,给我做两件新衣裳,还要所有人都有份,在人前也不让亲,偶尔还要被训斥两句,哼!”阿篱越说越激动,扯开她的衣领张嘴便咬在她肩头。
倒是不疼,只是有些痒。
“厄…………我竟然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吗?那你咬吧!”沈云舒故做惊讶。
“那我可真咬了?”阿篱撑起身子眼睛亮亮的。
“嗯……!”她慵懒的应着。
阿篱却顺着她脖颈的位置,伸出舌尖湿漉漉的舔着。
几声懒散的低笑过后帷幔被一把扯了下来,暧昧缠绵的气氛在肌肤之间蔓延,伴随着越发明显的搅水声。
又半个月后,王府来了一位客人,小郡主赵琼华将自己打包送来沈云舒这里。
看着从马车上搬家当的小郡主,沈云舒眉间长出一道川字纹。
“别这样啊,开心一点嘛!”见她沉着脸,阿篱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
“你搬到这里住,宫里答应吗?”
“要谁答应?皇上都不一定记得我是哪个,太妃走了我来找叔叔婶婶一起过不是很正常嘛,小婶婶你不会要将我赶走吧?回去宫里我也是个没人管的小可怜,你就好心收留我吧!”说着就要过去扑在沈云舒的身上。
沈云舒向后躲着,就这动荡飘摇的王府都不一定能挺到几时,这郡主过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主母,你答应她嘛,她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啊!”阿篱在一旁煽风点火。
“好吧,好吧,你暂时先留在这里,回头派人去宫里打声招呼。”沈云舒被两个人摇的东倒西歪。
“我搬家之前已经与皇后打过招呼了,就说是回公主府去住,但府上年久失修要先在叔叔婶婶这里住上一阵,等公主府修缮过后再搬回去。”赵琼华笑的一脸真诚。
“既然都安排妥当,那便住下吧!”这她还能说什么?
公主不在了,公主府多数会被收回,可赵琼华的娘亲生前不受重视,公主府的位置也一般所以没人惦记,再者到底还有个女儿在,也就一直没有收回重新分配。不过日后赵琼华若是出嫁了,收回也是早晚的事。
就这样,郡主暂时住到了王府,沈云舒偶尔还能看到她与阿篱两个人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不知说着什么。
每当她白天看见二人过分亲密的时候,等到天黑就会将阿篱抓回自己的房间,逼迫她向自己求饶。
更过分的是还会将那本厚厚的画册拿出来翻看,与阿篱细细研究,完全没了最开始的矜持。阿篱被弄的受不住时也想过反抗一下,奈何敏感水润的身子太不争气。
张嘴除了说要与不要之外,便再没了其他。
赵琼华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人家小情侣游戏的一环,只觉得婶婶不大喜欢笙姨娘,每次看见她们二人都要板着个脸。
“婶婶她是不是不喜欢你?”一日暖炉旁赵琼华实在好奇。
“主母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这么说?”阿篱笑的别有深意,转身问道。
“她每次看到我们在一起,都板着一张冰冷的脸。”
“那为什么不是讨厌你?”阿篱不服气。
“从前她看到我,从未这般臭着脸啊!”赵琼华理直气壮道。
“那自己养孩子,与别人养孩子当然不一样!”阿篱捂嘴偷笑。
“我又不是孩子,过了年我就十六了!”赵琼华险些炸毛。
“呀,都要十六了吗?那可离成亲不远了。”阿篱无意间感慨道。
赵琼华听完情绪瞬间低落,垂着头不说话,她的婚事吗?不知那帮人会如何安排她这颗没用的棋子。
不行,她得去找她,若是以后…………以后再没了机会该怎么办,她来王府还有一件小事求婶婶帮忙的。
春节前,赵瑾瑜带着一身的喜色回了王府。
“呦,王爷这笑口常开的模样,怕是有什么喜事?”沈云舒上前询问道,观他眉眼这次回来定是有什么事要办。
“青姝她怀孕了,我回来取些东西,主要是拿些银子,冬季寒冷银钱上万万亏不得她。”赵瑾瑜用手掌捂住嘴,靠近沈云舒悄悄道。
“那还真是恭喜王爷了,只是宁安寺那里条件太差,为何不搬回王府?”既然有了孩子那还是先离开那的好。
“她说那里能让她情绪稳定,回来也是东躲西藏,还不如那边方便,我们买了一个还不错的小院子,多花些银钱将养着就是。”赵瑾瑜傻笑着,没有半点心机的样子。
“哦,是该好好的娇养着,你打算回来取多少?”她人还没走,整个府上每日的开销还要她监督着。
上次收来入库的银子,除了葬礼添置的花销,与这半年所有人员的花销共计一万五千两银子,库里还有不到四万两。
若是节省一些,花用个四五年不成问题,当然庄子里也会继续有进项。
“取个两万有没有?”赵瑾瑜狮子大开口,只是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沈云舒吃惊的看着他。
“你知道两万是多少银子吗?”虽然银子是赵瑾瑜的与她没什么关系,可若是他这个败家的速度,恐怕这府上的人离要饭不远了,包括赵瑾瑜。
“我从前出去与狐朋狗友潇洒一次总会用到几百两不等,这次青姝怀了孩子身子又单薄,不勤补着些好的怕是不成。也不能是光吃还要用的,这么算下来两万的银子也不算多。”赵瑾瑜就差掰手指给沈云舒看。
沈云舒严重怀疑这套说辞是别人教给他的,说的头头是道却很不靠谱。
宫里娘娘生个孩子,也不见得能花上几万两银子。
不过这是赵瑾瑜的心上人怀了太妃心心念念的孩子,她没有指手画脚的立场,赵瑾瑜也不是小孩子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见沈云舒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赵瑾瑜心里越发没底。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可是账上银子不够了?”
“呵呵呵,你跟我去一趟库房吧,我让账房将家底交给你,太妃也不在了,我在管着王府的银子不合适。”
沈云舒的声音很真诚,赵瑾瑜却没来由的慌张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次就是想先取一些银子,府上的账房还是你帮我管着放心。”赵瑾瑜赶忙道。
“和离书我都收了,你又有真正的一家人,我当这个管家也不合适,况且我自己也有铺子田产要管理,实在没时间一直给你当不要月例银子的管家,王府的家产你也该上上心才是。”说到这,她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样子。
“那,好吧!”都说到这份上,这家是分定了。
沈云舒领着赵瑾瑜去了库房,留了五千两作为王府一年的家用,剩下三万五千两银子是赵瑾瑜可以动用的全部数额,顺便将库房的钥匙还给他。
“都在这里了,就这些,虽然庄子每年也会有进项也多少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你自己今后掂量些吧!”
该交代的都交代,感觉身上的重量都轻了。
“嗯,我都记下了,谢谢!”赵瑾瑜将钥匙拿到手中,心中还是高兴的。
“主母,你怎么在这里,今日厨房端了锅子过来,快去用膳吧!”阿篱从对面跑过来,穿了厚实的披风。
“王爷可要去一同用膳?”
“呵呵,不了不了!”
第53章 “我又没人要了!”
刚刚过了冬至,白日短夜里长,王府在赵瑾瑜的带头下呈现出懒洋洋的颓势。
最近他好久都不曾归家,惹得几位姨娘都人心惶惶,终于看见了他的人影可没过半日又出门了,个别人想去套个近乎的机会都没有,时间长了姨娘们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可尽管王爷靠不住日子还得过,前两日沈云舒发现阿篱到了冬季容易手脚冰凉,特意吩咐厨子多烧些羊肉。
今日厨房便端了羊肉锅子上桌,外面又“窸窸窣窣”的听到了下雪的声音,赵瑾瑜怕被一群莺莺燕燕缠上,没有留下跟着一起用膳,沈云舒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大伙吃个消停饭。
铜锅里冒着汤汁的香气,雾蒙蒙的白烟渺渺飘在四周。铜锅底下发红的炭火,将周围熏的暖和。
牛肉羊肉切的薄薄的,扔在滚烫的汤汁里来回翻个面便能入口,新鲜纯香。厨房还配了鸭肉,鸡肉,白菜,豆腐,土豆,丸子,冬瓜等荤素搭配的食材供给主子们享用。
阿篱起身将窗子打开,从圆桌的位置望去刚好能看到开的正盛的红梅,枝头沾上点点白雪后凌寒又热烈,叫人移不开眼。
“入冬了,我们也吃些暖和温补的,都动筷吧!”沈云舒一身青色绣花夹袄,冷白细腻的手腕上一青绿一淡粉两串翡翠手链瞧着格外醒目水灵。
她不动声色的将一盘上好的羊肉换去阿篱面前,随后若无其事的用夹子放了两片冬瓜到铜锅里。
阿篱瞧见她的小动作后,粉唇轻勾,拿起筷子夹了羊肉便在锅里涮着,用猪骨,老母鸡熬制的高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在下雪的日子,吃上几口涮好的羊肉,醇厚鲜香的滋味在嘴里爆开,除了牛羊肉本身的香味,还沾染了蔬菜的清香层次分明。
“婶婶,这暖锅我在宫里也吃过,为什么还是觉得你这里的更好吃?”郡主低头吃了一圈,歇口气的功夫笑嘻嘻问道。
“大抵是这里人多热闹,好吃你就多吃点。”沈云舒缓缓看了郡主一眼,嗯,吃的挺香的。
桌子下,阿篱将微凉的脚尖伸进她的裙底。沈云舒夹菜的手顿住,眼神落在阿篱忙着吃肉的脸上,片刻后又离开。都说多少遍了,爱脱鞋这个毛病是怎么都不愿意改。
想到她每晚都捂不热的手脚,沈云舒妥协了,若是棉裙下面缓和愿意放就放吧,她也管不了。
几位姨娘见到不常吃的锅子都心情不错,用膳间闲话也多了起来。
沈云舒看着几人,有些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只留了王府一年的开销,一年后她大概已经离开了,而这些姑娘要怎么办?
