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这娘们被抓了之后,手底下的伙计们,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那些受害女子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程处弼舔了舔嘴唇,甚至摩拳擦掌。 能被掳掠来成为窑姐,姿色都在中等水平以上。 不然长的比凤姐还难看,恩客一看就退而远之,客栈等同于自断财路。 房遗爱皱眉,他知道程处弼在想什么,肯定是看到了衣不蔽体的姑娘,色心大发。 没出息啊! “一共有多少人?” “十二个,嘿,她们长的可真白啊,而且柳叶水腰,用的胭脂水粉格外清香,令人陶醉...”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嘛?” 房遗爱气的想要骂人。 你大爷的,你爹程咬金的优点也不少,怎么你一丁点优点都没学过来? “去,将那些人都带到院子里来,本驸马有话要问。” “这...恐是不妥吧?”程处弼有些迟疑。 房遗爱不解的问道:“因何不妥?” “我怕...她们冷!” “冷!?” 程处弼再次双眼放光,客栈做的既然是青楼的买卖,女子们穿的衣服,花样也更多一些。 只不过,都是为了诱惑男人,给人若隐若现的透视装,程处弼已经盯了两刻钟的时间。 光看着就已经令人气血翻涌! “用不用本驸马给她们点一团篝火取暖?让你去你就去,在这废什么话?” “老房,你这有点扫兴!” “你去不去?不去本驸马抽你了...” 外貌木讷忠厚的程处弼,内里花花肠子很多。 不过房遗爱苦苦相逼,他也没办法,很快便将十二位长相俗的姑娘们全部聚集到院落里。 房遗爱大体扫视了一下,称不上国色天香,但每个人都很有辨识度。 “不用跪着,都起来吧。” 房遗爱的态度很温和。 这些女子却忧心忡忡,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出了狼群,又入虎口之内。 见自己的话被当成耳旁风,房遗爱没生气,这些女子是因为恐惧才跪地不起。 十二位佳丽一字排开...面前若是再站一个光头,都能录一期《非诚勿扰》。 “老房...这怎么还有个大肚子的?” 程处弼一惊一乍的喊道。 房遗爱一愣,举目望去,跪在角落里的那位姑娘,披头散发,肉眼可见怀有身孕。 然后,房遗爱怒瞪程处弼! 程处弼惊慌,啧啧道: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孩子不是我的!” “本驸马没说孩子是你的,也许,连这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此话一出,那女子感同身受,两行清泪,立刻从腮边滑落,惹人怜悯。 房遗爱递过去一块手帕,蹲下身子,刻意拉近了和那孕妇之间的距离,轻声道: “别怕,我乃当朝驸马,不是坏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安全了,没有人再去强迫你们做不想做的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些姑娘不仅被强迫,还丢失了女人最在意的名节,活在这世上,已是生不如死。 “这孩子你是想留下来,还是想要流掉,本少爷有一味药,能无痛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消失。” 俗话说的好,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天的...无痛人流! 但房遗爱并非吹嘘,他在长安的时候,确实在钻研这一类药物,用以造福大唐百姓。 孕妇摸了摸肚子,苦笑着说道: “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既然已经来到这世上,无论如何民女都是要生下来的...” 言语中,已对生活充满绝望,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后半辈子生存的动力。 房遗爱没说什么,母爱是伟大的! 他又将目光扫向其他人,道: “你们是如何被掳掠到这的?又为什么不逃跑?为什么不报官府?” 有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公子,我等在各种地方被绑,在山间采药的时候、在田间播种之时、在河边浣洗衣服的时候...” “至于逃跑,也都想过,可是被他们发现一次,就抓回来打个半死。” “从那之后,姐妹们便认命了!” “报官的话,我们失踪的时候,爹娘应该去过官府,但无济于事...”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房遗爱动容。 从军中的刘校尉出现在客栈之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猜到会是这种结果。 连官吏都不能保护百姓的安全,他们还能指望谁,不就只能任人蹂躏? “本驸马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房遗爱眯着眼。 “你们都起来吧,在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天亮之后,各回各家,这客栈之内的财物不少,本驸马已经命人清点,你们能多拿点就多拿点,算给自己的补偿吧。” 精神和身体上受到的冲击,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当房遗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十二位姑娘终于绷不住,竟在同一时间嚎啕大哭。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我等过这如牢狱一般的生活,日日受折磨,生不如死,以为一辈子都难以重见天日。” “是公子给了我们自由,公子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然后,这群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磕头。 房遗爱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吃了一口带有涩味的盐,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令程处弼将他们一一送回去,房遗爱也回到屋内,叫来了薛仁贵。 “恩主可还有吩咐?” “本驸马再写一封书信,同样用飞鸽传书的方式,交给我爹房玄龄,让我爹命吏部,彻查以此客栈为中心,方圆二百里郡县官员,包括郡县的开支用度、官员的人际交往、以及他们做过的事,一桩一件都要查清楚...” “恩主这是要做什么?” “贪官污吏杀是杀不完的,可也不能纵容,有我爹盯着,会更好调查一些,不然马周一个人,恐会遇到麻烦,你无需多言,按照本驸马所说的照办就是。” “是!” 薛仁贵沉吟片刻,艰难开口道: “客栈的老板娘,如何处置?” 房遗爱毫不留情: “绑在地窖之内,不给吃喝,马周得到消息之后,会很快赶来,介时会带回长安审理。” “卑下明白。” 房遗爱吐出一口气: “今晚好好休息,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下一站是哪?” “恩主,按照我们所走的路线,不出两日,我们便能到达梁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