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其他小说 > 渣了偏执男主后 > 71. 殿下
    破晓时分,天光大亮。


    乐绮眠将士兵安置在舱房后,魏安澜找来一名医师,很快给士兵止了血。


    那名医师乐绮眠很熟悉,是在青冥关协助她逃走的老郎中。乐承邺发信给魏衍后,他就随魏安澜一道来了北苍。


    “小姐受苦了,”老郎中替士兵疗伤后,给她诊了脉,自然发现了闻家骑士留下的伤,“小姐来北苍,可有寻到解药的一二线索?”


    乐绮眠心知他关心自己体内残毒,但心中记挂乐家二人,魏安澜也在门外,不便详谈此事:“上回的药暂时压制住了望舒,我身体没有大碍,你先随士兵回房,我有话和二公子说。”


    “是,”老郎中起身拜了拜,“小姐被四皇子带走后,留在青冥关的兵士都不放心您,在泽州没能接回您,已经分外自责,还望小姐看在列位弟兄已尽力的份上,从轻惩治。”


    精兵已经尽到了义务,是乐绮眠低估了傅厌辞,才屡次身陷险境,怪不到对方头上。


    乐绮眠道:“此事责任在我,不在诸位。你们能来燕陵,已经尽到义务,先好好休息,回岑州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老郎中谢过她,又反复叮嘱望舒一事,这才躬身退下。


    他离开不久,魏安澜在外叩门,道:“乐小姐?”


    乐绮眠说:“请进。”


    魏安澜推门入内,看到病榻上的士兵,歉然道:“方才四皇子逃脱是魏某疏忽,让乐小姐受惊。医师说他暂时无恙,小姐可以放心。”


    若是平日,乐绮眠也许会与他客套两句,但连番奔波,又想起傅厌辞中箭后的眼神,她看向袖角溅上的血,什么也没说。


    魏安澜问:“乐小姐可是累了?”


    乐绮眠说:“有件事想问二公子。”


    魏安澜道:“小姐想说武安侯?”


    乐绮眠说:“是。”


    魏安澜了然,道:“小姐知道,朝廷为何认定乐家是谋害郡王的凶手?”


    有人走漏风声?御史台无凭诬陷?乐绮眠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能比魏安澜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意外。


    “郡王往京中寄来一封信,信中写明,乐小姐受武安侯指点,不但替换了兄长之位与使团同行,又屡次对他下手,置他于死地,”魏安澜目光深深,“圣上拿到这封信,自然大怒。”


    乐绮眠默然片刻,道:“这封信绝非郡王所写。”


    傅厌辞虽然骗过她两回,但那封信是他亲手烧掉,她也检查过信中内容,是郡王留下无疑。


    魏安澜道:“小姐为何如此笃定?”


    乐绮眠说:“因为我亲手烧了那封信。”


    魏安澜的眼神陡然锐利:“郡王当真是小姐——”


    乐绮眠道:“这却不是。”


    太师府来意不明,伤过郡王一事却没必要告知魏安澜。


    魏安澜安静片晌,才说:“或许郡王有意针对小姐,信如果是小姐亲手毁去,说明御史台的证物有些问题,但小姐,郡王未必只写了一封信。”


    乐绮眠想过这点,但她能注意到的问题,傅厌辞不会遗漏。所以她推测,那封信和毒杀郡王之人有莫大关系。


    魏安澜道:“还有一件事,不知小姐可听说。”


    乐绮眠看向他。


    魏安澜笑了笑:“郡王的尸身被分为两段,躯干与猎犬缝在一处,装在棺中,送到奉京。圣上为此大发雷霆,勒令使团一同回京受审。”


    乐绮眠道:“与猎犬缝在一处?”


    这件事它从未听人提起,乍听像泄愤之举,但毁尸装棺、送往奉京,每一环都有泄密的可能,能不被使团察觉,对方必定用心缜密,也有协助之人。


    不必怀疑,对方针对的就是乐家。


    “多谢二公子相告,不过恕我冒昧,”乐绮眠看向魏安澜,似乎想看进他眼中,“既然知道这些消息,为何还愿来北苍?”