郡主与阿篱欢快的吃着,阿篱好像感受到沈云舒吃的不多,她用眼神悄悄询问着。
沈云舒看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垂眸笑笑。
“饭后都先别走,我有事与大家商量。”半个时辰后沈云舒突然开口,几个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茫然。
丫鬟撤走了桌子后,沈云舒将赵琼华支开,想打探一下几个姨娘的意思。
“王妃,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与我们姐妹商量?”孙姨娘看看沈云舒的脸色,试探问道。
“是啊,王妃,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便是。”周姨娘是个急性子。
另外两位姨娘没说话,可眼神却密切观察着其他人。
“的确有件事想问问大伙的意思,你们也算是与我一同入府,这两年来王爷几乎很少回来,我想你们大抵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今后有出府的机会,你们有什么打算?”沈云舒淡淡的看了一圈。
沈云舒话音刚落,几位姨娘的脸色都变了,原来刚刚吃的是鸿门宴。
“王妃,王妃,别赶我们出府,婢妾一定会将王爷劝回来,叫他给王妃留下一儿半女安度余生,若是……若是王妃生不出,婢妾可以代劳,让孩子在王妃的名下当您亲生的。”周姨娘第一个跪下去,眼里有了焦急。
“是啊王妃,您有什么苦衷大家一起商量,我们都爱跟着您,还求别将婢妾赶出王府。”一向随性的郑姨娘此刻也多了担忧。
沈云舒想扶额,不想走要在这里孤独终老吗?
“实话与你们说了吧,王爷在外面的夫人怀孕了,你们就是在这里等到人老珠黄也不见得能等来子嗣,你们真的愿意就这样等下去吗?”
“我这个王妃的位置也不知能坐到几时,到时候你们如今的待遇将会大打折扣,或者被新主母刁难,克扣月例,布匹等等,都是不可预知的问题,即使这样也要在王府里蹉跎吗?”沈云舒又问了一遍,倒不是她故意吓唬人,这些问题都是显而易见的,几位姨娘多是小门小户出身,碰到沈云舒这个挂牌的主母没吃过高门大户的亏,只知道这里锦衣玉食,日日闲的不是赏花就是打牌神仙一样的日子。
沈家人口简单,直到沈云舒长大成人也没什么姨娘小妾回来碍眼,就那唯一的如姨娘也是前两年才带着儿子从边关回来的。
但这不代表她不清楚宅门内女人之间的事情,就算不是谢青姝以后也会有别人,可想再碰到如自己这般“不问事事”的主母难。
“王爷在外面有了孩子?”
几位姨娘都惊了,原本以为大家一起被冷落,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日子还怎么过?
“王爷的事情不归你们管,我也管不了,想继续留在府里的我不拦着,但想离开这回家的,我也会给丰厚的酬劳。”沈云舒挺直了腰身坐在玫瑰椅上,眼神向窗边瞟去。
阿篱将窗子关上后,一直坐在窗边像个漂亮的假人一动不动。
“可是王妃,婢妾离开这里也无处可去啊。”周姨母拧着眉头,一脸哀怨的跪坐在地上。
“为何无处可去?你先起来回话。”
“婢妾家里每月都指着我的月例银子救济,若是没了这份银子家中的日子又得艰难。但主母若是一次给了许多银子,也怕是花不到婢妾的身上。”周姨娘声音越来越小,不敢抬头去看主母。
“会给你们安排遣散的银子,足够你们安稳的度过后半生,倘若连自己的银钱都不能做主,谁又能帮得了你。”
“哎,这样吧,你先想要不要离开,若是想离开我再替你想办法解决去处。”
“谢王妃,谢王妃,容婢妾回去想想。”周姨娘脸上不再紧绷。
“你们呢?都有什么困难?”
阿篱站在一旁瞧着,觉得早点分家的好,省着云舒姐姐被这些琐事烦扰。
“王妃,婢妾倒是能回家,只是当初风风光光嫁进了王府,如今灰溜溜的回去怕是没脸再见人了,家中父母说不定还会以泪洗面。”孙姨娘边说边叹气。
“恩,我知道了,你也回去考虑。”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目光又看向郑姨娘与冯姨娘。
“婢妾只有一双弟妹在外头,养在婶婶家里,若是能离开王府婢妾想自己带着弟妹过日子。”冯姨娘头一次这般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看得出她是愿意出府的。
“嗯,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你婶子家里我派人去说和。”沈云舒想起来了,这姐三个都是寄养在叔叔家里,当初听小厮说过一嘴那婶子收了聘礼,连二两压腰的银子都没给冯姨娘留下。
“谢王妃!”冯姨娘的眼睛亮了,连声音都高了几分。
郑姨娘只是舍不得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让她守活寡也不可能,这大好的年华可不能再接着蹉跎了,她也得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眼见几个人的意见都了解差不多了,可那娇美的花魁还没安排呢,该不会是王爷舍不得她厚此薄彼吧?几位姨娘的目光齐齐落在阿篱身上。
“王妃,不知笙姨娘是否要回那挽香楼去?”周姨娘不怕死的先问了出来。
沈云舒冷艳的眸子严厉的看向她沉声道:“怎么?周姨娘还想教我如何做事不成?”
“婢妾不敢!”周姨娘一个心颤又跪了下去,她多这嘴干什么,不过有些人就是这样,若是熟人过的比她好便抓心挠肝的难受。
“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着落,还想看别人的笑话!都回去吧,别留在这碍眼。”一句话让她没了好心情,她都没敢问过阿篱,在青楼或是从前日子过得如何,这个蠢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篱冲着周姨娘笑的灿烂,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周姨娘蔫头耷脑的悄咪咪退下了,几个姨娘见情况不妙后也跟着溜了,就剩阿篱一个人还在正堂里陪着她。
“对啊,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啊?”见沈云舒情绪不高,她从身后抱过去双手在腰间交叉。
沈云舒低头用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慢慢抓起来握在掌心里。
“系在腰带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可成?”
“才不要……呵呵!”两人说笑几声便回了屋子休息。
次日,用午膳时发现少了点什么。
“郡主这会怎么没来?”看了一圈才发现是少了一个人。
几人纷纷摇头,阿篱默不作声,抓着自己手里的小帕子。
半晌丫鬟小厮们也没有在府里找到郡主。
沈云舒又看向小动作有些多的笙姨娘。
“你跟我来一下!”沈云舒眼神落在阿篱身上。
“哦!”阿篱起身乖乖的跟了出去。
书房内。
“你知道琼华去了哪里?”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若是交代了你可不许教训我。”阿篱讨好的笑着,眼睛像个水润的月牙。
“你说说看,那个不省心的又跑去了哪里?”沈云舒瞧她这模样便知道两人之间有秘密。
“她在你的书房找到了燕三小姐的来信,收拾东西天一亮就跑了。”
“什么?都快到年关了她跑去北方找燕青?”沈云舒眸子瞬间瞪圆。
“她也不小了,有机会出去走走不见得是坏事嘛!”阿篱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将脑袋垂的低低的。
“可她孤身一人,若是出了事我该如何向宫里交代?简直是胡闹!”沈云舒盘算着叫阿棠将人抓回来能否可行。
“她花了重金雇了两个保镖上路,我劝过她但她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只能给她挑了两个身手最好的保镖。”阿篱头又低下去一截。
沈云舒看着知情不报的阿篱,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因为别人训斥她大可不必。
“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阿篱心里一片冰凉。
“也不怪你,腿长在她的身上谁能拦得住,不过那两个保镖可靠吗?”还多亏阿篱能给郡主找两个人护送呢。
“我特意挑了功夫最好的,外人雇佣少说一人三百两,定能安全抵达并州。”说到这阿篱的眼神又亮了。
“哎,只能找两个人追过去的同时,再给燕青寄封信过去。”
“你想将她抓回来吗?”
“啊?没有,到了那边自然有人管她,只要人能顺利过去便好。”这个年纪想出去看看她也能理解,但安全第一才行。
侍卫派出去便没了动静,与此同时赵琼华经历了半个月的风餐露宿终于到了并州,只是她到的那两日刚好下起了鹅毛大雪,马车走到半路便不能前行,用两条腿硬是走到了燕青信上的地址。
身后聚在一起的保镖与侍卫脸色也很精彩。
燕青一大早的起身打扫院子里的积雪,虽然大雪还在下,可若是不打扫明日便会堵住门口想出去都难。
只是刚刚打开院门,外面就站着一个穿着笨重的少年。他脸颊冻的通红,衣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头上还飘落着雪花。
“你们是谁?”燕青眉头轻皱,看着眼前的几人。
“燕青,你不认识我了?”赵琼华的声音都被冻的变了调,当然更多的是心塞。
她扒开厚厚的围巾,让她好好看看自己。
“琼华?你怎么跑过来了?”燕青穿着袄子的腰杆瞬间弯下。
“燕三小姐,郡主从王府跑到并州,我这里有我家小姐的一封信。如今郡主既然已经到了并州,那我等护送的任务便也完成,明日便会离开。”侍卫不想多留,毕竟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家里过年。
燕青接过信上面是沈云舒的字体,她又瞥了鞋子与裤腿都冻透的琼华,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郡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沈府的侍卫告了黑状,她拉上围巾暗中瘪着嘴,不过见到了燕青她眼里都透着雀跃。
“燕青,你得收留我,太妃走了,我又没人要了!”她伸出冻的通红的手指拽住燕三小姐的袖子。
第54章 “你怎么不穿肚兜?”
