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洞穴深处,异种越强大。


    异端敏锐的视觉,让谢臣和夔烛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幽暗洞穴深处,攀爬着密集恶心的异种。二人为了寻找秩序的心脏,已在泰坦城无尽的山脉中寻找已久。


    最初诞生的那位异端,有着六只手臂,分别拿着六件器具。


    一把长枪,一柄短称,一面盾牌,一本书籍,一枝绿芽,一颗心脏。


    这六样东西分别代表着秩序拥有的六个能力。


    抹除,平衡,防御,吞噬,净化,不死。


    心脏不死,秩序不死。


    因此,想要杀死秩序,就需要找到他的心脏。


    这也是谢臣与夔烛二人到此的目的。


    旧世纪后,人类能生存的土地不断减少,人类蜷缩在秩序建立的围墙之内,对一切未知都感到恐惧。


    就像人类圈养羊群一样,说是为了保护羊,隔绝狼的侵扰。


    实际上,只是为了能从羊身上榨取到利益罢了。


    围墙内大家都是羔羊,羔羊,羔羊......


    泰坦城这处延绵不绝的山脉,是最好的掩体,根据伏元渡那边传递来的情报,联盟人员长期在这里活动。


    秩序的心脏,或许就在这里。


    噗呲。


    谢臣用黑色利刃轻描淡写劈开扑过来的异种,异种从中间分成两半,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黑刃极速直接砍破异种星骇,星骇破碎,异种应该彻底死亡。


    但是。


    “吱吱吱--”


    谢臣侧过身,躲过溅洒过来的液体,可衣角还是溅洒了两滴腥臭血液。


    他见此眉心不由微蹙,紧抿着唇,伸手摸脖子上戴着的项圈,手指捻着拇指大小的金属吊坠摩挲,神色略微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他可是好久没见到人了。


    金属吊坠触感平滑,没有任何纹路。


    谢臣不免开始回想宋玉婵在他请求下,亲吻这枚吊坠的画面......思及到此,他项圈之上,喉结滚动。


    没关系。


    就算狗牌没有刻上她的名字.......可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杀不干净,这些异种能复生。越到里面,复生的速度越快--”


    前方响起男人暗哑的声音,尾音拖长,带着颤动。


    谢臣闻言回神,神色敛正,在肌肉记忆驱使之下,迅速举起黑刃,准备上前。


    就在这时,他脚下响起窸窸窣窣蠕动音,谢臣垂首看去,瞳孔放大。


    “叽--”


    夔烛能力用来对付数量密集的敌人十分有效,因此二人进入洞穴之后,他在前方开路,谢臣在后面清理落网之鱼。


    二人途经之地,遍地都是异种畸变的肢体。


    按理说,异种星骇破碎便不可能再复生,可偏偏他脚下,那些本该死亡的异种,在一点点同周围碎肉融为一体。


    在他视线内无数双猩红眼睛,在他脚下再次睁开,用那贪婪目光凝视他。


    怎么可能。


    星骇破碎掉的异种居然活了过来。


    这种情况,饶是身为四审判之一的谢臣也感到震惊。


    但震惊归震惊,谢臣很快有了对策。


    他冷静道:“直接加快深入的速度。”


    “行。”夔烛没有异议。


    既然杀不死,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不死,复生......


    很难不让人和那颗心脏产生联想......


    谢臣黑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这些异种怪异的复生能力,不免让他想起一位故人。


    禁区成员--白鸽。


    .......


    “天眼,那个家伙已经成功潜入进去了,她身上有氏族血脉,没被那帮老家伙发现。”


    天才蒙蒙亮,白鸽便从酒店阳台翻进蒋柏房间,手里还提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他笑得贱兮兮依在阳台围栏上,对上房间来人视线,把人往地上一扔。


    “她怎么处理?”


    女人身体软趴趴倒地,凌乱的发下隐隐可见深邃的五官。


    那是氏族特有的深邃长脸。


    蒋柏懒懒扫了她一眼,简短的说:“交给银蓝。”


    “啧。”白鸽闻言啧了一声,“我对氏族还挺好奇来着,不能动啊,真可惜。”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惜的话,嘴角上扬却是弧度越发夸张,银白的长发凌乱不已,睫毛也是银白一片,肤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雪一样的人,浅色弱化人对他长相的关注,一般很难注意到他的长相,


    可偏偏,他的唇色殷红醒目,配上他夸张的笑容,整个人显得乖戾又病态。


    “她还有用。”蒋柏转身走进房间,没说太多。


    他知道白鸽这人疯,毕竟从那个实验基地出来的家伙就没有不疯的。


    他疯是疯,但也听话。


    疯狗听话,怎么就不是好狗呢。


    所以一般情况下,蒋柏不会扫他兴致。但这次--这个氏族女人留着确实有用。


    隔壁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蒋柏听着,回头催促了声,“把人带进来。”


    他隔壁住着柯煜,这人虽然看着傻,却是个直觉动物,蒋柏还没做好暴露身份的打算。


    “哦。”白鸽应声,先是一脚跨进房里,然后又伸手把地上的人拖进来,最后一把把门关上。


    动作行如流水,极其自然。


    白鸽又是把人随手扔到地上,懒洋洋找地方坐下,他摸着脖子,嘶了一声,“那不能动她,那合作完后我能不能报复那个小鬼。”


    白鸽死过很多次,什么死法都试过,但嗓子被刀捣烂的感觉太难受了,让他至今难忘,白鸽现在想起了就觉得疼,怎么着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种痛苦,几乎能和他在实验基地所承受的痛苦相提并论。


    反正他怎么着都不会死。


    实验基地的实验员为了观察他复活的时间间隔规律,以及修复的时间,各种折磨人的方法都往他身上试。


    白鸽以为自己已经不怕疼了,但是那小鬼使出来的手段,还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不能”


    蒋柏磨了杯咖啡,端在手上,站在落地窗前凝望东方的日出,低头慢悠悠喝了一口。


    “白鸽,组织成员之间禁止相互残杀,不要把你在实验基地的习惯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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