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心中暗喜,这关系微妙到他都难以想象。 嚣张跋扈的房遗爱,遇到了自己的岳父,就只能有被训斥和吃瘪的份。 爽啊! 仿佛李承乾在长安受到的欺凌之辱,都被一扫而空。 他格外兴奋,面带微笑,又极是认真,站起身来盯着武士彠,啧啧的说道: “此番来荆州,理应多住些时日,除了多看看荆州的风土人情,也好让武都督尽一尽地主之谊,无奈父皇那边催的紧,本宫也觉的对不起武都督。” “殿下,不妨事的,一切当以国事为本。” 李承乾觉的武士彠很识大体,继续问道: “本宫就知道武都督明事理,此番回长安,恐怕会遇到一些阻挠...” 话说到一半,李承乾便将目光对准了房遗爱。 武士彠跟随李世民的时间不短,知道宫里人最喜欢的,就是让臣子们按照他们的心意去做。 而回长安最大的阻挠,便是自己的女婿,除了他,谁敢拦着当朝太子做事!? 武士彠立刻心知肚明! “殿下放心,艰难险阻,末将都将为殿下扫清!” “大都督真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本宫在想什么,哈哈,本宫甚是欣慰啊。” 李承乾猖狂大笑。 看着自家岳父跟当朝太子狼狈为奸的样子,房遗爱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 当夜,武士彠为李承乾安排了住处。 两个人无话不谈,而房遗爱完全被当成空气,视若无物一般。 刚来荆州的时候,武士彠也是这个态度。 只不过后来荆州的弊病越来越多,甚至荆州水师战力停滞,都是房遗爱站出来解决困难。 武士彠因此态度大变,对这个女婿刮目相看。 李承乾出现之后,房遗爱被弃如敝履,这也让房遗爱看清了自己老丈人的嘴脸。 过河拆桥、卸磨杀吕、提上秋裤就不认账... 翌日清晨,天高气爽。 此处虽是江南,风中却夹杂着冷气,与湿气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有些刺痛肌肤。 房遗爱一睁眼,就觉的自己动弹不得。 挣扎了一下,果然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五花大绑的结结实实,就如同绑虎一般。 这里仍是香床,昨夜他和高阳公主、武媚娘三人同居一床,什么都没干。 房遗爱发誓,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干! 可此时... 什么情况?! 房遗爱狠狠皱眉。 高阳公主和武媚娘已经梳洗完毕,站在门前,两个人皆清新素雅,美艳动人。 你们打扮的漂漂亮亮,却将本驸马捆绑起来,要干什么?! “娘子,快将为夫松开,为夫有些尿急,准备先去了茅房,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要将本驸马绑起来?” 房遗爱气不打一出来。 荆州也不是法外之地,焉能如此对待自己这朝廷命官呢? “夫君,这...暂时还不能给你松绑。” 武媚娘有些委屈。 房遗爱受苦如此,他自然是心疼的,但下命令的是自己的父亲武士彠。 左右为难,干脆谁都不帮! “为什么?” “因为是老夫让人绑的。” 武士彠出现在门前,今日穿了一身铠甲,捋着胡须,腰间还悬挂着宝剑。 看样子来者不善! “岳父大人,小婿这几日似乎没得罪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房遗爱懵了。 “咳咳,老夫乃是大唐的臣子,孰轻孰重还拎的清,陛下召你回长安,你却要抗旨不遵,老夫怎么能允许呢?今日太子前来,老夫定要配合,大义灭亲...” 连‘大义灭亲’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有没有将本驸马放在眼里? “岳父,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要这样?小婿来荆州,为岳父排忧解难,荆州的变化肉眼可见,虽你我是翁婿关系,岳父大人这样冷漠,会对您名声有影响的。” “呸,老夫连脸都不要,还要名声?来人,还不快请驸马上车。” 都督府大门之外,回长安的车驾已经准备好,四驾马车整整齐齐,气势巍峨。 不仅仅是马车的装饰,这些马匹也都是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左右来往百姓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拉车的马匹都是御马,平常的马市之上根本没有贩卖的。 房遗爱扭了扭头,身子实在是不太适合动作,皱着眉头问道: “我这副样子,他们怎么请本驸马上车,岳父大人,还是松绑吧,本驸马自己能上车。” “贤婿,老夫对你是何等的客气,怎么舍的让你自己步行,来人,将驸马抬上车去!” 房遗爱:“......” 我日,不用这么客气吧? 武士彠话音未落,房遗爱卧房之内忽然涌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光着膀子,护胸毛有中指一般长。 两个家伙二话不说,将房遗爱扛在肩膀上就走,直奔大门口的马车而去。 “唉...你们有点过分,快将本驸马放下来,这样子会让人误会的。” 被男人扛在肩膀上,感觉实在是太害羞。 汉子根本不听话,反而加快了脚步,大力的将房遗爱丢到车上,他的头被撞的嗡嗡作响。 痛! 针扎刺骨一般的疼痛! 李承乾等人也走出了房门,被折腾的浑身无力的房遗爱听见车外轻声细语的寒暄之音。 “殿下,日后若有机会,还请再来荆州,末将定让殿下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李承乾坦然一笑。 要不是为了让武士彠施以援手,以让老房快点回去,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武士彠骂的狗血喷头。 “武都督客气,荆州水师要好生训练,说不定哪一日就要派上用场。” “殿下放心,末将敢不从命!” 李承乾摆了摆手,转身上了一匹骏马,头也不回的说道: “武都督留步吧,本宫这就回长安去了,荆州官员吏部正在遴选,到达荆州之日,还望武都督多加督导。” 武士彠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他听的出来,李承乾的话里,有鞭策之意。 一行人开始陆续驶离荆州城。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有房遗爱,仍在马车中痛苦的挣扎着。 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