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次乖乖回答“嗯”的,是晏尘,他说:“很快我就去找你,等我。”
“好……尤金的事情,我自己去查。”
“好。”
门被关上,飞行器起飞,这下晏尘倒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唉,悲惨的人生……”
目送他们离去,这个城堡里成功只剩下了晏尘一人,他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倒在了床上:“系统,来点剧情提提神吧。”
【收到!】
兰斯洛特坐在飞行器上,他将保险箱放在膝盖上,他没有骗晏尘,他确实没有看完尤金留给他的所有东西。
他咬了咬唇,又叹了口气,再次打开保险箱,他将密码换了,是他雌父和雄父的生日。
放在最上面的还是那册厚重的相册,下面是一些信件,都是尤金和贝蒂年轻时候的信件往来。
一封封信件、一张张信纸,无不在诉说着这对夫夫之间的情谊。
兰斯洛特拿起最下面的一封浅蓝色的信封,它在一堆淡紫色的信封中格外显眼——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写给自己的信。
小时候写给他的注意事项就是写在浅蓝色的纸上的,这是他独有的颜色标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你的雌父团聚了,注意,好孩子不能哭泣!
身为铂尔曼家族唯一的孩子……】
兰斯洛特“扑哧”一声笑出来,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帅气的尤金,他和小兰斯一起在墙边罚站。
“不许哭啊,身为铂尔曼家族唯一的孩子,你必须要有自己的担当!”
小兰斯翻了个白眼怼回去:“那雄父身为您这一辈唯一的孩子,怎么还能被雌父罚站墙角呢?”
尤金:“嘿,你个小兔崽子!”
他伸手就要把刚过他膝盖的小豆丁拎起来,却被一个严肃的声音打断:“尤金——”
“啊!贝蒂,你听我解释!”
尤金迅速把手收回来,然后笔直地站着,等候发落。
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参军,但那已经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站姿什么的根本不能看——他甚至没有兰斯洛特站的好。
贝蒂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而笑脸盈盈的看向小兰斯:“兰斯,跟雌父去吃饭,尤金,你好好站着,反省一下为什么带兰斯去酒吧!”
兰斯被贝蒂牵着走,走到一半还回头朝尤金做了个鬼脸:“略~”
尤金:“……”
兰斯洛特的记忆在一点点变得清晰,他看着眼前满满一箱子的回忆,心中五味杂陈。
等到他们都不在了,他才慢慢想起他们一家三口之间的回忆。
回忆伴随着他们逝去的事实,如钝刀子一下一下划着他的心。
那封信很长很长,大多都是尤金在回忆以前,似乎随着他的倾诉,他自己也在梳理着记忆,内容从最开始的杂乱无章逐渐变化成条理有序。
信的末尾写到:【你看大公的眼神就像是当年你的雌父看我一样,我没办法阻止你也没立场阻止你,但是我会祝福你,用尽我的生命】
一滴泪滴落在信纸上,兰斯洛特将信件放下,他拿出那个光脑,看着六位数的密码想了想,输入一串数字顺利开了锁。
“老古板,一点新意都没有。”二十年了,密码还是雌父的生日,真不怕光脑被偷轻易就被破解了。
打开他就发现这个光脑实际上就是被格式化后的光脑,唯一的信息就是他发给晏尘的那些话——还有一句没发出去的信息。
【对不起,别怪我,也别去调查我的死因】
“你还会说对不起?”
兰斯洛特轻笑一声,将光脑关掉,至于后面那句话,他直接下意识忽略了。
他开始看那些淡紫色的信件,小时候不让看,现在总能看了吧。
晏尘看着面前的一堆资料头发晕,继昨晚解锁的百分之五任务进度之后,刚刚系统又告诉他解锁了百分之十。
现在一堆资料砸到他的脸上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起。
“这是科波菲尔贡献的十点?”
