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别公主怒火中烧。 这名字是颉利可汗给他起的,好听与不好听,都轮不到李承乾来说。 如此关头却说出这样的话,李承乾脑子没病吧? “咳咳,海别公主,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可否告知本宫,本宫卦灵通天,给你算算姻缘...” “你管着管不着?” 海别公主露出了凶恶獠牙,她虽是女子,但城府心机也非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 转移话题是个好办法,但不觉的有些没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 “李承乾,本公主知道你想拖延时间,不过我劝你少费力气,外面众人都沉浸在斗诗之中,没人会来救你,本公主发发善心,让你说几句遗言。” 李承乾露出苦涩表情,叹了口气,如猛虎被束缚,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如果不被捆着,就这小丫头,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本宫不明白,公主为何非要杀本宫?还设了陷阱诱惑本宫跳进来。” “你怎么会不明白?” 李承乾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实在是太讨厌,海别公主想要将他那张嘴撕烂。 “你杀了多少突厥将士?阴山一役,光是葬身于火海之中的,就有七八万人,你看见他们的悲惨的样子了吗?有些年纪还不及你大,就硬生生的被烧死在火海之中,化作焦土...” 海别公主情感迸发,泣不成声,但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力道却格外加重几分。 “就因为这事?” “这事在你心里不重要是吗?李承乾,你杀人如麻,你们大唐的人,都是刽子手,你们是魔鬼!” 李承乾眉头紧蹙: “海别公主,你与本宫多多少有点误会,这战场拼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何况本宫杀的不是俘虏,何谈罪过呀?当年你突厥接连侵犯中原,我大唐边境百姓死伤的也不少啊?你不能只可怜你们突厥自己的人,难道我大唐的人命就不是人命,有句话怎么说...” 李承乾本想说‘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半天没想起来。 于是他编了一句:“对对对,海别公主,你不能只许州官上茅厕,不许百姓拉大号啊。” 海别公主:“......” 大唐太子的文化程度实在太低,连他这个小女子都不如,出口就是脏话。 “李承乾,你说的对,孰对孰错说不清楚,但本公主亲眼所见几万将士死在眼前,这仇不能不报,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运气不好,贪恋美色,此次就算给你长个教训。” “啊!?海别公主,你三思啊,本宫为何要用命换个教训?” 海别公主已经懒的听他解释,手握匕首不断的想着床头缓缓靠近而去。 今日,他就要为自己的父汗报仇! 还有在阴山战役中死去的那些兄弟姐妹,李承乾一死,他们的亡魂也可在地下安息。 李承乾扭头四顾,又不断想要挣脱,但这绳索实在是绑的太紧,一点余地都没有。 可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玩花样,这回可倒好,什么东西都没得到,还要丢掉自己的性命。 老天无眼,他未来可是要当大唐皇帝的,不能折在这! “海别公主,千万别激动,你听本宫说,那日虽然是本宫在天上向突厥大营投掷火器,但是罪魁祸首并不是本宫,那飞天热气球是房遗爱那混蛋设计的,还有这火烧连营也是他提出来的;还有刚才的两首诗,那首《狗》是本宫写的,至于《清平调》,也是房遗爱替本宫代笔,你去找他寻仇,不要找本宫。” 李承乾快要吓尿了。 他不是故意要出卖房遗爱,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到房遗爱来救他而已。 可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本宫正处在鬼门关外? 其实房遗爱和薛仁贵早已经在门外就位,一听见这话,脸顿时黑了。 薛仁贵咽了口口水,轻声问道: “恩主,太子殿下危在旦夕,是否要属下立刻冲进去,将太子解救出来?” “着什么急?你没听见这狗东西刚才出卖本驸马,好家伙,本驸马为大唐出谋划策还帮出错来了,这江山未来是他李承乾的,又不是本驸马的,这狗东西竟然不知道感恩,攀咬本驸马。” “太子殿下恐是一时着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恩主,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在乎这细节了。” “那怎么行?再等等,让太子体验体验这刀尖舔血的过程。” 薛仁贵无奈,但房遗爱对他有大恩大德,妻子柳氏和儿子薛丁山也已被接到长安城住下。 抗命是断然不行的! “房遗爱!?就是与你同来的那个人?” 李承乾一看事情有转机,勾了勾嘴角,如释重负的说道: “就是他,海别公主,我跟你说,这小子可贼的很,你去找他寻仇,千万别被这小子溜走。” “李承乾,这大唐天下是你李家的,房家不过是你李家的臣子,本公主要报仇还是找你,只有你死了,才对得起我突厥死去的将士们。” 李承乾欲哭无泪,这个时候,将天下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天下非我李家的天下,乃是大唐百姓的天下,按照这个理论,是不是要将我大唐的百姓都杀光? “海别姑娘,别如此无情,要不你看看你有什么想要的,本宫是太子,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本宫出去,并还本宫人身自由,本宫保证不伤害你。” “呸!口蜜腹剑,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贼子,你受死吧。” 话音未落,已是一个箭步朝李承乾飞了过去。 李承乾不敢看,双眼紧闭,刹那,他快要窒息了一般,疯狂的嘶吼着: “老房,你这狗东西怎么不来救本宫,本宫还有很多事没做,可不想死啊;等本宫当了皇帝,未来封你做宰相,本宫还没看够这大唐的江山,老房...” 咦... 嘶吼了一盏茶的功夫,李承乾发现那匕首并未落下,一睁眼,海别公主已经被薛仁贵控制住。 而房遗爱,笑盈盈的看着李承乾,道:“殿下,刺激不?” 刺激你妹... 李承乾泪如泉涌,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咧着嘴,看到房遗爱格外亲切。 “本宫没死,本宫没死,老房,这不是幻觉吧?” 房遗爱积怨在心,直接跳到了床头之上,然后张手如拉弓,势大力沉的向着李承乾的脸上扇去。 啪! 一股刺痛感袭来,李承乾都快要被打的眼冒金星。 “殿下,疼不疼?” 李承乾咬牙,有气无力: “疼!” 房遗爱道:“那就不是幻觉。” 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