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m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穿过阿灵顿街,夜色沉沉,微凉的雾气在街灯下氤氲,悄无声息地攀附上他黑色皮衣的肩头,留下一片朦胧水光。他一个利落的急刹,摩托在公寓楼前稳稳停住。Adam摘下头盔,抬手拨了拨些许凌乱的卷发,走进公寓的电梯里。
电梯一路到了顶层,他走向公寓门口,伸手按响了门铃。
门后很快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Adam站直了身体,调整成他最擅长的开朗笑容。
门开了。他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凝固。
门口站着的不是苏却,而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轮廓如刀刻般分明,墨色双眸半隐在略长的睫毛下,无需刻意表情,他的面容本身就带着一种贵族式的冷淡与从容,却又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像一把在漆黑之境出鞘的长剑,锋利又惊艳。
"你就是Adam?"
男人慵懒地倚在门框上,语调是略带慵懒的美式腔调,却又混合着若有若无的东方韵味。
“我来找苏却。"Adam不由得心生警惕,下意识地敛了笑容,“你是谁?”
男人听到这话,唇角似笑非笑地弯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他话音刚落,屋内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
“江津屿,你杵在门口干嘛呢?”
江津屿的身形高大,立在门口就像块屏风,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于是苏却只好从他的胳膊下钻出来,看到Adam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Adam,你终于来了。"她的注意力全然落在了他手里的牛皮纸袋上,眼里闪过一丝迫不及待:“这个是结果单吗?”
她正要伸手去取,忽然,手腕被江津屿握住。力度不重,却带着点钳制意味。
“不介绍一下?”苏却抬头,正好迎上江津屿那意味深长的眸光。明明不久前才刚和他说完Adam的事,又在搞什么。
苏却眉头微皱,但还是耐着性子,主动做了介绍。
"Adam,我的高尔夫球教练,人家今天帮了我和高凌鸥一个大忙。"然后又转向Adam,“这是江津屿,我男朋友。”
她说的自然又坦荡,江津屿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的侧脸,唇角慢悠悠地勾了起来。手臂一捞,将人带进怀里,“哦,教练啊。”“他的视线在Adam身上停留了一瞬,轻描淡写地开口:“这些天,我女朋友多谢你的照顾了。”
纵然Adam年轻没什么心眼,也能感觉到江津屿这话语里的别样意味,好斗不服输的气焰立刻被挑了起来。
江津屿淡淡扫了他一眼,"待会儿没别的事吧?"Adam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句话里藏着点什么,但还是诚实道:“没有。”"那不如一起吃个饭?"
苏却不懂江津屿心里又在搞什么花样,在背后狠掐了一把他的腰。可她的手都掐痛了,也没见他的表情有什么改变。只有当她加大力度,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时,江津屿那只搂着她腰的手突然收紧,五指精准地按在她腰侧的敏感点上。苏却是个怕痒的,顿时就泄了力气。
他们俩的小动作当然落在Adam的眼里。
他第一次看见苏却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笑意盈盈,整个人宛如清晨沾染了露水的花朵,色泽饱满鲜艳,还带着几分他从未见过的隐约媚态,那种光彩是只为一个人绽放的姿态。
这画面令他觉得刺眼,仿佛不小心窥见了他人的私密世界。想起刚刚江津屿的暗示,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苏却如今正和他同居着?Adam的心底不由泛起一阵酸涩,抬头间,不经意对上了江津屿的眼。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了然与不加掩饰的胜利者姿态,仿佛早已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丝波动。
或许是因为这个挑衅的眼神过于明显,Adam毕竟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了这种被人看透又被瞧不起的感觉。他挺直背脊,不甘示弱道:“好啊,一起吃呗。”
江津屿眉梢一挑,揽着苏却侧过身。
“请。”
客厅里的空气几乎凝成了一块冰。
那张可容纳五人的沙发上,高凌鸥和史北鲲坐在沙发两端,像是两颗同极相斥的磁铁,谁也不肯先开口。史北鲲几次侧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默默叹息,目光投向门口,寻求救援。
高凌鸥听见动静抬头,瞥见苏却手中的牛皮纸袋,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猛地站起,仿佛多等一秒都是煎熬。苏却会意,点了点头,带她走进客房。门阖上的瞬间,屋外的紧张氛围被隔绝在外。
“结果你还是自己看。”她将文件袋递了过去。
高凌鸥低头注视着那薄薄的文件袋,明明只是一页纸张,却是千钧之重。
“……要么,还是你帮我拆吧。”她迟疑道。
