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就震动长安。 百官都在议论。 沈追已经风温了此事。 另一个户部侍郎李景洪得知消息之后,先是瞠目结舌,然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急匆匆的去了沈府,在院子里见到沈追,一脸大汗的问道: “沈兄,贵公子...” 啪! 沈追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声音跟着颤抖: “逆子,一点不让老夫省心,令其禁足府内,竟将老夫的话当耳旁风。” 李景洪焦急道: “听闻贤侄已经被太子送往刑部候审,贤侄此番惹了太子,恐不会有好日子过。” 沈追的心里难以平静。 儿子受点苦不算什么,关键是暴露了地下钱庄,很容易便牵扯出身后的利益链。 太子会不会顺藤摸瓜,没人能确定! “景洪兄,坐下说。” 两个人入了内堂,着急也不行,还需从长计议,妥善应对。 “景洪兄,你说刑部那边,老夫要不要让人去打个招呼,刑部官员拿了老夫好处的人,不少!” 李景洪心惊胆颤: “沈兄,在下觉的此事并不简单,太子想必早就盯上了地下钱庄,贤侄逃出沈府,也有蹊跷。” “不错,铁锁被人挣断,显然不是府中下人所为,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现在看来,应是太子设局,请君入瓮,就等着那逆子去地下钱庄赌钱。” 当思绪都缕清过后,沈追后知后觉的发现,儿子是落进了太子殿下的圈套。 “这样说,东宫针对的就不是贤侄自己,而是你我二人,沈兄,你我如履薄冰啊。” 李景洪饮恨咬牙。 他年纪已是不小了,再多的财富,也都是留给子孙后代。 可若自己做的那些亏心事被曝光,自己的这些钱就是有命赚,也没命花。 太子怎么变的聪慧了呢? 这是事情的关键! 一个能做出将陛下当诱饵的荒唐太子,在整治奢靡之风这件事上,竟如诸葛孔明般运筹帷幄。 发行‘今日头条’报敲打;而后又用计在地下钱庄将沈非抓了个正着... 这不像太子的作风! 莫不是... 想到这里,李景洪抖动了下身体,脸上带着几分恐惧,说道: “沈兄,难道太子背后有高人指点,所做的每件事,皆是棋局?” 李承乾下不出这么高明的棋。 沈追并不惊慌,而是淡定的道: “听景洪兄一言,恍然大悟,可太子身边的那几只臭鱼烂虾,鲜有足智多谋之人。” “沈兄,房遗爱可是东宫少詹事!” “房遗爱,他不是在晋阳嘛?” 话还没说完,一下子的,沈追立刻明白过来。 人在晋阳,极有可能奉陛下秘旨回长安。 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被人发现,于房遗爱而言,似乎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沈追的心凉了一半,若真是房遗爱,那麻烦可大了! 他思考片刻,忙道: “景洪兄,不管坊间如何以讹传讹,流言蜚语有多严重,于你我二人,都不算真正的威胁;若刑部和大理寺问起,就说我儿嗜赌,赌瘾上来了,就去地下钱庄赌了两把;地下钱庄我们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撇清关系,现在要做的,是不能被太子抓住其他把柄!” 地下钱庄一直被沈追和李景洪暗中经营,里面的伙计对他们忠心耿耿。 关键时刻,只能舍弃掉他们! 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打死不承认,刑部和大理寺,也没什么办法。 可沈追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各地属官来长安报税的事...” 李景洪赶忙接过话茬: “沈兄放心,我已让人通知,今年报税会完全符合朝廷流程,各地属官带来的报表,都是提前写好的。” “老夫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些官员什么时候到?” “快的明天就到,距离长安较远的州县,可能要晚几天,他们应会遵守规矩的。” “不可如此断言,各地属官入长安之后,会去客栈先行修整,然后才会来户部,上报各地将缴纳的税赋,景洪兄,还是要麻烦你,明日去客栈提前迎候,对这些报表予以检查。” 现在的情形,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李景洪听完,也只是点头,并未反驳。 两个人都在一条绳上,若沈追倒台,李景洪自然而然也就完了。 “贤侄这次,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救还是要救的,贤侄毕竟是沈家未来的希望啊...” “唉...” 沈追面容憔悴: “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老夫想明白了,要展现出视而不见的样子,要让朝廷看到老夫的认错态度。” 不作为,就是最好的作为。 “但愿贤侄能安然无恙,你我二人也能平安度过此次风波,沈兄,在下最近一直睡不着觉。” 殚精竭虑是一方面,怕死是另外一方面。 上了年纪,倒是有点舍不得这大好山河。 ... ... 东宫。 李承乾仿佛打了个大胜仗,心情愉悦,感觉呼吸到口中的新鲜空气都是甜的。 回去之后,就拉着房遗爱喝大酒。 房遗爱也佩服太子殿下的神通广大,李承乾果然找到了那红衣女子,威逼利诱带回东宫。 “老房,此女子乃人间绝色,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钱庄这种地方...” 李承乾一声叹息。 房遗爱苦笑: “越是这种地方的女人,长的就越漂亮,这是行业规则,殿下会慢慢明白的,但是女子越勾魂,孕气就越好,殿下要提前派御医检查红衣女子的身体,别没和殿下发生关系,就怀了殿下的孩子!” 李承乾:“......” 他露出怫然不悦的样子,这混蛋说话,阴阳怪气少不了。 “这你不用担心,那红衣女子知道本宫身份之后,说愿为本宫当牛做...哎...” “殿下,能不能不在关键的时候叹气?那叫当牛做马!” 李承乾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毫不避讳,当牛也好,做马也罢,殊途同归。 “老房,此番我们可是干了件大事,父皇定会褒奖,明天咱们去干嘛?你可有谋划?” 房遗爱伸了个懒腰,低声道:“明日叫上薛礼,带足人马,咱们一起出城。” “出城干嘛?!打猎吗?” “不打猎,打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