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因比:“我觉得她可能是受不了你俩的蛋花汤。”
晏尘&兰斯洛特:“……”现在说不是他俩干的还来得及吗?
科波菲尔插嘴:“情况属实吗?”
如果情况属实的话,说不定就要提前征兵了,有虫母的游虫和没有虫母的游虫简直就是两个物种,不说外表上的差别,单说智慧这个方面就直接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兰斯洛特:“有录像,你们可以看看。”
说完他就将摄像头实时录像截取了一小段发到群里,刚好就是最后虫母受不了上岸的那一幕,画质很清晰,群里的人基本上都确定了虫母出世的真实性,但是他们的思绪逐渐跑偏。
托因比咽了口口水,声线颤抖:“乖乖……这是遇上你们两个活祖宗,虫母这卵里起码堆了三分之一的石头……”
晏尘满头黑线,他总不能说这是藤蔓扔的吧,被迫背黑锅的晏尘咬咬牙:“哈哈……不是说破坏卵就可能死掉吗,所以多尝试了一下……”
剩下几声不知道是谁的嘲笑声陆陆续续传来,晏尘选择性屏蔽了这些充满“恶意”的声音。
兰斯洛特摇摇头,继续道:“虞·化我寄回去的血液分析你做好了吗?”
虞·化嘴里还叼着自己的午饭,他没说话,但是话筒里传来咀嚼的声音。
大约三分钟后,他才开口:“好了,嗯……一种没有刊登记录的物质,但是我见过。”
晏尘和兰斯洛特对视一眼,知道这就是图尔斯上瘾的物质了。
晏尘问:“是什么?”
虞·化:“它叫洛芬钠,是墨菲的实验室里发现的东西,我曾经在格雷沙姆身边的时候,对方拿着这个东西找上门求合作,只是格雷沙姆拒绝了。”
晏尘:“为什么拒绝?”
虞·化愣了半晌,咳嗽两声慢悠悠开口:“格雷沙姆说‘低等劣质,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怎么?墨菲也被他们同化了?竟然也开始用这些腌臜东西。’反正具体什么用我不知道,只知道格雷沙姆将他们轰了出去。”
晏尘&兰斯洛特&丘奇:“……”
科波菲尔:“呵。”
胥坛无奈:“正常,他一直都这样。”
基德纳:“所有这东西有什么用?”
晏尘不确定图尔斯的血液有没有用,但是既然能够从血液里检测出来这种东西,那就一定能够提炼一点,就算不能提炼那也是能利用一下的。
他知道虞·化不关心其他的,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做实验而已。
他揽着兰斯洛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打了个哈欠才点了虞·化的名:“虞·化,那东西呢,是一种神经毒素,可成瘾,但是具体症状你可以研究一下,找拉斐尔拨钱你去买实验用的小白鼠什么的。”
兰斯洛特补充道:“我所有的实验数据全部在实验室,没上锁,以后剩下的数据你全部接手,如果我还能回去,就跟你一起继续研究。”
虞·化简直要被这“泼天的富贵”给砸晕,他的呼吸有几分不稳,而后一口答应下来,生怕晏尘和兰斯洛特会反悔:“好!我这就去!”
然后他……挂断了会议。
晏尘:“……虫呢?”
科波菲尔再次嘲笑:“跑了。”
兰斯洛特:“不管他,先商量征兵的事情和虫母出世的问题吧。”
胥坛刚刚把会议静音同时也闭了麦,他紧急联系了手下去和军方的暗线联系,商量将下个月的征兵提前。
警署和军方实际上是高度重合的组织,只是警署大多数时候是负责虫族疆域内部的冲突,而军方主要负责疆域之外的冲突。
也就是说,军方和警署只是个以地界区分的组织罢了,本质上是相同的,当前线人手不够的时候,警署就是预备兵源。
所以在征兵方面,警署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等到胥坛再次打开麦,取消静音的时候,话题已经从征兵转移到了他听不懂的方面了。
但是胥坛没管那么多,他直接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大家听。
“不太妙,征兵要经过莫里森的允许,那家伙现在是格雷沙姆的手下,我不能用一个虫族的命运去赌一个疯子的理智。”
天知道格雷沙姆到时候是会选择大家一起死还是大家一起活,哦不,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晏尘却说:“这事情好办,你等我之后告诉你解决的办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敲定咱们至少一年的行动,我得保证我在战场的一年之内,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们最初预设的那样发展。”
他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只可惜除了丘奇和兰斯洛特,没人看到。
他说:“否则任何虫都能瓦解我们的联盟。”
他说的不是假话,他们本身就处在一个较为劣势的地位,别看表面上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存在,但是暗地里……
虫族一直都是自私的、好战的,往年参军的虫族基本上都只有三个原因——报仇、荣誉和没钱。
其实他们将荣誉看得很重,但是在吃不饱饭的情况下,许许多多疲于奔命的虫族只能选择参军,这样起码能活下来——至少不会被饿死。
至于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勾心斗角的算计里,那就纯看命运了。
士兵可信吗?
不知道,因为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国什么是族民,什么是团体?
也许母虫在的时候它们能懂,但那时候的虫子不需要自我意识,它们只需要能够听懂母虫的命令就行。
激素让它们自发的爱护、保护、簇拥母虫,它们没有道德感,没有规矩,只需要将自己的身心都交给母虫,母虫能给它们找到最好的去处。
可是母虫已经死了,她变成了无数个高等贵族,那是她血脉的延续。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的原因,那些贵族们早早地懂得了权利的好处,所以在整个虫族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拿捏了族民的心,代替了母虫。
而他们也开始操心起虫族的未来,虫族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呢?
