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噪音狂轰乱炸。 百官听在耳中,难免烦闷。 他们知道平时房遗爱这个人就喜欢三吹四哨,一刻也不消停,自然讨厌的厉害。 可房遗爱现在也是东宫少詹事,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 想要拉开与这混小子的距离,也是不可能的。 口号终于喊完了。 场面安静许多。 侯君集一副难以揣测的高深模样,走上前来,淡淡的说道: “殿下,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咱们赶紧开始吧。”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赛马而已,没想到竟然能招来这么多人,也实在是活久见。 “叔父,不着急。” 接话的不是李承乾,依旧是房遗爱。 他还是满脸笑眯眯的,走到长孙无忌等人面前,轻描淡写的说道: “诸公,听闻你们都参与了赌马,怎么样,是觉的侯大将军能赢,还是太子殿下能赢?” 一下子的,给所有人都整沉默。 私底下都知道的事情,非要摆到明面上来说?! 户部尚书戴胄斥责道: “房驸马休要口无遮拦,我等只是来参与比赛的,怎么能参与赌马呢?” 这个老家伙... 房遗爱瞥了他一眼。 戴胄是户部尚书,平时手头的闲钱最多。 据说赌注中最大的一笔,便是他戴胄下的,赌的是太子嬴,想要借此赚一波。 如今竟然提上秋裤就不认账! 非大丈夫所为。 见到戴胄一口否认,众人也是纷纷开始含糊起来。 “是啊,房贤侄,你在那瞎说什么呢,我等都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赌马呢?” “不错,我们都是清白的!” “你这小子可不要瞎说,污蔑了我等,不然老夫去找房玄龄理论,有你的好日子过。”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房遗爱这就成了众矢之的。 可房遗爱的脸皮厚比城墙,哪里会在乎,旁人越说,他便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诸公不要生气,小侄确实容易惹来众怒,陛下也曾评论过小侄,说小侄在诸位大人眼中,那就是个搅屎的棍子,小侄惭愧啊,我竟然是根棍子!” 不少人开始摇头大笑起来。 可很快,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这小子明明在指桑骂槐,你是搅屎棍...我们是屎对吗!? 一下子的,众人满脸黑线,都觉的自己的智商被房遗爱按在地上用拖拉机摩擦。 长孙无忌刚要发怒,却见房遗爱话锋一转。 “诸公,小侄知道你们都赌马啦,这没什么可丢脸的,而且你们赌的是太子嬴,当然料定了侯将军会让着自己的女婿,如这等知道结局的赌局,怎么能没有小侄凑热闹呢?” 说到此处,侯君集突然双眼放光。 他就说这群家伙怎么今日都这么积极,竟然来看他和太子的赛马,原来是别有所图。 你大爷的,侯君集忽然觉的方才长孙无忌跟他说的话别有用心。 原来是自己下了赌注,而只有太子赢了,长孙无忌才能连本带利的赚回去。 人心叵测! 礼部尚书豆卢宽双眼放光: “那不知驸马想要压谁赢?是不是也跟风压太子?” 房遗爱一听,顿时就不乐意啦: “叔父,小了,格局小了,小侄岂是那种拾人牙慧之人,诸公都压殿下赢,那小侄便压侯将军赢,小侄倒不是吹牛,如今我房家,穷的就剩下钱啦!” 众人:“......” 你这混小子是来拉仇恨的吧? “贤侄,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你可不能后悔啊!” 百官都要笑疯了。 压侯君集赢的本来就很少,如今房遗爱加入进来,他们就有钱赚啦。 “诸公放心,小侄说话算话,诸公压太子一共压多少,那么小侄一个人便压侯将军多少。” 卧槽,还有这好事?! 方才还对房遗爱冷嘲热讽的这群人,忽然都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开始夸奖其房遗爱。 “房贤侄真是有善心啊。” “是啊,驸马这才叫懂进退,跟风有什么意思,就要特立独行,做人有个性。” “老夫支持驸马,也替侯将军感到高兴。” 本来生气的侯君集一听,也笑了。 这下子,他更要输给李承乾,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房遗爱多输点钱。 房遗爱损失的越大,他便越高兴! 李承乾已经等的着急啦,忙是走到人前,不耐烦的问道: “老房,到底好了没有,本宫还等着赛马呢!” 到底谁才是主角? 房遗爱略微表现出愧疚之意,不禁失笑道: “殿下,好了好了,快,让人将你那赤狐迁过来,咱们准备赛马吧,不过,这赛马的规则,自然是要讲清楚的。” 侯君集倒是十分大方,说道: “老夫没有意见,听殿下的就好,不管殿下提出什么要求,老夫都乐意奉陪。” 果然雅量! 一向心高气傲的李承乾也显的十分大度,不能输了面子。 “本宫也觉的怎样都可以,老房,这规矩便由你来定,本宫遵行就是。” “这可不行...” 房遗爱赶忙拒绝,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 “殿下,微臣乃是太子府属官,若是微臣来定赛马的规则,侯将军输了,说微臣在背后搞小动作,于东宫的名声不利,微臣看,不如就请长孙相公来。” 长孙无忌惊呆了! 太子是他的外甥,侯君集则是与他非亲非故,由他来,便不会被风言风语嘛? 长孙无忌也是想要退却的,但是秦琼程咬金,绝不会让他轻易脱身。 “老夫觉的驸马说的有道理,长孙相公居宰相位,对尺度拿捏的自然有分寸,我们都没有异议。” “俺老程想的和秦二哥一样!” “我们...也没意见...” 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 长孙无忌眼见骑虎难下,只能答应下来,硬着头皮走到众人面前,道: “自此路向前十里,有一棵百年老槐树,见到槐树折返,先回到此处的人,便获胜。” 赛马规则通俗易懂,双方都没有异议,便这样定下来。 李承乾骑上了他的那匹赤狐,侯君集也上了马,两个人于起点处待定。 房遗爱扯开了嗓子,高声嘶吼道: “预备...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