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手臂,看着男人再次挥刀砍来,从腋下避开。


    顾行松带着玄空和林尔前来,看见顾行泽捂着手臂,手上带着血,他焦急。


    “沈大哥。”


    “公子。”林尔和玄空对视一眼,同时上去对付黑衣人。


    有了两个人的加入,局势扭转,几人见在三人手上讨不到什么好,最后可能还会丧命于此,带着受伤的同伴溜之大吉。


    “公子。”玄空看着顾行泽手臂的伤,撕扯下一块布帮他简单包扎。


    顾行松站在一边,惨白着一张脸,自责愧疚,以为又是因为他。


    “沈大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顾行泽打断:“不是因为你。”


    “阮家早就破产,阮母就算有些家底,也请不起这些人来杀你,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我来的。”


    玄空怒不可遏。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岭南光明正大的刺杀朝廷命官!”


    顾行泽吩咐:“林尔,你送他回去。”


    林尔点点头,对着顾行松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顾行松不放心他,顾行泽指了指山上。


    “放心吧,我没事,这点伤对零榆不算什么。”


    顾行松叮嘱几句这才离开。


    “将军,何人刺杀你?”


    顾行泽将捡起来的暗器给他看,玄空看见熟悉的暗器,皱眉。


    “找找附近,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顾行泽将暗器收好。


    玄空认认真真查找,还真让他找到一块令牌。


    “将军,这里有一块令牌。”玄空将令牌拿给他看。


    长方形的令牌,令牌上面雕刻着花纹,应该是在和他打斗的时候从身上掉下来的。


    “查查这暗器,再查查这块令牌。”顾行泽吩咐,让玄空把令牌记下来后将令牌揣好。


    玄空接下暗器,将他送到零榆那里,并没有见零榆他们任何人就已经消失了。


    零榆正在磨药,听见脚步声抬头。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他腾地跳起来,急急忙忙拿医药箱:“你不是护送顾行松下山吗?你怎么受伤了?”


    顾行泽坐好,让零榆帮他处理伤口,全程他没有吭一声,零榆处理的很快。


    将药草敷在上面,用白色绷带包扎,他纳闷。


    “你这是什么情况?不过才一会儿,你就带着一身伤回来。”


    “我送顾行松下山,路上碰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想要杀我,我寡不敌众,结果很明显,受伤了。”


    他无奈看零榆:“就只能来找你帮我处理处理伤口。”


    被追杀了?


    零榆不由得想到白茗。


    该不会是阿姐吧?


    难不成阿姐骗他,她根本就还没放下对顾家的怨恨?


    零榆眼神飘忽,有些紧张:“哦,又被追杀了啊。”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阿姐?”


    顾行泽摇头:“没有。”


    零榆松口气:“没有就好。”


    他猜测打趣:“难不成你去京师为官这么短的时间又得罪了一些人?他们从京师追杀你到岭南?”


    “你这是挖了别人家的祖坟还是做了什么?你说你怎么就招人惦记。”


    顾行泽低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容易被人惦记。”


    “他们和我打斗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身上掉下来一个令牌,你看看你认不认识?”


    顾行泽拿出令牌放他手里。


    零榆想说他怎么可能认识,目光落在令牌上,他笑容僵住,一点点褪去,眼神不可思议。


    这块令牌阿姐给他看过。


    她被门派收留,她所在的门派令牌就是这样的。


    而且阿姐还特意和他强调过,是独有的。


    每个门派的令牌都是独有的。


    真是阿姐!


    阿姐还在岭南吗?她不是去了京师吗?


    零榆心里惊涛骇浪,他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将令牌还给他。


    “我又不是江湖人士,我就是个会一点点医术的山野郎中,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不认识这令牌。”


    他不能说是阿姐门派的。


    不然顾行泽找阿姐报仇怎么办?


    “过两天你就要取心头血了,现在你还受伤了,你让我怎么说你?”


    零榆瞪他:“你好生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我忙得很,还要给你研制药,没事别来打扰我。”


    他拿着一些药材匆匆离开,都没敢回头看顾行泽,脚步略显得慌乱无措。


    顾行泽将令牌放好。


    他注意到了零榆眼神的变化。


    应该就是白茗了。


    ……


    两日后,零榆带着顾行泽到苏有容静养的房间里。


    这两日,一日三餐顾行泽都有喝黑乎乎的药,他舌头都要苦麻了。


    顾行泽坐好,将上半身的衣裳褪去,零榆将护心丸给他吃下去。


    “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顾行泽催促:“开始吧。”


    准备什么?


    开始什么?


    苏有容一头雾水的看着,就见零榆拿着细细的长针,手上还有别的工具,靠近沈逸洲。


    零榆将沈逸洲遮住了,她不知道两人到底在做什么,却听见了一两声忍痛的呻吟声。


    半晌,苏有容听见零榆让玲儿把碗给他,她这才看见他在用碗接血。


    空间里,苏有容双手捂着嘴,心疼又震惊,她说不出心口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难受得紧,却又心生悸动。


    零榆取的是他的心头血。


    取心头血的痛,和剜心之痛相差无几。


    苏有容眼眶湿润。


    还真是个傻瓜。


    傻不傻啊。


    他肯定是傻的。


    苏有容双手搭在眼睛上,没一会她一言不发继续去研制药。


    只有让自己快点醒来,才可以照顾他,也才能让他安心,不再去做别的傻事。


    “够了吗?不够再取点,我血多。”顾行泽忍得额头冒冷汗,嗓音虚弱。


    零榆将碗给顾玲儿,顾玲儿小心翼翼捧着碗放好。


    零榆冷着脸训斥他。


    “你以为心头血和平常你流的血一样吗?”


    “还血多,取你心头血是可以直接要你命的。”


    “这些血已经够了。”


    “好。”顾行泽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露出苍白的笑容。


    “容儿有救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也忍不住晕倒过去。


    “沈大哥……”顾玲儿焦急,被零榆噤声:“玲儿,别吵,他没事。”


    “他现在是取了心头血后身子亏空的厉害,承受不住才昏迷过去,我不是给你了药,你去给他熬药。”


    零榆扶着他的头,将伤口帮他处理好,扶着他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