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倭国将领胆战心惊,脸上表情凝固。 他们刚刚目睹自己军中主将被割了脖子。 而杀人者却面带微笑的在跟他们做生意,神情中未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恶魔! 被俘虏的倭国将领沉默不言,瞠目结舌。 房遗爱继续瞪着他们,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你们到底有没有人能画,若是都不知道,那就跟着那些死去的倭国将士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驸马,小人...能画...” 生死带给他们的压迫感犹如泰山压顶。 他们中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可到了战场上,偏偏这些人,最容易苟活。 “你知道!?” 房遗爱冷冷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神色慌张恐惧,不像是在说谎。 “本驸马的手段你们刚才也领教过了,不要跟本驸马耍花招,想想你们还在倭国的妻儿,你们若死了,她们该怎么活,这种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 倭语与汉话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差异。 就如同汉语中的许多成语,都无法用英文翻译出来,一些流传千古的诗词,只有用汉语才更有神韵。 泱泱大国能传承五千年,是有原因的! 几个倭国偏将点头。 大唐兵锋正盛,倭国根本不是对手,既然战局已定,何必以死相抗? 干脆降了! 就算不投降,回去也会被舒明天皇砍了脑袋。 这些倭国将领一直想不通。 当年舒明天皇派遣遣唐使入唐学习文化,天可汗李世民陛下全无隐藏,耐心帮衬。 可没想到舒明天皇以怨报德,竟让李太浪筹谋大唐贡银,以幻术祸患唐朝。 天可汗陛下忍无可忍,才派遣驸马带兵平倭! 民间有忘恩负义的三大寓言故事: 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郭德纲和他的徒弟们... 看来今日,又要多加进去一个,舒明天皇和大唐天可汗李世民陛下... 找死啊! 几个倭国将领心里骂骂咧咧的。 “来人,将他们带入船舱,给他们笔墨纸砚,画完之后呈递给本驸马。” 几个人被唐军锐士带了下去。 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有几张倭国海防图被送到了房遗爱面前的案牍上。 坐在船房之内,房遗爱盯着这几张海防图,心里狐疑起来。 不愧是倭国人,漫画的发源地,军旅之人竟能将海防图画的如此精致。 包括人员配置、兵器部署、城防位置、屯粮和后勤补给所在地,都一清二楚的呈现在纸面上。 而且,几张海防图的内容完全一致,位置完全相同。 房遗爱邹了邹眉头,问道: “这些家伙画海防图的时候,可是在一个船舱之内,可以交头接耳?” 贾潜摇了摇头,道: “并不,二少爷,小的将他们安排在了不同的船舱,怕他们联合起来蒙蔽二少爷。” 你个小机灵鬼... 房遗爱本想夸贾潜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家伙总是过于自傲,听到夸奖就会飘到天上去,还是算了,没事的时候多敲打敲打。 “如此说来,这海防图的位置都是真的!” 几个倭国降将并不知道房遗爱要让他们画海防图,便也不可能提前商量。 既然没提前商量过,又都将海防图画的分毫无差,便能说明,这海防图是都是按照实际布置画出来的。 “薛礼,将此图收起来。” 简单瞄了一眼,房遗爱便将图纸上的内容全部烂熟于心,并将纸张交给了薛仁贵。 “恩主,我军新胜,锐气势不可挡,是否乘胜进攻,直接攻击倭国的九州岛?” 房遗爱摇了摇头,道: “天快黑了,降下船帆,原地休整,令将士们吃好喝好休息好,明日黎明拂晓,按此图,炮轰倭国本土。” 薛仁贵倒抽一口冷气。 他没能理解房遗爱的意思。 军中不可多得的是士气,如今士气正是高涨的时候,理应一鼓作气,攻上九州岛。 房遗爱定定神,开导道: “想不通!?那本驸马为你解惑,九州岛地形复杂,天黑不利于我军作战,而正因为我军海战新胜,倭国军队一定提心吊胆,以为我军会乘胜而战,这一晚上他们都会睡不好觉,拂晓之时,便都会困得睁不开眼,正是疲惫之时,那个时候发起攻击,是最合适的时间。” 薛仁贵恍然大悟。 兵者,在于天时地利人和。 很显然,恩主将战局拿捏的死死的,而自己,却有点糊涂虫的味道。 薛仁贵受益匪浅。 他一扭头,却见大将军李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李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年轻人气盛很正常,不碰几次壁,便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但令李靖想不通的是。 驸马也很年轻,却一副老有所成的样子,城府心机智谋诡计,连他都甘拜下风。 驸马以前养尊处优,是富家公子。 既然从未上过战场,那这些战法战术,都是跟谁学的? 从兵书上学来的!? 这不禁让李靖想起了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纸上谈兵,害的四十万赵军惨死。 李靖叹了口气,看来他还要慢慢的去了解驸马,短时间之内,恐怕了解不清楚。 “行了,都下去歇息吧,本驸马也该吃饭了。” 于是众人做鸟兽散。 只有贾潜和程处弼留下来。 一直以来在这楼船之上,三个人都是一起用饭的。 贾潜乐呵呵的,二少爷的伙食标准真高,每顿饭都有酒有肉,还有白面馒头。 自己要是不跟着二少爷,估计就要饿瘦了! 有火头军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程处弼和贾潜摩拳擦掌,想着要饱餐一顿。 不过一般都是房遗爱先动筷,他和程处弼才敢吃。 房遗爱每道菜都藏了一口,味道不错,他心情极好,笑眯眯的说道: “别拘谨了,快吃吧!” 贾潜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片羊肉,便要往嘴里送。 “贾潜,这块你不能吃...” “为何不能吃?” 贾潜一脸不解。 他刚才为了压制自己的饥饿感觉,都没敢看二少爷吃第一口,将头背了过去。 “这是...进口羊肉...” 又是个新词。 不过贾潜却理解。 因为以前跟房遗爱交流的时候,房遗爱提到过‘进口’这个词,意思是从别的国度或地区购进的物品。 “二少爷又想骗我!” 贾潜才不管,将那片羊肉放进嘴里,认真且享受的咀嚼起来,就是味道有点怪。 “这羊肉分明是从大唐带过来的,根本不是进口,二少爷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小的可理解这个词。” 房遗爱咽了口口水,解释道: “本驸马说的‘进口’,是在你刚才扭头的时候,这块羊肉进过本驸马的口,我觉的味道很怪,就吐了出来,没想到你吃的津津有味,看来羊肉没问题,是本驸马舌头出现问题了。” 贾潜:“???” 哕... 贾潜觉的自己忽然之间变的一点也不饿,猛冲向甲板之上,开始疯狂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