护卫还要回去报平安,拿了三小姐的信物便回去复命,赵琼华被燕三小姐带回了租住的院子。
“这个时候跑过来找我,你是怎么想的?”将人带进屋子后,燕三小姐盯着打扮成少年的郡主,虽然深色的衣服上没有补丁,可看着也没比乞丐好太多,打结的头发,冻出血丝的脸颊,脏污的鞋子裤腿。
“我害怕,我害怕继续待在宫里会被他们随便打发了出去!”郡主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冰碴,到了有炉子的屋子里瞬间融化,将眼睛衬的湿答答亮晶晶。
“可你来找我又能躲的了几时?”燕三小姐有些无奈,她连自己的婚嫁都要妥协,又有什么能力去帮她。
“我不管那么多,能快活一日是一日,不过素素你这里真是太简陋了,但没关系,本郡主不嫌弃。”赵琼华自顾自的找了一把椅子坐。
“叫表嫂!”素素是她的小名,现在没什么人这么叫了。
“先在这里住下吧,等年后我送你回去。”
赵琼华用鞋子不老实的点着地面,非常不满的看着她那张欺霜赛雪的面孔,哼,比外面的大雪还不近人情。
“我饿了,脚也冷。”
“先脱了鞋子爬去暖炕上休息,我去做饭。”可怜的燕三小姐,不知什么时候能从带孩子的阴影中走出来。
这个小讨厌鬼从小便会粘着她,自己简直就是个大五岁的老妈子。
埋怨归埋怨,动作却利落诚实,将厨房的炉子点着砂锅里刷油,白米还没泡到时候但小火慢煮也是一样。
切了半圈的腊肉摆放在白米上层,用热水泡过的香菇,打两个鸡蛋,切一块嫩豆腐,再放两片白菜心,又拿粗盐与豆酱调了料汁倒进去才扣上盖子。
郡主用厚厚的被子将腿盖住,暗自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外面阴天屋内昏暗,暖炕不大勉强能挤下两个人,但与外间通着一条烟道炕上热乎乎的与冰天雪地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内的家什整洁干净四处透着清新雅致,虽然看着略微寒酸了些倒也别有韵味。
郡主坐在暖炕上探出半个身子向外瞧,燕青穿着一身浅色绣兰花的袄子,外面加了黑色与蓝色拼接的比甲,比甲的四外边都缝了白色的兔毛看着整个人都暖暖的。
赵琼华抓紧手里的被子闻了闻,淡淡的青竹味道。她眼神随着外面的身影移动着,有一种舒适的安心。
“你一个包袱都没带吗?”忙到一半的燕青想叫郡主将脏衣裳换下来,才发现她连一个包袱都没有。
“我我我……我出门换衣服也不方便,就带了点银票。”实际是她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一想到要过来找人也比较兴奋,上次与她住在一起得是六七年前了,这人将她丢给太妃后就远走高飞了。
燕青一脸愁容的看着天真无辜的小郡主,真是个被人伺候的命,她这里原本有个做饭的婆子,最近那婆子家中男人摔坏了腿,最近不能过来了,这年前年后屋里屋外的都得她自己来。
找个婆子做饭收拾屋子,也是为了不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好有更多的时间出门问诊。
师父她老人家被一户员外请去调理一位产妇,那产妇产*子后命悬一线师父得紧盯着一个月才行,而前门医院那里又得留个坐镇的大夫,所以她留在了医馆。
近来因为下大雪,医馆清闲了两日,她们住的屋子便是医馆的后宅。
而且医馆只接待女子专为女子治病,并且不收诊金,药钱也是看情况收取,自开张那天起便远近闻名,亏得师徒二人每天只接待二十人否则空出时间去吃饭都困难。
“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裳,你先换上。”
“好!”赵琼华乖巧点头,像个听话的兔子。
燕青翻看自己的箱笼发现没什么明亮颜色的衣裳,勉强找了一套浅黄色的半长袄子与绣花棉裤,看着还算喜气些。
想到她十五天没换衣裳没洗澡,就将找出来的干净衣裳扔在暖炕上用被子压着,又认命的去烧热水。
北边寒冷,她基本不会日日沐浴,多是打了热水擦擦洗洗,三两日才会沐浴一次,没有丫鬟小厮打水也是个负担,用木桶洗漱泡泡脚也很舒服。
郡主用手摸着她递过来的袄子,嘴角一直没落下过,眼睛亮亮的闪着狡黠的光芒。
燕青刚忙完一走进屋子,入眼的便是衣衫半解的“小奶糕”。被子搭在腿上,脱了深色的袄子,里衣的系带解开一半,浑圆奶白的柔软露出一半,随着系带的解开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抢眼。
燕青气的到吸一口凉气,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不对劲,转身背过去避嫌又好像有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注意些。
“脱什么衣裳呀?再说你怎么不穿肚兜或是胸衣?”她撇过头想将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小糯米团子长大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家,就是性子没跟着身子一起长大,真要命。
“不是你给我拿的新衣裳吗?那个我不是没穿,而是路上坏掉了。”郡主瞪着圆圆的眼睛说的煞有其事。
“你先将里衣穿好,沐浴后再换新衣裳。”燕青垂着眼皮假笑着。
“哦,还能沐浴呀,这半个月都快将沐浴的事给忘了。”郡主说的理直气壮。
昨天费力打了一缸的水,刚刚便用掉了大半,天黑前顶着雪花还要将水缸打满,免得明日井水结冰打水更困难,她到底是在哪里吃撑了要跑到这里活受罪。
郡主用棉布包裹着砂锅,手里拿个大一点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香喷喷的砂锅饭,嘴边还沾了油亮的米粒,看的出来是真的饿了。
想来这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她再怎么不受宠也贵为郡主,如今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模样,叫燕青有些心酸,算了,她愿意待在这里便留下吧!
夜里
“你怎么不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睡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琼华躺在燕青身边想往一块凑凑。
“小的时候你很轻能当软枕,不抱就哭,如今你太沉了我抱不动,死了这条心吧!”燕青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缓缓传进赵琼华的耳朵里,像是能催眠一般,多日没休息好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的理由好敷衍。”她沉沉说了这句后便睡着了。
得到郡主安全到达并州的消息沈云舒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面,既然那边接手了她便不用再惦记。
可谁知消停日子还没过两天又出事了,大皇子的母家前来催债。
“王妃,王妃,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说是来找王爷讨个说法。”门房急急忙忙的来向沈云舒禀报。
“什么?讨个说法?讨什么说法?”沈云舒整理了衣裳准备出门见见,真是胆大包天敢来王府要说法,她倒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暗里又将赵瑾瑜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个狗东西又给她闯了什么祸?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王府门前大呼小叫!”她一个人站在一群大汉的前面,依旧沉稳笔直身上冷淡的气势对比又高又壮的男子还要厉上几分。
“拜见王妃,我等是赵记钱庄的伙计,您家王爷前阵子在我们钱庄借了二十万两白银,到了还钱的日期却消失不见了,您说说这我们不来王府要钱,那要去哪里找王爷?”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男子略带恭敬的看着沈云舒,只是眼里却带着逼迫。
“欠了你们二十万两?可有凭证?”沈云舒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压着火气与对方交谈着。
赵记钱庄表面姓赵,实际上真正的东家应该是大皇子,那赵管事正是大皇子舅母的亲哥哥。虽然大皇子的生母舒妃死的早,大皇子一直养在皇后的名下,可也没忘了拉拢自己的血脉至亲。
皇帝子嗣单薄,舒妃生的大皇子,宁嫔生的二皇子,皇后生的三皇子,还有一个美人生的小公主,明面上就这么四个孩子,因为迟迟未定下太子,朝中暗暗拉帮结派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大皇子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过赵瑾瑜欠了他二十万两,这事怎么听都像是个圈套。
“借据私章一概齐全,还请王妃过目。”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交到沈云舒手上。
沈云舒在借据上扫了一眼,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确实是二十万两白银,估计加上利钱二十万两已经打不住了。
就在她细细查看借据的时候,阿篱走到她身旁,对面一些人的目光便落在了这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身上,眼神有些不老实。
王妃他们自然不敢招惹,可若是今日王府还不上银钱,那……拿其他的抵点利钱,他们也不是那么不尽人情。
“虽然你能拿出证据,但谁又能证明这张纸是真的?”沈云舒拿着借据反问道。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王妃想赖账不成?您大可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赵记可有收不回来的银子?”瘦高的管事声音大了一些,目光里隐隐带着凶狠。
“呵呵,认不认的,我得先见到王爷问个明白才能给你答复,你们今日就是将王府给砸了,我也不会将这二十万两银子给你们拿出来,若是等不及就去找赵瑾瑜的大哥要账!”赵瑾瑜的大哥便是当朝皇帝。
“王妃真是会开玩笑,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也不会借给他这么多银子呀?这白纸黑字的借据货真价实,就是去告御状小人也是不怕的,大不了就先掉层皮再申冤,可王妃一介女流之辈若是挨了板子便没那么好看了!”管事谦卑的语调中藏着洋洋得意。
阿篱在沈云舒身后冷冷的打量着这瘦高一脸阴险狡诈的管事,若是真敢做什么对沈云舒不利的事,她不介意找人给这几个东西留个全尸……!
第55章 新的生活
面对男子咄咄逼人的挑衅,沈云舒表情淡漠疏离,冷艳的眸子满不在乎道:“只有去告状的那个才会被打板子,而且借了银子的人是赵瑾瑜与我有何干系,若是去对付公堂也该是他去,休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虽然我的确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但也没有家主犯了事要女人去替他升堂的道理,赵管事还是有些耐心的好,等我将王爷寻回问清事实再与你们详谈。”
“王妃这是想拖延时间不成?王爷人都不知去了何处,若是他三年不回来你岂不是要拖上三年?”管事并不想给王府准备的时间。
“赵家这般紧紧相逼是何居心?本王妃没见到王爷之前要如何承认你手中的借据?你们来府上催债也无用,若是府上有二十万两银子王爷便不会去外面借债,等我将情况弄明白自然会想办法还债,你们即使在王府大闹一番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话本王妃已经说的很明白,你们若是还听不懂那自便吧!可当真惹恼了我,你们赵记恐怕是禁不住深挖的吧?别以为借着某人的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是你们没碰到硬茬,我不介意去帮助受害者一起申冤!”