系统一边躲避着猫咪的飞扑一边回答晏尘:【不知道啊,我就是个传话的】
晏尘:“唉……要你有什么用。”
【切,没有我你怎么接收剧情,真是搞笑】
系统将所有的资料全部打包发给了晏尘,然后拍拍小胳膊:【系统升级了,现在是开礼包模式,五个剧情点一个大礼包,你加起来三次机会,就看你的运气了】
晏尘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点开了第一个剧情解锁的礼包,他的视线里蹦出一个圣诞配色的盒子,轻轻一点就炸开了。
弹出的人物,是胡参·菲戈,附赠一张照片。
【要一起全部开了吗?还是现在就查看内容?】
晏尘想了想:“开一个看一个吧,先看看吧,照片给我。”
系统闻言就将刚刚打开的资料全部给了晏尘,还带着剧情百分之五的时候附赠的那一部分剧情。
晏尘选择先看剧情解锁赠送的那一部分剧情,是关于科波菲尔的。
“果然是他,一个人就占了十分之一的剧情?”
晏尘低声碎碎念,然后仔细阅读那个片段的剧情——
【“议长,多个星系爆发集体抗议活动,部分较为发达的地区已经有虫组织游行队伍前往主星了。”
埃尔维斯微微俯身向科波菲尔报告如今的状况,他的内心有些慌张。
议会如今的计划处于半公开状态,外界猜测纷纷,但科波菲尔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科波菲尔神情自若,丝毫不见半分慌张。
他点了一支香烟,面容隐在飘渺的烟雾后方,埃尔维斯透过这烟雾看着他模糊的面容,只觉得他的老师此刻像个假的模型。
“炸了通行军舰,派人去助手星球港口,切断各大星系的联系,务必让他们聚集不起来。”
说的很轻松,这位尚且年轻的议长眼中是满满的对生命的轻蔑,他才六十三岁,眼下乌青十分明显,眼神却见疲态。
埃尔维斯不敢反驳,但是对于这位他奉为信仰和明灯的老师,他罕见的生出一丝不理解。
“老师……这样不会留下骂名吗?”
埃尔维斯不明白,几年前的科波菲尔将名声和权力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如今却将它们完全抛掷脑后。
科波菲尔将烟头按灭在桌面上,留下一点烧焦的痕迹,他对埃尔维斯招招手,然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埃尔维斯没有犹豫,直接坐了下来。
议长很满意这位学生的听话,他坐正,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埃尔维斯,我最骄傲的学生,没有一场颠覆性的战争是不流血、不被批判的。”
他的语气柔和人,似乎在讲述这一些无足轻重的睡前故事,但是这样的故事显然没能让这位聪慧的学生理解。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我们切断他们的联系,掌控舆论媒体,再在下一代的教科书上鼓吹我们的壮举……”
他摇了摇头,话语间带着遗憾,翠绿的眼里是埃尔维斯看不懂的情绪:“还有谁,会记得英雄的牺牲呢?”
埃尔维斯浑身一颤,这番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位堪称虫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议长,透亮的绿眼睛里写满了惊惧。
科波菲尔却根本不将他的情绪放在眼里,他轻拍埃尔维斯的肩膀:“好孩子,兵不血刃才是最好的办法,掌控新生代虫族的思想,才会让政权巩固更加彻底。”
埃尔维斯第一次觉得科波菲尔的伟大并未吹大——他聪明、自负、在政场上如鱼得水,也更懂得玩弄虫心。
“好的。”
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将“自由公正”镌刻在楼体上的议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过层层审查除了中心区。
只是当他在墨博赫街头看到群起游行的年轻一代虫族,和那个写着“日暮鸢尾终将自由”的游行标语时,埃尔维斯才终于意识到——科波菲尔是错的。
他的信仰崩塌】
晏尘看完这段剧情,他才明白过来剧情的主角并不是科波菲尔,而是他的学生——埃尔维斯·雪莱。
他依稀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只是从没有见过这只雄虫。
晏尘思考了片刻停下了查看资料,转而打开光脑去星网上搜索埃尔维斯·雪莱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不去问系统……能出现在剧情解锁奖励里、从未见过的、和科波菲尔关系匪浅的雄虫,又岂会是系统能够查到的?
