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房遗爱乔迁。 新宅完全改建完成,大红灯笼高挂,普大喜奔,按照惯例,是该摆酒宴招待亲朋。 朝中这些不要脸的老家伙都不请自来,想要在平倭侯府蹭些酒肉。 还有些地位不高的升斗小吏,没有资格进入平倭侯府,就在门口蹭蹭不进去。 程咬金带着儿子程处弼,手里提着个锦盒,大步流星的向着平倭侯府的方向走去。 “爹...” 跟着房遗爱的时间长了,程处弼深谙人性。 某种程度而言,老爹程咬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那种。 可今日他来平倭侯府,竟然带了厚礼。 小娘子洞房花烛夜---头一回! “何事!?” 程咬金扭头看了程处弼一眼。 程处弼犹豫片刻,苦涩道: “钱对于爹来说,比命还重要,今日怎么这般阔绰,还带着礼物上门?” 格局小了! “房贤侄乔迁,身为叔父,怎能不大方点呢,儿啊,我跟你说,就这盒子里的东西,老值钱啦。” “有多值钱?!” “够咱们家吃一个月了!” 程处弼:“......” 这还是我认识的老爹吗? 两个人加快了步子,很快到达平倭侯府门前,房遗爱站在门口迎客。 “世叔...” “别客气,今日贤侄乔迁新居,老夫来沾沾喜气,这是给贤侄带的礼物,分量十足,够我们家吃一个月了。” 房遗爱双眼放光,程咬金每吨必胡吃海塞,够他吃一个月...那应该很值钱。 虽然平倭侯府不值钱,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进的门去,发现高阳公主正抱着孩子站在人群中,程咬金便凑过去打招呼。 “这便是承志吧?嘿...有鼻子有眼的...” 高阳公主:“......” 你特么会不会夸人? 难怪世人都说粗鄙武夫,看来是有道理的。 “来承志,跟程爷爷打个招呼...” 话音未落,房承志忽然打开了水闸,尿了程咬金一身。 程咬金顿时黑脸,可公主在眼前,又能如何,思来想去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房家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于是匆匆落座。 很快,平倭侯府高朋满座,美酒佳肴也都摆在了案牍之上,众人面带微笑。 身为东道主,房遗爱理应提一杯。 他高举酒杯,杯中不是闷倒驴,而是白水,与这群老东西们玩了个心眼。 “多谢诸公光临寒舍,本侯荣幸之至,来,这一杯,小侄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看着房遗爱如此豪爽,虽心中抵触,也都没拒绝,跟着一杯酒下肚。 乖乖...这闷倒驴劲头真大! 在唐朝没有酒桌之上提三杯的规矩,喝酒也不该被条条框框所束缚。 众人便都相互敬酒,自由发挥。 可聊天就该有话题,总不能端着酒杯一直喝。 谈论些诗词歌赋,宴席上一半以上都是粗人,程咬金尉迟恭之流压根插不上嘴。 “贤侄威武啊,揭穿越王的逆天阴谋,乃当之无愧的功臣,老夫敬你一杯。” 老东西啊,能不提这个话题吗? 房遗爱不想和程咬金喝酒,因为觉的这老东西没安好心。 几个老家伙像是串通好了一样,程咬金起了个头,其他人就开始分别给房遗爱戴起了高帽。 “老程说得对啊,贤侄大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我辈楷模啊。” “......” “诸位叔伯,过奖了过奖了,今日只聊私事,不谈公事。” 房遗爱脸色阴沉。 这种事说多了没好处,群臣都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没被案件牵扯进去。 也都为李泰和琅琊公主感到惋惜! “不知倭国方面, 薛仁贵进展如何,由他挂帅征讨平倭,也快半年的时间了。” 说话的是大理寺卿孙伏伽。 房遗爱万万没想到孙相公会来,此人为官刚正,极少溜须拍马和凑热闹。 李泰和琅琊公主下狱之后,压力都在刑部和大理寺的身上。 可他们却不知道该不该加快进度,这种事情,似乎审的快了不行,审的慢了也不是那么回事。 上要对得起天子,下要对得起百姓! 可要怎么才能对的起自己? 兵部尚书李靖接话道: “前几日刚传回军报,薛仁贵连下数城,正逐步推行我大唐文化,教化倭国百姓。” 孙伏伽欲言又止,他喝了杯酒,道: “大将军明见。” 这一声大将军叫的李靖心里舒服。 可在场的武将远不止李靖一个人,李靖算是半路出家跟的李世民,比尉迟恭秦琼晚一些。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你只叫李靖‘大将军’,我们几人是不配吗? 孙伏伽意识到了来自众武将不明的眼神恶意,他依旧不为所动,继续自说自话。 “战事拖得越久,对我大唐越不利,据老夫所知,高句丽和百济,已经蠢蠢欲动,倭国战事该速战速决,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原来是挑刺,那没事了。 李靖道: “孙公所言甚是,边境形势,兵部一直都在关注,但想来倭国方面也快了,侯爷所交代的办法是一劳永逸的之法,不然就算攻下了倭国的土地,今日反叛、明日闹事,何时才能消停?” 孙伏伽没再这个话题上纠缠。 “侯爷,薛仁贵是平倭侯府的将领吧?” 骤然,他话锋一转,问出来的话竟带着无端的寒意。 “孙公此言差矣,何谓平倭侯府的将领?本侯不过是对薛将军有知遇之恩,不管出自何处,都该为陛下效力,不是吗?” 孙伏伽笑了笑。 “道理是没错的,但薛仁贵第一次带兵,就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虽军报屡屡报捷,但老夫还是有些担心啊。” 你担心个屁? 房遗爱心里吐了个槽。 你们这些文官,吃饱了没事撑得总在背后嚼舌根,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孙公在担心什么?” 孙伏伽的面容冷若冰霜: “老夫担心的是,薛仁贵手握十多万雄兵,此皆是我大唐精锐,若薛仁贵攻下倭国,占据土地,而后拥兵自重,对抗朝廷,又当如何是好?” 众人:“......” 这是在扒拉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