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撩开帘子,好让唐家人瞧见里面的情形。


    只见昨天那架花开富贵屏风已经被剪出了无数个破洞,就是底锦上头的丝线也被抽走了不少。


    破烂成这样,就算是最高明的绣娘来补,补回来的效果也不能达到原本的五分之一,且耗费的功夫足以再绣两回。


    这委实难办了些。


    今日已经七月二十六,而那位县令夫人的生辰乃是七月二十八,两天的工夫,也来不及重新准备。


    沈七香和吴氏满脸惋惜。


    对于绣花人而言,每一副绣样皆是自己的心血成果,就像是自己精心养大的一株花儿,只愿它好好地在原地盛放,而非被人辣手摧花一把薅了,让往昔辛苦化为流水。


    沈七香叹了一口气,对着郑家人道:“难以修复,便是修复了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且耗时耗力,不如新做。”


    郑容晚垂眸不语,肉眼可见的伤心无助。


    红棉坐在地上哀哀哭了起来,“能再绣一幅出来吗?”


    虽这么问着,却也知道想在两日内绣出一幅“花开富贵”,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云苓下了车,将红棉扶了起来,又将一条手帕递给郑容晚。


    “不过是一个礼物罢了,我再替你想一样更好的。”


    瞬间,主仆两个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满怀希望地看着云苓。


    郑容晚睁着红彤彤的兔子眼,“唐姑娘有法子?”


    云苓点点头,“我的法子有很多,但是能不能行得通还得找你了解了解,郑小姐你随我去房内,我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快到午膳的时候,郑容晚带着红棉告辞了。


    脸上的泪痕已然不见,依旧是那个生得清雅,举止落落大方的郑家小姐。


    “唐姑娘,一切就交给你了,明后两天我在县衙等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云苓点头,“好,我到时候让老齐去找红棉。”


    等人一走,云苓立刻吩咐李大去隔壁林子准备大量的柳条,自己则带着老齐去了镇上的铁匠铺。


    郑容晚想要的并非是一架巧夺天工的绣花屏风,她想要的是一样能在县令夫人面前得脸的礼物,能让收礼的人印象深刻,从此对她高看一眼,认可她能力的东西。


    想了想郑容晚与那曲婉婉的年纪,云苓暗自揣测她这么重视的原因,恐就是亲事。


    师爷家的女儿,比之东瑞国众多女子来说,已经算是好家世了,即便是这样,却还要忧愁自己的婚事,不得不感叹一句人生不易啊。


    不过,这些都与云苓没有关系。


    准备两日,换取三十两的报酬,这买卖不亏!


    ......


    七月二十八一早,县衙后院。


    县令夫人所住宅院的西暖阁内,曲婉婉正倚在窗边,轻声询问着一个小厮,“你说,她自前日早上出门一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是,郑小姐这几日一直不曾出去,也没让红棉丫头出去,似乎已经认命了。”


    小厮悄声回着话,虽说脸上一脸笑意,实则内心也是惶惶不安。


    这不安来自于怀里的那把剪刀,也来自于荷包里的那三两银子。


    七月二十五日的夜晚,他听了曲婉婉的吩咐摸黑找到了郑家放屏风的地方,将罩在布幔里的屏风剪了几个窟窿。


    若不是第二日一早郑小姐又打开了,否则那破败的屏风直到今日才会被发现。


    而曲婉婉却开始怪罪他提早动手,丝毫不承认是她当时吩咐立刻下手的。


    曲婉婉也是来气。


    都怪这小厮下手快,若是今日早上才发现,郑容晚哪里还有时间去找更好的礼物,她也不至于提心吊胆这么久。


    最可气的是,经此一遭,郑容晚好似学乖了,直到今日也没露出半点其他礼物端倪,是以曲婉婉心里好似被猫儿抓了一般,难受的很。


    青天白日的,小厮有些害怕被发现踪迹,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这时,曲婉婉的丫头绿巧小跑着进了房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娘,姑娘,郑小姐出门了。”


    曲婉婉心中一紧,忙问道:“去哪里了?马车去的哪条街?”


    绿巧摇摇头,“没有坐马车,就去了咱们县衙后门外的空地上,正在那搭建戏台子。”


    “戏台?郑容晚难不成想自己上去唱戏祝寿?走,去瞧瞧。”


    两人迈着小脚走出县衙后门,果真就瞧见了几个汉子正在搭建木头架子,而架子下,郑容晚正带着红棉与一个脸色暗黄的小姑娘说着话。


    “唐姑娘,多谢你了,若不是你为我解围,我眼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没关系,只要能帮到郑小姐就行。不过还是劝郑小姐一句,午膳后可以略睡一会补补觉,你这黑眼圈有些重了,便是上了妆还有些青黑,晚上这灯一照会更明显,到时候你上来可就不好看了......”


    听到这里,曲婉婉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郑妹妹,今夜你莫不是想学戏子伶人登台唱戏吧?”


    将堂堂的师爷家小姐比作戏子伶人,委实是有些歹毒了。


    红棉立刻问道:“曲姑娘这话安的什么心?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岂是你可以随便污蔑的?我们这架子......”


    “红棉,莫要与不相干的人掰扯。”郑容晚沉声截住了红棉的话头,抬眼望着曲婉婉一字一句道,“曲姑娘,我今晚不管是唱戏还是演戏,好似与你都没有关系,你若没事还请自便,不送。”


    竟是没有直接否认。


    还真的打算唱戏?


    “这是县衙后院大街,又不是你郑家的底盘,凭什么让我自便,我还就在这看着不走了。”


    说着,曲婉婉狐疑地打量着郑容晚的神色,企图找到一点点端倪。


    但郑容晚却不再搭理她,反而小声与云苓说着话。


    在场众人也都不理她,没过一会,一座第一层高约十丈,第二层高约五丈,第三层高约三丈的宝塔形木架子就搭好了。


    云苓望着不肯轻易离去的曲婉婉,心下一动,随即邀请郑容晚道:“郑小姐,要不要先上来试试?最好走上两圈看看稳不稳当,得先练练才能不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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