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铜鹤漏刻指向子时三刻,嬴政猛地推开御案上堆积的军报。案头玉瓶里的红梅突然无风自落,花瓣掠过《盛乾国界图》,恰好覆在武关位置。
"传王翦。"他抓起那朵残梅,指腹被花茎尖刺划出鲜血,"命他三日内拿下上庸,若遇盛乾守军......"血珠滴在地图上,洇开一片猩红,"格杀勿论。"
梅林深处,林婉儿解下腰间鎏金酒壶,将最后一滴鸩毒浇在树根。蒙琰抱着青铜匣匆匆而来:"姑娘,咸阳传回消息,王翦大军已至商於古道。"
"来得正好。"她旋开壶盖,露出夹层里的半片虎符,"把这东西交给苏先生,让他按计划行事。"指尖抚过虎符上的"执金吾"铭文,突然轻笑,"嬴政以为我在楚地布的是死局,却不知......"
话音未落,一支响箭破空而来。林婉儿侧身避开,却见箭矢钉在梅树上,箭矢缠着染血的素帛——正是李斯亲笔绘制的咸阳宫城防图。
"好个李大人。"她将帛书投入火盆,"这''黄粱梦''的滋味,倒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火苗窜起的瞬间,素帛上突然浮现出隐形墨迹,勾勒出骊山陵寝的密道图。
蒙琰倒吸冷气:"姑娘,这......"
"嬴政的陪葬品。"林婉儿将残烬碾作齑粉,"派人告诉陛下,该让那位墨家弟子派上用场了。"
郢都西门,屈原独坐观星台。青铜浑天仪突然发出异响,二十八宿中的轸宿移位,直指咸阳方向。
"屈郡守好兴致。"林婉儿的声音自雾气中传来,"轸宿主丧,看来秦国要出大事了。"
屈原转身,见她手中握着半块残破的和氏璧:"姑娘深夜至此,想必不是为了观星。"
"自然是为了这个。"林婉儿将玉璧按在浑天仪的"天权"星位,仪器突然运转,投射出咸阳宫的立体影像。某处暗格内,一枚玉匣泛着幽光。
"那是......"屈原瞳孔骤缩。
"嬴政的传国玉玺。"林婉儿指尖点在影像中的青铜锁上,"三日后月食之夜,锁芯会因磁场偏移自动开启。"她取出枚锈迹斑斑的钥匙,"这是墨家机关术的''天工钥'',配合月食......"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轰鸣。蒙琰飞马而至:"姑娘!秦军前锋已突破武关!"
林婉儿仰头望向西北方,那里隐约有火光冲天。她解下外袍抛向屈原,露出内衬的玄色软甲:"屈郡守,该让楚军看看真正的''凤凰涅盘''了。"
咸阳宫地下密室,嬴政正在检查传国玉玺。玉匣突然发出嗡鸣,八面青铜镜同时转向东方。他猛然抬头,看见镜中映出林婉儿跃马横刀的身影——她身后是十万楚军,战旗上的"乾"字在月光下刺目如血。
"婉儿......"他低喃出声,指尖抚过玉玺上的"受命于天"铭文,突然暴起将玉匣砸向青铜镜。镜碎的刹那,他听见密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梅林里,林婉儿将最后一支弩箭搭在弦上。箭头裹着易燃的磷粉,正对着咸阳方向。蒙琰点燃导火索,火药沿着预先埋好的引线蜿蜒向西北。
"姑娘,火攻准备好了!"
"不。"她突然松开弓弦,任箭矢坠落,"嬴政既然想看梅开,那就让他看个够。"
随着话音落地,埋在地下的千坛烈酒突然引爆。冲天的火光中,梅林化作一片火海,千万朵红梅在烈焰中盛放。映着漫天火光,林婉儿取下酒壶痛饮,壶身鎏金纹路在热浪中扭曲成秦国疆域图,最终被火焰吞噬。
咸阳城头,嬴政望着东南方的血色天幕,突然大笑。他摘下腰间玉佩——正是二十年前林婉儿所赠的那枚。玉佩突然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弩机,扳机上系着的丝线直通心脏位置。
"好!好个梅下之约!"他将弩机抵在胸口,"婉儿,你终究还是要取我性命......"
