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玉燕呢？”铁心兰问。
孟礼不假思索道：“留下当通房丫鬟啊。”
“你——”铁心兰表情一滞，随即瞪大了眼睛，气愤且委屈道：“你混蛋！”
说着，她便要挣扎着离开。
孟礼把她抱紧，同时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这么做是有考量的。”
铁心兰见挣扎不开，便停下动作，盯着他，静待下文。
孟礼抱着她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随后缓缓道：“首先，我让玉燕当通房丫鬟，是为了多开枝散叶，以避免后代重蹈我的覆辙，遇到意外便孤掌难鸣。”
“那你只娶妻不也行吗？”铁心兰道。
孟礼回道：“只娶妻的确可以，但你知道生孩子对女子的损耗有多大吗？”
“十月怀胎的辛苦，只是最基础的。后面生产，不仅痛苦万分，更是在鬼门关蹦跶，稍有不慎便会没命。”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事实，因为此方世界的医疗水平远不及他上一世。生孩子没有剖腹产，即便有稳婆在，提供的帮助也有限，更多的只能靠生产者自己拼命。
“生产以后，女子不但会元气大损，身材容易走形，皮肤也会松弛，人会加速衰老。”
铁心兰登时一惊。
她尚是个少女，虽听说过女子生产是道难关，了解得却不是很清楚。
此刻听孟礼说得这般严重，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孟礼目露怜惜道：“这样的痛苦和后果，纵使你愿意承受，我也舍不得你经历多次。”
铁心兰被他的话暖到，转瞬注意到他话里的关键词——多次？
“你想要几个孩子？”她试探地问。
孟礼答道：“至少得三个吧。”
至少三个？
铁心兰眼皮子一跳，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在她想来，孟礼想“让后代有兄弟帮衬，以免重蹈自身孤掌难鸣的覆辙”没错，但生两到三个就差不多了。
不曾想，他竟是想三个打底。
孟礼明白她的疑惑，闻言斟酌着道：“因为世伯只有你一个女儿。当今这个世道，讲究出嫁从夫。你嫁于我之后，除非世伯续弦，再添子嗣，不然待他百年后，铁家便断了香火。”
“你觉得世伯有可能续弦吗？”
铁心兰摇头。
她娘因病去世得早，她爹要是想续弦，早就再娶了。
随后，她疑惑道：“这跟你想生三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孟礼道：“世伯与我父亲相交多年，对我更是有大恩，若再把他的掌上明珠嫁给我……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所以我想等我们以后生了孩子，将其中一个改姓铁，让他为铁家传续香火。”
铁心兰被这话惊到了，她万万没想到孟礼有这样的打算。
当今时代人们对子嗣传承十分看重，让孩子改姓给别人传续香火的事有点背离祖宗，鲜有人做。
即便是她，听到这方法，第一反应也觉得不妥，可转念想到自己家的情况，又为之沉默，然后心生感动，同时有几分窃喜。因为这件事若是定下，她爹铁定不会反对她嫁给孟礼。
虽然以两家的交情、她爹的表现看，原本反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但要是加上让孩子改姓铁的事，那两人的婚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而孟礼的话还在继续：“这样一来，光孟铁两家各自传承就得有两个孩子，孟家这边还得有一个帮衬。”
“这就三个了。”
“但生孩子这事，是男是女谁也无法保证。若是中间生了女孩，就还得再生男孩。”
听到这话，铁心兰有些不高兴。
她噘着嘴道：“女孩怎么了？你不是说过吗，女子也能顶半边天。更何况，历史上还出现过女皇呢。”
孟礼笑道：“我没说女孩不好，如果生了女孩，我更加欢喜。因为女儿更贴心，是父亲的小棉袄。可现下的世道偏重男子，女子想支撑家业，要比男子艰难太多。”
“我不想我们的女儿吃苦。”
“这还差不多。”铁心兰满意一笑，而后收起小性子，思考道：“按你这么说，如果只娶我一个，以后我生孩子的压力的确有点大，你是该找人帮忙分担一下。”
“为此提前养个通房丫鬟的确没问题。”
“但通房丫鬟我也有啊，你为何要到外面去找？”
你也有？
孟礼眨眨眼：“小小？”
铁心兰点点头，随即狐疑道：“怎么，你看不上她？”
孟礼摇头：“没有，我觉得小小很好。”
这是实话，小小长得不差，性格也让他欣赏：心有所爱就大胆追求，而且忠心耿耿。原剧中她确认自己和恶通天相互喜欢后就勇敢倒追。为了掩护铁心兰逃跑，她明知不敌依旧留下来断后，最终被移花宫追击的宫女所杀。
只是……
“这事小小愿意吗？”
这话刚出口，铁心兰态度秒变：“你果然在打小小的主意！”
孟礼顿时一脑袋问号。
什么叫“我在打小小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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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不讲理的话，他果断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莫要污人清白。”
见他这样，铁心兰心中的猜疑有些动摇：“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我发誓！我孟礼此前如果对小小有非分之想，就让我天……”
誓还没发完，铁心兰便伸手捂住了孟礼的嘴。
随后，她笑着道：“我相信你。”
“那通房丫鬟的事……”孟礼试探地问。
“我先找机会问一下小小。”
“咳咳，我说的是玉燕。”
铁心兰闻言有点不高兴，她幽幽地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她？”
孟礼轻声道：“我已经和她说好了。”
铁心兰不满道：“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孟礼“委屈”道：“之前我也不知道你会愿意嫁给我啊。”
“你——”铁心兰无言以对，别过脑袋生闷气。
孟礼看事情发展到这儿，她没有明确拒绝，顿知齐人之福有戏，于是趁热打铁，对其咬起了耳朵：“心兰~~”
“好姐姐~~”
铁心兰瞬间感觉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当即没好气道：“怕了你了。”
“你这是答应了？”
“嗯。”
见目的达成，孟礼眯眼一笑：“我就知道我家心兰最好了。”
听得这话，铁心兰忍不住唇角上扬，旋即不知想到什么，把脸一板，哼哼道：“哪有？我可不像你的玉燕，会弹琴唱曲，讨你喜欢。”
孟礼笑吟吟道：“她唱歌讨我喜欢？那我唱曲讨你喜欢，行了吧？”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低声吟唱起来：“东风又破，柳絮飞落，两岸桃花色……”
“凤箫声动，光转玉壶，你耳语摇曳了我两鬓流苏。生辉盼顾，清风吹拂，万家灯火两情相悦很高古。星光如雨，垂柳如缕，觥筹交错举杯美酒饮如注。”
“心无旁骛，相对四目，忽然我就深深中了你的蛊。”
“一夜花成树，一夜鱼龙舞，一夜宝马雕车香满路。假装不在乎，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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