一分钟后,他看着屏幕上这个和科波菲尔一样长着红头发、绿眼睛的雄虫发呆。
“这俩配置好像啊……特别是眼睛……”
等等!
晏尘将埃尔维斯的眼睛放大,然后只截取了右边的眼睛和一部分头发:“卧槽系统,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系统看了一眼,没说话,晏尘自己将最初得到的那两张照片翻出来放在一起仔细对比。
惊讶的发现最初那两张照片比起科波菲尔,要更像埃尔维斯一些。
他连忙切屏搜索科波菲尔的名字,将两张照片保存下来放在一起比对,然后发现他猜的没错,系统最初给出的那两张都是埃尔维斯。
“所以我开始就弄错了方向?葬身火海的是埃尔维斯,不是科波菲尔……”
晏尘低声碎碎念,又掏出了第一个礼包开出的照片,是那四分之一张脸的全照,旁边印了一段小字。
照片本来就没多大,那几行小字就挤在照片的右下角,照片上是睁眼流泪的埃尔维斯还有他身边肆虐的火海。
【放大就可以看了,我帮你导入?】
晏尘:“嗯,导入像素高一点。”
系统将所有的照片和剧情导入光脑,晏尘放大查看,那上面写的是一句话——【暴力镇压杀不死自由的意志,一纸契约禁锢不住勇敢无畏的虫族们向往自由的心】
“像是宣言……貌似可以和库铂的相联系,应该是游行。”
晏尘其实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猜测,但是他的信息不多,纯纯就靠一个“猜”字。
再往旁边似乎是口号,像是在游行时用到的长段启示。
【我们对着星海起誓:
永远忠于内心、自由、平等
永远呵护同胞、星河、星系
无论种族、无论地区
无论高低贵贱与老弱病残
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保持年轻的心
当旧事物开始腐朽溃烂
新生的力量终究会突破重围
尽管道路曲折,但前途光明
因为真理永存、正义不灭】
晏尘看完之后久久不能释怀,这让他想起了某些事情,倒也有些热血沸腾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尖叫将他扯回现实:【宿主,第一张照片变化了!】
晏尘俩猫去看,那本只有一个背影的照片上忽然浮现了一行小字,晏尘看清楚内容的时候的瞳孔一缩。
“这……好像是自白一类的东西啊。”
晏尘看着面前的照片上浮现的那段话,有些不解又有些新奇:“你们系统确实……博古通今?可以这么说吧?”
这判词不像是古代那种对称押韵的骈文,它较为通俗一些,但是晏尘坚定的认为这是一小段介绍和对埃尔维斯的判词。
第一句话看起来更像是后人给的评价:【也许后世会有无数个科波菲尔·塞西亚,但也会有千千万万个埃尔维斯·雪莱】
后面一句才更像是埃尔维斯的自白——“我生于你的桎梏之中,我也将会斩断它,因为枷锁永远无法附加在思想之上”。
晏尘不自觉地念出这句话,他似乎能够明白埃尔维斯为什么会葬身火海了。
那不是焚烧肉身的业火,那是解放思想的星火,星火,可以燎原。
晏尘将自己从低沉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重新投入下一份资料的怀抱。
胡参·菲戈,曾经审判他的那个审判官,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胡参应该是来自军事庭。
胡参的故事很简单,生于贵族死于贵族,在他生命的一百二十年间,前八十年是在战场上奋斗,后二十年投身军事基础建设,后十年在军事庭做法官。
虫族的体系刚刚建成没多久,他是当时最早一批的法官。
最后死于和反叛军的对抗。
反叛军渗透整个虫族的方方面面,军事、娱乐、议会、媒体、贵族,无孔不入,胡参最终死于反叛军的暗杀。
看完第一个大礼包的资料,时间就来到了凌晨一点钟,晏尘觉得这事情还是不着急。
资料不看资料还在这里,但是觉不睡那是真的会猝死。
“剩下的我明天早上再看吧,累了。”晏尘被子捂住脑袋,直接切断了和系统的联系。
其实系统也没吵到他,但是他害怕半夜的系统尖叫吓得他心脏骤停。
系统:【……】行吧。
系统登上晏尘的账号,《鬼》这篇文章的数据已经飙到了同榜第一,它甚感欣慰。
晏尘的《古堡》它还存着初稿,现在正在连载的是它编纂的故事,叫《墓地》。
看到喜欢《墓地》的虫和喜欢《老师》的虫一样多,它终于感觉自己是个有用的系统了。
它不再是晏尘口中的“人工智障”,这是它第一次这样认为,之前它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帮不到晏尘。
虽然晏尘说的话都是玩笑话,但是系统在夜深人静独自待着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的。
但是它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ai。
【晚安……我们一起努力吧!】
系统整理好明天要用到的资料,然后将剩下的两个礼包塞回自己的小资料包里,定好强制开机的闹钟之后才关机休息。
第二天,晏尘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系统,资料!”