话音未落,一支穿云箭破空而来。嬴政瞳孔骤缩,却见箭矢擦着鬓角飞过,钉在身后的"天下第一关"匾额上。箭镞缠着的素帛随风展开,露出林婉儿的字迹:"政哥哥,我要的是你整个心脏."
咸阳宫九道门轰然洞开的刹那,林婉儿的玄甲铁骑踏碎青石板。鎏金战车碾过青铜鹤漏,刻着"天命"的表盘在马蹄下裂成齑粉。
"传国玉玺何在?"她横刀指向阶前颤抖的宦官,刀锋映出咸阳宫外漫天火光——那是蒙琰率寒梅卫用新型"火龙出水"焚毁了秦军粮草。
"在...在密室..."宦官话音未落,殿顶突然坍塌。十二具青铜傀儡破顶而入,机关齿轮转动声震耳欲聋。傀儡掌心张开,露出墨家秘制的"连弩匣",三百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
林婉儿长笑挥刀,刀光过处弩箭尽断。他她身后转出十二名赤膊武士,每人背负着漆绘朱雀的青铜筒。随着战鼓擂响,筒口喷出炽热的火油,在傀儡群中引爆连环火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墨家机关术,不过如此!"林婉儿策马冲上丹墀,却见嬴政的身影出现在九层白玉阶顶端。帝王玄色冕服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腰间悬着的正是传国玉玺。
"婉儿,你终究还是来了。"嬴政按下腰间玉佩,整座咸阳宫突然发出金属摩擦声。二十八根蟠龙柱缓缓转动,露出柱身刻着的星象图——正是林婉儿在郢都观星台所见的轸宿移位之象。
林婉儿瞳孔骤缩。她胯下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避开从地底刺出的青铜尖刺。那些尖刺表面泛着诡异蓝光,分明是涂了见血封喉的鸩毒。
"孤这咸阳宫,可是用墨家机关术与星象学布置的死地。"嬴政抚过玉玺上的螭虎纹,"你以为拿到骊山密道图就能破局?"他突然掷出玉玺,"谁拥有它,谁就是天命所归!"
玉玺在空中划出弧线的瞬间,十二道黑影从暗处跃出。林婉儿认出那是墨家"天诛"死士,他们手中握着的,正是能破玄铁的"钜子剑"。
"保护林同知!"亲卫统领蒙恬横枪护主,却见林婉儿突然摘下腰间鎏金酒壶——正是曾用来下毒的那只。酒壶抛向空中的刹那,壶盖自动旋开,露出藏在夹层的微型火铳。
"轰!"
火铳引爆的冲击波震碎殿内所有琉璃灯。林婉儿趁乱掠向玉玺,却在半空被嬴政挥剑拦住。两柄利剑相交的瞬间,林婉儿瞥见对方剑柄上缠着的红绳——正是二十年前自己送他的定情信物。
"政哥哥,你还记得邯郸的梅林吗?"林羽突然收剑,从怀中掏出半朵干枯的红梅。花瓣在热浪中舒展,露出藏在花蕊里的青铜钥匙。
嬴政脸色剧变:"这是...骊山陵寝的钥匙?"
"正是。"林婉儿将钥匙插入玉玺底部的机关孔,"你以为我要的是这方玉玺?"他猛然旋动钥匙,整个咸阳宫剧烈震颤,"我要的是你亲手将秦国山河,纳入盛乾版图!"
随着话音落地,玉玺突然分裂成八瓣。每瓣都射出一道光柱,在空中拼凑出秦国全境的立体投影。林婉儿伸手按在投影上,那些光束突然化作锁链,将嬴政捆缚在龙椅之上。
"婉儿!你敢——"
"我当然敢。"林婉儿俯身贴近他耳畔,"你以为''黄粱梦''只是让人癫狂?"她指尖划过嬴政眉心,"二十年前你给我的那杯毒酒,此刻正在你血脉里燃烧。"
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林婉儿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处,她身后跟着的,正是蒙琰与屈原。
"林同知,齐国使臣已至。"林婉儿解下腰间酒壶,将最后一滴毒酒浇在嬴政脚边,"他们等着见证秦王亲手签订降书。"
嬴政瞳孔倒映着林婉儿染红的龙袍,喉间突然泛起廿年前邯郸梅林的雪水味道。那时少女林婉儿将红梅别在他衣襟,花瓣上的冰晶融化成水珠,顺着脖颈滑入心口。
"婉儿,待我一统天下,定要为你筑座水晶宫。"
"政哥哥骗人,你说过要和婉儿浪迹天涯不做皇帝的!"