他们比族民更先一步看透了规律,看清了更高位者的计划,也更加明白自己同族的冷血无情。
这也是晏尘选择讲讲鬼故事的原因之一。
不可否认,虫族是勇敢的、强大的,但是他们没有道德感没有三观,没有规矩,没有恐惧的东西,因为害怕,所以会敬畏会守规矩。
晏尘就是要在这个看似完美运行的世界上狠狠撕开一道口子,将规矩和恐惧灌进去,他要强行唤起那些虫族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敬畏,唤起他们对家国的爱意。
这会寄托在一个个小故事里,浓缩进每一位故事的主角身上。
他们会是勤恳教书的教师和惨死复仇的学生,会是失去生活希望的探险家和心怀善意明辨是非的鬼怪,会是勇敢无畏为爱复仇的众人口中的低等种和为了养家糊口就奔赴战场的平民。
他们未来还会是心怀大义为族群捐躯的战士,会是为了虫崽而放弃璀璨前途的慈善家,会是恶毒一生到死凄凄惨惨的权臣,也会是做了错事及时醒悟的将士……
他会和克里斯汀一起,将他们希望的或者已有的品质写进故事里,传播到每一个虫族的心中,这样的变化也许是缓慢的,但绝对不是无效的。
这是文字的力量,写你所热爱的,叙你想表达的。
晏尘相信,可能用不了多久,执笔者就不会是两只克里斯汀家的虫了。
他将宝押在这里,不知道前336次的自己是如何选择的,也许选择了和这次一样的道路也许没有。
克里斯汀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看到晏尘沉默的时候就自顾自地去把先前剪断的心链接通道接好了,只是听完这段话之后就再次将它剪断,然后捣毁。
【你是对的,晏尘,你比我做的好,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做的好,这是我们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也许是我们唯一可能成功的道路】
他在晏尘的脑海中轻笑一声:【我提前庆祝我们的成功】
晏尘看着正在和其余人交谈今后一年时间内部署的兰斯洛特,默默发问:【我之前没想到这个办法吗?】
克里斯汀叹气:【没有,实际上我们尝试过很多很多的办法,但是没有一次成功,每一条路都不同,你即使失去了记忆,也在不断地探索】
晏尘轻笑:【是我们】
克里斯汀一怔,随后释然:【对,是我们】
兰斯洛特和他们商量好了征兵的事宜,曼托玛城的财物转移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只是后续营业时的财物要每日运输,他们担心目标会过大。
这确实是有些难处理,晏尘回过神来看着兰斯洛特递到自己面前的光脑,他思索了一下提起了一只虫,一只微不足道甚至不配让这些掌权者们记住的虫。
“你知道计·岳吗?一只胡蜂雄虫。”
显而易见,没人知道,晏尘早就让人调查过,那是格雷沙姆附属家族出来的,只是这个附属家族不太忠心。
“你威胁他,让他借口赢了钱就行,他为了钱依附卡特,当然也会因为威胁和金钱背叛。”
拉斐尔明白他的意思,拿捏一个赌徒,利用赌徒运输金钱,照葫芦画瓢,他的曼托玛城可以有很多赌徒。
“我明白了。”
晏尘说:“征兵的事情呢?”
托因比接话:“莫里森……不太好说服呀。”
晏尘说:“解决莫里森就行,让科波菲尔去。”
科波菲尔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个本事,我今晚就去维什亚了,格雷沙姆的党派看我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我下一秒就暴毙。”
晏尘“啧”了一声,安抚他:“你放心,我让你去和莫里森谈条件,没让你去搞他的核心程序。”
科波菲尔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晏尘一边把玩着兰斯洛特的手,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既然是完美的仿生虫,甚至拥有了独立的思想和完全的记忆,又怎么可能屈于虫下呢?他和真正的莫里森,也就是差了一层认知而已。”
虞·化告诉他的,仿生虫的弱点就是命令机制,一个被镌刻在左眼里的命令程序,只需要破坏掉左眼就好了。
他忘不了一脸天真的粉毛少年,一边摇着手中的试剂一边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只需要挖掉左眼就好了啊。”
天真残忍。
当然他也是将这句话告诉了科波菲尔,然后补充一句:“他会同意的,失去一部分记忆和左眼,完完全全成为万民景仰的莫里森·纳尔森,拜托卡特的控制,成为一个真正的公民。”
“他会同意的。”
科波菲尔拗不过他,只能同意去试试:“明天我会去试试。”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晏尘开始复盘他的整个计划,应该说那些没实施的计划都要实施起来,他早就把述喊了回来,让他负责保护维什亚城堡的安全。
孩子们仍在学院内部,晏尘特地提出让托因比关照库铂,一年后就让他上战场,基德纳对此……不敢有意见。
剩下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科波菲尔负责交涉和外界联络顺便在网上整点动静联动一下前线振奋民心,拉斐尔负责出钱和媒体,基德纳负责和虞·化一起搞实验室的问题,托因比和胥坛一个负责军方一个负责警署。
剩下的晏尘和兰斯洛特以及丘奇三个倒霉蛋,既来着则安之,肯定就是负责在前线打工了。
当初一年是在说笑,晏尘其实真的没想到自己可以和游虫打一年的架。
一年的时间,他将那张还没来得及查看的照片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