“哦,对了,这样也太麻烦了,赵管事还是夜里小心些脑袋的好,你身后之人固然尊贵,可你毕竟不是他,没必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你……!”赵管事气疯了,他横行霸道多年何时受过这种气。可他确实不敢赌,就算王爷不成气候没人撑腰可这位王妃不一样,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若是半年前不将她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如今将军府的主子回来了,想找茬确实得掂量掂量。
赵管事虽然面上强硬,可心底却有些退缩,他眼神闪烁的看着对面之人。
“赵管事若是考虑清楚便回去等信吧,王爷真的借了银子我绝不会赖账!”见赵记的人不再强硬呛声,沈云舒将话头拉了拉,这王府都输光了与她有何干系,这个赵瑾瑜真是气死她了。
早知道他这么不省心,该跑的是她。
“既然王妃都这般说了,那赵某就给王妃一个面子,只是还要尽快,否则我们还会再来。”赵管事深深看了沈云舒与王府众人,甩袖带着十几个兄弟离去。
“阿篱,能否找人将赵瑾瑜抓回来?”竟然被人追债到王府,真是面子里子都被他丢光了。
“我正有此意!”阿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好似那东西就是赵瑾瑜一般,想将它扯个粉碎。
“那好,悄悄将人抓回来,别声张。”沈云舒紧锁眉头再想着另一件事。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冲着赵瑾瑜,还是冲着她来的?难道那件事让他们知道了?
不过知道也无所谓,与他们本就是成王败寇的关系,躲不掉便只能迎难而上。
三日后,赵瑾瑜被带回了王府,其实他并没有躲出去,而是陪着怀孕的小青梅在一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因为大方的拿出了一大笔银子给女方家里托关系,最近二人甜蜜的厉害,就等着小宝贝的出生。
谢青姝也一改常态,成了百依百顺的模样,将赵瑾瑜哄的晕头转向。
“你借银子给谁花,花去哪里与我没关系,但在我还没走之前怎么也不能叫追债的跑到王府吧?”沈云舒不想跟他发一点脾气,只想快点将事情解决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到了王府,明明说好年后再还的。”赵瑾瑜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沈云舒,好像他多无辜般。
“那你看到了,现在打算如何?你拿什么来还二十万两银子?你要把这王府卖了吗?”虽然她没问,但她有预感这二十万两应该是与谢青姝脱不开关系,赵瑾瑜的生活圈子很简单,就算有些狐朋狗友也绝不可能在他们身上花到倾家荡产。
“我想办法先将你摘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也好办,我将庄子抵给他们了,若是还不上银子庄子便给他们。”赵瑾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歪在罗汉塌上面。
“你真是……真是好样的!”沈云舒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气笑了。
“你如今是有妻有子足矣,这府上的老老少少都不用管了?这满院子的姨娘仆人在你眼里都是尘土一般无足轻重?”
“我也没料到他们一点信用不讲,这才多久便过来催债。青姝怀孕后整日因为愧对家中而心情不好,说是爹娘在受苦自己却在京城享清福,隔三差五的以泪洗面差点让孩子有个好歹。后来她族中有一叔伯搭上了皇后那边的关系,说是能让谢大人一家在那苦寒之地过的舒服些,等新皇登基后想办法将人弄回来,她对那人深信不疑定要一试。”
说到这赵瑾瑜稍稍认真了些,他虽然是个王爷,可这种公然打皇帝脸的事情也没法做,即使他厚着脸皮去求了皇帝,说不定还会让谢青姝雪上加霜。
“你名下就一个庄子还算富裕些,把庄子抵了以后便只能靠着俸禄生活,你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能适应才好。”看来她是时候该走了,人各有命只能说祝他好运。
赵瑾瑜表示媳妇孩子热炕头足矣,身外之物多有多花少有少花。
沈云舒只能表示理解,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高兴便好。
半个月后,整个京城都知道将军府嫡女沈云舒与九王爷赵瑾瑜和离,同时连一院子的莺莺燕燕都不要了。大家都在猜测是什么原因让王爷这般,最后觉得还是这群女人没能给皇室传宗接代,搞不好王爷是想换一批,虽然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王爷不行,可这话谁也不好在明面上说,都是在茶余饭后偷偷聊的八卦。
沈云舒不知道赵瑾瑜究竟与皇帝说了什么,竟然让二人和离的这般痛快,不过这无疑是他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说来还得谢谢他。
钱庄盯上的无疑是那个庄子,沈云舒与赵瑾瑜一起将庄子抵了出去,他确实用了人家的银子,就是拖到明年也还不上四分之一,手里这点东西都败光了日子也就消停了。
还债时还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听说王府遣散了家眷,那掌柜竟然想用利钱换一两个美娇娘。
沈云舒看见几人的嘴脸便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只严肃道:“账面上还有三千两愿意要就拿着,不愿意要便一文没有,给王爷放利钱恐怕也是个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活,如今还能将本金收回已是新鲜事,劝你们见好就收别捅到皇上那里弄的鸡飞蛋打。”
钱庄众人想到还有三千两的利钱,庄子也到手了,那美人这次不成便不成吧,没必要因小失大。偷偷摸摸的事被皇帝知道谁也没有好果子吃。上次他们那般理直气壮也是为了吓唬吓唬后院的女人,谁成想反倒被一顿训斥,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而赵瑾瑜这暗搓搓的小动作,也是个藏着掖着的事,牵扯出银钱的去处更是不知道有什么结果等着他,所以这事便悄咪咪的过去了。
可沈云舒却更加注意大皇子的动向,也不知这次是他的主意,还是巧合。
搬家那日,沈家特地派了几十个护卫来抬走大小姐的嫁妆。
“我们要去哪里?”阿篱兴奋的站在她身后,终于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了,虽然这段时间过的还算愉快,但她更期待以后的日子。
“我在沈府对面租了一套宅子,离家近也更安全些。”这次离开的突然,没时间去购置新的房屋,好的地段更是需要运气,所幸娘家对面正有套房子挂去了牙行让她撞个正着,便先去过度一阵。
姨娘们更是突然没了依仗,只能先赖在沈云舒那里求收留。
沈云舒若是一个人她可以回沈家,可带着阿篱与四位姨娘回去怕是得成了京城最新鲜的笑话,阿棠明日上朝得多少人在她背后说闲话,关键后面自己带着阿篱与家里住在一起也不方便,还是单过的好。
所以沈云舒拒绝了妹妹要接她回家的提议,说暂时定下了住处,与沈家又是邻居还能相互照应。
她租住的这套院子在沈府的斜对面,有个五百米的距离刚刚好,若是住的舒服日后便高价将这套院子买下来更好。
离开了沈家,离开了王府,那么日后她便要去给自己立一个新的身份,再办个女户若能添上阿篱的名字那便是心想事成。
想着想着,感觉冬日的阳光都明媚了不少,寒冷的气流被它打碎冲破。
“都仔细些,慢慢收拾主母的东西一件都别落下!”阿篱听说她们有了新房子说话的表情里都带着眉飞色舞。
看着不像刚刚被休的弃妇,一袭海棠红的毛领披风看着比成亲还要喜气。
另外四个姨娘就没这么开心了,她们被王爷遣散后一个个都惴惴不安,对于未来更是迷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们不比王妃有可靠的娘家丰厚的嫁妆,突然被赶了出来只觉得天都塌了。
虽然前段时间王妃就已经透漏过些消息,可真正离开王府时还是感到迷茫无助。
马车里,阿篱挎着沈云舒的胳膊道:“去了新家我不要屋子,你住哪间我便住哪间!”
“那得看你的表现!”沈云舒见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故意说的拐弯抹角。
“那……你想要我如何表现?……嗯……这里似乎不行!”阿篱菟丝花一样攀上她的腰肢,媚眼如丝的勾搭着她的神经。
“过来,吻我一下!”她垂眸轻声吩咐着,眼里藏着隐隐的笑意。
第56章 “别……这里有人!”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阿篱笑的似一朵开到正艳的花,将昏暗的车厢照亮。
她抬着下巴凑近,吻在了沈云舒露出的脖颈上,温热的气息挨着微凉的肌肤,不轻不重的点着叫人能敏感的察觉到她柔软的唇形。
“没叫你吻这里啊!”沈云舒心尖都跟着轻颤了一下,手指抓着衣襟保持着坐姿。
“那要亲哪里?这里不满意吗?那换个地方?”阿篱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用簇着一汪清水的眸子对上她深邃的眼睛。
见她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小模样,沈云舒靠在车厢上眉目舒展,披风下的手臂慢慢收紧。
“你也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放肆,不如留到夜里再这般?”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暗暗浮动。
明知道眼下不能将她如何,才这般大胆的撩拨着她,夜里只会用薄红的眼尾湿润的看着自己,像个可口的水蜜桃。
“夜里……你哪能乖乖坐着不动?就现在才有趣嘛!”阿篱有恃无恐的摸索着沈云舒衣领间的扣子,夜里她又争不过会吃亏的。
沈云舒不语,只是伸手扣住脆弱的脖颈,将那得意洋洋的小脸勾到眼前,轻咬上花瓣一样的娇唇,灵活的舌尖顺着微张的粉唇探入。
阿篱瞬间软了半个身子,只能靠对方托住自己才在车厢内坐稳。
…………
抬着嫁妆队伍走的很慢,路边看热闹的人不少,闲言碎语多多少少都能飘进来,沈云舒在车厢里面坐的淡定从容,轻轻合上眼睛,端的笔直两耳不闻窗外事。
阿篱却听着他们往云舒姐姐身上泼脏水气红了眼睛。
沈云舒睁开淡然的眼眸,抬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慰道:“也没说什么,何必气成这样!”
