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也喝了不少酒,因此头脑昏沉的出了皇宫,不知道如何回的房府。 只是其后的七八日,太子再也没像往常一样去找他。 据说长孙皇后寿宴当晚,紫薇殿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经过多方人士确定,是太子的声音。 想来太子遭受危难。 “唉...” 天气愈发寒冷,今日已经是霜降,一场秋霜打在地面上,给大地穿上了一层靓丽的外衣。 程处弼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今日他消瘦了几分,一进来便唉声叹气。 “处弼,怎么还学妇人一般,悲春伤秋?” 程处弼摇了摇头,却是沉吟: “老房,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寿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让我很难受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房遗爱就好奇啦。 那晚程处弼是没资格去参加的,就算是房遗爱,也只是被破格邀请而已。 “怎么没关系?!” 程处弼的话语之中带着不服气的神情: “太子殿下这么多天没来,我每日都早出晚归,去亲自打理他那大棚中的蔬菜,你看看给我累的,都露了肋条骨啦,可谓是殚精竭虑啊。” 夸大其词! 程处弼是瘦了几分,但是也没瘦到他口中说的那种地步。 “行啦,你就不要抱怨啦。” 房遗爱不敢想,太子可能被老李抽的体无完肤,一道道血槽清晰可见。 罪孽啊! 可身为兄弟,拉太子当个挡箭牌肿么了? 一聊起太子来,房遗爱的身上总是无名的开始冒出冷汗,仿佛被李承乾冤魂缠身。 “最近城中又出大事啦。” 程处弼到了房府便自来熟,去后厨偷了两个馒头,开始自顾自的咀嚼起来。 “什么大事?你爹去青楼被你娘抓包了?” 房遗爱眉头皱的更深,他也在关注着长安城的消息,大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然不是。” 程处弼涨红了脸,咳嗽两声。 我爹是好色,这件事朝中很多人也都知晓,但是,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是江夏王府门下的店铺,从前日开始菜价便疯涨啦,普通的小青菜,竟然要二十钱一斤。” 乖乖... 这李道宗是在抢钱啊。 房遗爱瞳孔收缩了一下,良久才道: “百姓也不傻,自然会比价的,城中菜铺不少,肯定哪家便宜,哪家的生意便好。” “简单了?” “什么简单了?” 这下轮到程处弼开始故作深沉起来: “你把江夏王想的简单啦,老房,那江夏王是个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城中的菜铺,不是被江夏王收购,就是碍于江夏王府的权势不敢做生意,所以李道宗已经对长安城的蔬菜生意形成了垄断。” 一时,气氛寂静了许多。 李道宗这完全是倒行逆施,在坑害和欺压百姓。 “其实本公子早就料到,但没想到江夏王敢如此的明目张胆,朝中没人管的嘛?” “哪里有人敢?那可是陛下的王兄!” 这种事情,很多地方官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了百姓去得罪李道宗,得不偿失,如果让自己失去了仕途,这一辈子都将白奋斗。 “简直太嚣张,李道宗哪里来的资本?” 程处弼已经将手中的两个馒头吃完,眼中神采奕奕。 “江夏王数次派人要来咱们冷棚培训基地,可都不得入,虽然外面有传闻,但其并不知道冷棚的真正用处;因而他才觉的售卖青菜是个商机。” 房遗爱自问自答。 程处弼抬眸,深吸一口气: “应是如此,传闻江夏王府有一个巨大的地窖,里面已经储藏了无数的青菜。” 寻常百姓人家,冬日可能只需干粮便足够。 但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贵族世家的聚集地,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 长安的贵族,懂的享受。 李道宗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知道这群人每顿饭都要有酒有肉,青菜更是必不可少。 所以才敢放手一搏! 可他失算在于并不知道房遗爱冷棚中种植的都是青菜。 两千多亩大棚,得产多少菜? 且成本要比李道宗花大价钱从江南水镇运送过来节省许多,连保护的措施费也不需要。 “今夏雨灾欲要结束之时,陛下对我封赏,本公子曾答应陛下,要补偿百姓,促进生产。” 而李道宗的做法虽然没违背道义,但是违背了人心,会令长安百姓雪上加霜。 “处弼,本公子多日未曾去冷棚,不如你了解冷棚的情况,咱们的蔬菜,现在到了怎样的程度?” 程处弼瞪大了眼睛: “老房,咱们房府的仆人勤快,除虫施肥都很及时,因而我们的蔬菜长的极快。” “秋日转寒,可大棚之内丝毫不受影响。” “其实这几日开始便能采收啦,但你不下决定,俺也便没让下人们动。” 呀... 这一句话倒是让房遗爱愣住。 千万别这样说,搞的好像什么事情你都要经过本公子允许,你去青楼的时候怎么不请示我? “咳咳...” 房遗爱想了想,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开始采收吧,让伙计们都小心着点,另外,你抽时间去一趟户部。” “去户部!?” 房遗爱点头: “今夏受雨灾,波及到的百姓应由户部记录在册,你去查一查,然后让人给这些百姓家中送蔬菜,受灾严重的便多送一些,受灾轻微的便少送一些。” 程处弼领会了房遗爱的意思。 “行,那这事我跟我爹说说,我一个人去户部,让我爹知道会打死我的。” 房遗爱不以为意: “让送菜的伙计们跟百姓讲清楚,就说这些菜乃是陛下恩德,非本公子所送,除此之外,闲鱼店铺即日起以平常价格销售蔬菜,他们的菜吃光了,可去闲鱼店铺自行购买。” 一切都在房遗爱的掌握之中。 但这样做,李道宗恐怕又要遭重。 冤冤相报何时了? 房遗爱盼望着李道宗能够和自己何解,为什么非要针锋相对,一起致富多好? 可惜李道宗鬼迷心窍,看不清局势。 而在东宫,太子伤势痊愈,终于可以下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