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一帆真的快要吓尿啦。 房玄龄那是何等的手段!? 能在百官之中游刃有余,他一个小小的盐铁司使,自然不是对手。 李世民看到侯一帆胆小如鼠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反感!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侯一帆也想表现出自己不害怕的一面,但是...他做不到啊。 “好了,既然你如此畏惧房相,朕也不想你们二人在此尴尬碰面,你便退下吧,至于你说的事,朕会彻查的,若真是驸马的过错,朕决不轻饶。” “多...多谢陛下!” 侯一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走出了宣政殿。 在殿门之外,与房玄龄对视一眼,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便匆匆而过,逃之夭夭。 房玄龄踱步而入宣政殿,显得大义凛然,与侯一帆的鬼祟形成了鲜明对比。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为官多年,房玄龄从未站在自己的立场之上考虑过问题,大多都是为了百姓。 这一次,他依然要为百姓伸张正义,而不能让长安盐铁司,成为了法外之地。 “老臣房玄龄,拜见陛下...呀,皇后娘娘也在。” 李世民瞪了房玄龄一眼,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长安盐铁司使刚走,玄龄便来了,玄龄此来,可是和朕商议什么家国大事...或者是,为你那在长安造作的儿子辩解?” 从方才见到侯一帆的那一面,从他狐狸一般狡黠的目光。 房玄龄大体能够猜到这个狗东西在陛下面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想来其对遗爱的诋毁之词,是极端恶劣的。 不过他并不怕,这一切都在儿子的掌控之中,房玄龄早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他笑的很自然! 毕竟来之前儿子已经叮嘱过,身为大唐宰相,当有大国气象,跟一个小小的盐铁司使计较,太没有肚量。 “陛下,都不是。” 当得知房玄龄并不是为了这两件事而来,李世民倒抽一口冷气。 那你房玄龄来宣政殿就是没事喽...无事进宫,你当朕的宣政殿是你房家的私人花园? 于是,不禁唏嘘。 什么时候连玄龄都变的这般不着调? 房玄龄心平气和的说道: “陛下,老臣此来,是想和陛下喝酒的,陛下最近耽于政事,边境冲突令陛下焦头烂额。” “老臣体谅陛下,自当年晋阳起事,老臣已经许久都没有和陛下单独喝过酒。” “回想起当年的那段日子,甚是怀念啊...” 当年嘛... 房玄龄的话,将老李勾回到了少年时代,那个鲜衣怒马,有难同当的年代。 老李不禁失笑: “是朕错怪了玄龄,既然玄龄要喝酒,那么朕自然奉陪,皇后,你去吩咐御膳房,让他们做几个拿手菜,温几壶老酒,朕要和玄龄不醉不归。” “不必劳烦皇后娘娘。” 房玄龄赶紧制止。 老李不解,见到房玄龄一脸郁闷的样子,不禁又问道: “玄龄,又怎么?你不是想喝酒吗?” 房玄龄也是望着李世民: “陛下,宫廷的菜肴虽然味道优美,但是吃的时间久了,也有些腻歪,老臣想请陛下穿上便衣,走上这长安街头,咱们去吃一吃这民间风味,如何?” “......” 这是要朕微服出宫!? 一旁,长孙皇后的目光之中微微有些愠怒: “玄龄,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陛下便衣出宫,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她想要发一同脾气,偏又感觉有些不妥。 老李却看出了房玄龄的心思,总觉的他有什么事不方便在朝中说。 这君臣二人,相遇相知。 正好,李世民也想出去走一走,这高墙的深宫囚笼,竟连他这真命天子都给束缚。 “皇后,朕觉的玄龄的提议也未尝不可,玄龄稍待,朕去换一身衣服,然后你我二人便衣入长安街头,朕也想看看长安城百姓的生计到底如何...” 李世民很快换好了便衣,大腹便便。 近些年的太平盛世,是李世民身材走形的罪魁祸首,曾几何时,他也是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 可现在。 只留下岁月的沧桑和这无边无际的大唐江山。 唉...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老李也是个逼王。 他时常跟自己的那帮小崽子们吹嘘。 无非是自己年轻之时有多厉害,秦王府武将横扫天下群雄。 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甚至是前朝的宇文成都,都成为了老李的背景板。 非一合之敌! 如今回想起来,往事历历在目。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何! 可却再也回不去。 两个人出了皇宫之后,没有选择乘车,只是缓步而行,也没有带任何护卫。 仿佛只是两个普通的老人,平常的混迹在人群之中。 “长安的安逸让人放心,朕多想大唐的其他郡县,也能像长安一样...” 李世民轻声呢喃。 左右街道两侧。 商贩们的摊位琳琅满目,而百姓摩肩接踵,都在购买自己所需的东西。 “会的陛下。” 老李扭过头,似乎在等待着房玄龄: “你这老东西,在和朕打哑谜,朕已经多年不曾见到你这个样子,玄龄,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宫中说?” 一脸深沉的房玄龄摇了摇头。 “陛下,非也,老臣真的只是想和陛下单独吃个饭而已。” 两个人走入了一家饭庄。 据说这嘉鱼饭庄,乃是长安城最大的饭庄。 里面的厨子手艺一流,长安城周边的商贾,每隔几日,便要来饭庄吃一顿。 除了味道好之外,来嘉鱼饭庄吃饭,也能彰显身份。 一进去,里面果然是人满为患,一楼已经堵的水泄不通,生意好的令人羡慕。 “看来没位置...” 房玄龄微微皱眉。 这时。 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赶紧跑过来,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两位客官可是来吃饭的?” 房玄龄带着怒意: “这里是嘉鱼饭庄,我们不来吃饭...难道来这里洗脚吗?” 店小二:“......”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还请见谅,不过客官,现在这楼下没有位置,只能上楼上的包间。” 老李见这店小二有些被恫吓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如果味道好,包间也未尝不可。” 店小二大手一挥: “得了,二位客官里面请,楼上的招呼一下,男宾二位。” 李世民、房玄龄:“......” 怎么听起来像是洗浴中心一样!? 两人落座。 这里是二楼的角落。 好的位置早就被人占空,店小二忙前忙后,又是擦桌子,又是倒茶水。 一切都准备就绪。 这才气喘吁吁的问道: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老李没在外面吃过饭,当年戎马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入宫当了皇帝之后,嘴巴便开始变的刁了。 房玄龄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菜单就不看了,去,将你们店里拿手的好菜,都上来,不差钱,有钱...” 李世民:“......” 话音未落,房玄龄直接拿起一吊钱丢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皱眉,问道: “客官,您这是...” “小费!” 店小二道: “唉我的妈,客官您真敞亮,您太帅啦,小的这就给您去上菜,用的食材绝对新鲜,对了,小的多问一句,咱们吃菜...加盐嘛,若是加盐,是要雪花盐,还是要粗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