“说一个字都不行!”阿篱手指抓着窗户,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红。
“无非就是说我不能怀孕,不能生孩子,可同时看到我和离还能这么风风光光的回到娘家,又能出去单过自立门户羡慕嫉妒罢了!”沈云舒给自己都说飘了。
“哼,一群眼皮子浅的小人,等我下去扯了他们的嘴。”阿篱掀开小窗帘有些跃跃欲试。
“好了,回来吧,虽然是传出了些闲言碎语,但以后也能省了许多麻烦未必是坏事。”和离这事不知怎的越传越邪乎,不知内情的街坊邻居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她不能生养,阴差阳错也算正中下怀,能挡了日后的麻烦她还要说声谢谢呢。
阿篱不情不愿的坐回沈云舒身边,侧过脸庞去看她见她真的不在意心情才好些。
悄悄的将头靠过去,挽上她的胳膊。
“小姐,我们到了!”马车外面传来素芹毫无波澜的声音,对于主子突然就和离了她表示很震惊,但又同时有种意料之中的淡定,矛盾的感受叫她到了新家还在发懵。
新家的位置在这条巷子的末端,往前数还有三户人家,这原本是张编修家里分给他的院子,可自打分家之后他家里俸禄低孩子多,不得不匀出一套院子补贴家用。
沈云舒相中的是这套院子的位置,离沈家很近能遇到也是巧合,更何况冬天不适合动土,又临近年关先稳定下来才是最需要的。
她们也用不着多大的院子,这套一户两进的庭院刚好合适,不大不小她们几个人完全够用。
“主子外面冷,你先带着姨娘们进府,婢子在外面守着就成。”素芹带着四个小丫鬟大义凛然的站在府门外,看护着主子从王府搬出来的家当。
“那好,你带着人在这里守着,派两个婆子去里面生火烧些热水。”搬家之前已经派人将这里打扫过了,天头冷先将屋子烧暖才好休息。
“婢子明白,您就安心去休息吧!”素芹眼神都坚定了不少,沈云舒暗自偷笑,这丫头定是以为自己没了依靠收起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在那里奋发图强。
“主母,我们往后便要住在这里吗?瞧着小了些!”郑姨娘左右瞧着这里的环境,看着小有情调,可比不得王府的气派富贵。
“住多久不好说,等安顿下来后郑姨娘还是想想自己的出路吧,也省着姐姐操心。”阿篱见她那副矜持嫌弃的模样没忍住先开口,若不是云舒姐姐好心,怎么会带着好几个拖油瓶,一个个还是消停些的好。
“呦,有你什么事啊?我问的是主母,事到如今有些人的狐媚功夫怕是不管用喽!你就是日日打扮的像朵花一样也是白搭,还能去勾引主母不成!”郑姨娘也不是吃素的,嘴上从来不吃亏的主。
“呵呵呵,我愿意花枝招展,我愿意勾搭主母,你管的着吗?”阿篱听了这句乐了,带电的眸子特意向沈云舒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云舒听着两人打嘴架,不知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可她听着却不像是假话,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还清了清嗓子说道:“都不冷吗,还不快先进屋!”
见主母发话了,几人也识趣的闭了嘴,说归说可眼下能靠的人只有主母了,几个姨娘分寸还是有的。
青石台阶上的雪被扫去了一边,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便是个月亮拱门,冬季的树木多为灰色的枯枝却在银装素裹中耸立,给院子带来别样的诗意。
没有王府的池塘却有处小花园,夏季也该是一片万紫千红的景象。
一间宽敞的正堂,左右各两间屋子,屋内家什齐全不名贵但胜在干净整洁,看得出来这间院子搭建的时间应该不到十年。
再往后走是座不大的二层阁楼,人字形的屋顶积雪滑落到一半,深棕色的屋子开了四小扇窗户,冬季里瞧着便冷可到了夏季过堂风一吹再没有比这里更舒服的地方了。
沈云舒看着这个得天独厚的位置,心底当即就决定拉着那人躲在这里,这阁楼虽然看着凉爽,可这一条街用的都是暖阁,在烧个炭盆非但不会挨冻还很暖和。
“我喜欢清静,就住在这阁楼吧,前面有四间屋子你们自行安排便好。”沈云舒想进屋子里面瞧瞧,不过里面什么样不要紧她都可以重新布置,位置最重要。
这里就算有那么一点声音,其他人也听不到,相当安全。
“主母,这阁楼瞧着四处透风您还是跟着大家一起住在前院吧,切勿为了我们几个委屈了自己。”孙姨娘良心发现有点不忍的说道。
“没关系,我就愿意住在这里,前面可只有四间屋子,谁去晚了就抢不到了,孙姨娘还不动作快些。”沈云舒笑的温和。
几人闻听此言,也不在这边看热闹了,一个个装作有事的模样低头快步往前院走去。
“姐姐们慢些,等等我呀!”阿篱恍然大悟般在后面追了两步。
“你与我去里面转转吧!”见没什么人了,沈云舒带着阿篱进了阁楼。
一层是个小厅,圆桌鼓凳一套,书架书案官帽椅齐全,罗汉塌小几靠墙,两侧都摆放了花几,只是这个季节只能摆两个花瓶装装样子。
“云舒姐姐,以后你回家折了梅花插在这两个瓶子里好不好?”阿篱摸着空空的白色瓷瓶道。
“这有何难,以后若是喜欢便叫花匠移栽两棵过来。
两人又去了二楼卧室,拐个小弯入眼的便是一张嵌入式的暖阁,棕红色的阁扇瞄着喜气的花样子,床里还有放被子雕花柜子,墙面上甚至还开了一扇窗子通风。
“这里帷幔挂的厚些挡风。”这阁楼应该是主家用来夏天居住的,不过没关系多烧盆炭火,被褥铺厚些定不会冷。
阿篱还不知道某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特地挑了一处背人的屋子,宁可多盖被子,多烧炭火也要住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瞧着还不错,灯架,梳妆台,贵妃塌,屏风也算一应俱全了,不用大动。”阿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算满意,屋子不大不小正合她意,她也不喜欢太空落落的屋子,小一点才有情调。
“当初沈夫人找人做了二十套被褥,没想到如今却用上了。”沈云舒想起半个院子的嫁妆。
“想必夫人定是为了我准备的!”阿篱腰杆挺直模样有点霸道。
“没错,应该是为你准备的。”沈云舒认真的点头,叫阿篱看了莞尔一笑,亮亮的眼睛瞧着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歪主意。
“你在想什么?”瞧她一脸欲说还休的偷笑,沈云舒有点好奇。
“在想……在想……要你夜里在这张床上给我讲话本子。”阿篱细白的指尖点着她的腰间。
“读哪个话本子?”沈云舒装作没听懂歪头问道,一脸认真的表情。
“就是那本小姐与丫鬟共赴。巫。山的……嗯嗯呜呜。”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小声些我的祖宗,丫鬟还在进进出出干活呢!”沈云舒手疾眼快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出什么“豪言壮语”。
阿篱用胜利的小眼神看着她,叫她装。
“讲不讲吧?”
“讲,只要你受的住!”沈云舒眼里藏着一簇小火苗。
“与我有何干系,只是让你讲。”轮到她自己装糊涂,粉面桃腮小脸微红。
“我说有就有,到时候你想听哪个故事都成。”撩完了就想跑,她跟谁学的?
“咳咳……我开玩笑的,不劳烦姐姐的。”感觉好像玩大了,阿篱有些打退堂鼓。
“晚了,回头定会细细给阿篱讲解一二,若是有喜欢的不妨直说。”她将阿篱推到角落里,手指从衣襟下面滑入,向上抓握着。
“别,这里有人!”她的指尖微凉,却在用自己取暖。
“去前院搬东西了,一会才能回来。”沈云舒故意收紧掌心,声音带着蛊惑。
“咚咚咚”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第57章 读画本子
“主子,我让她们将新的被子都抱来,把床铺的暖和些,炭盆也烧好了,还有这里的帷幔也换了暖色缎面的吧,瞧着暖和。”素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眼神一转便看到了笙姨娘在自家小姐身旁,眼神水汪汪的娇俏。
素芹终于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这漂亮的姨娘从前对着王爷都没这般含羞带怯,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看什么呢?干活呀!”见素芹呆呆愣愣的,沈云舒催促着。
“主子,那……笙姨娘的屋子安排在何处了?”素芹才发现前面四间屋子都被人占了,这位还没地方住呢!