系统瞬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飞扑向它的宿主:【来啦!】
这是它和那只臭猫学的,那只猫总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讨得其他人的欢心,它也想讨得别人的欢心,人或者虫都行。
只有这样,它才会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晏尘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透明的小炮弹冲着自己而来,吓得他连忙伸手接住:“卧槽,你小心把自己撞坏了,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还会接住你。”
系统在他的掌心蹭了好几下,然后嘤了一声:【知道啦!你快看资料!】
晏尘翻身起床,一边刷牙一边点开了第二个大礼包,弹出了一个他没想到的名字——胥坛·奥**雅。
他嘴里还叼着一嘴泡沫,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迅速刷完牙洗了个脸开始看胥坛的信息。
令他意外的是,胥坛和格雷沙姆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
故事的开始总是很老套,相邻的两个贵族庄园,两只年龄相近的雌虫,一只病弱难耐,一只健康强壮。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只虫崽就这样成为了朋友,一起携手度过了整个少年期青年期。
那时候的格雷沙姆并不明白自己的病症意味着什么,他以为胥坛·奥**雅能够一直在他的身边,像他常做的那样保护他。
格雷沙姆的身体很差,但等级不算低,又是贵族,学校里觊觎他的雌虫雄虫不计其数,如果不是胥坛,他早就成为那群虫的口中食了。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格雷沙姆到了年龄却无法继承家族,这才被告知自己的病情有多严重。
但他想活下来,他不想死。
晏尘的肚子在咕咕叫,但是兰斯洛特不在家,他懒得下楼吃饭,索性掏出几包零食,然后通知做饭的侍从今天早上不要来做饭。
他继续倒在沙发上看胥坛的剧情。
【我不清楚格雷沙姆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从天真无邪走到心狠手辣。
这是他第三次在我面前杀死一只高等雌虫并蚕食。
恶心、残暴、血腥,一个个我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词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和他绝交了。
但是两家族之间还是会有表面上的往来,在他父亲的聚会上,我在卡特家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他的身影。
他真是个疯子,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我跑去阻止他,但是他将我赶走了,我们彻底掰了。
三个月后,他的父亲死了,他以铁血手段继任他父亲的位置,变得和曾经那个格雷沙姆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候我考上了联盟警署的附属警校,我想,就这样吧。
他有他的目标,我有我的理想】
这段剧情是以胥坛为主体,只能看到胥坛知道的事情,比如胥坛只知道格雷沙姆生了病,但他不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
他也不理解格雷沙姆想活下来的决心,双方不解释、不透露,最终朋友走向末路。
“系统,这些事情发生的大概时间?”