    从魏安澜出现起,她就很好奇,放着太师府的安逸不要,搅进刺杀皇族的大案中,他所求为何?


    话题转到魏安澜身上,他又被乐绮眠认真审视,没有畏缩,反而说:“既然小姐提了,我也有一问,想请小姐解惑。”


    乐绮眠道:“请说。”


    魏安澜说:“出使北苍,来回两月足矣,是何事绊住了小姐,以至三月未归?”


    乐绮眠挑起眉,反问:“二公子想说什么?”


    她将问题抛回来,意思便是不想答,本以为魏安澜会到此为止,不想他认真道:“看来小姐与四皇子,这几月发生了许多事。”


    两家虽有婚约,但乐绮眠换过身份,白马河之战又有徐泰这根刺,乐家一直没有将婚事提上日程。按理说,魏安澜没资格约束她与何人往来,但他话中,竟隐有不快之意。


    乐绮眠装糊涂:“因为议和有所分歧,但事情已经解决,不……”


    魏安澜倾身,阴影落在她脚下,在她身侧道:“魏某不想步步紧逼,小姐若没想好如何答话,不必急于开口,”他语调柔缓,却带着不容拒绝之感,“至于小姐的问题,武安侯之恩,两家婚约,或者,只为了小姐,小姐觉得,魏某为哪一点而来?”


    魏安澜有双柔和似水的柳叶眼,认真注视一人时,常给人以情深之感。然而他是魏家二公子,这就注定了情深只是表象,是他为掩藏目的,刻意营造的假象。


    乐绮眠道:“无论为何而来,我对公子的感激不会变。既然公子有难言之隐,我亦不强求。”


    不肯说?那干脆都别想得到答案。


    魏安澜仿佛觉得有趣,笑了笑:“……小姐的脾气还如从前。不过,并非难言之隐。因为将尸身交给圣上的是曹相,也是他用书信钉死武安侯,要求处死乐家上下。小姐觉得,伪造书信之人,是否与他有关?”


    白马河之战中,曹病已被魏衍拉下水,后来徐泰在岑北剿匪,也抢了他的风头。他与魏衍势如水火,对付乐家,未尝没有针对魏衍之意。


    乐绮眠想通其中关节,道:“二公子意在对付枢相?”


    魏安澜说:“小姐果然聪慧。其实,魏某想与乐家做笔交易,即由政事堂出面,为乐家减罪,小姐则需在必要之时,助魏某举证枢相。”


    乐绮眠道:“只是如此?”


    这次是道圣要乐家死,从虎口夺人何其难,他说能减罪,却没说乐家要付出的代价。


    魏安澜正要回话,受伤的士兵忽然呓语一声,打断了二人对话。


    乐绮眠看过去:“他醒了。”


    魏安澜说:“既然醒了,魏某不便打扰,方才的提议,我知道小姐有所顾虑,魏家并非强逼小姐,还有时日,小姐可以认真考虑。”


    乐绮眠其实有话要问,但士兵因为疼痛不断翻覆,只好作罢。


    她将魏安澜送到门口,见他用帕子擦拭手刺上的血迹,随后道:“还有一件事。”


    乐绮眠停下脚步。


    “小姐有眉心簪花之能,方才相距不到丈许,却没能射中四皇子。无论心善,抑或另有顾虑,小姐应该知道,战场并非儿戏,四皇子身份在此,又睚眦必报,日后两军对垒,”魏安澜看向她,黑瞳幽静,“他未必会放过小姐。”


    乐绮眠说:“我以为那一箭,已经能说明我的决断。”


    魏安澜却摇了摇头:“要下决心去做之事,恰恰无法完成。”


    乐绮眠一怔,视线转向魏安澜。魏安澜行了一礼,没有多说,推门而去。


    要下决心去做之事,恰恰无法完成。


    理智告诉乐绮眠,无论为了返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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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或让傅厌辞放弃,都必须射出那一箭。可魏安澜的话,让她心中一根弦被拨动。也许,该好好道别,然而,给没结果的关系留下希冀,似乎也是一种冷酷。