“都离开王府了,以后不要再叫姨娘了,都叫夫人吧!”沈云舒忽然觉得姨娘这个称呼很不合适。
“是。”素芹低头答应着,眼神还是看向阿篱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楼下给夫人添张床,她暂时住楼下就好,这边我一个人也是怪冷清的。”沈云舒想在楼下布置个障眼法。
“是,我这就让人去布置。”虽然察觉到了小姐与姨娘的关系大概有点亲密,但素芹也没有多想,手疾眼快的下楼接着安排楼下的布置。
丫鬟退下后,沈云舒摸了摸柔软的新床,比刚刚厚了一倍不止,与床帐相似颜色的被褥看着视野更宽阔,窗子那边也用棉布帘子遮挡的密不透风,若是不怕冷的大雪天盖着厚厚的棉被打开窗子便能用手接住雪花。
床的对面是一扇绣荷花的四折屏风,粉绿的颜色让屋子多了两分生机,梳妆台,梨花镜,各类香粉盒子,掐丝胭脂盒,象牙梳子,一些精致的物件全是平时自己用惯的,拿出来摆放好即可。
“我不要去住楼下,一个人很冷,再说姐姐也缺伴暖床不是?”听说要给她在楼下摆床,阿篱抓着她的一角反抗。
“既然你强烈要求,那便随了你。”沈云舒见她粘人的糖葫芦一样,在心里偷笑。
“主子,老夫人过来了!”就在两人腻腻歪歪得时候,沈夫人驾到。
沈云舒独自去了前院的正堂,两边的屋子也都布置的差不多了,几个姨娘各自在房间里待的稳当。
“娘,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你是不敢见我吗?这好端端的日子怎么说不过就不过了?你一个人躲到这里是想要如何?”沈夫人连环的轰炸不给女儿说话的机会。
“这赵瑾瑜偏要与我和离,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这不是刚刚才安定下来嘛,女儿还想着明日回府上知会一声的。”事到如今只能往他身上推了,不然她娘的说个没完。
“他凭什么不要我的女儿,当初嫁给他本就是委屈了,哪里还有他敢嫌弃的道理。”沈夫人脖子抻的老长,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此刻毫无形象可言。
“娘你小声些,切莫祸从口出。”沈云舒看了眼关紧的房门松了口气。
“哼,就算他是皇家人又如何,还不是一只不会下蛋的公鸡,给他一屋子的美人又有什么用,还想把黑锅扣在你头上,但凡长脑子的都知道是他不能生。”沈夫人放低了声音,但依旧不甘心的数落着前女婿。
沈云舒:…………。
“我可怜的女儿,你日后可怎么办哟,放心他不要拉倒,以后娘在你找好人家!”沈夫人有些哭哭啼啼,看着女儿的眼里全是怜悯。
“好了,瞧你说的,女儿往后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自在,您就莫要担心了。一直在王府互相迁就着也不见得过的好,还是您嫌弃我给家里丢人了,任我在王府过的木头人一般也要绑死在那大院子里?”沈云舒看着母亲反问道。
“你真的在那里过的不好?”沈夫*人有些动摇,眼神闪烁。
“赵瑾瑜一年四季都惦记往外跑,我一个人有什么好不好的。”沈云舒微微低头,做出可怜状。
“那倒也是,算了,离就离了,回头娘在托媒婆给你找好的,比那人强一百倍的。”沈夫人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湿润。
“好了,没关系的,我这边吃得好住的好还里家近,又有人伺候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者我这边刚刚和离就找下家,好像打了皇家的脸还是过几年再说吧!”朝廷并不反对寡妇再嫁,和离再找,只是她确实不能找。
沈夫人不情不愿的扭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道:“听说你将王府遣散的姨娘都带回来了?你说你带着她们在外面住像什么样子!”
“都是暂时的,等有了地方安置自然会分开,我又不可能带着姨娘回娘家,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离家里近娘亲也近,多好呀。”沈云舒笑嘻嘻道。
“哎,终归是比不上家里,缺什么就回家去拿。”说了半天沈夫人妥协了。
“没什么缺的,府上的梅花开的正好,有空去折两枝过来摆着,看着心情好。”沈云舒笑的讨好。
“让小丫头去就成,这天冷躲在屋子里猫冬吧。”沈夫人伸手摸了摸女儿的碎发,生怕最近有什么闲言碎语传进女儿的耳中惹她伤心。
“好,让小丫头去。”她配合道。
晚膳过后天黑的很快,屋子里重新换了炭盆,浴桶是自己带来的不用清理直接打水泡澡十分方便。
两人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身上还有着沐浴后的湿气,屋内点着灯烛昏黄温馨,下午熏香的味道仍有残留。
“过来,我帮你擦头发。”沈云舒将身前裹的像粽子一样的阿篱拉近,一个用力将被子的一角拽开,穿着艳色绣金鱼肚兜的美人出现在她眼前,容貌清丽眼神诱惑叫人呼吸一滞。
绸面的布料不那么贴合的挂在身上,包裹着玉白光滑的肌肤,披散的长发盖不住起伏的山峦,与细长的美腿。
沈云舒不着痕迹打量了一圈后又道:“快些,别着凉。”
阿篱乖乖的钻进她的被子,两人披着一床被子跪坐着,沈云舒用手里的巾帕攥干她瀑布一样的长发,时不时还握在手里把玩着。
她的长发很软,随着手的动作变化倾泻而下,带着淡淡的香味。
阿篱手指不老实的摸在她的腰间,又晃去大腿处隔着亵裤感受修长匀称的手感。
发丝干的差不多后,才进了被子躺下。
“怎么不吹灯?”
“不是要听故事吗?我给你讲。”沈云舒声音莫名其妙的低哑。
“你哪有话本子,除了那个……嗯……呵呵……呵呵呵!”说到一半感觉被什么烫到一般闭了嘴。
对方没说话,只是摸着她光滑的手臂压了过去。
半晌…………
灯芯微微颤动着,将屋内屏风的影子照在墙上。
阿篱被压在身下,将头埋进软枕轻哼着。
交叉的腕间绑着红色的缎带放在头顶,长发被拢到一边露出漂亮的半张脸,睫毛似振动的蝶翅拉出长长的阴影投在精致的鼻梁上。
灼热的吻落在脸颊耳后,叫她细细的腰肢跟着扭动。
“那憨直的丫鬟竟然不顾小姐的意愿,直直掰开嫩白纤细的腿弯,用粗糙的指腹触碰着…………!”一本带颜色的话本子摆在枕头前,沈云舒找了两句柔柔的灌去阿篱的耳朵里。
“别读了…………我不听了。”阿篱趴在枕头上用力的晃着脑袋,声音娇软的可爱。
第58章 新床的体验感
一根细细的红绳蜻蜓点水般横在腰间,衬的雪白腰肢越发纤细。
沈云舒从背后亲吻着她敏感的耳垂,从轻咬到慢慢用力吮着,指尖放在蕊处细细研磨,想揉化一池的粉彩。
酥麻的触感在两处开花,痒意直达心底,勾的阿篱声音发颤。
半晌也不见她给个痛快,勾起自己一身的燥热之后反而抚上她的腰肢。
阿篱有些不满的扭动着身子,眸中的水雾涌出面颊薄红,可手腕被束着没办法翻身,只能带着哭腔控诉着又不好意思直说。
阿篱别扭的躲着她凑上来的吻,沈云舒知道她有些心存不满,故意顺着腰侧向上摸去,香软细腻的触感叫人爱不释手。
“别躲,枕头上空气稀薄,我渡给你些!”被子在动作间滑落至腰际,可阿篱很热,她贴在自己的背上次被子要热。
被子下,双腿被顶开,阿篱乱了呼吸。
不再躲避,像朵纯白的梨花一般柔柔的迎合着,任她捏着下巴亲吻纠缠再深入。
看着她让人怜惜疼爱的模样,沈云舒用指腹寻到她的唇珠画圈,描绘着粉色的唇瓣。
花瓣一样嘴唇微张着,阿篱眸色变得轻浅,被她弄的心痒恨不得一口咬在她食指与中指的指节上……。
“昨日修剪的很干净,不信你看!”像是怕她不信,非要让她感受一般揉搓着!
阿篱急促的红了眼尾,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口干舌燥的将脸埋进枕头里,被束缚的手指只能将身下的锦被揉的发皱。
细碎的吻落在腰际,微微湿润,有点痒。
阿篱侧头看向对面屏风上的影子,她一只掌心撑在自己腰间,斜着身子坐在自己身后,长长的墨发随着动作在她肌肤上摇曳。
阿篱羞涩的握紧十指,向上耸着腰肢想逃离她的穷追不舍,可没办法借力只能认命的回到人家手里……!
灯烛燃烧的影子继续摇晃着,随着闷哼的调子,越来越清晰的水声,与屏风上暧昧香艳的影子,形成一幅让人想入非非的画卷。
从轻到重好像心尖被填满,又抽走的失重感让阿篱还是没忍住声音。
半晌,松了缎带后她微湿的碎发沾在额头与脸颊上,甜腻沙哑的声音道:“好喝,想喝水。”
沈云舒下床端来茶水,扶着她一点点饮用。
茶水入口,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无力的拉着被子才察觉身下一塌糊涂。
颜色深了一片……!
“…………还想要个帕子。”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向她望过去,鼻尖嘴唇都透着光亮,肌肤清透微红。
沈云舒犹豫一瞬哄骗道:“再等等。”
说着还去吹了蜡烛,放下床帐,空间变得一片漆黑,阿篱手里的被子都紧了紧。
“你……你别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句,总之她还微麻有点肿的状态受不得刺激。
沈云舒脱了衣裳,漆黑的密闭空间里更能加强感官的刺激,也给她蒙上了一层遮羞布。
“我瞧书中还有一个招式好奇,眼下正好合适别浪费!”她抓住阿篱逃离的腰肢,掌心顺着膝盖向上查看,被暴雨浇透的花枝捏一把都能出水。
“扔掉,扔掉,明日将那几本害人的妖精都扔掉,我要搬去前院住,叫素芹来陪你吧!”阿篱断断续续的说着,可她摸着自己的膝盖将一条腿压在了腹部。
没等她再说什么,便热热的贴了上来,还试探着找到最合适用力的位置,一点不像白日里端庄清冷的当家主母,反倒像是夜里潜入小姐闺房的采花贼,没完没了。
“早在你日日跳脱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有今天,没有金刚钻还偏要揽瓷器活,这阁楼附近没安排丫鬟,素芹去住了门房离我们很远,你不必担心。”说着也没忘了晃动腰肢,手掌顺着光滑的大腿上下抚摸着,使不上力时还可以抱紧。
阿篱大脑一片空白,火花从腰间四处乱串想反抗一下都只能绵软无力的捶在她手臂上,她是担心素芹吗?这人怎么变得如此狡猾。
刚刚喝过水的嗓子又干了,可被子下面却透了一片,她已经不想面对明日过来收拾床铺的丫鬟了。
“你何时变得这般会给自己找借口,嗯……往后我便……便像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的躲着。”阿篱好气又好笑,身子还跟着轻轻颤动,那双手紧紧箍着自己柳条一样柔软的腰肢。
沈云舒微喘着,心思被说破有些抹不开却更加卖力的想要她喊叫些其他的,这时候溜号对吗?会不会是她学的不行?