“不,这事你得亲自面对,”苏却摇了摇头,“因为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她的目光坚定,像是一块坚硬的磐石,让人莫名生出些许安全感。高凌鸥与她对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接过文件袋。
颤抖的指尖几乎是一行一行地缓慢抽出结果单,视线在上面停滞了好几秒,才终于辨认出那一行清晰的医学结论。
诊断结果:阴性(未妊娠)
附加说明:疑因长期压力致使丘脑-垂体-卵巢轴功能紊乱,引发假孕症状,建议进一步观察及调节生理状态。
高凌鸥怔怔地盯着那份结果单,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开了一道口子,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这行字翻涌、冲撞、瓦解。她本以为自己会难过,会不甘,可是当真正看到那清晰的“未妊娠”字眼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没有怀孕。
没有那个让她在措手不及间要承担的人生变动,没有突如其来的束缚,没有史北鲲替她做的那些“理性选择”。可这口气吐出来的同时,她的心脏却像是被掏空了一角,留下一个空洞,凉飕飕的。
这情绪,她说不清。
她曾那么坚定地反驳史北鲲,觉得他只是在拿借口搪塞她,认定他根本不理解她有多珍视这个孩子。
可现在……当真的发现自己没有怀孕时,她的内心却比想象中平静许多,甚至……有那么一丝庆幸。
她到底在庆幸什么?庆幸自己不必因为这个孩子与史北鲲的关系捆绑?还是庆幸自己,还能继续站在纯粹的赛场上?
高凌鸥的指尖收紧,最终将报告折起,推门走了出去。
可刚推开门,就迎面撞上了一直等在门口的史北鲲。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交,高凌鸥像被针刺般迅速移开视线,抗拒任何对视的可能。
史北鲲像是下定了决心不让她逃避,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嗓音带着克制的紧张:“凌鸥,我有话想和你说。”
“不用说了。”
高凌鸥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眼里透着不加掩饰的抗拒。她的心跳得飞快,手里的纸张被攥紧,连半秒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我没怀孕,史北鲲。你满意了吧?"
她的语气冷淡,像把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向他,“你担心的那些,根本不会发生,你不需要再特意过来做什么表态了。”“你可以走了。”
空气凝滞了几秒。
史北鲲的身体僵住,他的眼神剧烈地晃了一下,似乎被这句话生生打了个措手不及。高凌鸥本以为他会松一口气,毕竟他之前是最反对她生孩子的那一个。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男人的神色却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比刚才更紧绷了些。
他静静注视她片刻,突然前倾一步,“不,我不走。”高凌鸥诧异地看向他。
“你如果说完了,就换我说。”史北鲲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缓缓打开。
温润的光芒从盒中溢了出来,那是一枚极为精致的鸽子蛋钻戒,底座是特制的铂金镶嵌,戒圈内刻着G&S的字母缩写。"高凌鸥,嫁给我吧。"
高凌鸥的心如擂鼓,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疯了?”她刚告知他没怀孕,他这就掏出一枚戒指?
“我是认真的。”史北鲲单膝跪在她面前,眼神认真得仿佛要将她牢牢锁住,“我向你求婚,和孩子无关。”"我只是认定你了。"
高凌鸥怔住。那些想说的话语,在他那双认真得可怕的眼睛里,生生地哽在喉间。
史北鲲看着她,目光沉稳,语气极尽温柔。
“之前是我的问题,我总以为自己是为你好,才会给你‘理性′的建议,想让你先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可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试图替你做选择,而是该让你知道,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如果你真的怀孕了,我会陪你走完这条路。“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但无论有没有这个孩子,我都会想娶你,这一点,从来都不会改变。”
他微笑着,抬起那枚钻戒,仿佛捧着自己的整颗心。
“这枚戒指,不是补偿,而是我的承诺。”“希望你永远都可以无条件地依靠我。”
高凌鸥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她从未见过史北鲲如此认真、如此低姿态地去请求她的回应。
她原以为,这枚戒指会来得比她想象中更晚,又或者,根本不会到来。可现在,它就摆在她面前,连带着这个男人满溢的爱意。
她嗓子发紧,却仍旧硬着脊背,盯着那枚戒指,丝毫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沉默的滴漏似乎要将眼前人的耐心流尽。
她是真的……不想答应?
胸口的情绪狠狠地翻涌了一下,史北鲲的心像是骤然沉了下去,可他没显露出来,只是缓慢地收起戒指,站起身。
"不答应也行,反正我不打算给你拒绝的机会。"
高凌鸥皱眉:“你什么意思?”