    数日后,船只抵达大梁,枢密院的人早早等在港口。乐绮眠一下船,便有人上前戴枷。


    魏安澜谦和道:“枢相,木枷是男子所戴,不该用在一位小姐身上。”


    众人抬一架轿辇,上方坐一名锦衣华服的瘦削男子,冷嗤一声:“她是朝廷要犯,戴什么枷,你我说了不算。魏府私自将罪臣接回岑州,已经管了不该管的事,奉劝魏二公子一句,不要再插手。”


    此人正是曹病已。


    这幅木枷极重,将乐绮眠的肩压出淤痕,她的背却挺直。魏安澜上前几步,抬起木枷,替她分走重量。


    曹病已道:“魏公子既非要在女子面前逞英雄,曹某不拦你。但上京之路有近千里,公子可要受住了。”


    魏安澜陪乐绮眠慢慢往前走,这样走走停停,淤痕倒也没有加重。


    一月后,车队到达奉京,魏安澜一走,曹病已态度骤变,立刻差人将她押入刑堂。


    曹病已嘲道:“能扒上魏家,你好本事,郡王的死,太师府参与了多少?”


    乐绮眠说:“御史台尚未大审,枢相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御史台虽有物证,但敲定罪名要经政事堂与道圣,曹病已现在就将她视为凶手,其实有些异常。


    果然,曹病已大笑:“还在妄想御史台大审?可惜,你等不到那日了。”


    狱卒猝然将乐绮眠押上刑架,她起初没弄清曹病已的意图,直到有人按住她的手。


    “听说你有眉心簪花之名,不知道废了这双手,你还能否担起这份名,”曹病已拿起案上一卷文书,徐徐展开,“这里有一份证词,在此留下你的花押,否则,”他阴岑岑道,“我废你如废蝼蚁。”


    证词摆在乐绮眠面前,要她认下杀害郡王、损毁尸身的罪名,又说乐家心存反念,一旦认下,乐家难逃死劫。


    乐绮眠道:“除了威胁,便是伪造文书,枢相也——”


    她食中二指传来剧痛,狱卒生生将其折断!


    曹病已放下文书,笑道:“食中二指扣弦,拇指按箭,剩余两指虽无用,听个响儿,也是不错的。”


    乐绮眠出了层冷汗,干脆不言。但曹病已打定主意撬开她的嘴,很快,她剩下三指也涌上痛感。


    “不找家父却找我,枢相是拿二他无可奈何,还是伪造证词心虚气短,”疼痛达到顶峰,乐绮眠额发被汗水打湿,却只是勾起笑,“还未审讯就吓破了胆?”


    曹病已扔开证词,脸色沉下:“你找死。”


    他一把抽出墙上尖刀,这时,门外忽有人道:“枢相,政事堂来了人,请您到堂外一见!”


    曹病已猛然看向乐绮眠,不必怀疑,是她和魏家捣的鬼。


    “政事堂说罪名未定前,不得私自提审人犯,”带话那人看向曹病已,战战兢兢道,“枢相是否先将人放下刑架?”


    “以为搭上太师府便高枕无忧?”曹病已一把推开对方,抓起乐绮眠一臂,“待废了你两只手,看你如何——”


    “曹相要废谁的手?”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清润徐缓。


    刑堂前方,穿灰白囚服的男子悄然出现,逆光而立。他身形清癯,却不显羸弱,也许因为他双眼凌厉明亮,只有久经沙场之人,才有这样的眼神。


    曹病已怒道:“是谁将他放......”


    乐承邺上前几步,解下刑架两端的绳索,乐绮眠脱力倒下,被稳稳接住。


    “臣总是来晚一步,但这次不会了,”漆黑潮湿的刑堂中,乐承邺握紧她羸弱消瘦的双臂,声音轻如叹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