半晌,屋子里传来受不住的呜。咽声,没有哭却眼角湿润,声音婉转。
那人也出了一身的细汗拥着她,从锁骨向下吻着。
被吃到嘴里用舌抵舐,阿篱眉头微蹙手指掐进她的肩头,颈肩向后仰起优美的弧度。
同时敏感的腹部也能感受到柔软的挤压,点点的剐蹭。
她顺滑的长发变得蓬松杂乱,自己像她口中手中可以捏扁揉圆的面团,像是可以随意戏耍的玩具,随着她的调动给出最真实的反应,毫无保留的任由她爱着自己。
收拾干净后,她像个被妖精吸干了阳气的书生,呆愣愣的裹着被子半靠在一边,三更已过阁楼外面寂静一片。
沈云舒去厨房拿来了热水替她擦洗,看着被收拾狠了些的嫩团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她轻声哄着,还拿来糕点给她补充体力,她瞧着太弱了。
烛光里,披着被子的美人水汪汪的杏眸埋怨的看着她,锁骨往下开出一片桃花,有深有浅艳丽非常。
阿篱双腿收紧,并不相信她的鬼话,虽然的确是她自己喜欢,可是这人越来越过火她想打退堂鼓。
“张嘴,吃两口再睡。”她将枣花酥递到她面前,阿篱赏脸吃了两口,又喝了温水才算消停。
夜里,阿篱悉悉索索的爬到她颈边问道:“那明日的褥子毯子要如何解释。”
“你在想这个?我扔去木盆里泡着了,看不出来。”
“哦!”阿篱答的乖巧,脸上灼热。
墙的另一边开着缝隙通风,床帐内两人挤在一起平淡温暖。
次日,素芹第一时间过来看看主子的需求。
“别叫丫鬟进去,她在里面睡觉,什么时候醒了再进去收拾。”沈云舒见素芹要带着丫鬟去楼上收拾阻止道。
“啊?谁在里面睡觉?”素芹脑子懵了。
“阿篱在里面睡觉,别去打扰她。”沈云舒挑眉又补充一句。
“主子我就说这屋子太冷,不适合你住在这里,你瞧还得备个暖床的。”只是素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啊,太不对劲了,是她疯了还是主子疯子,要姨娘给主母暖床这对劲吗?
她的眼神睁大的看着自家小姐,在心里反驳这自己真是太敏感了。
“你说的很对,确实得让她暖床,不然太冷了!”沈云舒笑的自然,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
素芹更是一头雾水了。
阿篱睡醒后发现身边没人,屋子里很安静,她慢慢下床穿戴整齐身子还有些软,慵懒的走到门边。
小丫鬟看见这边屋子打开房门,麻利的端来洗漱的热水,后面更是摆放好早膳小心伺候着,瞧的阿篱都有些心虚。
她坐在铜镜前,梳了一个蓬松些的高髻,最晚头发没压好,今日梳什么发型都会头顶蓬松,头包着脸一派明媚娇艳的长相。
她今日选了一套淡粉色的镶金边印花长袄,大袖竖领看着人都修长了几分。选了同色系的珠花插在发髻两边,右边耳上方的位置别了颗不大不小的珍珠,几缕发丝故意垂下与白玉泪滴形耳铛一起摇动着,让人眼前一亮。
似春日的桃花,叫这干巴巴的冬季有了靓丽的色彩。
简单添了妆容后,便去用膳。
“夫人可吃的还满意?这都是主子早晨特意吩咐厨子做的。”素芹实在心痒痒,想从笙姨娘这里找些破绽,不过说实话若是有这么个美人相伴,成不成亲的也没那么重要了,素芹瞧阿篱的眼神都带着慈爱。
一想到那个可能,素芹兴奋的两眼都冒着金光。
“很合胃口,你要是不这么盯着我会更好吃。”阿篱懒懒的一笑。
“好好好,夫人您慢慢吃,婢子下去了。”素芹微微弯腰,没打听出什么但依旧止不住的兴奋,一想到两人感情好时没准还会亲亲,就更是激动。
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整天都兴奋不已。
阿篱一上午没看到沈云舒,像丢了东西一般空落落的,太可恨了饱了丢下自己便跑了?白瞎了她穿的跟朵花似的,怪讨厌的。
就在她闲逛的时候,发现书房的门关着,外面还有两个侍卫把守的样子。
她好奇的走过去见素芹在这里问道:“谁在里面,你家主子呢?”
“回夫人,我家主子就在书房与叶公子在里面谈事。”素芹用小眼神偷偷打量着阿篱。
“叶公子又是哪个?”瞧着紧闭的书房门,阿篱又不开心了,怎么那么多公子,这才和离几天啊?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上门呀,她怎么没听过这个叶公子,阿篱用余光打量着两个门神,不知道能不能放她进去瞧瞧二人再谈什么机密。
“夫人今日瞧着容光焕发,想必是有什么好事?”素芹心道,在王府都没见笙姨娘这般爱打扮,今日还上了妆艳光四射的模样。
“容光焕发?说的我好像七老八十一般,素芹没事就去看看书。”正生着她主子的气呢,怎么连丫鬟也这般都欺负她。
“夫人往常也漂亮,今日更是格外的靓丽。”素芹憨憨的笑了。
就在这时候房门开了,一位器宇轩昂男子从书房走出,长相秀气端正,还回头与她有说有笑的。
阿篱看着两人交谈,小脸瞬间垮了……!
第59章 桃花运
“表姐怎的一个人搬到这边,回将军府岂不是更安稳?”男子五官秀气端正,言语间带着些亲切。
“府上几个姨娘背着弃妇的名声不好安置,所幸大家在一起做个伴也不错,走一步看一步吧!”沈云舒摸着茶碗回道。
“表弟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许是月余,等阿棠的婚宴一过,便不好再停留。”叶淮清微微低头,表情无奈。
他与沈家的关系很近,是沈夫人表妹的孩子。自从他娘亲去世后一直被养在宫里,是皇上的义子。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没有挑明,但也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出,当年沈夫人的表妹在宫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医女,后来便消失不见了。
等到沈夫人再次打听到叶小姐的下落时,已是她的弥留之际,孩子也早就让人带去了宫里。
皇帝将他收做义子,皇后以及众位大臣并不知道这就是当年那个医女的孩子,也或许只是表面装作不知道,总之没人去故意深扒。
皇帝对这个心血来潮认下的义子也并不热络,许是一时的新鲜,过后便由着他自生自灭。
叶淮清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艰难,还多亏了沈家姐妹时不时的救济,才得以体面。
渐渐便成了让所有人都忽视的存在,要不是几年前小将军带着他一起去了边关,慢慢在那里站稳脚跟还不知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
过些天,是他表弟成亲的日子,他说什么都得过来喝个喜酒。
沈云舒笑得有些多愁善感,若是他知道表弟是表妹的话,不知是怎么个表情。
那表妹如今还要娶媳妇,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要成亲的消息,她已经不敢想象叶表弟知道真相后目瞪口呆的脸了。
“不过这次他们针对性的将你调走,许是心中有了警觉,你要多多注意大皇子与皇后那里的动向防范于未然,若真是到了迫不得已要记得先下手为强。”沈云舒脸色变得凝重,并不是她盼着如何如何,搅乱平静安稳的日子。
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叶淮清与沈家的关系虽然没有张扬,可是有心之人一查便知。目前看着是大皇子与二皇子在争,可皇后也有儿子,没准一直在扮做黄雀等着捡个现成的。
“哎,话虽如此可表弟我势单力薄即便反抗也怕是下脚料的分。”叶淮清眉头皱成了川字,眼神幽深。
“不管如何,你要有这个心里准备,沈家与阿棠都会站在你身后。”沈云舒鼓励的看着他,皇子们根基深厚想搬动谈何容易。
可是,她们没有想法不代表别人也会轻飘飘的放过她们,从父亲的死再到妹妹失踪,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虽然表面看着与功高盖主相关,可没准根源在叶淮清身上。
当然她还有个私心,目前就几位皇子而言都与阿棠站在对立面,若是让哪个登基成功发现了妹妹女子的身份,那才是真的不妙。
而眼前这个与她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有抱团才能自保。
听到沈云舒这般给他兜底,叶淮清心底的大石头轻松了许多,他从未有什么非分之想,可自保或许就是进攻,进攻或许就是自保,除了成败没有中立可言。
“表姐的话,淮清谨记在心,我会小心的。”叶淮清起身微微拱手。
沈云舒笑着送客。
刚一出门,余光便看见阿篱站在光秃秃的树下,一身亮粉色的衣衫让青灰色的树木焕发出新的光彩。
可她这边还在与叶淮清告别,并没有转身去看她。
见她甩着帕子的小动作,便知道又要乱吃飞醋。
送走客人后,沈云舒知道后面一段日子怕是不能轻松了,全力支持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沈家说了算的地方并不是京城而是在边关,想要洞悉朝堂上的风吹草动没几个自己人怕是难上加难。
是时候出去走动走动了,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是谁?”憋了半个时辰后,阿篱终究还是没忍住,本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醋缸一样。
沈云舒慢条斯理的看着那头假装忙碌,又一脸憋闷的样子就是不提。
“吃醋啦?怎么一看到还凑合的男男女女,你这小嘴就能撅到天上去?我是那种让人招招手便能牵走的人吗?”沈云舒勾着她细细的腰带将人拽到身前。
阿篱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勾在自己腰间,抬起羞涩的眸子看她,可嘴角还是抿着不肯妥协。
“你们靠的那么近,我都看到了!”阿篱被用力一带便顺势摔倒在她身上。
沈云舒靠坐在椅子上,将她按向大腿,书房的门关着素芹不在附近,小丫鬟不敢乱闯,她胆子大了些。
“有多近?比你现在还近吗?”说着手指在衣襟处徘徊,慢慢游进里面贴着温热的肌肤暖手。
阿篱被凉的轻颤了一下,随后又软了身子靠在她肩头。
“不要避重就轻,那公子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她胳膊搭在沈云舒肩膀与背部,粉唇慢慢凑近她修长冷白脖颈,说话间呼出的热死让对方很痒,摩挲着腰间的手指突然用力。
“不就是表弟吗?这醋你也吃,沈夫人的侄子听说我搬出了王府特意过来瞧瞧,看你小脸都快拉了一个时辰。”沈云舒笑出了两个小梨涡,红唇近在咫尺。
“叫你骗我!”阿篱低头咬过去,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她确实患得患失的有些过分了,可没安全感这事怎么能怪她。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好,她是第一个。阿篱小时候过的太不如意,一顿好吃的,一件暖和的衣裳都要靠自己去争抢,管事嬷嬷同意才能过一日舒服日子,大些后更是日日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哪个买去。
只有在她身边才待的踏实,不用计算不用献媚更不用遭罪便能日日有人照顾宠爱,还能使小性子,这让她如何能松手。
她本就是没人宠爱的野草,云舒姐姐身边太温暖,虽然她对外不苟言笑冷淡疏离,可她感受到的都是温暖,包括这红润的唇瓣……!
