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也不是好惹的主。 自家老爹可是混世魔王,从无被人欺负乖乖就范的先例,你骂我,本公子肯定骂回去。 “我粗鄙?也不看看你自己那丑恶的嘴脸,打不过了就想来求和,我呸...” 执失思力被气的眼冒金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跟练了蛤蟆功的欧阳锋一样。 “驸马,您看看程公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外臣带着诚意来求和,可程公子确实如此冷漠的态度,这还怎么谈下去?” 程处弼翻了个白眼,脸色毫无缓和: “本来也没什么可谈的,你突厥使团入大唐求和,两手空空,连朝贡也没有,怎么,想靠着自己那点薄面就让陛下盖下传国玉玺?不知天高地厚!” “房公子,这...” 执失思力求助于房遗爱,希望房遗爱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互相争吵有什么用,还是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 房遗爱内里自然要向着程处弼,毕竟这谈判的推动和操控之人是他。 但有些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 “处弼,贵使来者是客,你怎么能这般粗鲁呢?吓坏了贵使怎么办?快,给贵使道歉!” “给他道歉?门都没有!” 程处弼一听,眼里猛地放出光来。 我战胜国要给战败国道歉,从古至今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更何况本公子也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驴脾气...” 房遗爱佯装一脸无语的样子,笑眯眯的凑到执失思力面前,一脸愧疚的说道: “贵使,这小子是谈判的首要官员,这是陛下御封的,本驸马也没办法,可此时的情形,怕是再难继续谈下去,不如休息一个时辰,双方都互相消消火气,再谈?” 执失思力内心不愿,可形势如此,他沉思片刻,无奈只能答应道:“那...就按驸马安排。” 求人真难。 执失思力有点后悔,当年兵临大唐城下,就该一鼓作气拿下长安,不签订渭水之盟。 这回可倒好,大唐国力一跃而起,甩了突厥几条街,想拦都拦不住。 一失足成千古恨! 执失思力和突厥群臣都来到宰相府的院子里透气,站在雪地里,听着街头之上的喧嚣。 即便到了寒冬,长安城内依旧热闹非凡,有袅袅炊烟和生意人的叫卖声。 而突厥的牧民只能躲在帐篷里,这也许就是国力的体现。 突厥崛起靠的是养马放牧,而大唐除了农业之外,还有发达的工商业。 前线两军交战的时候,执失思力就料到了战局。 唐军的兵器,锋利且新颖,大多都是近两年才打造出来的,熠熠生辉。 突厥的战刀,却许久未曾更新,不少都是临上战场之前现打磨出来的。 临阵磨枪...措手不及啊! “唉...” 叹了口气,一团白雾在空中消散,执失思力能指望的,只有接下来的和谈了。 房遗爱和程处弼则回到了宰相府的书房。 刚一踏入,程处弼就开始邀功,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兴奋的说道: “老房,我这演技怎么样?你看那执失思力吃瘪的样子,本公子一见就想笑。” 房遗爱竖起了大拇指: “演技果真精湛,处弼,下午的时候你继续保持强硬的态度,反正就不能让和谈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 “这你放心,论捣乱,咱是他祖宗!” 房遗爱眉毛一挑,不由的再一次动容夸赞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程叔父生了个好儿子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骂人? 两个人都靠在椅子上,贾潜在门外敲了敲门,然后禀报道: “二少爷,门外来了个人,身穿大红披面纱,说是要二少爷出门迎她。” 我日!? 程处弼猖狂大笑道: “你个狗东西,自家少爷是什么地位你都不知道,更何况,今日我们是在跟突厥的使团和谈,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大?门外那人,既然架子这么大,敢让你家少爷去迎,这不摆明了逗你家少爷玩嘛,让她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等等。” 房遗爱不禁吞咽了口水,腹中疑窦丛生,敢来宰相府门前说这样的话,必是皇室中人。 “可知来人身份?” 贾潜摇头说道: “不知,二少爷,但可清晰看出是个女子,摇头晃奶的,令人眩晕。” “摇头晃奶!?” 房遗爱猛的拍了拍脑门,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贾潜,你是不是缺打呀?那叫摇头晃脑...摇头晃脑你懂不懂?” “二少爷,摇头晃脑我懂啊,但门口那人是摇头晃奶,小的没说错,发育实在是太好了,对了,那女子还说是你的姑姑,小的一看就是骗人的,二少爷你哪有姑姑在长安?” 卧槽! 房遗爱脸上的笑意顷刻烟消云散,他是没有姑姑,可是高阳公主有啊。 这便证明门外等候的那个人...是九江公主! 房遗爱被吓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情紧张,慌不择路的说道: “快,跟我一起去迎接九江公主!” 于是急急忙忙的出门。 等到了门口之后,却发现来的仅有九江公主一人,傲立雪中,如寒梅独放。 房遗爱惊慌失措,赶紧行礼,整张脸有些麻木。 “见过九江姑姑。” 九江公主斜瞥了她一眼,脸上面纱未摘,轻声说道: “驸马好大的威风,让本宫在门外等了这么长时间,就连我去求见皇兄,都不曾如此。” 房遗爱被噎的哑口无言,耳根开始红润起来,苦笑道: “都是那些不争气的下人没有禀报清楚,遗爱不知是姑姑前来,要不跑断了腿也要第一时间来迎接姑姑。” “油嘴滑舌,高阳呢,怎么不见她?” “呀,对,姑姑这次来,是来找高阳谈心的吧,她若知道姑姑来了,肯定兴奋的不得了,来人,速将九江公主带去夫人卧房,令夫人接待。” “不!” 九江公主果断拒绝,然后含情脉脉的盯着房遗爱: “驸马,本宫只找你,而且要与你单独聊一聊,万万不可惊动了高阳。” “姑姑,这是什么道理?” 九江公主道: “没有道理可言,驸马,走吧,这外面怪冷的,咱们去热火朝天的屋子里聊。” 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