毒血涌上喉头的刹那,他又看见咸阳宫大火中,林婉儿持剑斩断自己发带的模样。断发缠绕着染血的绝笔信,从九重阶滚落时,信上"勿念"二字被火舌舔成焦黑。
"林同知!齐国刺客......"蒙恬的嘶吼声在耳畔炸开。嬴政却伸手按住林婉儿颤抖的剑柄,任由剑锋刺破掌心。二十年前的旧伤在此时剧痛,当年婉儿替他挡下的那一箭,箭镞上淬着的正是今日的鹤顶红。
"传国玉玺......"他将血喷在悬浮的疆域图上,八瓣玉玺突然旋转着嵌入林婉儿心口伤疤。秦国版图在血光中崩解,化作无数红梅飘向废墟外跪成山海的秦国臣民。
林婉儿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听见嬴政最后的呢喃混着硝烟:"我输了...输在邯郸梅树下,你说要与我共赏天下的那个雪夜......"
林婉儿跪在残垣中,指尖深深陷入嬴政发间——那里藏着二十年前他亲手编的梅枝发绳,此刻正渗出黑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秦"字的最后一笔。
"林同知,蒙恬率三万禁军请降。"林婉儿的声音自烟尘中传来,她手中握着的传国玉玺正渗出丝丝血迹,"他们说...只要您保留秦国宗庙。"
林婉儿轻抚嬴政冰冷的面容,突然扯下他腰间的玄色冕带。血色绸带掠过断壁残垣,在风中猎猎作响。蒙恬率秦军将领跪成一片,甲胄上的"秦"字纹章在暮色中褪成惨白。
"传我军令。"林婉儿将冕带缠上手腕,"陛下有令,废秦宗庙,立盛乾社稷。从此再无秦国,只有盛乾。"她抽出嬴政腰间佩剑,剑锋指向咸阳城外连绵烽火,"三日内不降者,焚其城!"
话音未落,八百里加急战报如雪片般飞来。
"报!函谷关守将献关!"
"报!汉中郡开城纳降!"
"报!陇西守军归顺!"
林婉儿飞鸽传书将最新军报呈送给林羽,却见他正用嬴政的佩剑削下梅枝。断枝处渗出的汁液滴在传国玉玺上,竟与血迹交融成一朵红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把这东西交给蒙恬。"林羽将染血的梅枝插入青铜瓶,"让他带着秦军前锋去接收函谷关。"他突然轻笑,"就说...这是孤给秦国将士的投名状。"
咸阳城头,蒙恬捧着染血梅枝,看见枝桠上刻着的细小篆文——正是嬴政的笔迹:"生为秦君,死作盛臣。"
"传令全军。"他摘下秦军方士冠,换上盛乾玄铁盔,"即日起,咸阳禁军改称''梅花卫''。"
临淄城的青铜钟鼓楼传来三更梆子响,田横攥着染血的密报冲进齐宫。丹墀下三百甲士的"齐"字纹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殿内十二盏九头凤灯将《五国合纵盟约》照得忽明忽暗。
"王上!盛乾已吞并秦国!"他将军报掷在玉案上,"蒙恬率梅花卫三日连克函谷关三城,如今......"
"慌什么?"齐王建轻抚腰间玉珏,"寡人已遣使联络燕王,只要......"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林婉儿的玄甲铁骑踏碎九门铜锁,鎏金战车上的传国玉玺映着月光,将"受命于天"四字投在齐王脸上。
"田横将军这合纵盟约,可签得痛快?"她翻身下马,靴底碾碎散落的盟书竹简,"不过齐国若想联蛮夷抗乾......"指尖轻点腰间玄铁酒壶,"得先问问这壶里的鸩毒答不答应。"
田横瞳孔骤缩。他看见酒壶纹路竟与临淄城防图暗合,壶嘴正对着王宫外的火药库——那里藏着墨家新制的"震天雷"。
"林同知说笑了。"齐王建突然抽出佩剑抵住田横咽喉,"寡人早已与盛乾结盟,这逆臣......"
