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官道上一路人马疾驰而来,领头之人正是身穿听天卫服饰的林玄通。林去忧并未回答季莫寒问题,而是端起那还剩些许汤的海碗,高声嚷道:“弟弟,要不要喝口汤再走?这汤滋味可是鲜美得很呐。”本就脸色铁青的林玄通,听到这话,差点没气得从马背上摔下来。他狠狠回眸瞪一眼林去忧。心中暗恨:林去忧,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定当百倍奉还!林去忧啧啧两声,收回目光,笑着说道:“那刺客倒还算好解决,本就是修炼见不得光的阴沉功法,被一口浩然气的魏伯文压制得死死的。而那五千精兵?只需从内部瓦解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季莫寒面露疑惑之色,显然不太明白林去忧的意思。林去忧看向那缓缓走来身影,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果然呐,这世上最是人心难测,而他恰好善于利用这一点。天宁太子爷转头朝身后的姚姓店家喊道:“老店家,再来两碗面条!”“好嘞,小主稍等!”老姚那洪亮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季莫寒放下筷子,说道:“我可吃不下。”林去忧摇了摇头,道:“可不是给你准备的。”“那是给谁?”“他。”季莫寒顺着林去忧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缓缓走近的身影,不禁轻声道出一个熟悉的人名:“杨二虎?”......今日乌云密布,林去忧特地选在南边城门口出城。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在城内主干道行驶。今日的抗北城可是怪异,原本热闹景象一扫而空,偌大城池此刻好似无人鬼城,只有于伯驾驶马车滚轮声,以及一旁魏伯文骑着的马蹄落地声。南城门大门敞开,一兵一卒未见。在马车内的林去忧看向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外风景,此刻犹如一张大网。十面埋伏,还是请君入瓮?或者说两者皆是。众人行至无阻出城。但真的如此顺利?显然不可能。南城门大片麦田被风吹的直不起腰,就在马车驶出城门那一瞬间,原本大开的城门“轰”一声关闭。谨慎如周北武这般老匹夫,怎会让林去忧死在城内?城墙上,由一千人组成的弓箭营队,张弓拉箭,一千支箭矢直直瞄准林去忧所在马车。抗北城外城边缘,气氛如天上压迫乌云,紧张凝重。天际血色朝霞如火烧般蔓延,映照城外战场。马车内,季莫寒看向一点都未被外处影响的林去忧。天宁太子爷此刻正闭目养神,俊美容貌看不出一丝紧张。季莫寒回想起昨日清晨面馆情景。都说人心难测,可林去忧却是个玩弄人心的好手。抗北城外旷野,一片狼藉,亲率一千骑兵的周北武站在马车对面,脚下是已被踏得坑洼不平的土路,身后是黑压压的骑兵队伍。老郡守微微眯眼,手中长剑已然出鞘,眼神坚定,带着一股无法言喻冷冽。“听说周北武准备亲自领兵?”季莫寒的声音如同寒风中传来低语。“周北武的兵马一向精锐,若非报仇心切,又怎会愿意亲自出征?”林去忧掀开车帘,抬头望向远方如城墙般密布军队,冷声道:“今日就让他引以为傲的五千精兵全陨在此!”手牵马绳的瘸腿马夫听闻哈哈大笑,打从一开始就将真气外露,浑身散发煞气:“这才是我家公子改有魄力!”“不要掉以轻心。”骑在高马上的魏伯文在旁低沉说道:“今日是决生死一战,得万分谨慎。”马车内得林去忧不答话,只是微微点头。他缓缓看向周北武,腰间淡紫色木剑发出一声低沉剑鸣。就在这剑拔弩张时候,突然间,一阵马蹄声打破战场寂静。沈府动用一切组建的百余人部队正被一肥硕老人带领下,从城内涌出,疾驰而来。“将军。”一名周府中校急匆匆骑至,恭敬递上一份卷轴。“沈府集结八百一十人部队,由府中老管家薛七宝带领下朝我们杀来。”周北武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卷轴上写着关于沈府兵马从何而来,装备如何,又有多少人底细已经摸清楚。“不过是一帮臭鱼烂虾,就这些人能挡住我三千装备精良铁骑,简直痴人说梦。”周北武低声说道,眼中寒光一闪,险些将手中卷轴拧碎。杀子之仇,今日林去忧必死。他转身看向身后士兵,平淡道:“通知下去,让杨二虎和马破军各率一千铁骑,与我一千人马形成包夹之势。”抗北城外的战场,天地一片寂静。所有准备已就绪,城外周北武队伍整齐列阵,三千骑兵,精锐悍将身披铠甲,气势汹汹,缓缓向马车包围。城内,两千弓箭手调转目标,朝城内八百余人方向瞄准。所有人心知肚明,今日抗北城必要见血。城外数千号人,数千匹战马,就算是京城禁军都不一定有的配置,这抗北城老郡守仅一人得知。难怪给他正二品武官他都各种理由推迟,换做是自己,打死也不愿意。乌纱帽虚无缥缈,可兵权却是实打实的握在手中。林去忧走出马车,一身白影飘荡,明明是被包围,却大有种君临天下之气势。“垂死挣扎。”周北武冷笑一声,随即下令,三千骑兵一起冲锋。然而,正当众人要冲杀之际,一阵风卷云涌,尘土飞扬,遮蔽了视线。魏伯文一口浩然气沟通天地,引发天地异象。突然间,甲叶碰撞声响应,那本在右侧突杀林去忧的杨二虎,却是率一千铁骑当场停了下来,大有一种坐山观虎斗之感。“杨二虎!”始料未及的周北武低声咆哮,青筋暴起,不过作战经验丰富的他立刻冷静,下令冲杀。但此时,于伯已如利剑一般杀入敌阵,所至之处,鲜血溅飞。魏伯文衣袖一挥,又是两道巨大龙卷风平地而起,卷动想要冲锋的马破军部队。