晏尘忽然觉得做个时间表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虫族的生命动不动以百年为单位,一百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格雷沙姆现在是拿雄虫雌虫做实验,但是在他年少的时候却是用自己做实验。
就像胥坛所说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
【他跪坐在冰冷的手术台前,浑身只披着一块白色的被单,露出满是青紫针眼痕迹的肩头,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背上、身前。
格雷沙姆抬起头看着我,眼尾的黑痣越发明显,墨绿色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情绪。
他手握一个空的注射器,看着我说:“滚。”】
世界真小啊,换做半个月之前他打死也想不到格雷沙姆·卡特会和胥坛·奥**雅是这种“竹马竹马”的关系。
果然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系统翻了翻资料的年限,告诉他:【大概是一百三十年前?那时候格雷沙姆才三十多岁,他这会儿都快二百了。】
晏尘伸出一只手,用拇指摩挲着下巴:“真可怜啊,一百三十年……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说废话,要是办法真那么容易找到,格雷沙姆现在就不会下这么大一盘棋了。
初步来看,格雷沙姆的目的就是活下去,找到治病的办法,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惜一切代价向上爬。
只有站在权力的顶点上,才可以更顺利地研制治病的良药。
至于改变雄虫体质的药剂,晏尘暂时还没有头绪,先放一放。
“这个礼包没有照片吗?”
晏尘将资料翻了好几遍,再三确认自己确实没有开出来新的照片,亏了啊。
系统:【没有,这个就一个】
“好吧……”
听语气似乎还有些遗憾,系统听他这个亏大发了的语气就有些无语:【得了,格雷沙姆的人物你都只开出姓氏,能得到一段剧情你就偷着乐吧!】
晏尘砸吧砸吧嘴,往嘴里扔了一片薯片:“确实……”
他看了眼时间,十点半,干脆等到十二点去吃午饭。
“下一个盒子呢?”
晏尘看着眼前的盒子轻轻一点,好嘛,缺啥来啥,最后一个盒子,感谢!
虞·化大早上起来习惯先喝一杯水,然后看看资料,八点钟再准时去吃饭,吃完饭回来窝到房间里继续翻看从兰斯洛特那里顺过来的实验资料。
他从前只听闻兰斯洛特的天才名声,如今才真正明白他的天才表现在哪些地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当时间来到八点钟,虞·化准时放下手中的资料,然后果断打开房门走出去。
开玩笑,吃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做实验什么的见鬼去吧。
当然,除了吃东西和做实验之外,虞·化的生活又多了一个项目——看小说。
准确来说是看鬼故事,没错,他也是最近星网上爆火的《鬼》的读者,并且比起故事,他更加好奇这个意识形态是否真的存在。
如果可以的话……
虞·化低头哼歌走到餐桌前,以往总会给他留一份饭菜的桌子上此刻空空如也,比他的兜干净。
虞·化:“……”
天呐,这都怎么回事?当了几天隐形虫就真的把他当作隐形了是吗?
虞·化坐在餐桌上怀疑虫生,思考片刻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看了看厨房,他一咬牙,走向了厨房。
哼,不就是做饭吗?按照比例调配食物罢了,他也会!
晏尘看着面前的照片和资料,资料是皮尔逊·墨菲的,照片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雄虫,和胥坛的发色一样。
黑发蓝眸短发,尾勾也是纯黑色的,看起来很正常,并不像309那样孱弱。
他还在猜测这只雄虫的身份,就猝不及防听到楼下传来的爆炸声。
“卧槽,我家被偷了?”
晏尘立马冲下楼。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下,抬眼望去,一股极其嚣张的黑烟径直冒出来,源头就是他的厨房。
晏尘暗骂一声:“哪家的杀手朝厨房投炸弹!”
他皱着眉接了一桶水就朝着烟雾弥漫的厨房泼了过去,刚好泼中逃出来的虞·化。
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虞·化,迟钝了半天的晏尘才想起来家里原来还有个人,一想起他早上取消了早饭……
虞·朝厨房投炸弹的杀手·化:“……”
晏尘:“……”
四目相对,虞·化略有些尴尬:“那什么……我也没想到会炸……”
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突然感受到一阵不对劲,将手拿下来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满手的黑灰。
“啊!你整理一下厨房我去洗澡!”虞·化尖叫着跑开了,迅速消失在晏尘的视野范围内,只留下一脸懵的晏尘和频频冒烟的厨房。
“不是,这是我家诶……”
晏尘瞪着个大眼睛就冲进厨房,一边扇风一边关掉了火,然后打开排气扇和窗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于是缓过来的晏尘看着面前的一锅黑漆漆、看不清形状胡作一团的东西再度怀疑人生。
“不是……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把吃的做成这样吧?”