"王上!"田横不敢置信地望着剑锋,"您答应过要复兴姜齐......"
"复兴?"林婉儿突然挥袖震断齐王佩剑,"你可知楼烦蛮夷使臣此刻正在咸阳宫献地图?"她将染血的羊皮卷掷在齐王面前,"这督亢地图里的微型弩机,本是要射向谁的心脏?"
齐王望着地图上的"楼烦"字铭文,突然瘫倒在丹墀上。林婉儿俯身贴近他耳畔:"陛下让我转告,齐国若想保留宗庙......"指尖划过齐王腰间玉珏,"三日内将田氏宗室迁往长安。"
长安宫新建的宣政殿内,林羽将最后一块秦国版图嵌入盛乾疆域沙盘。传国玉玺悬浮在沙盘上方,血色光芒笼罩着"齐"字区域。
"陛下,齐国使臣求见。"林婉儿递上染血的降表,"他们愿割琅琊五郡求和。"
"割地?"林羽突然将玉玺按在沙盘中央,"朕要的是整个齐国。"他转身对蒙琰道,"传令王翦,将二十万秦军改扮成商人,三日内渗透临淄周边。"
蒙琰领命退下时,袖口滑落的正是嬴政当年赠他的青铜虎符。林羽望着虎符上的"执金吾"铭文,突然轻笑:"政哥哥,你看这天下......"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骚动。楼烦王子丹踉跄着闯入,怀中抱着的正是被林婉儿斩断的半支"钜子剑":"陛下!齐国使臣密会蛮夷林胡......"
林羽突然将玉玺掷向丹墀。玉匣炸开的瞬间,八面青铜镜同时转向东北方。镜中浮现出田横与林胡单于歃血为盟的画面,盟书上"共分盛乾"四字被火光照得通红。
"好个田横。"林羽将半支钜子剑插入沙盘齐国位置,"既然他想效仿荆轲,那就让他看看......"指尖按在剑柄机关,"什么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
临淄城外三十里,田横望着林胡王庭的十万铁骑,突然听见大地传来轰鸣。蒙琰的梅花卫从地下暗道出其不意,新型"火龙出水"将草原骑兵烧得人仰马翻。
"撤!快撤!"他策马欲逃,却见林婉儿的鎏金战车碾碎最后一道防线。车辕上悬挂的正是齐王建的头颅,发间缠着的梅枝发绳在风中猎猎作响。
"田将军这合纵大计,可还顺利?"林婉儿将传国玉玺掷向田横,"你以为匈奴人可信?"玉玺在半空中突然分裂,八道光束化作锁链捆住田横战马。
田横望着玉玺上的"受命于天"四字,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邯郸梅树下,林婉儿将红梅别在他衣襟时说的话:"政哥哥要永远保护婉儿。"
"林同知......"他吐出黑血,"我输在......"
"输在你不知,"林婉儿截断他的话,"这传国玉玺里,早被墨家弟子刻下了匈奴王庭的布防图。"她挥刀斩断田横发带,断发飘落时露出颈间的梅花形胎记——正是嬴政当年刺下的剑痕。
咸阳宫的梅林在战火中再度盛开,林羽将最后一支穿云箭搭在弦上。箭头裹着的正是田横的头颅,箭镞缠着的素帛写着:"政哥哥,这是你要的心脏。"
箭破长空的瞬间,传国玉玺突然发出刺目光芒。秦国版图彻底融入盛乾疆域,而齐国的"齐"字被红梅覆盖,化作"乾"字的最后一笔。
林婉儿站在梅林深处,将嬴政的玉佩埋入树下。玉佩突然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弩机——扳机上系着的丝线直通咸阳宫城防图的"齐"字区域。
"政哥哥,你终究还是帮了我。"她低语,"但你知道吗?"解开衣襟,心口的梅花形伤疤突然与玉佩纹路重合,"这一剑,我们终究谁都没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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