史北鲲把戒指重新收好,低头凑近她耳边,嗓音带着点轻笑。"意思就是,你爱答应不答应,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这一辈子,我都跟定你了。”
“你!”高凌鸥还未说完,就被史北鲲一把揽进怀里。他的手臂收紧,像是在用尽所有力气,将她圈在怀中,牢牢地困住。
“好了,别生气了。”他贴着她的耳廓,声音里混合着无赖与撒娇,“你大可以继续拒绝我,但我也会一直黏着你的。”“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而且老江还在旁边看着呢,今天就先放我一马,好不好?”
高凌鸥偏过头,果然看见江津屿抱臂而立,正和苏却一起饶有兴致地观看这出好戏。她的脸皮薄,立刻拍开史北鲲的手,眼神凌厉但脸颊却绯红:“那就今天,告诉你,我可没答应。”
“好好好,没答应,没答应。”史北鲲点头,嘴上妥协,手却依然稳稳扣在她腰间。而她,也始终没有推开那只手。
后来那晚,江津屿特地开了一瓶50年的Yamazaki,琥珀色的酒液缓缓倒进玻璃杯,馥郁的香气弥漫开来。“今天得庆祝一下。”他说。
明明史北鲲的求婚还没成功,江津屿就要开一瓶价值七位数的酒,那等他们结婚典礼那天,还要到多高的规格。苏却没敢细想。
史北鲲正处在兴头上,连喝了好几杯。而高凌鸥之前因为假孕的事,戒酒了许久,今儿终于解禁,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50年陈酿的Yamazaki入口如丝绸般顺滑,香气完美掩盖了威士忌的辛辣,不知不觉间,两人杯盏频添。没过多久,酒劲上头,理智飞散。这俩人便彻底不省人事,肩靠着肩,醉倒在沙发上。
江津屿抬脚踢了踢史北鲲,毫无反应。
“这就醉了,真没劲。”他随手拎起酒瓶,视线转向Adam,“你呢,要不要也喝点?”
Adam作为准职业运动员,家风严谨,一向不碰酒精,下意识想拒绝。他还未开口,江津屿倒酒的手忽然一顿。
"你成年了没?"
这话听起来像是笑话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Adam的自尊,他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当然。”
说着便直接拿起酒杯,一口灌下。纵使Yamazaki 50再顺滑,终究是威士忌,酒精度数摆在那,灼热的液体如火舌般席卷喉咙,让他猝不及防地猛咳起来。
苏却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一边剜了正在看戏的江津屿一眼。
江津屿漫不经心地微笑,随手倒满了酒,推到Adam面前,闲闲道:“再来?”Adam抹了抹嘴,红着眼睛,死咬着不认输,“来就来。”
年轻男人的那股好胜心,哪能忍得了被小看?
这两人,一个老狐狸,一个小豹子。苏却干脆放弃劝阻,抱着胳膊看这场幼稚男人间的比拼会如何收场。
江津屿为他斟满第三杯,随口道:“听苏却说,你球技不错,大概什么水平?”提及专业领域,Adam瞬间挺直脊背,语气中带着难掩的骄傲,“最近单轮平均杆数70。”
江津屿闻言只是耸了耸肩,很是平静。Adam等了两秒,没等到一句夸奖,心里不痛快,追问道:“你呢?”江津屿轻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道:"68。"
Adam的表情顿时僵住。68?!这成绩放在职业赛里都能排进上位圈了!
他强行镇定,“是你最好的一次成绩?”江津屿指尖轻叩酒杯,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平均。”
Adam手中的酒杯被瞬间攥紧,不服气的火焰在胸口燃起。“那下次切磋一下?”他咬牙道。
江津屿唇角一勾,眼中流转着慵懒的戏谑:“随时奉陪。”
两人杯盏交错,一杯接一杯,毫无停歇之意。本该细细品鉴的佳酿,被他们这样牛饮,苏却都觉得心痛。
到了第八杯,江津屿仍保持着表面的从容,只有微红的眼尾暴露了他也并非无动于衷。而对面的Adam已然眼神涣散,脸色红得像是刚从温泉里出来,额头渗出细密汗
珠。
“还行吗?”江津屿晃了晃酒杯,挑衅地扫了Adam一眼。
“再……再……”
Adam舌头已经不听使唤,词不成句。
“三,二,一。”
随着江津屿修长手指的倒数结束,Adam如被抽去骨头般向后仰倒,手中酒杯滑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年轻的教练就此阵亡,彻底失去意识。
江津屿懒洋洋地放下酒杯,“不过如此。”苏却无奈地扶额,弯腰将Adam的身子摆正,顺便给他铺上一条薄毯子。
“你真是……”
江津屿侧目看着她,嗓音慵懒却隐含一丝不悦:“怎么,心疼了?”
