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毕竟是当朝驸马,皇帝的亲女婿。 他说出来的话,总不至于骗人,许顺德虽有怨气,也要心平气和的垫付。 官大一级压死人! “许太守,你命人将此案所有卷宗搬至房府,本驸马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查阅。” 许顺德躬身作揖道: “诺,驸马,那些将士们的尸体,用不用也搬到房府,以便驸马验尸?” “......” 房遗爱冷眼看着他,一副看着脑残的样子。 片刻后。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许太守,你觉的你很幽默是不是?逝者已逝,你还折腾这些尸体干嘛?就不能让他们躺在太守府的停尸房好好歇一歇吗?” 他的话里有调侃的意思。 说实话,身为朝廷命官,就算情商再低,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将尸体搬入房府...那玩意他不吉利! 许顺德连连点头哈腰的赔礼,房遗爱一笑置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房遗爱等人将案发现场周围的情况探查了一遍,实在没什么发现,便起身前往太守府。 那些无头尸体,房遗爱还要看一眼! 停尸房建立在太守府内阴凉处,左右有葱郁大树遮天蔽日。 里面温度极低,冷冰冰的,视野漆黑一片,阴森恐怖,穿堂风通过,鬼哭狼嚎。 恐怖片中为了故意营造恐怖氛围,经常将停尸房的灯换成那种忽明忽暗的白炽灯。 房遗爱觉的这种做法极为不可取,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 于是他刚到停尸房外,便让太守府的下人点了数不清的蜡烛,让停尸房灯火通明。 一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像是祈祷的明堂。 只不过一张张床位上躺着的,是贡银丢失案的无头尸体,上面都盖着白布。 程处弼打了个冷颤! 他见过死人,但没见过这么多无头尸首。 房遗爱捏着鼻子,尽量减少吸入其内的尸臭味,掀开一张床上的白布。 头颅早已被砍下,不知去向,脖颈之上伤口整齐。 再往下看,身上的铠甲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伤口处,长有青色鳞甲。 房遗爱深吸一口气,隐隐有些反胃。 人的身上不可能长出这些东西,伤口肯定有人动过手脚,不然没办法解释。 “能否确定这些人就是押运贡银的将士们?” “这个...” 一句话,直接让许顺德楞在当场。 显然,他也并不清楚。 许顺德真诚的说道: “驸马,这些人虽有户籍名册,可毕竟头颅被砍了去,难以区分到底谁是谁。” “这便是了!” 房遗爱应答了一句。 不能辨别出谁是谁,也便不能辨别出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押运贡银的将士们。 房遗爱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一切都是可以替换的,包括这些躺着的无头尸体,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仵作来验尸过了吗?” 许顺德点头: “尸体刚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验过了,只是验尸过后第二天,仵作便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房遗爱惊掉了下巴。 究竟是被人绑架还是已被杀人灭口,看来太守府并未查处什么端倪线索。 许顺德低下头,不敢直视房遗爱。 他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觉的自己一事无成。 晋阳城乱七八糟的事儿发生了不少,他竟然没抓住一个凶手,没侦破一桩悬案。 就拿仵作莫名消失这件事来说,肯定与贡银丢失一案有莫大的关系。 但许顺德仍旧无计可施! “驸...驸马...末将有罪...” 房遗爱摆了摆手,现在不是治罪的时候。 他又看了其他几具尸体一眼,脖颈刀口出奇的一致,只是身上的砍伤有些不规则。 他们几人出了停尸房,洗了洗手,便有人送上茶来。 房遗爱抱着茶盏,押了口茶,咂咂嘴,笑道: “许太守,验尸记录总该有吧?如果连这个都没有,那本驸马可就怀疑你跟贼人私通,篡改证据了!” 许顺德的额头直冒冷汗,便笑道: “当然有,驸马想要现在看嘛,末将这就让人给驸马送过来,你个狗东西,还不快去拿?” 许顺德指了指一旁的随从。 房遗爱继续低头喝茶道: “许太守别紧张,本驸马说笑而已,验尸记录和案宗一并送入房府吧。” “诺。” 吩咐完了之后,房遗爱就要离开。 继续待在这,已对案情紧张没有任何帮助。 “驸马,末将接下来该怎么做?” 许顺德破案心情急切。 房遗爱不仅救了他儿子,还为他漆黑的前路和仕途带来了曙光。 “你的精力要放在阁楼重建一事上,其余的便不需要操心了,有什么吩咐本驸马会让人通知你。” “啊!?驸马,末将是武夫,不是匠人,怎么让末将全部精力去盯着阁楼重建?” 这个狗东西... 房遗爱平时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 “本驸马若让你去破案,你能解析的出来吗?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好抱怨的?” 许顺德听到这里,不由一愣,神情严肃道: “末将领命!” 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便算是帮助驸马。 至于功劳,案件侦破之后还是要驸马去朝廷请功的,驸马爷不会忘记他。 房遗爱翻身上马,勒住马缰: “此案何时能破,就在于许太守你何时能将阁楼重建起来,这很重要。” “驸马放心,末将亲自督造,一天三班倒,十几日内,便能将轮廓建出来。” 房遗爱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他带着程处弼一起策马回到了房府,太守府关于贡银的案宗也很快送了过来。 “将案宗抬入书房之内,没有本驸马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扰。” 说完,房遗爱便也踏入书房,缓缓的关上了房门。 高阳等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也没见房遗爱这么上心过。 真相只有一个! 但真相需要房遗爱去探索。 “公主,夫君是不是着魔了?”武媚娘和柳如意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高阳板着脸: “估计是父皇施压严重,夫君感受到了压力,你们让小绿和元嫣这几日给夫君做点清淡的,也好保持头脑清晰。” 高阳开始担心其房遗爱的身体! 这身体不仅仅是房遗爱自己的,也是她们三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