系统打开电子屏幕的那一刻,视觉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卧槽,这是给你吃的?】
晏尘眼皮子跳了跳:“应该是给他自己吃的。”
【真狠……】
晏尘点头附和。
厨房暂时不能用了,他得找人上面修一修,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午饭还没个着落呢。
“唉……”
他选择打开光脑,给兰斯洛特去了一条消息:【没饭吃,可怜jpg.】
对方很快就回了一条消息但是也只有一条——【打仗,乖】
晏尘叹了口气,趁着时间还早,他还是先出门去买点吃的吧。
晏尘先是给修理工打电话请他上门维修,随后又让侍从取消了午饭,最后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找饭吃。
虫族外卖行业暂时还没有发展起来,而且就算他找虫送饭,对方也会被科波菲尔的警卫拦住。
对,科波菲尔的警卫,晏尘自从上次知道自己的地盘已经变成了筛子之后就懒得管了,直接让科波菲尔的人免费替自己打工。
半小时后他从街上溜达回来,手上拎着两份饭。
回来的时候厨房已经被修好了,虞·化刚好也拿着个毛巾擦头站在阳台上发呆。
“吃饭。”晏尘将打包的饭盒放到桌子上,然后冲着小阳台的方向嚎一嗓子。
虞·化瞬间转头撒丫子就跑了过来:“吃!”
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把抢过桌子上的饭盒然后直接开吃。
晏尘:“……”
他挑挑眉然后自己坐到了他的对面,慢慢打开了餐盒然后开始细嚼慢咽,和身边狼吞虎咽的虞·化形成鲜明对比。
虞·化在三分钟之内风卷残云迅速解决了面前的食物然后看着晏尘发呆。
晏尘注意到他的视线,但是没有看他,自顾自吃完了自己的食物然后拿起一边的纸巾擦了擦嘴。
“博士呢?”虞·化等他吃完了饭才开口,在他的思维里,食不言寝不语,再加一个做实验的时候不能说话,对他对别人都是这样。
晏尘收拾桌上的垃圾,漫不经心来了一句:“走了啊。”
“走了?”虞·化想不明白兰斯洛特能去哪里,他资料还没看完呢,再来一天他就可以看完了,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兰斯洛特走了?
难道他跑到什么别的地方去做实验了?
晏尘一看他乱转的眼睛就知道他在乱想,他起身扔垃圾的时候冲着虞·化的额头来了一掌:“他去前线了,你没戏了。”
虞·化瞬间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他去前线了。”晏尘扔完垃圾转身回来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翘起自己的二郎腿,借着瞟了一眼虞·化震惊的脸,他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
“你天天不出门,我们都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你。”
虞·化:“……”
但实际上晏尘这话没造假,真的不能再真了,他确实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虞·化要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能他是宅男的近义词“宅虫”?