苏却嘻嘻一笑,走近他的身边,伸手附上他发烫的额头,“当然,心疼你。”江津屿眸光一动,喉结轻滚,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小骗子。”
知道他应该也喝多了,苏却顺势让他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揉着他的太阳穴。“江先生今天很孩子气哦,还和人拼酒。”
江津屿嗤笑了一声,“不是拼酒,是捍卫主权。”
"怎么,怕我跑了?”苏却恶作剧地捏他的脸,“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容易见异思迁吗!"
江津屿懒懒睁眼,眸光落在她脸上,慢悠悠道:“你要不看看自己过去的斑斑劣迹?”
苏却轻哼一声,心虚地移开目光,干脆顺势服软,“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换个教练吧。我看你就很不错”
江津屿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沉默良久,出乎意料地说:“不用。”“嗯?”
“我说不用换教练,”江津屿深呼出一口气,“你可以有自己的交友圈,我不会不讲理到,从此以后你的朋友圈里没有一个男性。你喜欢和他当朋友,我尊重。”“哇,怎么一下这么大度,”苏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醋坛子转性了?谁把我的江先生掉包了?”
江津屿余光瞥向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Adam,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他还不够格当我的竞争对手。”
你俩现在不都喝醉躺着嘛,大哥不说二哥,也不知道江津屿这骄傲劲从哪来。但苏却没拆穿,敷衍地应着。
“你不信?”江津屿支起身子,反身将苏却按倒,单手扣着她的双手,举到头顶,“不然你说说,他有哪点比我好?不就是年轻点,不就是开个摩托嘛。”他嗓音低哑,语速比平时慢了点,带着点醉意的黏腻:“我也会,我也可以带着你骑摩托兜风。”
这都哪跟哪啊?
苏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和醉鬼讲道理,但江津屿的桎梏有力,她根本无法挣脱。
“好,等你下次带我去兜风。”她妥协地哄着,"那现在能把我放开了吗?"
江津屿歪着头看她,久到苏却都忍不住打哈欠了,忽然天旋地转,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竟被打横抱了起来!
"……江津屿?!"
她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衬衫领口,整个人几乎贴在他怀里,震惊得不行:“你要干什么?!”
江津屿额头抵着她的,近在咫尺的距离,苏却竟在他眼中看到一种纯粹孩童般的执拗。“我现在就带你去。”
他径直走向门外。
苏却一只手撑着他的肩膀,声音近乎破音:“大半夜的骑什么摩托?!你清醒点!”
江津屿根本没管她的抗议,直接将她抱进电梯,单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面,自己欺身靠近。酒气夹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缠绕着苏却的呼吸。
“怎么,怕我喝醉了乱来?”“不然呢!醉成这样,开个屁的摩托?!你是嫌命太长吗?”
他最爱她这副炸毛样,越是生气越是可爱。她语速越快,他笑意越深,终于再按捺不住,直接咬了上去,截住她未尽的话语。
电梯到了一楼,江津屿终于餍足地松开她,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唇。苏却捂着羞红的脸,像是被台风肆虐过城镇,寸瓦不存。纵然是盛夏,深夜的伦敦,风依旧带来些许微凉。
江津屿不知道什么时候顺走了Adam的摩托钥匙,打开车座舱,从里面取出一顶头盔,熟练地扣到苏却头上。指腹划过她的下颌线,带着点无意识的缱绻意味。
“走,哥带你去兜风。”声音中是少见的痞气与随性。
苏却眯着眼睨他,“这台词很熟练啊,和多少小妹妹说过了?”
江津屿笑出声,随手扣上自己的头盔,声音透过头盔的滤网,低哑又带着点散漫的笑意,在夜色中格外悦耳。“就你一个小妹妹。”
下一秒,油门被拧到底,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撕裂夜色,洒脱又张扬。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摩托车疾驰在午夜的伦敦街道上,苏却坐在后座,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心跳乱了节奏。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津屿。
理智散落在夜风里,她索性放开衣角,环上了他的腰。
江津屿似乎感受到她的动作,唇角悄然扬起,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却被风声吹散在空气中。
盛夏的夜风本该微凉,可在他怀中,却燃起一片燥热。他们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Primrose Hill的山坡上。
江津屿摘下头盔,坐在摩托车上,慵懒地回头看着她,"下来。"苏却翻身下来,站在山坡上,俯瞰着整片伦敦夜景,远处泰晤士河上灯火粼粼,像无数碎金洒落人间。
江津屿站在她身后,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这景色,不比高尔夫球场有意思多了。”
苏却忍不住笑了。风拂过山坡,夜幕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