许是最近桃花运都很旺,郡主追着燕三小姐去了北边后被大雪包围了。
“咚咚咚!”几声敲门的动静。
“谁啊?”燕青走去医馆正门,这都“大雪封山”了,谁会过来。
“燕大夫,是我呀!”门外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柳秀才呀,这么冷的天可是有什么急事?还是柳家大娘又不舒服了?”燕青穿的厚实站在屋内,门只开了一个小缝。
“哦,都不是,我娘她自从上次燕大夫妙手回春之后鲜少犯病,如今身子舒服多了!小生这次过来是给燕大夫送些柴火,雪下的太大怕你这里没柴火用,便过来给送些干柴。”书生红着脸有些腼腆,不知是冻的还是另有心思。
“干柴火?确实没多少了,既然都送来了便放下吧,我给你算成银子,毕竟你家中也不富裕。”燕大夫不做他想,径直往回走准备去拿铜板。
“哎,别……别去,这不要银钱。”书生急了,下意识的去拽燕大夫的手臂。
在屋门口观望的赵琼华盯着那书生,眼里都是愤怒。
第60章 “我养你啊!”
“柳秀才这木柴不要银钱我可是不收的,大冷的天就别再推脱了,都很冷。”燕青边说边往屋里走,柳秀才在外面手指冻的通红却还不愿意离去。
燕大夫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好人,长相斯文有学问又懂医术,柳秀才仗着自己秀才的身份多了两分妄想。
“给你,快拿去。”燕青取了十纹铜板递给他,柳秀才本想借着推脱的由头在与燕大夫说上两句话,却被她坚定的眼神劝退,没敢开口。
就在他犹犹豫豫不想走的时候,屋子内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嫂子,嫂子你在做什么?门口是谁?”
赵琼华好奇的瞪着大眼睛走过来,不善的看着门外的男子。
“嫂子?燕大夫你成亲了?那怎么不见你的夫婿与你一起?”柳秀才的眼神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失望,一连串的表情都被郡主看在眼里,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也不去照照镜子,谁都敢肖想。
“柳秀才逾越了,这便请回吧。”燕青神色不虞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关紧大门。
赵琼华得意的露出笑脸,顶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子可爱的像个小狐狸。
“你怎么回事?不是不爱叫嫂子的嘛。”燕青淡淡的向她看去。
“是你说让我这么叫的,叫了你又不高兴。”赵琼华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高兴。”燕青除了对某件事执着的时候,都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真的?”赵琼华眼神转动,观察着燕青的表情。
“自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其实她过来也好,不然自己一个人被困在医馆里属实无趣。
赵琼华听闻一把扑了过来,开心道:“我就知道素素不会与我生气,晚膳吃什么?”
“晚膳吃…………能不能先把手拿开?”吃什么好说,可是这放在她身上的手想如何?
赵琼华默默收回手,笑的自然。
“素素身子软,我愿意抱着!”郡主将头靠在她胸前赖着。
燕青有些敏感的推开她,“去里面等着吃饭吧!”
“哦!”郡主被燕青从身上扒下来赶去屋内,但她不想一个人躲在屋内取暖。
目光跟随着燕青,看她在厨房忙碌。
在炕炉里添上两块木头,等着木头烧热后带着屋子暖起来。
赵琼华看着她将这些粗使丫鬟的活干的驾轻就熟,便不理解她偏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遭罪是为了什么。
但好好想想她确实也无处可去,顶着一个未亡人的身份家不好回,婆家更是无稽之谈。
还好有个师傅无儿无女拿她当半个女儿,回京一般也只住在师傅的家里,好好一个大小姐过的比丫鬟还辛苦,虽然她可能喜欢过这种日子,但是赵琼华看着却替她不甘。
若是没有那蠢货的苦苦相逼,她如今该是寻得良人生活美满,偶尔去帮助姐妹看看小病,哪用在那里被炉子里的烟熏的乌漆麻黑揉眼睛。
她身边从小伺候她的丫鬟都比她过的舒服,不过与师父一起当游医的时候她从不带上丫鬟,苦活累活便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她要过到什么时候,她们两个看似身份尊贵实则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
不过若是没有三王妃的咄咄逼人,又哪里能容得下她的妄想。
郡主站在屋门后,静悄悄的望着她,要是能离开皇宫就好了,她定与素素寻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居。
今日那书生叫郡主好生的介意,这天长日久的好好的姑娘家该不会被人骗走吧?赵琼华摸着厚实的袖口矛盾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里,木头的热气早就没了,屋门外的大风鬼哭狼嚎一般拍打着院门。
两人穿着里衣挤在暖炕上,身上盖着两层棉被,除了脑袋,胳膊腿一律不敢露在外头。
赵琼华瞪着眼睛无法入睡,她不冷甚至挨着旁边的人还有一丝燥热。
燕青睡的轻浅,朦胧间好像有一双手攀上自己的腰肢,那人转身没有缝隙的凑过来。
燕青叫她贴的有些热,便往里躲着。
“我怕,你让我抱抱!”郡主含糊不清的往她怀里蹭,衣襟的系带都快被她蹭开了。
燕青靠墙了,避无可避,只能装死的让她抱着。
一种异样的触感叫她浑身一麻,她一把抓住作乱的手道:“老实些乱摸什么!”
“……好像不一样,摸摸怎么了?我小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什么呀!”说着还顺势捏了捏,半睡半醒间装糊涂。
“信不信我明日就送你回去!”燕青深吸了一口气,逃似的又往旁边靠了靠。
“我不信,外面官道难行怕是你有心无力。”郡主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语调懒洋洋的丝毫不受威胁。
燕青叹口气将被子错开,挡在两人中间。
“快点睡,不要胡闹!”说罢便闭上眼睛不再去理会她。
半晌,一只光滑的小脚丫将被子掀开一条缝隙,摸上她修长的小腿,非要贴着肌肤。
“我脚冷,暖暖行不行?”郡主睡不着,总是花样百出。
燕青干脆装死一声不吭,其实心里恨不得去抓头发,这小混蛋究竟想干嘛。
对于赵琼华喜欢粘着她这点,燕青总觉得有些危险,但又不爱将此事想的太过复杂。
或许她只是没长大,还是孩子一样的心性,……或许吧!
赵琼华见她没反应,就用脚趾伸进裤腿里面,一下一下的游走着身子也靠近了些,都要将人逼到墙角。
郡主睡不着一直乱动,燕青忍无可忍最后主动抱着她轻拍哄着才算了事。
赵琼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老实了,寻到她的手指握着才肯睡去。
睡前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烈女怕缠郎”这是她在戏文里学的,应该管用的吧?
外面的风声早就停了,屋内两人抱在一起盖紧被子互相取暖。
次日,一室的冰凉赵琼华压根起不来炕,只敢躲在被子里等衣裳捂热。
燕青不知何时起床,外面有她生火的动静。
“你师傅将你一个人留在大雪天的破医馆里,自己去了富贵人家享清福?”赵琼华蒙着被子在这边喊叫,若是她没有过来,燕青一个人岂不是又无聊又害怕。
“不许胡说,师傅她老人家也是被困在了那里,若是再回不来过两天我便要去那员外家里瞧瞧。”掐指一算师傅都走了十天,若再没个动静她作为徒弟是要去关心一下。
“可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危险啊,又苦又累,你不害怕吗?”
“……当然也怕!”燕青拿瓦罐的手停顿了下,细细想来赵琼华带给她的快乐比困扰多,她是喜欢的。
“等公主府修缮后,你搬去与我一同住吧,什么都不要干了,我养你啊?”赵琼华讲到此处,声音里都透着对未来的憧憬。
“你养我?你要以什么身份养我?”燕青听闻后笑的像一朵梨花,晶莹剔透洁白无瑕。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