晏尘耸了耸肩:“这些天看你也挺老实的,你要想去做实验就自己去吧。”
反正兰斯洛特的东西自己都收拾好了,不存在什么东西被偷的事情。
虽然虞·化来这里的借口是想办法给格雷沙姆治病,但是据他和系统的观察,这家伙明显就是被实验迷了眼睛。
完全忘记了他是从卡特家里来的。
他其实不止一次半夜听到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精神丝和系统直播一开,好嘛,看资料看得废寝忘食,大半夜出来找吃的。
这就是虞·化的日常,在这个家里毫无存在感,比述还低。
“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不用白不用,谢谢。”虞·化道谢完就转身回了二楼,在路过实验室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资料还没看完,不熟悉操作的话,会浪费材料的。
晏尘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半晌默默在心里喊系统:【你去盯着他,我去看皮尔逊的剧情】
【好的!】
系统放下手中的数据笔,他重新接起了另一个屏幕,屏幕里是虞·化的身影。
晏尘打开中午没来的及看的那个文件,里面是一段皮尔逊·墨菲的自述,很简短,只有七个短句子。
他刚刚提起的兴致瞬间烟消云散,只感觉如鲠在喉,一口气吊在喉间不上不下的。
皮尔逊的资料上写着——
【我只是迟钝,不代表我是傻子;
我只是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不代表我蠢;
我只是维持住了我心中正义的形状,不代表我是天马行空的白日梦想家
我只是不想死】
晏尘将这份文件切出去,然后打开了下一张照片:“你们还能再抠一点吗……”
系统沉迷创作,没听见他的声音,当然也就没有给他回应,晏尘一个人撇撇嘴就开始查看这张照片。
系统这次开出了两张照片,第一张似乎是合照。
两个黑头发的背影,头发一长一短,一个警服一个墨绿色长袍,长眼睛的都知道这是胥坛和格雷沙姆。
好嘛,穿长袍了,背景上有一个模糊的印记,看起来像是联盟警署的标志,仔细看他的右下角有个火红色头发的雄虫,晏尘看到了那雄虫的尾勾。
不出意外,埃尔维斯,现在三只虫凑一起,他没有半分头绪。
做个任务就像玩拼图似的,端就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凑齐完整的拼图。
“算了……下一张……”
晏尘低声念叨着切换下一张照片,他成功收获了继“画家”以来第二张令人难以理解的图——一个站在画展上的雄虫,国画的画展。
晏尘嘴角一抽,敲了敲系统:“这玩意你怎么解释?”
系统只看了一眼眼睛就黏在上面下不来了:【哇!这是什么画?太好看了吧!】
晏尘:“……”我其实找你并不是想和你分享照片画展里的画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雄虫会跟国画联系到一起,就像那个亚雌和国都广场。
确认过眼神,这也是一张理解不了的照片,暂时压箱底吧。
让他想想自己现在该干些什么……兰斯洛特前往边境,他现在和“反反叛军联盟”暂时达成协议,只等回头自己上战场就行了。
但是考虑到自己目前的任务进度才百分之二十五,最好是在上战场前刷到百分之五十,然后开启痛觉屏蔽,毕竟虫族的打架方式对他来说有些残暴。
如果是和雄虫打还好,要是让他和那些身上带刺的近战系雌虫对打他绝对会在对方下杀手之前把自己疼死。
每一场打斗都必须认真对待,否则就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口子导致满盘皆输。
在他屏蔽痛觉之前,最好是不要再上战场。
那他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刷分”了,百分之二十五的剧情度,给出的人物这么多,找几个地点死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按照他直接列出来的几点原因,最简单的一个方面就是文娱。
想到这里他直接喊出了系统:“系统,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还行,传播范围不算特别广,但是影响力不错……你别看我,没得很呢】
系统一听晏尘得话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它在晏尘问出口之前先一步告知了结果。
要凭借一本新鲜出炉的小说就想撼动虫族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晏尘真的不知道这一点吗?
晏尘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了,我想问的是它的传播范围。”
系统梗住了,过了小半会儿弱弱道:【嗷……】
它将自己的数据给晏尘报了一遍,后者思索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系统看着自己的宿主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眼底闪着诡异的光:“你知道哪个学校看咱们书的人最多吗?”
【你……你要干嘛?】
系统不是很理解,知道这个数据能有什么用啊,难道他们还能亲身上阵去人家学校里面宣传宣传这个故事吗?
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系统,它当然是很老实的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晏尘了。
只是对方的反应看得系统心里毛毛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它看着正在喂猫的晏尘,没藏住自己的好奇心:【去学校干什么啊?学校有什么和任务有关的人物吗?】
难不成真的是去搞宣传的?
它猜对了,晏尘就是带着他去搞宣传的,只是这个宣传和它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你知道……什么叫做‘装神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